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啊,峻勉,我不是那個意思。”
看到李峻勉那越發難看的臉色,王鴻飛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妥,很是尷尬的笑了起來。
“沒關係的。”李峻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卻比哭還要更難看。
正說話間,黑子突然湊到唐躍面前,在他腿上微微蹭着,像是在撒嬌一樣。
“馬還會撒嬌?”馴馬師再次大跌眼鏡道。
唐躍忍不住大笑起來。
陪同着王鴻飛在馬場呆了半晌時間,終於到了分別的時候,離開之前,王鴻飛很是認真的盯着唐躍:“唐躍,你有自己的事業,我很欣慰,但你也要多帶着王子去看看我們老兩口,不然我可跟你沒完!”
唐躍愣了一下,隨即柔聲道:“放心吧王叔,我肯定多去打擾你們。”
“哈哈,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王鴻飛坐進車裡,發動引擎,轉瞬就消失在視線之中。
“唐躍,你怎麼會是馬場的老闆!”
正在唐躍也準備離開的時候,李峻勉突然攔在他的面前,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唐躍嘆了口氣:“我怎麼就不能是這兒的老闆?”
“可這不是遊家…”李峻勉正說着,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一驚,微微驚懼道,“你是素欣姨口中的神奇少年?”
“喝幾瓶酒而已,神奇個毛啊。”唐躍揮揮手,不想再跟這貨廢話了,拉住米雪的手,笑道,“咱們回去吧。”
這一次,李峻勉沒有阻攔他們,不過眼神卻是直直定格在唐躍與米雪那緊握着的雙手。
等小奧拓遠遠離開之後,李峻勉抓緊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王義,幫我查點事。”
“李哥您說。”電話那頭傳來很是諂媚的聲音。
“唐躍跟一個叫米雪的女孩走得很近,查一下這兩人的關係。”說到這兒的時候,李峻勉的瞳仁變得像一顆冰冷的鐵珠。
推開別墅大門,立即就看見沈冰宜窩在沙發裡,臉色微微發白,似乎有一些憔悴。
“姐,你怎麼了?”米雪嚇了一跳,連拖鞋都來不及換,直接跑到沈冰宜的面前,心疼的看着她,“小琪姐沒在家嗎?”
“她在醫院加班。”沈冰宜搖搖頭,有氣無力的說道。
米雪打心眼兒裡着急,忍不住回過頭,對着唐躍喊道:“你倒是過來給我姐治病啊!”
唐躍卻是走進了廚房,連句話都沒說。
“啊喂,你這是什麼態度啊!”米雪露出忿忿的神情。
片刻之後,唐躍重新回到客廳,手裡卻是多了一杯紅糖水。
“喝了它。”
沈冰宜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爲什麼,心中蔓延起一絲微微的疼。
這不是她認識的唐躍。
唐躍可以是嬉皮笑臉,可以是沒有正形,甚至可以是風流不羈。
但她認識的唐躍,從來都不是沉默寡言的。
“小雪,出事了麼?”沈冰宜把視線轉移到米雪身上,試圖能聽到一個理由。
一個讓唐躍對她保持沉默的理由。
米雪莫名其妙的搖搖頭:“沒出事啊,姐,你還有心思管這些東西啊。”
沈冰宜的眼神變得更加暗淡。
沒有出事。
那致使唐躍如此反常的原因,就只剩下了一個。
“喝了它啊。”唐躍有些無奈,心想這妞怎麼還反應遲鈍了,自己還得抓緊去搖滾,爲了明天暗殺丁力而做準備呢!
“嗯。”沈冰宜點點頭,罕見的乖巧下來,把一整杯紅糖水都喝了下去。
唐躍坐在沈冰宜旁邊,慢慢的搓動掌心,囑咐道:“我幫你按摩一下,別亂動。”
“好。”
沈冰宜的目光始終定格在唐躍身上,腹中的疼痛竟是減輕了幾分。
“我姐咋了?”米雪有一絲緊張,“按摩一下就能好?”
“痛個經而已,小事情。”唐躍笑笑,雙手已經按在了沈冰宜的小腹上,頓時間,一股暖流緩緩流淌在沈冰宜的身上。
如同沐浴在春風之中,所有的疼痛都一掃而光。
只是,流淌在沈冰宜心中的絲絲疼痛,還在持續蔓延。
她多想問一句:“是不是我反對沈純的事情,讓你爲難了?”
可她卻問不出口,因爲她太強勢,太極端。
一瞬間,腦海裡就被這些情緒沾滿,沈冰宜死死咬住嘴脣,想強迫自己問出來。
“還疼嗎?”唐躍擡起頭,柔聲道。
“啊!”沈冰宜心裡一驚,猛不丁咬破了嘴脣,一抹鮮紅沾滿脣瓣,憑空多了絲驚豔的性感。
唐躍癡癡的盯着沈冰宜,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哭笑不得的拭去她脣上的血漬:“你大姨媽轉移了啊?”
話剛出口,唐躍就脊背一涼。
都說女人兩張嘴,唐躍這句話,實在是太內涵,太少兒不宜了。
“我隨口一說,你別生氣啊!”眼看着沈冰宜的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唐躍連忙抽回了手,汗顏的笑了笑,“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說罷,唐躍直接溜出了別墅。
砰地一聲大門關上,沈冰宜心中的大門,卻是瞬間打開了。
她長長舒了一口氣,心裡滿是慶幸的想:“還好他沒生我的氣。”
“姐,你經期到了,昨晚還吃我的冰淇淋。”米雪扁着嘴巴,很是鬱悶的說了句。
噗嗤。
沈冰宜終於露出一絲笑容,敲了米雪一個板栗,打趣道:“吃你幾口冰淇淋而已,還不樂意了?”
