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孟虎拒絕比武,旁邊的餘秋忍不住陰陽怪氣地說道:“孟虎將軍該不會是膽怯了吧?”
閻崇也非常配合地諷刺道:“看來明月帝國的武將素質實在不怎麼樣啊,就司徒彪那樣的貨色居然也敢自稱明月大將!”
閻崇看似在諷刺司徒彪和明月帝國的武將,其實就是影射孟虎。
孟虎心中哂然,他實在不屑和這種雞鳴狗盜之輩以及顛倒黑白之徒逞什麼口舌之爭,孟虎是真不明白,像餘秋、閻崇這種貨色怎麼就能混進皇家軍事學院的導師隊伍呢?又怎麼敢堂而皇之地站在講臺上爲人師表呢?
不過孟虎現在的形象可是“少年得意”的帝國英雄,當下悶哼一聲惡狠狠地瞪了餘秋、閻崇兩人一眼,然後回頭對葉馨予說道:“葉導師,你們皇家軍事學院導師隊伍的素質實在是不怎麼樣啊,今天這堂課已經沒必要再繼續下去了,就這樣吧。”
說罷,孟虎再不理會葉馨予,轉身揚長而去。
蒙妍紅脣輕啓似乎想說什麼,可美目一轉又忍住了,然後跟着匆匆走了。
孟虎、蒙妍先後離開,這場鬧劇失去了主角顯然也繼續不下去了,秦長衛只得回頭向韓說聳了聳肩。
韓說的老臉卻是越發地陰沉了,餘秋和閻崇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今天他們三個算是徹底栽在孟虎手下了,三人自詡飽學能辯之士,卻在口舌之爭中完敗給了一個武夫,這事傳出去真是有夠丟人的。
蒙妍離了皇家軍事學院,倒也沒去糾纏孟虎,而是直接奔着燕王府來了,燕王也是剛剛纔知道皇家軍事學院那邊出狀況了,正打算動身趕過去呢,蒙妍就到了。
把蒙妍讓進自己的書房,燕王又屏退了內侍,皺眉說道:“妍兒,你簡直是胡鬧!”
蒙妍身上的那股煙視媚行已經消失不見,蹙緊秀眉反問道:“妍兒怎麼就胡鬧了?”
“還敢狡辯?”燕王輕哼了一聲,又是痛惜又是愧疚地說道,“韓老先生已經告老在家頤養天年,孟虎前往學院講課之事也只有少數人知道,本王還特意叮囑過馨予,她不可能把這事透露給韓老先生知道。”
蒙妍大方承認道:“不錯,孟虎去學院講課之事是妍兒故意透露給韓楚,又讓韓楚告訴韓老先生的。”
燕王懊惱道:“說你胡鬧還不承認,你又不是不知道韓老的脾氣,韓老歷來護短,韓楚又是他最疼愛的嫡孫,昨晚韓楚在酒會上吃了孟虎的虧,韓老知道孟虎去了學院當然會去找孟虎的麻煩,你這不是存心找事麼?”
說到這裡,燕王又不無慶幸地說道:“所幸孟虎和秦長衛最後沒打起來,要不然這事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了。”
“有什麼不好收場的?”蒙妍撇了撇嘴,說道,“妍兒來找皇叔,就是希望皇叔能夠出面說服孟虎,讓他和秦長衛來一場公開比武。”
“你說什麼?”燕王愕然道,“你讓皇叔出面說服孟虎跟秦長衛比武?”
“嗯。”蒙妍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妍兒希望孟虎能和秦長衛來一場公開比武。”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燕王大搖其頭,連聲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秦長衛是什麼身份,他是輸不起的,孟虎是我們光輝帝國的英雄,他更加輸不起,你讓皇叔說服孟虎跟秦長衛比武,這不是瞎胡鬧麼?”
蒙妍哂然道:“皇叔你和父皇不是一直希望妍兒能答應嫁給秦長衛麼,現在事情變得簡單了,只要秦長衛能在公開比武中擊敗孟虎,妍兒就立刻答應秦長衛,從此遠嫁星河帝國,今生再不踏入光輝帝國半步!”
“妍兒。”燕王聞言神情一黯,歉聲說道,“原來你一直就沒原諒過你父皇和皇叔。”
蒙妍慘然一笑,有些落寞地說道:“妍兒身爲皇家公主,自然也就逃脫不了皇家公主的宿命,父皇和皇叔是爲了帝國的利益,才希望與星河帝國聯姻,這麼做並沒有錯,又何必要妍兒原諒?”
