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李哥說的沒錯,我們把一切的賭注都壓在了杜佳豪身上,他可千萬別出事啊,他要有什麼事,我們想借他之力收攏以前A幫就勢力就難辦了。
李哥朝黃頭髮一羣人望望,問道:“對了,你們都被放出來了,我們會所裡的其他兄弟有沒有一起放出來?”
黃頭髮男人說:“應該放出來了吧?我們走的時候不經意聽警察說,這件事牽扯太大,涉及的人有太多,一時半會找不出真兇,所以對我們錄了口供就都放出來了。”
旁邊之前被罵的小孩說:“對,那些警察還說叫我們最近別離開渡口鎮,有可能還會傳我們回去問話……”
正聊着,走廊裡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我疑惑這種時候還有什麼人會來重點看護病房,蔣幹精瘦的身影出現在走廊上,我疑惑地與李哥對一眼,迎了上去,笑着說:“蔣哥,你怎麼來了?”
蔣幹還沒來得及回答,黃毛小跑着衝了上來,但被蔣幹身後的保鏢攔住。黃毛掙扎兩下掙不開,張口就罵:“蔣幹,你來這兒做什麼?快滾,我們不歡迎你們。”
蔣幹臉上沒有表情,冷淡淡地說:“聽說杜兄弟住院了,我來看看。”
黃毛有些激動,指着蔣幹說:“我說了,我們不歡迎你,快滾。”
蔣幹走到透明窗前往病房裡看看,說:“看來杜兄弟傷得很重啊,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沒說完黃毛急着打斷:“杜哥什麼時候好關你屁事,滾啊!”
蔣幹沒說什麼,對身邊的保鏢看一眼,那保鏢立馬會議,從兜裡拿出張支票遞給黃毛,說:“這些錢是我們蔣哥給你們的!”
黃毛一把打開保鏢的手,說:“把你的臭錢收回去,我們不稀罕!”
“你……”保鏢發急,剛想說什麼,被蔣幹搶道:“這些錢也不是給你們的。雄爺在世的時候我已近和他簽了合同,把他在東街的兩家賓館轉給我,但很不幸,手續還沒完全整理好他就失蹤了!”說道這低頭沉默了半會,再道:“這些是尾款。雄爺死了,這些錢就只能給杜兄弟了,希望杜兄弟醒了之後,你們幫蔣哥交給他。”
黃毛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右手食指不停指着蔣幹罵:“蔣幹,你這個人面獸心的畜生,真他媽不是人,你害雄哥失蹤,還想要雄哥的地盤,你他媽的要不要臉?快滾,不然我馬上打電話報警,讓警察來抓你這個殺人兇手!”
蔣幹無所謂地搖搖頭,說:“警察已經查清楚,雄爺的死和我沒關係,是他自己不小心落水。”
黃毛大吼:“你放屁,你收買警……”
‘察’字沒說出口,蔣幹陡然逼近黃毛,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一字一句冷冷地說:“警察都說雄爺是自己失足落水,你再胡言亂語,危言聳聽,小心明天早上起來丟了舌頭?”說完緩緩放開黃毛的衣服,拍了拍手說:“錢我已經送過來,要不要是你們的事,不過我提醒你們,最好還是等杜兄弟醒了,商量後再決定收不收這錢。”
黃毛嚇得愣住,半會纔回神,不停掙扎着喊道:“蔣幹,你少威脅我,我不是嚇大的……”
蔣幹不再看黃毛,轉身看着我和李哥,悠悠地說:“李兄弟,冉熙兄弟,沒想到你們會在這兒!”
說實話,我心裡有點虛,我和劉鑫的命是他救回來的,雖然沒說過以後認他做大哥之類的話,但基本上現在G幫的人都知道蔣幹當我們是兄弟。現在A幫內亂,蔣幹無疑會藉此機會收攏A幫所有舊部下和勢力,從而將渡口鎮幾個月前還‘三足鼎立’的局面變成他一人的天下,可是我們這幾天卻揹着他拉攏杜佳豪,感覺上像是我們在背叛他。
李哥笑笑,說:“杜佳豪兄弟在我們會所受的傷,所以我們來看看他,希望他早點好起來。”
蔣幹點頭,說了句似是而非的話。他說:“對,再不醒過來A幫就要變天了。”
我沒太明白蔣幹這句話的意思,停了會聽他又說:“對了,明天晚上九點在愛莎會所,翔太先生想請你們聚聚。”
我疑惑地問:“他約我們做什麼?”
