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犯錯誤了
大手靈活地遊走着,長了薄繭的指腹劃過肌膚時那種觸感,讓葉菁一陣陣顫慄。舒骺豞匫
那種感覺美妙得無以言喻,如同癮君子忽然打開了***般,周身津竅皆開,又一次涌起陣陣期盼。
美目瀲灩羽睫顫,玉脯肥美紅萼媚。
火候已到,辛博唯果斷挺身,瞬間沉淪進柔軟緊緻的褶皺之中。
出入,吞吐瀋。
嬌吟,粗喘。
直至雙雙焦灼難耐,強烈地想要摧毀融化一切。
粗重的喘息和愜意舒爽到極致的嬌呼聲接踵而至,兩人終於在又一波抵死纏綿中軟軟癱倒豪。
神魂顛倒,潰不成軍……
那一夜,不知折騰了多久,葉菁第二天起牀後,只覺得渾身痠軟,走起路來虛騰騰的,就像是踩在棉花上。
現在給嶽紅當跟班兒,得有點眼色,不管晚上睡得多晚,早上都得按時去報到。
空降軍葉菁就想爭一口氣,嚴以律己,堅決不授柄於人。
話說通訊員這種職務,主要職責是上傳下達,配合文書,做好領導與下面的銜接工作。
但實際上,說白了也就是比勤務兵叫得好聽點兒。
不僅要隨叫隨到,即時準確地傳達領導的各種安排、熟記各種相關單位的番號,每天早上還得趕在領導到崗前把報紙刊物及時分發到桌面上,而且必須得有眼色、沒性格。
所謂有眼色,這個好辦,察言度色,本來就是葉菁的強項,只要小心點,她有把握能把嶽羅剎伺候好。
可是沒性格這種事情,隨叫隨到,指東不能往西,這對於骨子裡遺傳了葉老首長倔犟基因的葉菁來說,還真是有點難度。
好強的她暗暗下了決心,既然嶽羅剎鐵了心要整治她,她一定要沉着應敵,心裡怎麼想是一說,面兒上卻一定要抹滑溜,不犯低級錯誤。
到了辦公室,不等吩咐,便拿起抹布幫着文書小甲擦桌子。
還沒收拾幾下,便見嶽紅風風火火跑進來,急躁地喊:“拉集合哨!有緊急任務!”
一大早的,這是腫麼了?
小甲連忙拉響集合哨,三分鐘內,駐地所有官兵立刻出現在集合場上,裝束齊整,隊伍排得跟他們疊出的被子一樣,四棱見方。
嶽紅和辛博唯站在最前端,兩人都穿了獵人迷彩,腳蹬作戰靴,紮了武裝帶,戴着大鋼盔。
一樣的英姿勃勃、氣勢逼人。
葉菁瞅着那兩人,心裡未免有些悵悵的。
雖然她壓根兒就沒把和辛博唯領證這茬當成認真的事兒,可畢竟見天兒地滾牀單。
那男人在牀上那股子火熱勁兒,完事兒之後的寵溺勁兒,擱誰,不上癮?
女人一旦開竅,真是不得了啊,都是食髓知味惹的禍~~嚶嚶!
瞅着瞅着,一個邪惡的念頭就涌了出來——
要是這兩人滾牀單,會是什麼場景兒?
嶽羅剎那麼高大威武的身段,要是脫下軍裝躺倒被窩裡,會不會也能被撩撥得面頰粉紅嬌喘吁吁?
嗷嗚!太邪惡啦……
“葉菁!”
邪惡的yy被一聲凌厲猛喝倏然打斷。
葉菁立刻拿出專業精神,唰地跑到嶽紅面前,繃直了小腰板,咔地敬了個標準的軍禮,扯着嗓門吼:“到!”
嶽紅比她高很多,她不得不仰視着。
唉,海拔什麼的,關鍵時刻真讓人鬱悶啊!
嶽紅用她那湛藍的眼睛凌厲地瞄了葉菁一眼,忽然卸下斜跨在肩上的施泰爾奧地利改良版衝鋒槍。
遞到葉菁面前,語速飛快地叮囑:“待會兒我要跟隨前鋒隊員先探測地形,揹着這個大傢伙不方便,你負責保管!”