“當然了,除非你也要我吃你幾口冰淇淋。”米雪靠在沈冰宜的懷裡,學着唐躍的動作,一邊給她按摩小腹,一邊撒嬌說道。
“行。”沈冰宜寵溺的揉揉米雪,目光卻飄向了緊閉的別墅大門,彷彿在等待着誰。
巧的是,米雪的目光也定格在那扇大門上,心裡暗暗的想,姐,我們可以分享冰淇淋,那我們可以分享唐躍嗎?
兩姐妹各懷心思的事情,唐躍無緣得知,當然,他也沒什麼心情知道。
“牛頓說去旅遊了?”唐躍聲音低沉,連同氣氛都變得沉凝下來。
山羊點點頭,無奈道:“牛頓說丁力畢竟做過他的老大,他實在不想看着咱們前去刺殺丁力,所以想出去散散心。”
聽到這個消息,唐躍的眉頭緊緊鎖住,一夜過去,自己就要執行刺殺丁力的計劃,牛頓在這個關頭上選擇消失,無非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便如同山羊所說,僅僅是散心而已。
另一種可能,也是唐躍先前就考慮到的一種可能,牛頓來投靠他們,不過是詐降,身在曹營心在漢,現在消失,也可能是回到了丁力的身邊。
“躍哥,咱們怎麼辦?”見唐躍沉思不語,山羊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牛頓的計劃是趁明天丁力去力天酒店開董事會的時候做掉他,而咱們早算到牛頓是詐降,所以纔想將計就計,去力天酒店附近靜觀其變,能成則以,不成便退。”唐躍深吸口氣,沉吟道,“可現在牛頓很可能回去了,真是這樣的話,事情也就麻煩了!”
“躍哥,我聽不懂。”耗子坐在旁邊,一副懵懵然的樣子問道。
山羊接過話茬,解釋道:“躍哥的意思是說,牛頓回到丁力身邊,咱們就沒了不成便退的選擇,只能強攻。”
“爲啥?”耗子更加茫然。
“在丁力看來,牛頓來咱們這兒是做臥底的,明天肯定會在力天酒店設伏,準備把咱們一網打盡。”
耗子點頭如搗蒜:“對啊對啊。”
“那要是丁力發現咱們壓根沒出現,他會怎麼想?”山羊循循善誘。
耗子眨巴着大眼睛:“會怎麼想?”
“…”山羊忍不住翻個白眼,伸出食指盯着耗子的腦袋,“你這什麼腦袋啊!咱們不出現,丁力就會覺得牛頓在耍他,丁力一貫是心狠手辣,沒了強大聽力的牛頓對他來說,比雞肋還不如。”
“噢,你是說丁力可能會揍牛頓一頓。”耗子恍然大悟,瞪大了眼睛說道。
“不是揍,是殺。”唐躍站起來,純澈的眼瞳中多了一絲殺意,“就算牛頓是黃級武者,但牛頓那逗比的性格,有太多隱患,丁力不想讓我利用牛頓的性格弱點來對付他,就只能殺掉牛頓。”
耗子是徹底的明白了,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向着門外衝去。
“你幹嘛去?”山羊連忙叫住耗子。
“去救牛頓啊,再晚一會兒,牛頓就成了牛雜了!”耗子緊緊握着拳頭,渾身散發出一股勢不可擋的氣勢,比起平時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山羊驚訝的看着他,卻是做了個下壓的手勢,勸道:“咱們得聽躍哥的,你現在衝過去,也是送死的份。”
“躍哥,怎麼辦?”耗子連忙把頭轉向了唐躍。
“去力天酒店。”唐躍下了決定,拍拍耗子的肩膀,笑道,“救牛頓。”
“怎麼救啊?”山羊哭笑不得看着唐躍,“本來咱們計劃的那麼周密,結果牛頓來了這麼一出,把咱們的計劃全攪亂套了,救他的話,咱們可是去闖龍潭虎穴,能不能活着回來都不知道。”
“山羊,你什麼意思啊?”耗子有些着急了,抓住山羊的衣領,猛的一提,竟是把他生生提了起來。
山羊沒有反抗,反而是嘆口氣:“我是想說,牛頓值得咱們這麼做嗎?”
“你拿牛頓當兄弟嗎?”耗子忿忿道。
山羊更是爲難:“那是當然,就算牛頓是詐降,我也看的出來,他跟丁力不是一路人,跟咱們纔是。”
“爲了兄弟,不值嗎?”
看着耗子那微微發紅的眼睛,山羊有些茫然了,下意識的看向唐躍,他已經習慣了依賴唐躍。
唐躍笑笑,在等待他的回答。
莫名間,山羊想起唐躍爲自己解除夏炎純陽針的時候,就是這種充滿信任的笑容。
想成爲兄弟,總要有一個是先付出的,只有灑出第一腔熱血,才能心安理得的聽別人叫自己一句“山羊哥”!
“對不起,耗子。”山羊低下頭說道,下一刻重新擡起,眼睛裡寫滿了堅定,“爲了兄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