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雨菲嚇了一跳,待看清楚是趙崇義的時候,又鬆了一口氣,說:“你幹嘛?爲什麼攔住我,嚇了我一跳,真是賤人生的,就是沒有教養。”
這句話陳文蕙聽了更加氣憤,忍不住搶上去,站在趙崇義身邊,哪裡知道她還沒有走到,趙崇義已經一巴掌打了過去,趙雨菲的粉臉上一下子就出現五個手指印子,半邊臉立刻腫了。
趙雨菲尖叫着:“你這個賤種,你居然敢打我,我告訴你,現在父親可是沒有在家,家裡是母親當家,你給我小心着,母親一定爲治你的罪的。”
陳文蕙看到趙崇義氣憤的還要打趙雨菲,伸手止住了趙崇義說:“義哥,犯不着和這個小人一般見識。”
趙崇義滿肚子火氣,看到陳文蕙清亮的眼睛,頓時熄了下去。趙雨菲尖叫着:“你說誰呢?你說誰是小人?”
陳文蕙轉過來臉,冷冷的看着趙雨菲說:“哼,小小年紀就不修口德,你這麼刁鑽刻薄,趙夫人知道嗎?想來不知道吧?對待親哥哥也能如此惡言相向,就是村婦養的也不會如此吧?京城的大家閨秀我是見過了,我還是皇上親封的縣主呢,比你的身份可是高多了。你見了我不來見禮也就罷了,居然還敢侮辱我,我看,是不是要到皇上那裡去理論一下,這充華娘娘的親妹怎麼氣焰這麼高啊,連我這個皇上親封的縣主,皇貴妃娘娘的親侄女,陳嬪的親堂妹都不放在眼裡?”
趙雨菲頓時啞口無言。
陳文蕙懶得看她的嘴臉,拉着趙崇義說:“我可不是看在你們是國公府邸來上門來的,我們家別的不多,這夫人,世子夫人,皇貴妃,嬪。伯爵夫人倒是很多,我親哥哥還是一城之主呢,一品大員,也不比國公差哪兒吧?我是因爲義哥你纔來的。我是真心感謝義哥的救命之恩的,沒有心情和這些目光短淺,不知禮數的小丫頭鬥氣,走,我們前面說話去。”
趙崇義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姑娘敢這麼說他那飛揚跋扈的妹妹的,只覺得十分解氣,笑眯眯的跟着陳文蕙走了。
剩下半邊臉腫着的趙雨菲氣的渾身發抖。
趙崇義跟着陳文蕙走出了花園,在一個轉角處停下,陳文蕙說:“義哥,你家這妹妹一向如此嗎?”
趙崇義怕陳文蕙生趙雨菲的氣。殃及池魚,忙說:“蕙兒不要理她,她出言侮辱你,我已經教訓她了,她生性如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不值得跟她一般生氣,當心自己的身子。”
陳文蕙點頭說:“我曾經和你那個大妹妹,二妹妹都有過一面之緣,那兩個也是如此,不怪乎會惹來殺身之禍,我看她們死了一個還沒有接受教訓。還是這麼着,你那個二妹妹,想來將來在宮裡也不能善終,給家門惹禍的可都有。我當然犯不着和這樣的蠢人生氣,只是我氣她們如此對待你,真是可恨。”
趙崇義只覺得渾身的重量都輕了二兩。原來心上人是爲了他抱不平啊:“只要蕙兒你不生氣就好,我平日裡被她們說慣了的,也不打緊。”
陳文蕙沒來由的心裡一疼:“原來,你在府裡這麼被人欺負,那你今天打了她。你嫡母豈不是要尋你的晦氣?”
趙崇義一撇嘴說:“我纔不怕她呢。她本來就看我不順眼,不過,平日裡都有父親護着我,現在父親雖然在邊關,但是我也不是三歲小兒,能任她揉搓,我現在也是朝廷的大將軍了,哪裡會在內宅裡受她的氣。不過,這兩天我到外面去住就是了,等到過兩天,她氣消了,我也該會邊關了,她能怎麼着我?”
陳文蕙歉意的說:“我本來是上門來感謝你的,哪裡想到居然還給你找了這麼檔子鬧心的事兒。”
趙崇義聽了心裡更加高興了說:“感謝我什麼,當初我救你的時候,本來不知道是你,後來知道是你之後,我只是覺得老天待我太好了。蕙兒,我只當你這輩子都不理我了呢?哪裡能想到你還這麼待我?”
陳文蕙“噗嗤”一笑說:“好好的,我幹嘛不理你,你還在意當年那個小事情嗎?那個時候我才幾歲啊?小時候的事情還說它幹嘛?”
趙崇義聽了狂喜,說:“那,那,蕙兒,我們,我們現在還算是朋友嗎?”
陳文蕙瞪大眼睛說:“當然了,我們一直都是好朋友的。你忘記了我們一起賑災,一起走遍三省,那是什麼情分啊?怎麼能不是朋友呢?”