其實,這種衝鋒槍經過改良後,分量是很輕的,體積也縮小很多,極其便於攜帶,在部隊中,一般都是分配給女兵使用的。
嶽大隊長這麼高大的身材,這麼健壯的體魄,卻用“大傢伙”來形容這把衝鋒槍,而且還塞給矮她很多的葉菁,委實矯情了點啊!
可葉菁一個小小的通訊員兵娃子,對領導的話哪敢有異議。
響亮地應了一聲“是”,連忙雙手接過沖鋒槍,挎到自己肩上。
末了,稀裡糊塗跟着大夥兒上了軍用大卡車,這才意識到剛纔只顧着神遊,連這次出來執行什麼任務都沒聽清楚。
嶽紅面部表情嚴肅得很,她要貿然去問,肯定得當衆挨批,
只好衝着辛博唯輕咳一聲,虛心請教——
“首長,我們這趟出來是執行什麼任務的啊?”
不料辛博唯臉卻板的比嶽紅還要冷。
瞪了葉菁一眼,聲色俱厲地大聲呵斥:“準確迅速地傳遞上級命令指示,這是通訊員的首要職責,你連這點都做不好,怎麼當通訊員的!”
這男人!
昨天晚上在牀上,是誰顫着沙啞的嗓子,一聲聲喊着丫頭丫頭,那火熱勁兒,恨不得把她揉碎了,融進骨血裡!
一轉眼的功夫,這就吹鬍子瞪眉毛,鐵面無私衝她拿派啦?
上牀是媳婦兒,下了牀就是兵,特麼什麼鳥規矩!
“我……才第一天上班嘛……”
葉菁氣鼓鼓撅起嘴巴,毫不畏懼地迎着他那寒劍一般的目光,輕聲爲自己辯護。
“少廢話!”辛博唯盯着他,虎視眈眈,“戰場上,你沒聽明白指令就貿然往上衝,敵人的子彈會因爲你是第一天接受任務而留情嗎!”
公私分明,對立功的戰士不吝嘉獎,對犯錯誤的士兵,絕對不會姑息。
並非不準百姓點燈,辛博唯的嚴以律己、以身作則,在z國陸特界是出了名的嚴苛。
所謂以德服人,這一點,他做的無可挑剔。
這些道理雖然葉菁明白,但心裡的委屈和火氣卻還是唰唰地往上冒,怎麼也壓不住。
此刻就是掄圓了胳膊,用沙包大的小拳頭狠狠捶他幾下,都不解恨!
嶽紅彷彿有些看不下去了,爽朗地笑笑,“辛隊,新兵蛋子慌張,有情可原,回頭好好訓訓,這次就算了。”
沈濤連忙接過話茬,“瞧,還是咱嶽隊好,知道心疼自己的屬下!”
轉而拍拍辛博唯肩膀,“跟嫂子較什麼真兒!回頭關上門,你給她開開小竈,在你戰鷹手裡,還能有訓不好的兵?哈哈……”
“哈哈哈……”
其他人也都跟着笑,氣氛總算緩和下來。
辛博唯硬是板着臉沒笑,與一車廂的和諧氣氛極其不融洽,可謂萬笑叢中一門神!
葉菁真替他擔心,憋那麼辛苦,別憋出內傷了~~
最重要的是,白天憋着,淤積到晚上,還不定又要怎麼折騰她發泄呢,嚶嚶!
據說有幾種最能經得起折騰的事物:伊拉克、南聯盟、坐檯小姐、110,葉菁想,要是再被辛博唯關起門來訓兵這麼訓下去,估計她的名字也要跟那四種事物並列了!
也真是服了自己,晚上被那麼折騰着,白天爬起來除了酸點兒困點兒,其他各部位還真是硬朗得出奇!
衝個澡吃頓飽飯,立刻又精神百倍能量無限,比赫赫有名的北孚電池還厲害。
難怪領導看到了都想指揮一下,這跟能者多勞有異曲同工之妙,既然跑得歡,就多跑跑唄!
