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就像突然蒸發了一樣,哪裡都找不到他的身影,和甚至還跑到正在拆遷的海鮮樓裡上上下下找了一圈,仍然沒有看到李哥。
李哥向來做事有主見,做什麼事之前都先會考慮事情的後果,他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地失蹤,電話還打不通,除非他被什麼事情給牽絆住。但事實是他會被什麼事情絆住?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就算李哥昨晚喝得有點多,他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失蹤吧?我們找了幾個小時,加上昨晚喝了酒,大家紛紛累得趴在會所的沙發上,偶爾有進出的客人都是一臉驚恐地盯着我們看。
我們不管這些詫異的眼神,所有人聚在一起回憶昨晚吃飯時的情形,想一想是誰最後一次見到李哥。可是昨天晚上大家都喝得有點高,又睡了一覺,現在大家的腦袋都是迷迷糊糊的,誰都不記得出了餐廳之後的事情。最後沒辦法,我打通了龔薇的電話,希望能從她那得到消息,然而簡單幾句交談之後,我得到的還是令人失望的消息。
這邊掛了電話,劉鑫又撥打鐘隊的電話,雖然我們清楚她是最不可能知道李哥在哪的,但這種時候,我們就不應該放過任何一絲的希望,於是電話播出,電話那的那一頭沉默了幾秒之後,傳來一陣女聲:“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我操,竟然關機!”劉鑫氣得一手將手機砸在了透明玻璃茶几上,手機頓時分解成三塊,主機一塊,電池一塊,還有手機後背殼一塊。
所有的人被劉鑫手機這麼一砸,都顯得有些躁動,青峰最先站了起來,扯着破喉嚨喊:“走,去醫院,肯定是那個假日本人搞的鬼。媽的,敢動我們李哥,老子今晚跟他同歸於盡。我呸!”
陳錚還算清醒,拽着青峰手臂說:“先別衝動,翔太和澤受傷住院的事情還沒處理好,我們這段時間最好別去找他的麻煩,而且說不定李哥並不是被他抓走的。”
青峰說:“不是他還會是誰?”想了想一臉恍然大悟地說:“哦,難道是喬萬里那個人渣?今天顧哥和鑫哥無罪釋放,又當着警察的面拆了他的臺,他看着不舒服,就綁架李哥,想威脅我們?”
陳錚翻了翻白眼說:“你想象力別那麼豐富好不好?就算要綁架也該綁架我們這些沒什麼還手能力的人,他那點三腳貓的功夫,腿又瘸了,還敢去綁架李哥,簡直是找死。”
“那李哥會去哪了?”青峰一臉委屈。
劉鑫說:“現在還早,等天亮了,如果李哥還沒和我們聯繫,我們就去找蔣爺,讓蔣爺幫我們查一查。如果實在沒辦法……那我們只好報警。”
我點點頭,說:“我們現在像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的確不是個辦法,就照劉鑫說的做,大家趁着這會時間,先休息一會。”
“休息什麼啊,李哥都沒照找到,怎麼可能睡得着?我再去門外看看!”青峰一臉挫敗地說,說完還真準備往門外走去,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我拿出手機一看,竟然是龔薇,雖然很疑惑,我還是接起了電話,“龔薇,怎麼……”
後面一句‘怎麼了’還沒完全問出口,被龔薇打斷道:“冉熙,剛剛我和鍾素聯繫了,她說你們李哥在她那……”
因爲習慣,我接電話一般都會按免提,所以龔薇這句話,一瞬間便硬生生地傳進在場每一位兄弟的耳中。李哥在鍾隊家裡?在鍾隊家裡?我感覺像是被晴天霹靂打中,一時半會都沒反映過來。
電話裡的龔薇繼續道:“鍾素說你們李哥的手機沒電了,我怕你們擔心,就先打電話告訴你們一聲,你們別擔心了。”
我隱約聽到重物落地的聲音,擡頭一看,劉鑫不知道什麼時候重新拽在手裡的手機從手裡脫落,掉到地面上,又活生生地摔成了三塊。
“那……李哥在鍾隊家了,我們要不要開車去接他回來?”一陣沉默之後,青峰先開口問。
劉鑫再次撿回手機,一臉賊笑道:“青峰,我看你是想去看李哥的笑話吧?”說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不過我還真想看看李哥在鍾隊家裡醒過來時的模樣?哈哈……”
青峰一臉猥瑣地附和道:“我也是,我也是!認識李哥這麼就還沒聽說過他對那個女人感興趣,我一直以爲他古板生硬,不懂怎麼追女人,沒想到他一出手就完爆我們所有兄弟啊!哈哈……”
陳錚一臉憂心地說:“你們別太樂觀了,鍾隊是警察,發生這種事,她會不會告李哥一個非禮,或者強姦的罪還不知道!”