蔣幹說:“應該是關於你們海鮮樓的事情,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
我一驚,當初我們被陶雄綁架,李哥曾承諾過蔣幹,只要救出我們,海鮮樓就拱手送給他,事後雖然很忙,但我們還是將海鮮樓給了蔣幹,所以現在海鮮樓是蔣幹的,爲什麼翔太和澤要約我們吃飯?
可能是看出我和李哥的猶豫,蔣幹補充說:“這是翔太先生的意思,有什麼疑問,明晚你們可以親口問翔太先生,那我就先走了,明晚見。”說完瀟灑轉身,朝走廊的另一頭走去。
黃頭被保鏢攔着,對着蔣幹的背影依舊不解氣大罵:“陶雄,畜生,人渣,雄哥只是暫時失蹤,他一定還會回來的,你別妄想動雄哥那兩間賓館。”
從杜佳豪的病房出來,我和李哥又去鎮醫院看劉鑫,劉鑫躺在牀上和雲夢川說話,見我們到來立馬換上笑臉,“李哥,冉熙,你們來了!”
李哥說:“看你這麼開心,傷口肯定不痛了?”
劉鑫拍了拍腿,說:“哈哈……冉熙,你真瞭解我。剛剛醫生說我恢復的不錯,說不定過段時間就能下牀了。”
我在劉鑫旁邊的腳邊坐下,開玩笑地說:“你能這麼快好起來,多虧了雲夢川的照顧,等你傷好了,一定要好好感謝她。”
雲夢川被我這麼一說連立馬紅了起來,劉鑫手一攬,將雲夢川抱到懷裡,對着臉上狠狠親了口,說:“那是當然,等我好了,就娶她過門。”雲夢川的臉更紅了,雙手在劉鑫胸前推了推,但沒推開。
“哦哦……鑫哥終於要結婚了。最近傷心是太多,真的需要點喜事好好衝一下,是不是李哥?”青峰在我身後笑。
劉鑫隨手抓個蘋果朝青峰砸了過去,說:“你剛說說什麼,什麼叫我終於要結婚了?”
青峰接着蘋果,說:“是是是……我說錯了,應該是終於有人肯嫁給鑫哥你了……”說完忙躲到李哥旁邊,引來一陣鬨笑。
劉鑫說:“這個小兔崽子,找抽是不是?”病房裡一時充滿了歡樂的笑聲,過一會雲夢川拿着開水瓶走出病房,劉鑫這才收住笑,說:“冉熙,是不是又發生什麼事了,你們臉色看起來都不太好。”
青峰說:“昨天我們請杜佳豪喝酒,沒想到杜佳豪和一羣客人打了起來,不僅杜佳豪受了傷,到現在還沒清醒,還鬧出了人命……”
劉鑫大急,說:“怎麼會這樣?”
我笑笑,說:“你別擔心,當時人很多很亂,誰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殺的人,就算查起來也是起無頭公案,最多影響幾天會所的生意,警察不會對我們怎麼樣。再說了,這件事杜佳豪一羣人引起來的,跟我們沒關係。”
劉鑫說:“總之是鬧出了人命,你們一定要好好善後。對了,死的是什麼人?”
我說:“是客人!”
青峰補充說:“來我們會所吃飯的人,一般不是什麼高官或者有權勢的人,只要錢多花點,一定能輕鬆解決解決。”
劉鑫說:“這樣最好,我現在受了傷,你們可千萬別再出事。”
我安慰說:“放心,不會有事的。”
青峰在李哥身邊坐下,拿着剛剛劉鑫扔給他的蘋果就啃,邊啃還邊小聲嘀咕:“這件事比起陶雄來,真的只是小問題……”
“你說什麼?”劉鑫聽到青峰的話,大聲問道,“你剛說比起蔣幹什麼?蔣幹又來找麻煩了?”
我橫青峰一眼,說:“沒有,沒什麼事,你安心養病,其他的事不用操心!”
