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客客氣氣地說:“朋友,有事好商量。我們兄弟幾個也是剛來這兒,人生地不熟,如果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還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多多擔待。你現在在那呢?我當面向你賠禮道歉。”確實,雖說渡口鎮是屬於這個市,但離市中心還有着好一段距離,所以,這兒的黑白兩道人物和市中心完全是分開的。後來我才知道,本鎮某類人做事比市中心明目張膽多了,說到底,這就是一個政策束縛不到的地方,黑道中人更有權勢。
劉鑫快速吼道:“就在我們停的車旁……”話還未說完,嘴巴便被捂着了。
龍在天大笑一聲,不理會李哥說的話,岔開話題道:“我聽說,你們當中有一個長得像猴子?還會飛,而且還很厲害,是不是?超人吶?我倒是想親眼看看,他是能有多會飛,有多厲害。”
李哥陪笑道:“朋友你言重了……”
龍在天打斷道:“好了,等會我再和你聯繫。”啪,直接掛了電話。接着,龍在天又對着我說:“手機暫時我給你保管着。”說完,下了麪包車,然後對着車內說:“準備開車走人!”車門立馬被關上了。而我和劉鑫則是被車裡的人死死控制着,對於車外的一切,無法看見。
車剛啓動,車門突然又被打開了,只見李哥一副笑臉,一手排在龍在天的肩上,一手拿着我的手機朝車內指了指,說:“朋友,先放了我兩個兄弟行不行?”車外站着的人,都離龍在天有着一定的距離。
龍在天不自然地笑了笑,說:“行,行。”然後衝着車內說:“放了,把兩兄弟放了。”控制着我們的人聽話的將我和劉鑫鬆開了,我倆立馬跳下了車。
李哥將手機遞給我,說:“你倆先走。”
我說:“李哥,那你呢?”
李哥說:“沒事,別廢話了,快走。”
我們聽從李哥的話,帶着溫婉晴迅速離開了現場。
上了車,劉鑫無任何擔心,反是玩笑的口氣說:“這麼壯觀場面都看不見,真是可惜了!”
我沉默着,無話。坦白講,我心中挺愧疚的,這麼多年來,我欠李哥太多了。
劉鑫突然顯得有些疑惑,說:“媽的,那和尚之前不是穿的僧衣嗎?怎麼突然就換了?”
我說:“他車上隨時都放有乾淨衣服、褲子、鞋帽等。”
劉鑫說:“操!還準備得夠齊全啊,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讓李哥好好教訓教訓他。”
我沉默無話,聽劉鑫在一邊喋喋不休地罵着:“還反了他,簡直無法無天,一個廟裡的主持和尚,不說爲人消災解難,至少不應該做這樣見不得光的事吧?淨知道猥瑣小姑娘,簡直就是人渣中的極品,我鄙視他。”
我實在聽不下去,看劉鑫一眼,低低道:“行了,你別罵了,安靜些。我這輩子也真夠日火的。”
劉鑫看着溫婉晴,降低聲音問:“她怎麼樣了,怎麼還沒醒?”
我說:“估計還得等兩三個小時。”
劉鑫顯得有些難爲情,說:“冉熙,我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別往心裡去。”
我說:“什麼話?說吧。”
劉鑫頓了頓,說:“你說溫婉晴如果真的是一心向佛了,怎麼會和那色和尚……”劉鑫沒再往下說下去。
我沉默了一會兒,說:“我也不知道!”
劉鑫說:“冉熙,你說……溫婉晴會不會和那色和尚有一腿?”這句話剛說完,劉鑫又好像有所覺悟,忙否定道:“不可能,不可能,如果真有一腿怎麼會把她迷暈呢?說不過去。不過說實話,那和尚倒還真長得像個彌勒佛。我估計他也怕死,都還在自己家中供養着兩尊佛。”
確實,龍在天家中的大廳放着兩尊不大不小的佛像,旁邊放着一些佛經,表面看上去倒是像一個信佛之人。
不一會兒,車停了,猴哥已是在這兒等候着。緊接着,隨同猴哥來到一個套四的房間。
我將事情的大概狀況給猴哥說了說,猴哥想也不想,就說:“很明顯,和尚肯定和尼姑庵的其她尼姑說了一些溫婉晴不知道的事。再根據我之前在尼姑庵得到的一些情況,如果猜得沒錯,溫婉晴之所以會隨和尚走,肯定尼姑庵的其她尼姑和她說了不少關於和尚的好話。當然,這個好話,應該都是圍繞佛在說。”
劉鑫愣了愣,說:“猴哥,啥意思?我怎麼聽不太明白!”
