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她心裡埋怨着,告訴別人做啥?真是。她羞澀地進去抱起女兒,看着她手裡的一包糖果說:“玲玲,謝謝阿姨。”
皮鞋店女人說:“不要謝我,是他,呃,應該叫他爸吧,給她買的。”
她的心又是一沉:叫他爸?怎麼叫他爸啊?她感到有些突兀,她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或者說還沒有考慮成熟。她不自然地衝他們嫣然一笑,就轉身走了出去。
到底讓玲玲叫他什麼?我還不知道他名字呢,只知他叫老黃。還是先讓她叫叔叔吧,以後看情況再說。經過修理店門口,她溫柔地衝他說:“我們先回去,等你吃飯。”
她感到背後有許多愛昧的目光在一路追着她,便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去。回到宿舍,沒事幹,她她給女兒燒開水,擦身子,然後等他回來吃飯。
老黃一直到天黑透了纔回來。吃飯時,兩人話不多,心裡卻已經有了感應。一舉一動,一個眼神,都沒有先前那麼生硬,而是越來越自然,越來越親暱了。甚至還帶着一股巨大的吸力,一種浪漫的信息和愛昧的暗示。
吃完飯,老黃搶着去收拾碗筷,她就柔聲說:“我帶玲玲,到外面去轉一轉,你也洗個澡吧。”
你看你,這不是太明顯了嗎?她一說完,又後悔了。她領着女兒走出院子,避開熟人,到前面的馬路邊去散步。來到馬路邊,見路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她沒有到對面的街市上去,而是在北側的加油站附近遛達。
夜風習習,天氣十分涼快。蘇小玉下意識地想,這樣的天氣,最適合幹那事了。她邊散步邊試探女兒:“玲玲,你以後,叫他爸爸,好嗎?”玲玲歪着小腦袋說:“哪個人?”她說:“那個修電視機的人。”玲玲想了想說:“他是叔叔,不是爸爸。他也叫我,叫他叔叔。”她不吱聲了,就讓她先叫叔叔吧。
看時間差不多了,她領女兒往回走。走進院子,老黃坐在門口的場院上,換了一件白襯衫,西裝短褲,梳着大背頭,顯得精神煥發,年輕多了。院子裡有幾個人在窺視着他們。她裝聾作啞地走進屋子,將門虛掩上。
“你先弄玲玲睡吧。”老黃在門外輕聲說了一句。
她去哄玲玲上牀睡覺。這是對的,只有等她睡了,我們才能行動。於是,她跟昨晚不同,睡在了女兒的外面,哄着她說:“玲玲,快睡吧。中午沒睡,困了。”
玲玲卻睡不着,在揩乾淨的席子上,一會兒坐起來,一會兒躺下去,顛着幾個布娃娃玩,好象故意跟他們擡槓。她不能強迫她睡,只好耐心地等待。
可門外的老黃等不得了,瞌睡得呵欠連連。他昨晚沒睡好,早晨起得早,中午又沒睡,實在挺不住了。就進去走到她牀前,輕聲說:“我太困,先睡了。”
什麼叫先睡了?好象我在等你幹那事,真是。她有些不開心地囁嚅說:“你睡好了。”
沒想到他鋪好席子,剛躺下,就響起了呼嚕聲。聽着他酣甜的熟睡聲,她心裡有些失望。他好象無所謂,對我一點激情也沒有,倒象是我在求他,哼。
玲玲也困了,躺下來,慢慢安靜地睡着了。屋裡只剩下她,一個激情洋溢的小女子。溫馨的氛圍,男人的氣息,白天的準備,都讓她難以入睡。她一眼不眨地看着天花板,胡思亂想起來。他要是不愛我,就算了,明天看房子修好了,就搬過去。那你愛他嗎?哪裡談得上愛啊?至多有點好感而已。要倒是想要的,女人也是人哪,也渴望擁抱,親吻,愛撫……當然,最希望的還是得到真正的愛情。可你再要,也不能主動下去;再有激情,也要咬牙挺住啊……她這樣想着,漸漸進入了夢鄉。
她是被什麼動作驚醒的。醒來,感到有個黑影坐在她的牀前,吃了一驚。眨眼細看,才發覺他象個幽靈,坐在牀前靜靜地看着她。她裝作不知,躺着不動,等待他進一步動作。他卻象個死人,頭靠在牀沿上,只看不動。她都快屏不住了。
終於,老黃的一隻手伸進被窩,抓住了她的手。她假裝一驚,但沒有甩開,而是一把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