燕王越發心頭黯然,蒙妍所說的宿命就是指她和秦長衛之間的婚事。
世人只知秦長衛是皇家軍事學院的武學導師,可實際上他卻是星河帝國的皇長子,秦長衛不遠萬里前來洛京,甚至不惜屈身學院當武學導師,全都是爲了蒙妍,由此也足見秦長衛對蒙妍的癡情。
對於秦長衛和蒙妍之間的婚事,當今皇帝蒙遠和燕王蒙恪是舉雙手贊成的,所以也極力想促成這樁政治聯姻。
年前燕王還專門爲此事出使過一次星河帝國,也就是那次出使,燕王從星河帝國轉輾打聽到了明月帝國在北方重鎮定州境內的異常軍事調動,那個消息至少替趙嶽多爭取到了一個多月的準備時間。
可惜的是趙嶽的西部軍團最終還是在斷魂谷全軍覆滅了,這都是已發生之事。
“妍兒。”燕王黯然道,“你的婚事由你自己做主,你父皇和皇叔絕不會逼你。”
蒙妍臉泛苦笑,有些落寞地說道:“秦長衛是個頂天立地的偉丈夫,只是妍兒心裡還想着義郎,這三年來始終割捨不下,所以忤逆了父皇和皇叔的心意,不過現在妍兒想通了,只要秦長衛能在公開比武中擊敗孟虎,證明他是天下最優秀的男人,妍兒就嫁他。”
再次聽到蒙妍提及重義,燕王心中更感愧疚。
四年前,蒙妍二十四歲,重義二十九歲,兩人在經過六年苦戀後終於衝破所有阻力結爲夫妻,重義是北方總督重山的獨子,北方總督原本就是帝國四大公爵之一,權勢顯赫,如果長公主蒙妍再下嫁重義,將來很可能形成尾大不掉之勢。
所以當今皇家蒙遠是極力反對這樁婚事,北方總督重山出於謹慎也表示反對。
可是最終,蒙妍和重義還是結合了,代價就是重義離開北方行省,去西部軍團當了第四師團的師團長,就在第二年,趙嶽認爲明月帝國剛剛經歷了八王之亂,以爲有機可趁,在上報兵部徵得朝廷同意之後,率西部軍團大舉入侵青州。
結果卻很遺憾,雄心勃勃的趙嶽被老對手司徒睿打得潰不成軍,第四師團更是被趕進絕望谷燒成了灰燼,自師團長重義以下無一人倖免!
新婚未滿一年的蒙妍就這樣變成了寡婦,遭此打擊後的蒙妍性情大變,從此墮落,還師從歪門邪道學了狐媚之術,開始與帝都中年輕俊美的男子勾三搭四,以玩弄男人爲樂,逐漸成了世人眼中人盡可夫的蕩婦。
不過話說回來,蒙妍雖然聲名狼藉,卻也不是所有男人都能上她牀的。
譬如秦長衛,他就一直沒機會爬上蒙妍的牙牀,兩年前,秦長衛跟隨使團來到洛京時遇見了蒙妍,頓時驚爲天人,情願放棄儲君的寶座也要留在洛京,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情,秦長衛苦追了兩年,蒙妍對他卻還是絲毫不假辭色。
燕王嘆息一聲,黯然說道:“妍兒,皇叔早就跟你說過,你的婚事可以自己做主,你父皇也是這個意思,所以只要你願意想嫁誰都行,皇叔舍了這張老臉也要給你保媒,可是說服孟虎跟秦長衛比武之事,皇叔是真的不能答應,這兩個人真是誰也輸不起啊,妍兒你就別爲難皇叔了,好嗎?”
見燕王還是不肯答應,蒙妍的俏臉忽然冷了下來,一字一句地說道:“皇叔,你若不答應,妍兒便將父皇已經龍御賓天之事昭告天下!”
“什麼!?”燕王聞言霎時臉色大變,嚇聲問道,“妍兒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蒙妍俏臉上霎時涌起莫名的悲傷,泣不成聲道:“皇叔,原來父皇真的已經……”
“唉,你這孩子!”燕王又是悲傷,又是生氣,苦道,“還是那樣古靈精怪,皇叔一時不慎卻又着了你的道,唉,你父皇駕崩之事非同小可,你可千萬不要聲張出去,否則就會天下大亂哪,切記切記。”
“嗯。”蒙妍輕嗯一聲,悲聲應道,“只要皇叔答應妍兒的要求,妍兒一定守口如瓶。”
“唉。”燕王再嘆一聲,苦笑着道,“好吧,皇叔答應你。”
蒙妍又道:“皇叔,妍兒只准你說服孟虎應戰,可不准你強迫他放水給秦長衛。”
燕王聞言不由皺緊了濃眉,有些擔心地問道:“妍兒,萬一秦長衛敗給孟虎呢?”
“那妍兒就下嫁給孟虎。”蒙妍非常乾脆地說道,“妍兒已經厭倦了現在的生活,現在只想找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託付終身,妍兒也知道皇叔在擔心什麼,皇叔是在擔心孟虎瞧不上妍兒這個人盡可夫的蕩婦吧?”
“哼。”燕王忽然輕哼了一聲,臉上立刻流露出上位者應有的威嚴,沉聲說道,“妍兒若真想下嫁孟虎,他敢不從!”
蒙妍搖了搖頭,說道:“妍兒可不想逼他,他若不願娶妍兒也行,但他必須爲妍兒做一件事,那就是殺了司徒昊!三年前河西峽谷之戰雖然是司徒睿指揮的,可火燒絕望谷的計策卻是秋雨棠那個賤女人提出來的,她讓妍兒當了寡婦,妍兒也要讓她當寡婦!”
燕王聞言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蒙妍蓄意挑起孟虎、秦長衛比武的真正意圖。
繞來繞去原來蒙妍的目的是報復秋雨棠,燕王輕嘆一聲,說道:“妍兒,其實……司徒昊已經死了,就是孟虎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