天生這麼活力十足,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啊~~嗚嗚!
葉菁就像只懷恨在心的貓咪一樣,亮出爪子,一下一下摳撓着衝鋒槍的槍托,鬱悶地回憶剛纔到底說的是什麼任務。
還好,總算還有個好心腸的……
聽了沈濤的耐心講解,葉菁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二十分鐘前,猛禽大隊接到鷺島市公安局的來電,調查已久的一樁販賣兒童案件終於有了眉目。
五名人販子帶着八名小孩於昨天晚上到達鷺島市,按照約定,要在今天早晨與買家見面,地點訂在海河大廈。
特警隊蹲守一夜辛苦等待,打算等天亮時人販子一出現,立刻上前拿下。
可是就在任務即將漂亮完成的時候,不知怎麼走漏了風聲,驚動了人販子,窮兇極惡的人販子竟然當場將一名四歲的小女孩從商場二樓窗戶拋下,用以威脅警方撤退。
萬幸的是,樓層低,小女孩下墜後又恰好掉進商場還沒來得及清理的大堆紙箱內,只是受了點皮肉傷,嚇得半天說不出話,卻沒有傷及生命。
按照z國現行法律,這樣的行爲已經構成故意殺人罪。
其實這些人販在近幾年的猖狂活動期間,早就已經滿手血腥,殘害過不下十名兒童,警方掌握了其大量犯罪證據,循南走北這麼多年,今天總算即將成功擒獲這些畜生。
那些畜生們在拋下第一個孩子後,大概覺得沒造成血案不足以震懾警方,便將剩下的七名兒童帶到了頂樓,在露臺的欄杆內排成一行,衝樓下的警察叫囂,聲稱如果不滿足他們提出的要求,就將這些孩子一個一個扔下去。
這可是十二層的高樓,如果孩子真被扔下來,恐怕不會再有之前那名小女孩的幸運了。
公安局雖然有特警隊,可大家都很明白,特警隊那些大爺們,平時各種訓練項目、花樣比賽搞得滿天飛,又是拿獎狀又是出風頭,其實都是些面子活兒,做給上面看的。
就那些跟表演性質差不多的拳腳功夫,跟特種部隊比起來,壓根兒不是一個力量段帶。
所以,公安局遇到窮兇極惡的歹徒時,一般都會求助部隊。
猛禽大隊,不僅是國家的一支銳利軍隊,也是鷺島市的保護神。
官兵們到達海河大廈所處的那條街道時,地面交通已經完全擁堵。
恰逢週末,閒人很多,都擠過來圍觀,整個大街黑壓壓站滿了羣衆,水泄不通。
“呼叫戰鷹,禿鷲已到達指定座標,收到請回答!”
卡車內,辛博唯夾在領口上的鈕釦微麥沙沙響起。
那是孫勁,按照行動計劃,他已將直升飛機降落到另外一條街道的一處樓頂。
由於嶽紅對猛禽大隊的人員還未完全熟識,所以,這次行動指揮依然由辛博唯擔任。
他微微低頭,對準衣領上的微麥下令:“戰鷹收到,注意隱蔽,原地待命!”
擡頭,雙目如炬,面孔如水,掃了一眼車內戰士,沉着冷靜地分析——
“歹徒佔據有利的視線位置,對於我方行動十分不利,而且手裡的人質又全是沒有判斷能力的兒童,一個不慎都有可能釀成無法挽回的慘劇,據特警隊給出的資料,五名歹徒全部持有槍械,本次行動難度有多高,廢話我就不說了,接下來的行動中,請你們務必膽大心細,保全人質的同時,保護好自己!”
特種軍人從入伍的那一刻起,生命就已經交付給了祖國和人民,與持槍歹徒對戰,也並非是第一次,因此誰都沒有畏懼,目光炯炯盯着辛博唯,聽他部署——
“貓頭鷹、黑雕,你們兩個由電梯進入十二層,在距人質最近的垂直距離玻璃窗內待命!”
“大雁、霸隼,你們兩個守在通往露臺的步梯口,爲嶽隊突擊做掩護!”