猴哥說:“你們也知道,溫婉晴在尼姑庵已經待了很多年了。雖然她在尼姑庵呆了這麼多年,但她平時基本不出尼姑庵,而且又很少參加廟裡的佛事,更很少與外界人接觸,每天吃了飯就獨自回房間唸經,所以……我個人覺得,她是在其她尼姑的勸導下才和和尚接觸的。也就是說,那個叫雲空的和尚在溫婉晴心裡,其實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修行之人,溫婉晴對他絲毫沒有半點戒心。”
劉鑫說:“她好歹在這個行業待了這麼久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豬跑路啊,她難道會不清楚行這個行業裡的潛規則?太扯了吧。”
猴哥說:“因爲她在這個行業里根本不活躍,跟時間久不久沒有任何關係,我甚至懷疑,她連尼姑庵的其她尼姑平時做了些什麼都不知道。”
我說:“那按照猴哥你這麼說,我之前在尼姑庵和溫婉晴發生的事,龍在天應該是知道纔對。”
猴哥說:“肯定知道,只不過他故意不說出來而已。你想想看,尼姑庵的佛事有時會叫雲空去做,所以他們之間肯定認識。再加上你上次和溫婉晴的事鬧得這麼大,這些尼姑難道不會和雲空說?”
劉鑫撓着後腦勺,一臉疑惑,說:“想不通,想不通!”然後又對我說:“冉熙,你有沒有想通?”
我沒理會劉鑫,面向猴哥,將話題轉移,說:“猴哥,李哥不會有事吧?”
猴哥說:“放心吧,除非對方個個都拿槍。”
我看着睡在牀上的溫婉晴,淡淡地說:“想靜靜的死,都死不安寧。”
猴哥輕聲細語地說:“冉熙,要不你還是考慮考慮肝移植……”
我立馬打斷道:“猴哥,咱們不說這事行不行?”
猴哥搖了搖頭,嘆息道:“女人……女人害死人!”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我電話響了,是龍在天打來的,我望着猴哥說:“是龍在天!”
猴哥淡淡笑了笑,道:“看樣子,你們李哥已經脫身了。”
我接起電話,立馬傳來龍在天的辱罵聲:“顧冉熙,你他媽的在什麼地方?把那狗日的一起給老子叫出來。”
人,就是這樣,欲強則弱,弱得可以連尊嚴都不要,連狗都不如。尤其是平日吼得最兇,一副自以爲是的人,更是如此。但一旦事情落在自己身上,瞬間軟癱,威風全無。
我毫不客氣地說:“才把你放了,你又開始裝了是不是?”
龍在天怒道:“老子裝?好,好。他媽的,你們有種就別離開渡口鎮。”
我說:“我沒興趣聽你在這兒瞎叫喚,再見!”直接掛了電話,然後將電話呼叫轉移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李哥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我有些擔心地說:“龍在天好像在渡口鎮有關係,你們畢竟有個海鮮樓在這兒,會不會受到影響?”
李哥說:“沒事,海鮮樓我們很少去,平時都是朱師傅的人在打理。”
過了一陣,溫婉晴身體動了動,猴哥見狀,說:“咱們先出去吧。”說話間,向劉鑫使了使眼色。
三人出了門,溫婉晴漸漸甦醒過來,先是迷茫盯了我一眼,然後迅速坐起身,慌忙道:“我怎麼會在這兒?”
我說:“我當初給你怎麼說的?讓你不要和雲空有任何來往,你怎麼就是不聽?”
溫婉晴重複之前的話,“我爲什麼會在這兒?”說罷,準備下牀。
我攔住她,無奈地搖了搖頭,說:“如果不是我阻止,恐怕你已經被雲空給……”
溫婉晴吼道:“住嘴,你少給我胡說八道。”
我嘆了嘆氣,說:“好,那你聽聽這個……”我掏出手機,將之前在房間裡錄的音放了出來。
溫婉晴聽後,整張臉頓時陰沉下來,坐在牀上,低聲道:“怎麼可能……”淚流不止。
我說:“我真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去他的住處,你……”我無法再開口繼續說下去。
溫婉晴搖着頭,淚流滿面,說:“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我說:“我不是那意思,只不過你的這些行爲讓我很不理解。一個男人單獨帶你回家,你覺得會有什麼事?而且還是一個淫僧。”
隨後,溫婉晴講訴了一切,真如猴哥猜測。尼姑庵的尼姑最近這段時間總是主動向溫婉晴探討一些關於佛方面的東西,然後隨機再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將龍在天套進去,一番誇讚。前兩次去寺廟以及這一次去龍在天的家,都是由尼姑庵的尼姑強制撮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