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被下藥了
十八章
紅幫老大新買的大宅有一個寬敞的露天泳池，齊宇一有空就會來這兒泡着，這水鴨子。
難得賀大少今天有空，脫光了和他一起鴛鴦戲水。不過熱度就那麼兩分鐘，很快就叫着口渴出了水池。
“喜新厭舊的臭東西！”齊宇在池裡罵着，“你的那個蘭迪也膩了是不是？”
“上個禮拜回倫敦了。”
“活該有一個人來整死你，哼！”
賀朱焰盯着在泳池裡叫罵的宇少，不禁感慨。怎麼，這就一年過去了？記得去年的這個時候，泳池裡有他和齊宇、阿九和阿旭，池邊則有那條忠狗。
說到阿九和阿旭，賀大少突然想起，“很久沒見艾少爺和卓少爺了，也不來看看我的新家。”
齊宇從水裡冒頭，“他們不是在紐約嗎？”
“紐約？什麼時候去的？”
齊宇驚訝，“你不知道？！”
賀朱焰不解，“什麼？”
“你居然不知道？！他們兩三個月前就去了美國，聽說是……”
接下來的五分鐘，齊宇把艾卓兩位少爺轟動香港的事蹟仔仔細細地講給了賀大少聽。這幾個月來賀大少幾乎都在做空中飛人，地球也被他繞了幾圈，加上生活無情趣兩耳不聞窗外事，艾九和卓夜旭之間驚天動地的大事，他居然不知道！
“結婚？！你說他們結婚————？！”賀大少的驚叫聲從東半球傳到了西半球。
的確，他很愛開那兩個少爺的玩笑，常說他們是‘小兩口’，但那也只是開玩笑啊！那兩個人結婚？怎麼可能！他們之間真要有什麼，早在穿開襠褲的時候幹什麼去了，還能等到現在？他認識兩人這麼多年，沒見過也沒聽過他們對男人有興趣。就算是受艾老爺子逼迫，可是這種事情，是個男人都不會妥協，更正，是除了像他這一類天生不喜歡女人的男人。這就像逼他去和女人結婚一樣，那簡直是生不如死！
艾少爺和卓少爺之間是否也會，生不如死？
賀朱焰驀地站起身來，細眼一眯笑彎了嘴角。或許，欲仙欲死？
“我是不是該去美國討杯喜酒喝呢？”
齊宇一眼看穿某人的心思，哼笑，“對哦，許先生現在成了艾少爺的保鏢，和他形影不離。”
賀大少心虛地撇開眼，“那邊有一樁買賣搞砸了，我原本也打算要過去擦屁股的。”
“是嗎？”齊宇扔來一個鄙視的眼神，“去吧，我看你就是…”
“你說什麼？”賀大少面露兇相。
“我說你無可救藥！”齊宇揮手澆了他一身溼，“去了就別回來了，正好，這宅子的鑰匙全交給我。”
“等會兒拿給你。”
齊宇愣住，“分手禮物？”他不過是隨便說說…
賀朱焰伸手將他拉出水面，“小宇，我是不是說過，別在我身上要你要不到的東西？”
齊宇垂下眼，“我沒有…”
一開始就說好了的，這個男人可以給他金錢，給他庇護，甚至給他朋友情誼，但不會有其他感情。
擡起頭，展現他宇少最媚的笑容，“我沒有，開個玩笑，你還當真了。”
賀朱焰獎賞似的親了下他的額頭，“乖孩子。”
對了，就這樣，別再他身上討要連他都不很明白的東西，連他自己也控制不了的東西。
紐約，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艾九和卓夜旭的新家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賀朱焰翹腿坐在樓下客廳的皮椅裡，笑眯眯地看着兩位少爺一前一後從樓上下來。卓少爺臉色還好，艾少爺卻是一臉吃了大便的樣子。似乎他來的不是時候呀。
“你來幹什麼！”艾九本來打算和他的親親老婆在牀上來一次晨練，沒想到被賀狐狸給打斷了，口氣當然不好。
賀朱焰眼睛飄向侍立在少爺身邊的人，半秒鐘後收回目光，“有一件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的事。”
賀大少好心地給艾少爺帶來了一個消息。於家被艾老爺子清了，艾九的舊相好於琪琪處境有些悽慘。
拋開感情的事，作爲一個男人艾九理當擔起這個責任。不論如何，得先回香港找到於琪琪再來解決他和卓夜旭之間的問題。
但是有個難題，他現在是被老頭子軟禁的人，身邊有許毅這樣的人看着，他要怎麼甩開這些人偷偷溜回香港？
這當然不是難題，紅幫的賀大少自告奮勇地爲艾少爺解決此事。
“我幫你看着他。”
“你？”艾九懷疑，“喂，你可別亂來，整死弄傷了他，老頭子饒不了你。”
“你想到哪兒去了，我哪捨得碰掉他一根頭髮。”
艾九隻當賀狐狸在說笑，“你要怎麼看着他？”
賀朱焰這下相信，艾少爺是一點也不瞭解他那個忠僕的心思。其實只要他少爺一句話，許大保鏢不僅會乖乖地留在美國，甚至還會幫他在艾老爺子面前打掩護。只要他少爺一句話。
