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引劉鑫進門,我一邊往猴哥身後望了望,問:“怎麼就你一個人過來,李哥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劉鑫說:“快到年底了嘛,海鮮樓生意比較忙,李哥抽不出時間。而且再過段時間你們也回去了,李哥就不來會奔波了。”我想想也是。
進門後猴哥簡單向劉鑫介紹了Demi,不過言語不通,也沒什麼可交談的。Demi見猴哥回來,和他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送走Demi,房間裡就只剩下我們六個人,劉鑫望着門口的Demi離開的方向,賊笑道:“猴哥眼光真不錯,這妞挺正的。”
猴哥淡淡的笑,不置可否。
我不覺罵道:“行了,別看了,在醫院治了幾個月,怎麼老毛病還不見好?”
劉鑫意味深長地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以爲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啊,送到跟前的都不要。”
你他媽以爲我是柳下惠啊,送到嘴邊的肉都不吃。
我順勢偷偷看一眼楊佩琪和溫婉晴,發現她兩人同時低頭,臉色微微發紅。我忙換開話題道:“說吧,怎麼就醒過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劉鑫自顧自地往嘴裡塞吃的,含含糊糊道:“我也不知道怎麼的就醒過來了,不過我聽醫院的護士說可能是受刺激所致。”
我問:“什麼刺激?”
劉鑫白我一樣,說:“我哪知道啊,我要是知道不早醒了。”
我問:“那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劉鑫說:“沒多久,二、三十來天吧?不知道,現在記性不太好,記不太清楚了。”說着巴巴湊到我跟前,一臉諂媚道:“不過我可是一康復出院就馬不停蹄地趕過來看你。怎麼樣,感動吧?你可要爭口氣,讓你的身體跟你的新心臟早點融合,我們也早點回渡口鎮去。”
我說:“行,就衝你的這份熱情,我也得趕快好起來。”
劉鑫又轉身開始吃東西,邊吃邊說:“那可不是,咱倆是誰啊?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你要是掛了,誰跟我闖蕩江湖啊。”
我笑,換言問道:“我記得上次你在醫院被打,雲護士都說已經是生命垂危了,怎麼反而好了?”
劉鑫驚得一聲大叫:“我什麼時候被打了?哪個王八蛋乾的,趁我昏迷毆打我,他媽的還是不是人,欺負殘疾人?”
我搖頭,確實不知道幕後黑手是誰。
猴哥說:“我聽李兄說,劉鑫被打之後醫院很緊張,立即給劉鑫檢查治療,但是從檢查報告裡卻發現劉鑫除了有輕微的外傷之外,身體沒有其他損害,而且腦顱中的淤血有消散的跡象,幾天之後劉鑫便毫無徵兆地甦醒了過來。”
劉鑫看向猴哥,臉上一陣不敢置信的表情,問:“依猴哥的意思,我能醒過來,還全靠那羣暗地裡傷人的王八羔子?”
猴哥說:“雖然聽起來聽不可思議的,但院方沒有找到其他的解釋,我也諮詢過這裡的醫生,部分植物人短期時間內,在受外界某些刺激後就能甦醒過來,換句話說,劉鑫,你這次能甦醒可能跟上次捱打,多多少少有些關係。”說完看向高師傅問:“高師傅,這件事你怎麼看?”
高師傅輕笑,說:“我是研究人體內臟的,大腦上的事,我還真不清楚。不過以前我也見過類似的案例,有人因碰撞失憶,再次碰撞又恢復了記憶。”
劉鑫說:“操,還真有這事?我還以爲姓雲的那個小護士騙我。”
我重重舒了口氣,站起身道:“只要沒事,管他怎麼醒過來的。我們現在應該思考的是回去之後怎麼報仇,曹翻天傷劉鑫的事,一定得出個結果。”
劉鑫一把挽着我的肩膀,說:“不愧是好兄弟!”
聖誕節很快過去,緊接着迎來中華名族傳統的節日——春節,我們一行六人在異國度過一個別樣的新年,春天到來的時候,我們也收拾行囊,乘上回上海的飛機。
臨別時依舊是Demi送我們到的機場,她和猴哥相擁了一會,並低低在猴哥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瀟灑的離開,我彷彿還看到Demi轉身時溼潤的眼眶。
只有劉鑫不解風情,一臉賤笑地問:“猴哥,剛她都給你說什麼了?”
