轉眼到了冬天,這天,白氏接到藍家的邀請,說是準備的布料弄好了,請白氏去挑選。白氏忙帶着碧水和陳文蕙去挑選。陳文蕙都被那美麗的布料閃花了眼睛。好在白氏和碧水很專業,挑選了一大批迴家。因爲白氏現在手裡很有錢了,就比以前計劃的多購進了一批。布料拿回來之後,白氏又和碧水費勁心機的定了一個禮單。這個過程陳文蕙就幫不了了,畢竟陳文蕙對這裡的禮節和府裡的親戚們,還有父親的朋友都不熟。
晚間,白氏在陳遠恆下衙後,把禮單遞到了丈夫的手中。陳遠恆細細看去。白氏在一旁細說:“老夫人的是錦緞十二匹。都是最上等的料子,一匹都要市面上都要一百多兩的。而且很多在京裡都是有價難求的。
藍家主給我們的是進貨價了,只要八十兩銀子一匹。因爲老夫人年紀大了,我特意選了三個顏色,分別是湖綠色,蜜棕色,秋香色,每個顏色都有四個圖案的,分別是萬字不斷頭的,百壽圖的,靈鹿獻瑞,仙鶴銜芝的。都是吉祥富貴的,很適合老人用。老夫人屋裡現在就只有一個姨娘了,
就是八姨娘,她現在很在父親面前說的上話,我就給她也選了四匹折枝百花錦緞,質地和老夫人那種是一樣的,我想着她還年輕,就給她選了四個鮮嫩的顏色,分別是玫紅色,玉色,藕荷色,蜜色的。然後是大夫人,二夫人,二姐,三姐的都是這種上等錦緞六匹,只是我選了正紅色和蜜色兩種顏色。花式選了折枝牡丹,百蝶穿花,折枝梅花三種。因爲她們都是正室夫人,自然是要用這種顏色。然後是大哥和二哥房裡的姨娘們,就是這樣的錦緞二匹,都是雪青色,顏色淡雅,分別是菊花和竹葉紋兩種圖案。
然後是我們家大房的二個姑娘,二房三個姑娘,還有二姐家一個姑娘,三姐家兩個姑娘,這些還都是小孩子,我就給她們準備的是每人六匹遠影紗。這種紗看着好像是一片影子,摸着卻是厚實的,是今年新品。極難的的,價格並不下於錦緞。六匹我選了六種顏色,分別是銀紅色,雨過天青色,茜紅色,茜草綠色,鵝黃色,珠灰色。因爲我想着小姑娘們正是要繽紛一點的纔好,所以選的色多些。
最最貴重的是德妃娘娘和麗川公主的。娘娘的是十二匹錦緞。花色就選的最新式的,六種,分別是百梅圖的,百菊圖的,百竹圖的,百蘭圖的,百鳥圖的,百蝶圖的,每一種花樣都是蛋青色和淺紫色兩種。此外還有今年新出的最貴的紗,霞光紗,這個紗薄如蠶翼,卻閃着光芒,如同天邊的彩霞。這種紗我選了十二色每種一匹。分別是淺粉色,亮橙色,麗紫色,洋紅色,深緋色,霞光橙色,金紅色,櫻子紅色,珠灰色,銀紅色,玉色,淺草綠色。公主的就是這些每樣六匹。老爺您看看有哪些是要添減的?”
陳遠恆很是滿意:“夫人考慮的很周到,選的料子顏色圖案都是沒話說的。我真是有個賢內助啊。”白氏聽了抿嘴一笑:“老爺就會打趣我。”陳遠恆笑眯眯的說:“我說的是真心話,夫人又不愛聽了。恩,我想起來了,這個單子還少些什麼?”
