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相離而思

我再約了洛嫣。

“韓公子約我是什麼事?”

“洛嫣……”我低着頭,慢慢地說:“忘掉我之前的提議吧。你我一別,不知何時能相見。若是答應要等我,只怕是要白白苦等,不會結好果的。”

洛嫣一臉的疑惑,遲疑了半響,才說:“好吧……”

“對不住,提議是我,改變主意的也是我。”

“沒事,我也是經常改變主意的人。”

聽到洛嫣反過來安慰我,我心裡很不好受。

她又待了一會兒,囑咐我好好養病,然後就走了。

幾日後,婉寧來到我家。平時她都是嘻嘻哈哈的,如今一臉的愁容,我彷彿知道她來的目的。

她望着我,卻遲遲不說話。

我打破了寂寞:“別皺眉,皺着眉不好看。”

婉寧說:“韓公子,小姐今天叫我來跟你道別,我們今天就要離開成都了。”

我心中一涼:“她怎麼沒來……哦,她一定在在家準備出發吧。”

婉寧聽了,用手捂着臉,馬上轉過身,開始抽咽起來。

“怎麼回事?”我問。

“她……她說怕見到你,就心軟不想走了……”然後她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說:“別哭,說不定我日後還能見到你和洛嫣的。快回去吧,他們都等着呢。”

然後婉寧就走了。我腦海不禁在想象着洛嫣坐上馬車,緩緩出了成都城門。

相見時難別亦難。

就這樣,我和洛嫣,沒有道別,就這樣分開了。

男兒要拿得起,放得下,這話說得簡單,但哪有如此容易。洛嫣走後,我日日思念她。一天到晚每隔一會便會想到她。

晚上很多時候輾轉反則,睡不着,起來看書,累了睡下,但依舊不能眠。此時又臨寒冬,外面寒氣加上月色,讓我覺得格外孤獨。

正是:

月映前窗人憔悴,

風吹後院草蕭瑟;

夜長難眠執書簡,

夢短易愁思玉顏。

我看這房中恍恍惚惚的孤燈,照着牆上我的孤影,照着自己癡癡的情。

早上起來,郭勉端來一碗紅豆粥,跟我說:“看你這麼憔悴的樣子。來,吃點東西,好好養病。”

我點了點頭,心不在焉。

“唉,真是心病還需心藥治,我走了”他搖了搖頭,離開了我房間。

我看着粥,不想吃,卻呆呆地在數裡面有多少紅豆。

簾外,不覺下起了小雪。

千里初霜鵝毛飛,

緋紅彩葉不復回;

會當望盡東流水,

歲月蹉跎步步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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