猴哥瞪一眼劉鑫,輕輕一笑,說:“沒什麼!”
飛機着陸在上海浦東機場時,我們在出站口見到了李哥,幾個月沒見一點沒變,依然黑色西服,頭髮一絲不苟,很有成熟男人的韻味,我都看見不遠處兩三個中年少婦不停得用餘光瞟他。
李哥開來接我們的是一輛別克商務車,一上車劉鑫就忍不住拍着坐墊嘖嘖道:“這車不錯,比那輛金盃老蝸牛帥多了,李哥,你打哪弄的這車?”
李哥淡淡說:“借的。”
劉鑫一口水險些噴到玻璃窗上,扒着腦袋說:“不如回頭我們也弄一輛這樣的車,渡口鎮就一富商業聚地,咱們也不能太拖後腿吧,影響了市容可不好。”
我聽着覺得胃有點疼,脫口道:“只要你不下車,就不會影響市容。”
劉鑫先一陣沉默,大約沒聽懂我言語中的意思,過了一會纔回過神,咆哮道:“好你個顧冉熙,我辛辛苦苦漂洋過海去看你,你怎麼不懂得感恩?”說完引得車內所有人一陣大笑。
猴哥止住笑,問道:“最近海鮮樓怎麼樣了?”
李哥也穩住笑,說:“不太好。前段時間海鮮樓附近幾家餐廳被檢查出使用不乾淨的油,跟着渡口鎮進行了全面的衛生檢查,現在風波還沒過,許多人不敢在餐館就餐。”
猴哥說:“怎麼會突然鬧出這麼大的事?”
李哥回憶說:“聽說是附近一家西餐店起的頭,有幾名外國友人到裡面就餐,回家後上吐下瀉,之後又有幾家餐廳陸陸續續爆出有人食物中毒的事,導致人心惶惶,最近段時間,渡口鎮幾乎每家餐廳的生意都很慘淡。”
劉鑫挖苦道:“外國人的胃就是比咱中國人的嬌貴。”我說:“那這件事最後怎麼解決的?”
李哥說:“出事的幾家餐廳都暫時關門整頓,還好我們的海鮮樓並沒有查出什麼質量問題。”說着停了停,臉色深沉地說:“半個月前,有人頂着風波,在海鮮樓隔壁開了家水族館。”
我驚訝:“水族館?”
李哥點頭說:“名字是水族館,也是一家海鮮樓。”
劉鑫低罵:“草,這不是搶生意麼?”
猴哥問:“知不知道是誰開的?”
李哥說:“派人查過,老闆是個本地人,以前在沿海一帶以打魚爲生,後來掙了些錢就開起這家水族館,好像沒什麼可疑的地方。”
劉鑫說:“操他大爺,開什麼不好,非要在我們隔壁開海鮮樓,他這是在向我們挑釁是吧,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收拾他。”
我說:“竟敢頂着風開海鮮樓,一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
猴哥淡淡地說:“看來開海鮮樓也不是什麼長久之計!”
大家彼此沉默,如今餐廳、飯館隨處可見,開海鮮樓的確不是掙錢的好法子,如果我們想要安居在渡口鎮,不僅得掙錢,還更需要籠絡勢力。
回到渡口鎮先是回家放行禮,然後找了家旅館分別爲溫婉晴和楊佩琪開了間房,兩個女人總不能安排到和我們幾個大男人住在一起,最後去海鮮樓。
因爲是下午時間,海鮮樓裡沒客人,員工都有些懶散,三五兩個聚在一起說話談天,或者乾脆趴在桌上睡覺。只有陳錚,手握塑料棍,從海鮮樓外的停車場遊走到大廳內。
我們的到來無疑引來一陣騷亂,員工們相互通知,匆匆忙忙站起了起來,一些睡覺的被驚醒,不停擦着嘴角的口水,還有些廚師因爲慌張,起身時帽子都嚇的掉了下來。
最先回過神來的是青峰,三兩步跑到我和猴哥跟前,滿臉笑意,說道:“猴哥、顧哥,你們回來了啊?病怎麼樣了,治好了吧?我就說,顧哥你大氣逼人,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對他微笑,說了一句:“謝謝!”
猴哥並沒有說什麼,走到陳錚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說:“幸苦你了!”
陳錚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說:“這是我的工作。”我們無話,向二樓包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