青峰指着陳錚笑得直不起腰來,邊笑還邊說:“我說陳錚老兄,你未免想得也太多了吧?大家都知道鍾隊離了婚,現在是一個人過。都說離過婚的女人最容易空虛寂寞,李哥長得這麼帥,又有錢,簡直就是鑽石級的王老五,哪個女人能抗拒?我要是她,別說告了,我鐵定死乞白賴地跟着李哥!”說着雙手放到小腹做鵪鶉裝,學着害羞的女人那樣眨眨眼。
劉鑫順手將手機往青峰肚子上戳,“要那個女人長成你這樣,看一眼估計隔夜飯都給嘔出來。”
一句李哥在鍾素家裡,把所有的事情都闡述得極其透析明瞭,一個成年男人一晚上呆在一個成年女人的家中,孤男寡女,乾柴烈火,尤其兩人都喝了不少的酒,發生什麼事情,自然是一目瞭然了!也難怪劉鑫他們止不住猥瑣地意淫,換了誰都會這麼想的。
如此一來,大家沒了之前的膽戰心驚,換來說笑打鬧,一夥人圍在會所的大廳裡的沙發上,絲毫沒有睡意。我知道,大家都在等着李哥的回來,不只是爲取笑李哥,而是希望看到李哥平安無事。
或許在潛意識了,大家都把李哥當成了大哥,大哥有事,做小弟的怎麼能安心?
早上剛過起點,外頭的天色還沒大亮,一輛出租車停在會所外邊的馬路邊上,李哥從車上走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心虛,眼睛在看到坐大廳裡的我們一羣兄弟之後,竟然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隱約看到他臉上有一絲紅暈。
青峰等人一迫不及待地迎了出去,但他們都很懂事,沒有直接問李哥昨晚去了哪,而是問他累不累,餓不餓之類,拐彎抹角的問題,我第一次看到李哥這麼窘迫的神情,每往會所裡走一步,彷彿在過獨木橋一樣膽戰心驚。
等到大部分兄弟都會宿舍休息,只剩下我、劉鑫和李哥的時候,李哥才把事情告訴我們。
原來昨晚出了餐廳之後,大家分頭離開,李哥看鐘素連步子都邁不開,其他人也都喝得醉醺醺的,於是好心送她回家,正準備要離開的時候,被鍾素從背後抱住。
抱着李哥的鐘素完全沒有平時堅強的模樣,又哭又鬧,還撒嬌。李哥是正人君子,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女人哭泣而一走了之呢?於是對鍾素各種安慰勸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鍾素扶上牀休息,再次想離開的時候,鍾素卻緊抓住李哥的手不鬆開,嘴裡有一遭沒一遭地喊着一個男人的名字,估計是她的前夫。李哥掙脫不開,乾脆靠在牀邊上休息。
李哥沒料到他自己因爲喝了太多了酒,一睡就睡沉了,今早醒過來的時候看到鍾素躺在身邊,至於有沒有兒童不宜的畫面他不記得了,只是醒過來的時候他身上的衣服鬆鬆垮垮,而鍾素只穿了件白色胸罩。
李哥說話的時候一直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感覺像是做了一件多麼痛心疾首、慘絕人寰的事情,比殺人還痛苦。
這也難怪,李哥一向以正直自居,別說一夜情,我們認識這麼多年,別說他從沒提過喜歡哪個女的,我們甚至連他是喜歡女人還是男人都不知道,今天發生這種事,換個角度來說,還是件好事,至少讓我們知道李哥還是喜歡女人的。至於我們擔心的鐘素會不會告李哥這事,只能慢慢再想辦法解決了。
有些事情,不管好或者不好,它總會在我們猝不及防地時候發生,讓我們無處躲藏,然後又像沙沉水一般悄然離去,只留給我們一個美麗的回憶。
李哥與鍾素這件事,說不上誰對誰錯,但我們是男人,社會角度上來說就理虧了,不管鍾素告不告我們,都應該鄭重地向她道歉。
晚一點我聯繫了龔薇,讓她幫忙做一次中間人,請鍾素吃一頓飯。
鍾素當然不同意,我想隨便那個女的都不可能心平氣和地和一個一夜情的男人吃飯,於是在龔薇的軟磨硬泡之下,鍾素最終妥協,將吃飯換成了下午茶。
再見鍾素,我們原本打算先給她鞠個躬,行個禮什麼的,哪知道鍾素剛在茶餐廳見到我們,立馬用僵硬地語氣說:“顧冉熙,你們先出去,我想和李晟單獨談一談。”
我哪還敢說什麼,和龔薇對看一眼,往茶餐廳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