劉鑫一下子從病牀上坐起來,發急道:“那剛剛青峰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李哥,冉熙,我現在雖然瘸了跳腿,但我還是你們兄弟對吧,你們有什麼事別瞞着我啊!”
我想了想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今天去醫院看望杜佳豪的時候碰到了蔣幹。你也知道,之前是蔣幹把我們從陶雄手裡救出來,我之前和李哥商量過,蔣幹如果真當我們是兄弟,我們不妨以後就認他當老大,但如今A幫的趨勢你也看清楚了,如果我們能拉攏杜佳豪,一定擴張不少勢力。壞就壞在現在的蔣幹也在努力收攏陶雄的前部下,我們拉攏杜佳豪就等於在背地裡抓蔣幹的小辮子,不知道蔣幹會怎麼想我們。”
劉鑫沉默了會,說:“要我說沒什麼好擔心的,當初蔣幹答應救我們還不就是想要海鮮樓,現在海鮮樓給他了,我們就不欠他了。從今以後渡口鎮就只有他一個黑幫,只要我們安分守己,不主動鬧事,不犯錯,他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再說了,不是還有個投資商嗎,他不是不希望渡口鎮出現什麼大的是是非非,這次陶雄的事已經鬧得很大,蔣幹最近一定不敢再有什麼動作。”
青峰說:“那明天晚上的聚會,還去不去?”
“什麼聚會?”劉鑫問。
青峰看看我說:“是蔣幹說的,明晚翔太和澤那個日本人請李哥他們在愛莎聚聚。”
劉鑫頓了會,手重重拍在牀上,說:“去,爲什麼不去,不僅你們去,我也跟你們一起去……”李哥忙打斷:“不行,你的傷還沒好。”
劉鑫望着窗口,手不知不覺捏成拳頭,冷冷說:“這幾天我躺在醫院裡好好想了想最近發生在我們身邊的事情,說起來全都要怪翔太和澤那個崇洋媚外的假日本鬼子,他纔是害我們的罪魁禍首,要不是他強行要修什麼狗屁商場,陶雄那個王八蛋就不會爲了得到海鮮樓對我們下手,猴哥就不會落海,生死不明,我也不會變成瘸子,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李哥說:“劉鑫,你別激動,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養傷,其他的事就交給我和冉熙。”
劉鑫說:“李哥,你不用勸我,那天在陶雄的倉庫裡,我雖然昏昏沉沉的,但我清清楚楚聽到了陶雄和翔太那個假日本人的對話,陶雄叫假日本人放心,說他一定會把事情處理得毫無破綻,讓那個假日本人無毫後顧之憂。李哥,你說說,陶雄那個王八羔子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說着直愣愣盯着李哥看,頓了會再繼續說:“他的意思就是那個假日本人知道我們被綁架的事,而且還要陶雄把事情處理得乾淨就一點,就是不給我們留活路,讓我們全部死在那個廢舊的小倉庫裡。翔太和澤這個龜兒子,我他媽的要是不廢了他,就對不起我這條瘸了的腿。”
李哥慢慢低頭,因爲他沒聽到陶雄與翔太和澤的這通電話,但是我聽得很清楚,劉鑫說的其實也正是我所想的,翔太和澤這個日本人,自從第一次在飛機上遇見他就對他沒什麼好感,沒想到還間接地害死猴哥……就算今天劉鑫不說這些,我早晚有一天也要叫他嚐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
很快的到了和翔太和澤約定好的時間,我們提前準備了輪椅,推着劉鑫走進愛莎那扇雕樑畫棟的大門,而青峰不放心,領了十幾個兄弟在愛莎外頭等我們,說要是有什麼事,直接打電話給他,他們一定立馬衝進來。
愛莎我們不是第一次來,但也不是熟客,兩個服務生很客氣地問我們需要什麼,當我們報出翔太和澤的名字是,兩個人表情明顯有些變化,引着我們到頂樓的豪華包廂。
這個包廂和會所其他包廂不太一樣,除了最基礎KTV的裝潢外,在一邊還有張會議桌似的長桌,包廂裡沒幾個人,幾個保鏢安靜站在門口,蔣幹坐在會議桌一頭看文件,翔太和澤摟着兩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孩子在沙發一角旁若無人地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