“海鵠、花鴞,你們兩個去海河大廈南邊那棟三十層的樓頂做狙擊準備!”
“白梟、烏鷲,你們兩個去海河大廈北面那棟大廈樓頂做狙擊準備!”
所有人員挺直胸膛,端起手中的槍,勇猛豪邁地做好了應戰準備。
辛博唯的目光最後落在嶽紅身上,“嶽隊,你確定,本次行動突擊手由你擔任?”
嶽紅傲然一笑,揮一揮手中的伯萊塔92f式手槍,臉上竟然露出一抹難得的頑態——
“怎麼,嶽隊信不過我的作戰素質?”
陸特隊伍裡威名響噹噹的嶽羅剎,作戰素質當然不用懷疑。
只是,作爲她的貼身跟班,葉菁必須跟着她一起衝前鋒。
辛博唯只是沉吟了一瞬,立刻果斷開口:“那麼就由嶽隊和其餘五名隊員擔任突擊任務,我去和禿鷲會合,咱們上下前後齊包抄,再加上地方特警配合,給歹徒來個包餃子,爭取漂漂亮亮完成任務,你們有信心嗎!”
“有!”
最後一句,他問的氣勢雄壯,戰士們答的更是信心十足。
他目光如同驟電一般,快速瞟了一眼葉菁,然後翻身跳下卡車,迅速消失在街道轉彎處。
跟隨嶽紅的五名隊員裡,當然包括葉菁。
空降學員葉菁,在部隊裡攙和一下訓練混混日子還行,以她的軍事素質,要真往前線衝,流血犧牲那幾乎就是必然。
上次軍演被打黑槍,假如不是因爲對叢林熟悉,然後落入陷阱受到x大隊的無心保護,恐怕那時早就掛了。
這次要跟着嶽紅衝在最前面,跟被警方逼紅了眼的持槍歹徒對戰,想一想,真的有些怯場。
儘管覺得很丟臉,可丟臉總比丟命好,於是葉菁厚着臉皮提出:“嶽隊,我只是個軍銜低微的通訊員,不用往前衝吧?要不我跟海鵠他們去對面樓上,幫他們裝子彈,或者留在地面,給你們做點後勤保障也成……”
嶽紅輕蔑地瞪她一眼,“怎麼,害怕啦?害怕幹嘛還往特種部隊裡擠?通訊員就不能上戰場啦?葉菁我告訴你,到了戰場上,敵人的子彈不會辨認你是通訊員還是將軍,執行任務時,沒有軍銜高下之分,所有的人,都是戰士!懂嗎?”
“懂!”
葉菁着實被她那種不屑和輕蔑給激怒了,畢竟是軍三代出身,骨子裡流淌着奮勇悸動的鐵血,這一刻,所有的革命熱忱完全被喚醒!
她一定要證明自己是一名戰士!
哪怕僅僅只爲了那道輕蔑和不屑的眼神。
拿着一把統一分發的伯萊塔92f式手槍,並且還挎着嶽紅的施泰爾aug9,葉菁伸手扣緊鋼盔扣,跟在嶽紅身後,雄糾糾氣昂昂跳下卡車衝進海河大廈。
乘電梯而上,很快便到達十二樓,嶽紅帶領着七名隊員來到步梯口,陸衛國和項衝依照計劃守在此處,嶽紅和其餘六人則輕手輕腳來到通往天台的入口處。
這個位置離歹徒及人質僅有不到十米的距離,隔着一道密封用的鐵皮門,甚至連歹徒焦躁不安的咒罵聲都能影綽聽到。
嶽紅先趴到地上,確定鐵門後沒站人,然後極其謹慎地通過門上一個滿是鐵鏽的細微小孔觀察一下情況,然後摁下微麥,用幾乎只能算作悄悄話的音量呼叫辛博唯——
“我們已經到達天台入口,距觀測,歹徒情緒很暴躁,有對人質施暴傾向!”
