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時間長了,他也耐不住寂寞,總是巴望有個能夠說說話的人,最好是情投意合的單身女人相鄰而居,增加點情趣。當然,要是她在長相學歷年齡身高等方面與他接近一點,或者能發生點愛昧的故事,那就更好了。
所以,每當樓下響起女人來尋房子的喊聲:“房東,這裡有房子租嗎?”他就禁不住要把頭伸出窗外去看。可是,一次次都讓他很失望,來這裡尋房子的女人都不是他所希望的那種。前天,他隔壁的那對小夫妻終於搬走了,真是謝天謝地。他們幾乎天天晚上都要在牀上折騰,牀吱嘎吱嘎地響個不停。這對他這個離婚多年的單身漢來說,簡直就是一種殘酷的煎熬。因此他們一搬走,他的這種期望就更加強烈了。
今天下午三點多鐘,洪新暉正在自己的租屋裡看書,聽房東老陳領着人來看他隔壁的那間房子。“這間房子多少錢?”傳來一個女人清脆的聲音。
房東說:“都一樣的,270元。電費另加,水費不收。”
洪新暉連忙站起來走到門口去偷看。只見一個身材苗條的女人正在那間屋子的門口,仰頭看着房子的天面。從背影看,這個女人三十歲左右,豐滿性感,氣質不俗。就跟房東搭訕:“有人看房啊。”
女人聞聲,回頭看了他一眼。他不覺眼前一亮。這個女人長得十分清秀,身材苗條,氣質優雅,穿着得體,是個成熟性感的知識女性,讓人愛憐。只是神情比較冷淡,目光也有些憂鬱,卻是他租住到這裡三個多月來看到的最漂亮的女人。女人轉回頭對房東說:“能不能再便宜一點?”
“價格都是一樣的。”他竟然突兀地幫房東說起了好話,“這房子比較清爽,也安靜。”而平時見了來看房子的人,他不是不問不聞,就是幫倒忙:這房子呀,夏天太熱,還怕颱風。
“那邊那間住的是誰?”女人似乎很在乎鄰居的情況。房東說:“一對中年夫婦。”
女人一聽,不知怎麼的,臉色頓時一亮,走到後窗去推拉了一下窗子說:“我考慮一下,如果要的話,明天這個時候就搬過來。”說着,沒有還價就往樓下走去。
房東跟在她屁股後面說:“你最好交一點定金,否則,我不能保證它,明天這個時候還空着。”見她不吱聲,又說,“或者,你來之前,給我打個電話吧。”
洪新暉巴不得她能租進來,可又不好再進一步勸她,有些惆悵地目送她消失在轉角處。沒想到第二天下午四點多鐘,他聽到隔壁有人搬進來的聲音。屏息細聽,就是那個女人的聲音,禁不住一陣興奮,走到門口去看她。
可她卻沉着臉只顧忙忙碌碌地搬東西,看也不看他一眼。他想過去跟她搭訕,或幫她搬搬東西。又覺得這未免太迫切了,有居心叵測的嫌疑,再加上她一臉的冷淡,根本沒有要他幫忙的意思,就熬住了自作多情的衝動,縮了進去。但心卻癢癢地只想出去看她,氣得他心裡直罵自己沒出息。
“你搬過來啦。”晚上,他終於站在門口,硬着頭皮主動跟她打了一聲招呼。
她卻只輕輕點了點頭,淡淡地嗯了一聲,就走進屋,將門虛掩上了。真是熱面孔蹭了冷屁股,洪新暉感到有些難堪。心裡想,看來,我只能作一隻隔簍觀魚的饞貓了。強迫自己不要老是到門口去往她屋裡偷看,這樣,人家要被你嚇着的。
可他總想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又不好意思直接問,就只好偷偷觀察着她,等待機會。
誰知第三天,女人從外面回來時,懷裡抱着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她有孩子?他心裡有些失望,因爲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娶個未婚或短婚未育的女人。但這是個非常漂亮的男孩,圓圓的臉蛋,大大的眼睛,黑黑的頭髮,光潔的肌膚,簡直跟洋娃娃一樣可愛。
只過了一會兒,小男孩就從屋裡跑出來,走到他門口,忽閃着兩隻明亮的大眼睛,陌生而又靜靜地看着他。
“小朋友,來,過來。”洪新暉心頭一喜,這孩子也許是我接觸她的最好媒介。
小男孩卻站在那裡不動,有些害怕地朝自己的屋裡看看,但沒有走開。洪新暉又朝他笑笑,輕聲問,“你叫什麼?”
小男孩囁嚅着嘴巴,依然沒有吱聲。卻眼睛一轉,看見了他放在門口電視機邊的一個紅木小菩薩。好奇地伸出小手去碰了碰它,看看他,縮回了手。洪新暉說:“你喜歡,就拿去玩吧。”他真的拿起來,在手裡顛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