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軍官不好惹 181 娉娉婷婷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
其實要是忍住痛往下硬撥,估計也能拔下來,可葉菁天生痛覺敏感,當初在猛禽駐地裝病躲訓練時,就曾經被嶽紅一個大針管子嚇得屁滾尿流暴露真相。
要是硬把這石頭環兒往下拔,肯定得磨破一圈兒皮膚,嘖嘖,那得有多痛!
就這麼個礙眼的玩意兒,葉菁一看到就恨得牙齒磨的咯咯響,要是她有一口鋼牙,準得把它給咬碎了丫!
可就是這個破玩意兒,竟然有人還看上了眼!
那女孩兒盯着葉菁的手指,先是一陣驚詫錯愕,緊跟着情緒更爲激動,抓住葉菁手腕,湊到跟前兒將那枚石頭環兒細細研究一番之後,咬住嘴脣兒,撲簌簌,毫無徵兆掉下了淚珠子!
葉菁頓時慌了,這異國他鄉的,可別是遇上碰瓷兒求負責的了!
娘嘞,保護神不在身邊,她搞不定啊!
兩名長相接近的女孩子,又都是黃皮膚的東方人種,年齡不相上下,就連個頭也差不多高。
站一起,活生生一對兒雙胞胎媲。
雖說圍觀看熱鬧是Z國人的喜好,可其實洋鬼子也喜歡湊熱鬧。
這麼青春靚麗的兩名女孩子站一起,一個捏着另一個的手掉眼淚,着實太過於吸引眼球,轉瞬間,四周便呼啦啦圍上一圈兒人,嗚嗚啦啦說着芬蘭語,公然嬉笑着看熱鬧。
跳舞女孩攥着葉菁手腕,原本清冷淡漠的眼眸暈上一層水霧,淚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滾,精緻的舞臺妝和成了粉泥巴,被眼淚水衝出一道道渠,眼線睫毛膏什麼的完全融化,形成兩團烏黑的熊貓眼。
女孩兒越哭越傷心,不知被那枚石頭環兒觸動了怎樣的心事,消瘦清麗的臉頰縹緲着一層濃濃的傷感,不出聲,也不動彈,癡了傻了一般,穿着還沒來得及換掉的跳舞服,站在漫天雪地中無聲無息地淌眼淚。
這女孩兒該不會是精神有問題吧?
這麼一想,葉菁頓時脊背一涼,自己把自己唬得出了一身冷汗。
一直以來,她身邊兒的社交圈兒以軍人見多,很少能見到這種哭得蕭索潸然無比傷心的狀況,所以壓根兒就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纔好。
乾笑一聲,訕訕說道:“小姐,你喜歡這枚戒指?好說,好說,嘿嘿……要不你先鬆手,我想辦法取下來送給你,行不行啊?”
她是看那女孩也是黃色人種,才試探着說了漢語,不料那女孩頓時眼眸一亮,情緒更加激動起來。
“你從Z國來的?鷺島?”女孩問了一句,竟然也說了漢語。
咦哈,這還真是神了個奇,臉上也沒標明ailua啊,這女娃子會讀心術?
不過,既然都是Z國人,他鄉巧遇,好歹也算是老鄉嘛,這下好搭話了!
葉菁微笑着嗯了一聲,趁機表示熱絡,“你去過鷺島?那敢情好,要不,你去我下榻的酒店聊聊?不過,這隻手能不能先鬆開啊……痛呢!”
別看小女孩兒瘦瘦弱弱的,手勁兒還真是不小,捏得十分緊,手腕都有淤血的傾向了,葉菁痛得暗暗直噓溜。
女孩彷彿頓時確認了心中的猜測,仍舊不肯鬆手,眼神憂傷而黯然,長髮被風吹得有些散亂,飄忽空靈般喃喃自語——
“鷺島,一定是你了,一定是……”
糟了,這女孩含糊不清自言自語,一定是腦袋瓜有問題啊!
葉菁冷汗涔涔,欲哭無淚了……
正在考慮要不要來個擒拿手,把這瘦弱單薄的女孩兒給反押在雪地上,冷不丁手指上傳來一股鑽心的痛,頓時啊地驚呼起來——
汗滴滴……這女娃子竟然咬着嘴脣兒把那枚石頭環兒往下捋啊!
要知道,和戴石頭環兒之前相比,葉菁是紮紮實實又胖了一小圈兒的啊!
這丫頭就這麼咬牙切齒不顧死活地使着狠勁兒往下拽,雖然她很小心翼翼,也在嘗試着儘量輕一點,可葉菁手指頭上皮皮肉肉什麼的,還是被磨破了,嗚嗚&g_&l;
這枚破石頭環兒,蘇籬想取下來,葉菁自己想取下來,辛博唯更看着不順眼,因爲這麼一個來歷詭異的破勞什子,多少人胸口都憋了一口鬱氣!