其餘隊員輪流趴在那隻小孔上查看,天上上風很大,孩子們的衣角被掀起,或許是冷,或許是怕,有個看起來五六歲左右的孩子捂着臉哭了,立刻被狠狠地踢了幾腳,頓時坐在地上,嚇得一動不敢動。
看到這幅情景,葉菁頓時爲自己剛纔還不敢上來而羞愧。
那可都是些十歲以內的兒童啊,被迫離開父母,在寒風凜冽中被恐嚇、虐待,柔弱的生命隨時都有可能被毀滅,他們的身心正在接受怎麼樣的殘害!
那些該死的人販子,槍斃十次都是輕的!
這一刻,葉菁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戰士。
緊緊握住手槍,目光裡迸射着仇恨的火花,熱血在體內奔涌,時刻準備着聽從命令衝進去解救那些弱小的孩子。
這次行動採用的微麥屬於世界領先水平,細微到連呼吸的聲音都能清晰錄入傳輸。
嵌在耳道內的接收端沙沙響起,辛博唯的聲音清晰可聞——
“南、北兩邊狙擊手已經做好準備,直升機準備起飛,各處人員皆已就位待命,警方與歹徒多次談話無果,現在看來,我們只有硬衝救人了!”
“明白。”嶽紅沉着應答。
“一分鐘後,直升機在上空吸引歹徒視線,趁此機會,兩面狙擊手必須抓緊時間開槍,然後突擊人員破門進入天台解救人質,明白了嗎?”
“明白!”
向來果斷幹練的地獄戰鷹這次卻變得囉嗦起來,婆婆媽媽的又叮囑了一句:“勇敢作戰,保護好自己。”
說這句話的時候,辛博唯的語氣不似前面那般冷硬,相反,倒是極其輕柔,飽含擔心和關切。
所有的隊員都會意地瞅瞅葉菁——就算用腳趾頭想問題,也該想到,這句話是給葉菁說的。
這傢伙,真會給人找難堪——葉菁在心裡暗暗怪他多事。
嶽紅全神貫注趴在鐵門小洞上,所有隊員也都聚精會神豎起耳朵。
一分鐘後,果然,直升機巨大的螺旋槳聲準時出現在天台上空。
那是辛博唯駕駛的幻影,外形標誌很明顯,一眼就能看出是軍用機
天台上的歹徒立刻慌張起來,有三名往樓梯口跑,另外兩名卻猛然伸手去抱小孩。
“立刻狙擊!目標抱小孩的歹徒!”
命令響起,甚至沒怎麼聽到子彈出膛時的銳利聲響,兩名試圖用小孩來做掩護的歹徒頓時被成功爆頭。
剩下三名歹徒頓時發起了狂,兩名依舊往樓梯口衝,另外一名卻折過身去,忽然舉起手中的槍。
他的槍對準的,是那些正在大聲哭喊的孩子!
“鐵門打開之後,你們四個負責制服這兩名歹徒,葉菁打掩護,我去對付那名歹徒!”
嶽紅面色鐵青,沉着下令。
然後咬緊牙關飛起一腳,徑直踹開那扇鐵皮門。
衝到門口的兩名歹徒大約也想到了門後會有埋伏,早就子彈上膛做好了準備。
門一開,迎接猛禽大隊戰士的,是劈面掃射而來的密集子彈。
平時的嚴酷訓練在此時便派上了用場,訓練有素的戰士立刻利用所處地形迅速尋找掩護體,同時開槍還擊。
分明看起來空蕩蕩的樓梯口,可隊員們卻個個都找到了藏身之處,只有一個人例外——葉菁。
她是打算就地打個滾之後先躲到一個拐角後面的,可是她滾的太慢了,等她爬起來時,拐角已經被一名戰士佔領。
慌亂之下,她順地一滾,又滾回天台門口,巧不巧的,正好撞到一個歹徒腿上。
喪失人性的歹徒立刻舉起槍,對着她扣下扳機——
砰——
巨大聲響過後,倒在地上的,正是剛剛衝上來的大雁,陸衛國。
他和霸隼項衝原本守在下面一層的,聽到槍響後跑上來支援。
一上來,正好看到歹徒正要對葉菁開槍,於是毫不猶豫衝上來,以血肉之軀護住了葉菁。
“陸班長!”