“我自有辦法。”賀朱焰小聲說。這時許毅走了過來，賀大少笑眯眯地看着許大保鏢，“許先生，明天你就不必隨阿九去了。當然，你如果執意要跟着也可以，阿九想回了香港你乾脆回去老爺子身邊伺候，老爺子有你照料着他也就放心多了。是吧，阿九。”
艾九接到賀朱焰的眼色，“是這樣沒錯。”
許毅沉默了兩秒，最後點頭，“是。”
等人走了以後，艾九難以置信地叫起來，“這樣，就成了？”他還以爲賀大少有更深層的威逼利誘，沒想到這麼簡單就搞定了。
賀大少聳聳肩，“不這樣，還要哪樣？”
只有賀朱焰知道，怎樣威脅許毅才最有效。好不容易做了少爺的貼身膏藥，他哪敢不聽話。
“阿九，你覺得許毅這個人，對你如何？”
艾九吹了吹額發，哼聲說，“也沒如何，反正艾家不把我這個少爺放眼裡的人多去了，不差他一個。”
‘別像條哈巴狗似的盯着你家少爺，你那樣只會惹他的嫌，阿九向來不喜歡狗腿子。你要敢當面罵他一句‘二世祖’，沒準兒他還會同你買燒豬拜把子。’
賀朱焰笑，看來他曾經逗人玩兒的話，許先生竟然當了真。難怪這回來紐約他感覺許大保鏢對少爺的態度，不像往日那麼恭敬。
想到這兒賀朱焰笑得更燦爛了。
你還真是天真單純又可愛，我想愛死你，又想掐死你。
“艾少爺，我幫你看着許大保鏢可以，不過回頭你得報答我。”
“你想要什麼報答？”
“讓你的大保鏢鞍前馬後伺候我兩天怎麼樣？”
“就這樣？”艾九不太相信。
賀狐狸笑，“就這樣。”
又是陽光燦爛的一天，又是露天泳池，只是兩個禮拜以前賀大少在自己的新屋，兩個禮拜以後他在艾九和卓夜旭的新家。
香港先生算什麼，想他賀大少這副身材，只要他站出來，拿冠軍的那個就得靠邊站。完美的身材以及完美的泳姿，他賀大少所到之處從來都是被女人們的尖叫聲淹沒。
可是今天，他在泳池裡泡掉了一層皮，池邊的美人也不看他一眼。
“哎，太陽下山啦。”
紐約，看不到山。
賀大少走出泳池，許毅馬上盡職地把毛巾遞上。這就是艾少爺答應的報答，今天許先生是他賀朱焰的僕人。
“香檳。”賀大少一伸手，僕人許毅將酒杯遞上。
“哎呀，肩膀好酸，錘錘吧。”
僕人許毅聽令錘肩，只是兩拳下來差點把賀大少的骨頭給錘散了。
他眼裡的怒意卻讓賀朱焰歡喜得很，看看，有進步，他的美人懂得和他調情了，“寶貝，溫柔點兒，我的遺產一定是你的。”
許毅面無表情，只當某人在放屁。
真無趣，賀朱焰就此打住。遠遠看見艾九的女人於琪琪離開的背影，擔心是來找卓夜旭麻煩的，披着毛巾到客廳找人去了。
“她走了？”
“不遊了？”卓夜旭反問。
“不遊了，又沒人看。”說着賀大少哀怨的看向身邊的人。
許毅把賀大少的衣物遞上便不再打擾兩人談話退了出去。
賀朱焰原本以爲卓夜旭多少會在意於琪琪，卻沒想到是他瞎操心，人家壓根無所謂。
“她是你和艾九的第三者耶，我可給你提個醒，這女人不能小看。”
卓夜旭不免感到好笑，“我們的第三者不止她吧。”
“你們難道只是玩玩兒，這種關係這場婚姻沒想維持下去？”
“什麼維持不維持的，我和他從前、現在都在一塊兒，以後也是，就是這樣。”
“都在一塊兒嗎…真讓人羨慕。”
卓夜旭以爲賀大少是在說反話，擡眼卻沒見他有奚落人的表情。
“我也想定下來了。”
卓夜旭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轉頭看着門口，“許毅？你對他認真了？！”不會吧，他原以爲兩個人的那些流言不過是別人爛嘴造謠，從來沒有想過會是真的。實在是，許毅不是那種人啊！
「也許吧，我是真想定下了。」
兩三個月以前，在花店的那天晚上，賀朱焰本已經打消了不切實際的念頭。但是現在，也許是被艾九和卓夜旭給刺激了，他又想還是不要半途而廢，再試一試吧，等撞得頭破血流再去後悔也不遲。人生嘛，總要有些冒險精神。
他姓賀的就是善變，怎麼，不行嗎？
「我給你衝杯咖啡。」
「今天怎麼這麼殷勤？」賀朱焰突然覺得卓夜旭笑得很像他某些時候的樣子，難道他是這麼一副欠揍的樣？
「有嗎？」
有關艾九和卓夜旭之間是怎麼開始的，賀朱焰並不清楚，也就不知道卓夜旭和許毅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
直到現在，想起那杯咖啡，看着站在面前的許毅，以及這道被鎖死的門，還有他身體裡一波又一波抑制不住的風暴。
好你個卓夜旭，敢這麼整我！
“愣着幹什麼，去把窗敲了，二樓，摔不死你！”
許毅似乎也明白髮生了什麼，快步走向窗戶。不等他伸出手，賀朱焰已搶先把拳頭砸上了玻璃。
“他媽的！防彈玻璃！”
回頭看着許毅，賀朱焰臉如紙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