可無論誰,卻都沒下過這個狠手,硬生生往下捋,刮破的,可都是鮮活的皮膚血肉啊!
這回徹底輪到葉菁哭了……痛得鼻涕眼淚一大把,唰唰地往臉上糊!
她倒是想來個大反抄,使出擒拿手,或者來了遁地術,耍個幌子溜了也行啊……可萬萬沒料到的是,這瘦瘦弱弱的女孩竟然是個練家子出身——她會武術!
捏住葉菁的那隻手,分明白皙修長,可偏偏就跟個老虎鉗似的,夾住了,硬是不能鬆開!
而且還在第一時間踩住葉菁右腳尖,又巧妙地用胳膊肘頂住葉菁的右肋,抓着她的左右,又牢牢控制她的右半身,絲毫不給任何反抗逃跑的機會。
女孩兒的目的是爲了拿到那枚石頭環兒,可她雖然有武術功底,卻似乎並不是什麼歹毒的壞人。
否則,以她的體力,只需要猛地一拽,那枚石頭環兒絕對能取下來,不過肯定得帶出很多血肉。
那女孩皺着眉頭,費力地旋轉着石頭環兒,儘量以傷害最輕的方式,一點點將那枚石頭環兒往下褪。
眼看着只剩最後兩釐米就要成功拿下,卻忽然聽到人羣后面傳來一聲猛吼——“放開她!”
這一聲,憤怒慨然乾坤震,驚天地泣鬼神,中氣十足厚底蘊!
葉菁那叫一個淚水漣漣啊……保護神終於現身咯!
這一聲,多麼熟悉而令人踏實心穩!
異鄉陌生街頭,正在遭受“欺負”的葉菁一聽到這聲猛吼,心裡別提多激動了,終於安全了啊!
可是——
跳舞的女孩兒本來是慢慢旋轉着往下取石頭環兒的,結果被地獄戰鷹猛地一吼受了驚嚇,手一抖,頓時刺啦一下刮破一大塊皮膚。
那枚莫名其妙被套上葉菁手指的石頭環兒,在經歷了漫長一段不受待見的煎熬時間後,終於被硬生生血剌剌地取了下來!
“啊——”
葉菁痛得抱着手腕慘呼一聲,眼淚汪汪往氣勢洶洶趕來的辛博唯懷裡撲。
腦袋拱在他胸口,哭得別提多傷心了。
肩膀一抖一抖,嗓音也一抖一抖,衝着疼她寵她的親老公訴苦撒嬌:“痛,痛死了!”
心肝寶貝肉肉吃了苦頭,老男人給心疼的喲……
抱住小媳婦兒使勁兒柔聲哄:“別哭別哭,沒事,老公來了!”
拿起小媳婦兒那隻肉呼呼白嫩嫩的小爪子,一眼看到血糊糊的無名指,頓時氣得七竅冒煙。
凌厲如隼的目光唰地投向傻了一般站在對面舉着石頭環兒查看的女孩兒,一副恨不得將她剝皮抽筋痛扁一頓的狠模樣。
葉菁連忙拉住他,指指腦門兒,瞟一眼那女孩兒,給辛博唯使眼色。
辛博唯這才顧上去瞅那個女孩兒,這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脫口而出:“豆蔻?”
女孩兒舉着在衣服上揩乾淨的石頭環兒,摩挲着內側兩個小小的字,淚眼潸然,模樣兒悽楚得實在太令人心疼。
忽然聽到辛博唯這麼一喊,證然望過來,忽然捏緊那枚石頭環兒,警惕地問:“你是誰?你怎麼認識我?”
豆蔻?葉菁在心裡默唸:娉娉婷婷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多麼美好的名字!
這女孩子長相清秀孤傲,雖然未能將豆蔻的羞怯之感完美闡釋妥帖盡然,可她哭起來時那副失心落魄的淒涼景象,倒卻還真有幾分二月豆蔻初露頭便橫遭春雨無情澆襲的可人樣兒。
不過……葉菁立刻酸巴巴扭頭盯住辛博唯,“你認識她?”
面對兩個丫頭的置疑,辛博唯無奈地聳聳眉頭,眸深不可測其淵,做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架勢,呼了一口氣——
“天意,這絕對是天意!”
“什麼嘛,少轉移話題!”葉菁不慢地撅起嘴巴,兇巴巴剜辛博唯一眼。
“這事兒說來話長,要是站這裡說完,估計要被凍成大舌頭。我們一起回酒店吧——”辛博唯把葉菁破了皮的那隻手小心翼翼揣進自己大衣口袋,轉身招呼名叫豆蔻的跳舞女孩,“豆蔻,你同我們一起!”