趙崇義只覺得陽光如此燦爛,空氣如此清新,花兒如此嬌豔,怎麼一切都變得美好了呢?
陳文蕙還要說什麼,突然看到旁邊屋角處一個婆子鬼鬼祟祟的往這邊看,陳文蕙心裡一陣厭煩,怎麼到了哪裡都有這些無聊的宅鬥啊?
陳文蕙冷笑一下說:“趙夫人這個府裡管束的還是蠻緊的,對於你,她可是一刻都不放鬆啊,耳報神還是很多的,算了,我們不在這裡說話了,今天我算是來錯地方了,救了我的命的是趙崇義,又不是整個趙府,我幹嘛給趙府送禮感謝啊,要謝,謝你一個人不就行了。這樣吧,義哥,明天我在慶和樓定個水閣,我請你吃飯,在好好謝謝你。”
趙崇義心裡一喜,忙答應下來。因爲他也知道,他的嫡母嘴巴也很刻毒,三個妹妹都是像足了母親才這樣的,萬一他和文蕙在這裡說話說多了,改天,嫡母一定會爲了報復他,傳出不好的謠言的,他倒是不怕,但是因爲這個讓文蕙一個女孩子受到連累,他可就不願意了。
文蕙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不在這裡和他說話,改爲請他在外面吃飯,這樣在慶和樓,陳家自己的酒樓裡說什麼話都不打緊的。其實,趙崇義覺得自己有幾大車的話要和陳文蕙說,比如,這幾年陳文蕙過的怎麼樣?聽說她去了上海城,建設上海城,還去了夷洲島,建設了新光城,城裡黑家的店鋪聽說也和她有關係,現在陳家更加富有了,還有那天看到陳文蕙自己都有了護衛了,而且身手很好的樣子,看來,陳文蕙真正成長爲一個世家的姑娘了。這幾年大家都經歷了很多事情,他自己也有許多想要和文蕙分享,比如說在西北打仗的事情,立功的事情,戰友們的友情等等,這些他都想要和文蕙說,能一起在酒樓吃飯,聊天,想想都覺得美好。
陳文蕙和趙崇義約好了,就帶着丫鬟們來到了前廳,白氏和趙夫人,世子夫人正在聊的開心,其實無非是一些時尚流行的事情,這些本來白氏就很擅長,此刻聊起來自然是興致勃勃。
可是一看文蕙鐵青着臉一個人帶着丫鬟回到前廳,白氏就知道,女兒一定是受了氣了,心裡就一緊,韓淑儀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一定是那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姑子又惹禍了,說起來自己的三個小姑子都不是省油的燈,都是刁鑽刻薄的人,不會這麼一會兒功夫就得罪了陳文蕙吧?
趙夫人有些不明白,問:“陳姑娘怎麼一個人回來了,雨菲呢?”
陳文蕙也不行禮了,直接就說:“我和母親是感謝義哥救我而來的,可不是來受你們國公府的小丫頭氣的。母親,我們這種庶出的人家,哪裡能高攀得起人家國公府的高門大戶。人家不但是國公的嫡出姑娘,還是充華娘娘的嫡親妹子,我們哪裡能配的上和人家說話。母親,我們還是走吧,仔細髒了人家的地方。”
這話可是有些重了,趙夫人的臉一下子就白了。白氏也立刻明白了,一張臉變得通紅,她這一生,因爲庶出的身份受了多少的委屈,數之不盡啊,好容易夫妻,兒女齊心協力創下今天的局面,人人尊敬,沒想到國公府的一個小姑娘都能當面譏刺,頓時白氏大怒:“我們原來也不配來這裡,走吧,想來充華娘娘聖眷隆重,我們哪裡能高攀的上,還是趕緊家去吧。好孩子,你受了委屈了,想來這皇上親封的縣主身份也是比不過充華娘娘的嫡親妹子的。趙夫人,謝謝款待,祝願你家娘娘永遠都在高枝上,永受盛寵。”
說完,拉着女兒就往外走。韓淑儀這個時候還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嗎?一定是自己那個笨蛋小姑子看不起人家庶出的出身,也不看人家可是出自世家陳家的,宮裡還有皇貴妃娘娘是親姑姑,自己還是皇上親封的縣主,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趙夫人氣的一個愣怔,手抖起來,說話都不利索了。
韓淑儀一看這個情形,忙跟着白氏母女出門,一面送她們,一面說着好話:“請夫人和縣主不要生氣,我家妹子年紀小,不懂事,請大人不記小人過。”
一邊說,一邊已經走到了二門口,白氏帶着陳文蕙往馬車上坐,陳文蕙說:“淑儀姐姐,我是真心來謝姐姐的,跟着趙府裡的姑娘無關。以後,我們是不會來這高門大戶的趙家了,但是淑儀姐姐永遠都是我的好姐姐。請回吧。”
說完,陳文蕙也上了馬車,揚長而去。韓淑儀望着遠去的馬車,嘆了一口氣,轉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