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審訊
如果不是從溫哥華回來的兩個人到紅幫找賀朱焰說是想見藍如是,他們還不會發現花店的老闆和臺柱出了事。
找到藍如是和齊宇的時候,兩人已經丟去了半條命,那種慘狀不用說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兩人被七八個男人輪?暴了幾天,更要命的是將他們囚禁在沒有人的地方,兩三天沒給一口水喝,唯一能吃的大概只有男人的精?液。
送到醫院藍如是的情況要好些,他很懂得保護自己,相比之下年輕氣盛的齊宇吃了不少苦頭。藍如是隔天就醒了過來,睜開眼牀前站着三個滿臉擔憂的男人。
“你們…”美麗的眼睛看清楚牀前的兩個人時,他幾乎從牀上彈起來。
仇仁!安辰逸!他們居然還敢出現在他面前!
“藍。”仇仁輕喊一聲。
安辰逸叫着,“如是。”
賀朱焰趕緊端着水杯上前,“先喝口水再說話。”
看着他們,賀朱焰不禁搖頭嘆氣,這三個人當年的故事可是轟烈了整個香港的,具體的他這個後輩知道的並不多。是啊,賀大少想不到那是怎樣一番轟烈,更想不到後來他自己也會上演一場與之不分伯仲的轟烈。
藍如是喝完水情緒也緩和了下來,畢竟過了那麼多年,該出的氣早就出光了,如今對這兩個人,呵。
“剛好讓你們看到了,怎樣,看到我這麼慘,很高興吧?”
仇仁和安辰逸瞬間變了臉色,兩張臉上盡是殺意。仇仁轉向賀朱焰,再一次強調,“紅幫的小子,我們說的事,還請儘快給一個交代。”畢竟他們離開香港多年,這裡已經成了這些後輩的天下,“不過找到以後不勞你動手,交給我們就行。”
安辰逸也說,“酬勞不是問題。”
賀朱焰完全相信香港富豪榜上排名前五的兩人有能力給他一筆豐厚的酬勞,只不過,“藍是我的朋友,此事無需兩位吩咐我也會找出那夥渣碎。”
藍如是這才聽明白,當即指着門口,“仇先生,安先生,請你們滾出去好嗎?”竟然在這裡給他貓哭耗子,省省吧!
仇仁和安辰逸相看一眼,只得移步出了病房。牀上的這個人是他們永遠的罪孽,以至於這些年來他們都無顏涉足香港。
賀朱焰又一次嘆氣,“你到底還在恨什麼?”當年不是他主動成全別人的嗎?
藍如是眨眨眼,撇去眼裡的水霧,“恨,一直都恨。”其實那兩個人何錯之有,錯就錯在他們都不愛他,恨就恨在他們沒有一個人是愛他的,儘管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他們深愛着對方,儘管,儘管…
“好了,不是說他們了。齊宇的情況如何?”
“還好,別擔心。”賀朱焰冷笑,“你放心,這個仇我很快就會…”
藍如是打斷他,“許先生…許毅,你知道他的近況嗎?”
“怎麼了?”賀朱焰很奇怪他會這麼問。
“朱焰,你…你要原諒我。”
第二天,賀朱焰在一個原料廠房找到了許毅的行動電話,在這之前他打過電話給許毅,不過沒人接聽。許毅不接他電話是常有的事,他以爲情人又有不順心的事就暫時沒去煩對方,昨天晚上他又打過去,關機,他想許毅大概休息了,卻沒想到他的情人已經整整消失了兩天!
威廉?史密斯,老朋友,我該不該後悔當年沒把你送去和你的情人團聚呢?
“老大!你當心點啊!”
紅幫的老大竟像個三歲孩子一樣走不穩當,小小的臺階就讓他摔了個四腳朝天。
“不…”
想起藍如是和齊宇所遭受的,賀朱焰只覺得心口一緊,疼得他眼前一黑就栽下了地。他不敢再往下想,不敢去想許毅落到威廉的手中會受到怎樣的對待……
密閉的審訊室裡,漫長的十五個小時過去,刑椅上的人依舊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你是誰!】
【說出你的名字!】
【名字!】
電量逐漸加大,滿格七格已經到了第四格,狹小陰冷的空間裡空氣越來越稀薄,原本不順暢的呼吸變得更加艱難。加上不知從哪裡傳來的刺耳喊話聲,更讓人的腦袋瀕臨爆炸。
“啊…”
失去意識僅僅一秒就被一股強烈的電擊拉了回來,手腳和脖子被死鎖在刑椅上,多少抑制住了些身體的抽搐**。
【名字,你是誰!】
偶爾掀起眼皮只看到幾面白茫茫的牆壁,模糊扭曲中像是在渺無人煙的絕地,讓人驚惶而無助。這就是審訊室,最大限度的在所有感官上把人逼到絕境,致使人的肉·體連同精神一起崩潰。
又是度過了十小時,擴音器裡喊話的聲音已不知換了幾個。刑椅上的人眼看皮肉已因電擊和低溫變成了烏紫色,他應該已經承受不住,尋常人熬到現在也該開口了,他卻死咬牙齒不透一點口風。
【名字!說出你的名字!】
他的名字,他當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只是,憑什麼,憑什麼你們要我說我就得說。除了他的少爺,艾家的許主事向來不喜歡別人對他指手畫腳。
【200X年九月,在香港,有兩個人,身份是ICPO成員,一個叫愛德華……】
“OH,MY GOD!GOD! GOD! 親愛的狐狸,你現在在地球哪一個鳥拉屎的地方?我以爲…我以爲你早去見上帝了!”