豆蔻將那枚石頭環兒死死捏在手心裡,猶自沉浸在傷心記憶中,眉目間的愁雲慘霧濃得無論如何也暈不開。
不過辛博唯的邀請她倒是沒有拒絕,隨即邁開小腿跟到辛博唯和葉菁身後。
“把外套穿上,當心生病——”辛博唯打量一眼豆蔻那綴滿亮片的單薄舞裙,一副頗爲關懷的語氣。
豆蔻彷彿低頭瞅瞅自己的舞裙,彷彿恍然意識到這樣走在零下三十多度的室外確實有些不適宜,於是便一聲不響轉身朝愛爾蘭餐廳內走去。
“你怎麼知道她會跟我們走?”——葉菁悶悶不樂乾咳一聲,暗暗用勁兒要把自己的手從他大衣口袋內抽出來。
無奈老狐狸早就察覺到小妮子的不爽,攥得緊緊的,一星半點都不肯鬆懈。
表情嚴肅地刮一下葉菁鼻子,“因爲我這裡有她想知道的事情!小東西——那是你親妹妹,別瞎吃乾醋!”
妹,妹妹!
葉菁長大嘴巴,驚愕得兩隻烏溜溜的眼珠子險些滾到雪地上,瞅着悶不吭聲走進愛爾蘭餐廳去拿外套的豆蔻,整個世界觀頃刻間轟然倒塌,完全被顛覆!
豆蔻沒聽見這夫妻倆的對話,接過愛爾蘭帥小夥老闆殷勤遞過來的大棉襖,隨隨便便往舞裙上一套,仍舊悶不吭聲走過來,一言不發,冷冰冰站在辛博唯和葉菁身邊。
葉菁的血盆大口遲遲關閉不上,——這個千年老冰棍兒似的氣場強大的瘦弱女娃娃,是她葉菁的妹妹?
開玩笑的吧……十幾年前,爸爸媽媽就已經長眠於崑崙山下億萬年也不會消融的冰層內,唯一的遺物也已經躺在烈士陵園很多年。
她還就不信了,晴空一個霹靂,還能炸出個親妹妹來!
話說葉菁從小就跟石頭縫裡蹦出來似的,守着個倔犟孤老頭子,沒爹沒媽沒直系血緣親人慣了,這要忽然殺出個親妹妹,打死她都不能瞬間接受這個突發事實。
可,辛博唯表情這麼認真嚴肅,怎麼看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啊……
嗔目結舌的表情至少僵化了十分鐘之久,怎麼走回木屋別墅酒店的都不知道,到了溫暖如春的房間內還是沒恢復常態。
以至於辛博唯湊近了她的臉細細打量一番,懷疑丫頭是不是被零下三十多度給凍得面部五官乾坤大挪移,從此後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那也太讓人心驚肉跳了吧!
“丫頭,醒醒,喂!”辛博唯把手搓熱了再去捂葉菁的臉頰,熱乎乎的大巴掌終於逐漸把魂靈出竅的葉菁再度拽回人間。
葉菁瞪大雙眼盯着面目沉靜得就像結了一層冰霜的豆蔻,神經兮兮問:“你叫豆蔻,不姓葉吧?”
豆蔻緩緩鄙視着葉菁,一語不發。
葉菁心裡那個鬱結啊……她看起來有這麼無聊麼!
仗着保護神在身邊,索性抓住豆蔻的手,趁着她不注意,一把奪下那枚石頭環兒,放在眼前仔細一打量——
嗬,戴了這麼久,還真是不知道這枚石頭環兒內側,也就是緊貼皮肉的地方,竟然還刻着兩個小小的字:豆蔻
豆蔻,豆蔻……妹妹?
那枚戒指立刻又被搶回去,豆蔻緊緊攥着它,宛如攥住了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下意識地退後三步,警惕地提防着葉菁。
葉菁挽住辛博唯的胳膊,眉毛擰成了一疙瘩,“老公,她不是姓豆麼……到底怎麼回事,你快點說啊!”
“她不姓豆,”辛博唯瞅着這眉眼像極了的倆女孩兒,劍眉微蹙輕聲嘆氣——“她姓葉,葉豆蔻,你們確實是血緣至親的姐妹。”
“你胡說!”一直悶不吭聲的豆蔻忽然頂了一句,虎視眈眈盯着辛博唯,冷冰冰地說:“如果你是奉誰的命令來攪亂我心境的,那麼很抱歉,恕不奉陪!”