白氏一聽忙問:“還少什麼?”陳遠恆說:“這個單子上沒有你們白府的。”白氏一聽臉冷了下來:“白府裡已經沒有我什麼事情了。我爹爹去了,我的姨娘也去了。現在府裡是我大伯當家,我的嫡母倒是以前教導過我,但是一想到她對待我姨娘,我,我就不想理。”
陳遠恆說:“話雖如此,可是也不能沒了禮數。岳母那裡要去,兩個嫂子那裡也要有。伯母那裡也要有。”白氏說,“伯母對我很一般,以前我是庶女,現在我們又是不受待見的三房。兩個嫂子待我也只是面子而已,我何苦拿熱臉去貼那個冷板凳呢。”
陳遠恆意味深長的說:“夫人,我們府裡嫡母大哥二哥們待我就好了嗎?但是,我們可不是爲了親戚之情才送禮的。我是想着白家大伯現在掌管着御林軍,聖眷正好呢,對我的前途也許有幫助。兩個哥哥一個在兵部任職,一個在戶部任職,卻是比我的哥哥們都強。所以,我們還是要打點一下的。”
白氏聽了,忙說:“這就是我的不是了,我只想着我的私情,忘了老爺的前途了,是的,我這就準備,照這樣給嫡母,大伯母準備一份,給大伯家的兩個嫂子也準備一份,給我的兩個嫂子也準備一份。”
陳遠恆說:“這就是了。還有,我的座師那裡也要一份,京裡那三個同年也要一份,還有我的那幾個朋友,比如趙家的五哥他們都要一份。恩,座師那裡就按大嫂的份,京裡三個同年就選些花色新穎的綢緞就行了,不用錦緞了,那幾個世家朋友反而要好的,就用那個遠影紗的。他們都是圖好看新穎,錦緞之類的反而沒有紗實用。”白氏忙答應了。
第二天就帶着文蕙和碧水又去了藍家,選了布料回來。藍家很高興。這次真是個大客戶。光陳縣令一份訂單就有將近一萬兩銀子的錦緞,雖然賺的少了點但是數量大,且都是頂級的貨色,所以這個訂單還是很讓藍尚翰高興的。
白氏把新的禮單和禮物送給陳遠恆看了。陳遠恆又和白氏斟酌一遍。正在商量着,陳文蕙換了家常的衣服,進來白氏的上房。陳遠恆一看到女兒就笑逐顏開:“蕙兒今個跟着母親,可給自己選衣料了啊?”
陳文蕙忙說:“這幾天可是開了眼了,看衣料看得我的眼睛都花了,都沒有選衣料的興致了。不過,母親還是給我選了幾套。可是我卻不喜歡那些花樣繁複的錦緞,我倒是很喜歡那些閃閃發光的紗,又薄又軟的,很美。”
陳遠恆笑着說:“哦,我的蕙兒已經會自己選衣料了。夫人,她還不欣賞你的眼光呢。”白氏微微一笑:“可不是,她自己個沒有選,倒是爲老爺和兩個哥哥都選了,說讓飛光給你們作件直綴呢。”陳遠恆一聽這個話很高興:“還是蕙兒想着我啊。”
正說着,青霜進來了,捧着一本帳冊,向陳遠恆,白氏,文蕙問了安,然後說:“老爺,夫人,我們的銀錢週轉不開了。”
白氏點頭說:“我想着也是,那藍家的衣料錢給了嗎?”青霜說:“都給了,但是給了這個錢,我們就一點銀子都沒有了。這些錢都是動用養殖場的錢,把養殖場的銀子連本帶利都拿來了。利錢還不打緊,可是本錢不夠,下個月買雞蛋都不夠呢。怎麼按月付出雞苗呢?”
白氏說:“我早就想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接了大訂單,先是五萬兩,後來,農民種植黃豆用的銀子不多,倒是很多都願意貸款買雞苗的當然因爲雞苗便宜,貸款多數是用來買小豬仔,小羊的,畢竟這個見效快啊。
所以,後來王老闆又追加了四萬兩銀子的,我們把這個訂單都包下來了,雞苗,鴨苗,鵝苗都是我們孵化場自己出的,但是大部分銀錢的是小豬和小羊,還有一些貸款買耕牛的,這樣好幫助種莊稼。
家禽苗約佔五千兩銀子的,其餘八萬五千兩都是牲畜的。這個訂單也給了我們。好在李環很能幹,他把周邊縣城和安城的販賣牲畜的行頭找了來,競價,最後選定幾家給我們供貨,我們少賺一點,但是不用費勁。因爲這個量太大,所以都是分三個月付的。王義和先是把九萬兩銀子都給了我們,我們卻不用把錢都拿去給那些牲畜販子,因爲提前說好年底結賬的。
這樣我們手裡就有了一筆資金可以挪用。我們就拿這個錢買了糧食釀酒,現在又拿其中一萬兩付衣料錢,養殖場的週轉還不成問題,因爲可以把酒樓的利潤和成衣鋪子的利潤還有豆油的利潤都拿到養殖場週轉,但是那些牲畜販子的錢一時間就給不上了。我們糧食一下子收的太多了,酒樓可消耗不了這麼多的酒,這下,酒都存着了,銀錢自然就轉不開了。現在還不打緊,但是等到年底還要給牲畜販子錢,這可是筆大數字啊。”
陳遠恆聽了沉吟一下問:“那是多少錢啊?”白氏沒有答話,青霜翻了一下賬本說:“將近五萬兩,本來要付給商販七萬多兩的,因爲提前付了訂金,這幾個月又付了一部分,建設酒坊,買地,建造,挖地窖等等,用了約一萬兩,這一萬兩是從酒樓最近幾個月賣酒上得的,沒有動用買牲畜的錢,所以現在還差五萬兩沒有付。”陳遠恆說:“我們動用了六萬兩,五萬兩收購糧食,一萬兩買衣料了,現在差五萬兩,就是說那一萬兩本就是利潤了,錢就是差在糧食收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