“親愛的比爾,上帝當然比較喜歡可愛的你,他還沒有召喚你,怎麼會輪到我呢。”
銷聲匿跡了多年,賀朱焰再次聯繫上了以前的老夥計,原以爲這輩子沒有機會再聽到對方的公鴨嗓子、看到這張與聲音極其不相符的娃娃臉,沒想到現在又找上了對方。
“比爾,幫我找個人。”沒有時間再與老夥計敘舊,賀朱焰直接說明意圖。
視頻裡的人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不壞好意的笑,“非常願意爲您效勞,不過,你知道的,親愛的,我一向深愛你的屁股。”
賀大少拋出一個狐媚眼,“成交,事成以後借給你用用。”
比爾立刻歡呼,“感謝上帝——!”
娃娃臉的金髮帥哥似乎忘記了,他打了狐狸多年的主意,但哪一回真正享用到了對方的屁股呢?反而還被對方用了多次。哎,一點不吸取教訓的傢伙。
比爾?沃特斯,殺手火狐的老搭檔,無線通訊專家。當然,這個詞遠不能概括比爾的本事,不只是‘無線’,網絡衛星等等方面他也是專家,頂級的。只要他想,世界的每一處他都可以搭建起‘溝通橋樑’。
“威廉?史密斯?你是說那個威廉?他的戀人是…蒂朵?凱莉?被你…嗯…的那個美麗的凱莉小姐?”
蒂朵?凱莉,當年聲名僅此於火狐的一名女殺手。女人似乎是爲了爭‘第一’的頭銜,主動去挑戰火狐,所以不能怪火狐送她去見上帝。誰都想活命,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兩相對比,賀大少當然選擇前者,畢竟許毅只有那麼一個。
賀朱焰點頭,“就是他。”
比爾無奈地笑了笑,“該來的總是會來。你等等,給我十分鐘。”
“我等着,最好快一點。”
三十五個小時過去,刑椅上的人模樣已是非常糟糕。經過汗水一遍又一遍浸洗的黑髮粘凝在一起又髒又亂,原本英俊的臉龐佈滿了淚水和鼻涕等穢物,咬破的嘴脣像草木灰一般毫無生氣,任由他意志力再強,也不可避免地顯出這副不堪和狼狽。再看,脖子手腕腳踝等幾處被鎖住的部位因掙扎蹭得皮血淋嗒,光裸的上身不知受了什麼刑,青筋暴凸好不嚇人。
嘎——
許毅又一次閉上眼之後,審訊室的鐵門打開了,走進來兩個人,手中拿着針管和藥劑。
這已是第四次給他注射解乏藥,人在遭受這種程度的刺激下,身體的疲累程度是平常的五倍不止,也就是說現在的許毅幾乎相當於一百七多個小時沒有睡覺。這是最平常也是最有效的一種逼供方式,相比用鞭子把人抽得皮開見骨,後者顯然要仁慈許多。一百七十多個小時沒有睡過一秒,尋常人早就非死即瘋。
注射營養針和解乏劑的同時,一瓶東西送到了許毅面前,讓他瞬間睜開了眼,“啊啊———”
手拿瓶子的人趕緊把瓶塞塞好,僅是溢出了一點味道飄到他鼻下就讓他感覺大腦受到電擊一般,更何況是受刑的人,這東西能讓死去的大象站起來。
醒過來的人嘶喊兩聲以後依舊一語不發,兩人幾乎要以爲這個東方男人不是有血有肉的人類,而是個人形機器。
‘讓我睡一會兒,求求你們讓我睡一會兒’,以往的人不論是誰,到了此刻都會這樣哀求,這已經是人類肉身的極限了!
可是他們還沒有從這個男人嘴裡問出任何東西,哪怕是一個名字。不會是刺激過度,呆了傻了吧?
十分鐘過去,比爾重新回到視頻前,很是遺憾地搖頭。
“威廉消失了,我的信息庫裡所有的東西都用不上。”
賀朱焰眯起細眼,“找到他需要多久?”
比爾再次搖頭,“親愛的,他顯然是知道你會找我,消去了一切痕跡,短時間內我不可能獲得他的任何信號。這麼大的一顆地球…”說着比爾指了指頭頂,“除非我用上面的衛星…”
“那就去用!”
“你在開玩笑!”比爾叫了起來。
“比爾,給我找到他!一定要把他找出來!”
比爾愣愣地看着衝他咆哮的人,“火,你很不冷靜,你,從來不這樣。”火狐之所以是火狐,那是因爲即便子彈穿過他的腦袋,前一秒他依然可以冷靜的微笑。
賀朱焰搖搖頭,無力地說,“你無法想象,那個人對於我意味着什麼。”
“但如果…”比爾咬了咬脣,“如果已經遲了呢?”
“我會讓全世界給他陪葬。”屠夫火狐這樣說。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藍和小宇我也很心痛,但是在那種情況之下,那些人沒理由會放過他們這兩個臉蛋漂亮而且又是那啥身份的人。。。。
關於毅寶寶。。。嗯。。。你們還是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