葉菁驚恐大叫,手槍掉到地上,眼睜睜看着陸衛國倒下,地面上瞬間漫出鮮紅的血泊。
戰場上,容不得一分慌亂。
嶽紅大聲喊:“葉菁!火力掩護!”
然後毫不猶豫往天台衝去。
砰砰砰——
天台上,還有樓道里,到處響起雜亂的槍聲,子彈脫膛而出,呼嘯着,擊打在牆壁和貼門上,還有那種鈍鈍的沉悶聲響。
葉菁知道,那是子彈打進人體時特有的聲音。
陸衛國的忽然中彈倒地,讓她無比恐慌。
可是嶽紅已經衝上天台,在她衝到歹徒面前之前,葉菁必須開槍掩護她。
彎腰撿手槍已經來不及,葉菁端起嶽紅那把施泰爾改良式衝鋒槍,哆哆嗦嗦地一扣扳機,只聽噹的一聲脆響——
竟然摸錯了地方,將彈夾退出來掉到了地上!
與此同時,天台上又傳來槍聲,所有人都看到嶽紅捂住手臂,痛苦地歪了一歪,手槍掉到地上,人也險些倒地。
但她卻仍是站直了,帶着勢必勝利的氣勢,勇猛地衝向又一次舉起手槍的歹徒!
“砰砰——”
槍聲響起。
這回是葉菁打出的槍聲,可惜她打晚了。
撿起彈夾安裝完畢,她用了將近十秒的時間。
儘管,這已經比她平時訓練時的速度快了很多。
嶽紅早已趕在她之前將歹徒撲倒在地,一腳踢飛歹徒手裡的槍,緊緊地與其扭打在一起。
她的鋼盔掉在地上,骨碌碌滾到一邊。
冬天的寒風冰涼刺骨,吹散了她那一頭短髮,凌亂不堪。
她的胳膊中槍,鮮血汩汩地往出涌,不僅衣袖,就連整個上衣都已經被鮮血浸紅。
可她那雙湛藍色的眼睛卻依舊銳利英勇,憤怒地逼視着面目醜陋的歹徒,拼盡全力跟他撕扯搏鬥。
“辛隊——”
葉菁含着眼淚衝過去的時候,直升機已經穩穩降落在天台上。
辛博唯用飛一般的速度猛衝過去,踢開壓在嶽紅身上的歹徒,一把將她攬起,打橫着抱進懷中,然後又飛奔到直升機旁,將她放進去。
“還有陸班長……”
葉菁淚流滿面,指着天台入口。
裡面的兩名歹徒已經被成功制服,沒有受傷的戰士衝上天台,很快便將嚇破了膽的那名歹徒擒住,交給剛剛趕來的特警。
孩子們有的哇哇大哭,有的已經嚇得忘記了哭,警察跑過來抱起他們,孩子們終於安全。
辛博唯雙目暴紅,親自背起已經成爲血人的陸衛國,將他也放進直升機,命令孫勁立刻起飛去醫院。
然後,轉身走到渾身顫慄、淚水決堤的葉菁面前。
憤怒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大聲咆哮——
“你是怎麼打掩護的!”
轉身一揮手,“帶走!回去扒了軍裝!關禁閉!”
扒軍裝?
葉菁的心在撕扯,她的軍籍,原本就是他給的,現在,要收回去了麼?
淚眼滂沱,視線模糊一片,僅能看見他憤怒離去的身影——
大踏步地往前走,鏗鏘有力,恨不得把樓板跺穿!
葉菁渾身冰涼,顫抖得就像秋風中的一片枯樹葉。
她已經說不清,自己這幅狀態,到底是因爲害怕,還是因爲恐懼,或是內疚,抑或驚愕、傷心?
各種情緒複雜交織着,她的大腦亂成了一團,傻愣愣站着,竟然忘記該收隊回卡車了。
辛博唯下令說“帶走”,可是,當然不會有誰敢真格上前把葉菁“帶走”。
沈濤走過來拉住她胳膊,輕聲說:“嫂子,先回駐地再說,你也受驚嚇了,辛隊那是說氣話,你別在意。”
哆哆嗦嗦地,被沈濤拉着下樓,上了卡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