相似的面貌,同樣倔犟的性格,只是一個有些粗線條、一個有些冷漠。
這樣的兩個女孩子,怎麼看都是親姐妹倆啊……
辛博唯暗暗喟嘆着葉家一脈這種世代遺傳的倔犟性格,好脾氣地解釋:“豆蔻,你誤會了,我知道你的身世,是因爲之前有段時間一直在幫你姐姐調查父母犧牲的真相,當時你已經離開了孤島兵工廠,未免你姐姐和爺爺多一場傷心和擔憂,我打算找到你後再告訴大家真相,不料這次碰巧竟然在這裡遇到。”
“你知道孤島兵工廠?”豆蔻蝶翼般細密美麗的睫毛微微一顫,快速而凌厲地掃瞭如聞天書般站在一邊聽故事的葉菁,脣角忽然掛上一抹輕嘲,冷冷說道:“霍老七身邊兒的人,知道孤島兵工廠也很正常,再說,我父母是怎麼去世的,難道霍老七還不夠清楚嗎?說吧,他派你來找我,到底是什麼意圖,一槍蹦了來個痛快呢,還是抓回去剝皮做燈慢慢折磨?”
剝皮做燈?一槍蹦了?……這些寒氣森冷的話,從瘦消的女孩兒嘴裡隨隨便便說出來,葉菁在一旁聽着,心裡不免浮上幾絲難過。
不管是不是她的親妹妹,這瘦消的女孩兒,她究竟曾經置身於怎樣險惡的境地中啊,以至於小小年紀,生死的話說出來竟如此淡然。
她這個時候真不知道該插點什麼話進去纔好,辛博唯說的話,她自然深信不疑,可單是忽然間冒出個親妹妹這個現實,就足夠她消化一段時間了。
更何況妹妹冷若冰霜,對外界時刻保持警惕和敵意,一副受過重大傷害才形成如此性格的樣子,真是不敢想象,越想越痛心。
霍老七,說的難道是七哥?豆蔻跟七哥之間,有過什麼樣的矛盾過往呢?
看她對待那枚石頭環兒的樣子,分明是一副被情愛折磨到骨子裡的景象,可現在提到“霍老七”,說話的這幅語氣卻又無比冷漠,似乎有着很深的仇恨一般。
葉菁今年才二十歲,如果豆蔻真是她的妹妹,最多也就小一兩歲。
這麼小的年紀,眼睛中透出的堅毅冷漠和仇恨卻逼得人禁不住冒出一身冷氣,她究竟吃過怎樣的苦頭啊?
葉菁想得喉嚨一陣酸澀,連忙轉身去倒了一杯熱檸檬茶,遞到豆蔻面前,柔和地說:“先喝杯水暖和一下。”
不知是不是血脈至親間的共同磁場反應,豆蔻對葉菁倒也沒過於謹慎的設防,竟然沒做聲,接過那杯檸檬茶喝了一口,默默捧着暖手。
辛博唯蹙着眉頭說:“豆蔻,我跟霍老七沒有任何關係,不管你信不信,我對你絕對沒有惡意。”
轉而對葉菁使眼色,“你們一起去蒸桑拿驅驅寒,然後一起用午餐,飯後我把來龍去脈給你們一一解釋明白。”
“嗯。”
葉菁點點頭,轉身對豆蔻溫柔地笑,“豆蔻,我們去蒸桑拿,好嗎?剛纔凍得太狠了,容易落下病根兒呢!”
不料豆蔻卻毫不猶豫拒絕了她的好意,“不用,你自己去吧。”
微微扭頭瞅一眼辛博唯,淡然說道:“我現在就想知道你所謂的來龍去脈,請立刻說出來吧!”
“豆蔻——”葉菁踱了一步繞到豆蔻身前,柔聲勸說:“也不急這一時,你剛纔穿那麼單薄在戶外跳舞,一定得驅驅寒的,女孩子身體裡不能淤滯寒氣哦!”
豆蔻似乎還想拒絕,嘴脣動了動,卻終究低頭沒再說話,眉頭緊鎖跟着葉菁進了桑拿房。
脫了衣服,葉菁一眼望見豆蔻光滑如玉般的後背上有好幾道長長的疤痕,似乎是被皮鞭抽過形成的,一道道盤踞在羊脂白玉般的細嫩肌膚上,如同歪歪曲曲的蜈蚣一樣猙獰可怖,見者無不觸目驚心。
葉菁心頭一窒,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不知怎麼地,胸口一陣泛酸,情不自禁顫了嗓子——
“這……有人欺負你?”
“這不算什麼。”
豆蔻漠然說着,迅速拽掉黑色緊身跳舞褲,麻利地疊成一小塊放在擱架上,腰板挺得筆直坐上木凳,閉眼,似乎表示不願再說話。
瞅着那一小裸疊得齊齊整整、顯然是部隊整理內務風格的摺疊衣服方式,葉菁頓時又是一陣愕然,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當過兵?”
豆蔻眼皮子微微忽閃一下,沒睜眼,淡然而果斷地說:“閉嘴,蒸桑拿!”
-
-
謝謝ljqi_贈送荷包謝謝4贈送花花謝謝4、av、紅人灬媛媛、贈送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