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茶室,找位置坐下後,林雯主動點了茶水,然後露出意外相逢的驚喜之色,穩住他說:“朱曉明,你說巧不巧?啊?不要說別的了,光憑過了這麼多年我們還能意外相遇這一點,就說明我們真的有緣,是不是?”
“嗯。”朱曉明這才從難堪和緊張中緩過神來,尷尬地說,“真想不到,隔了這麼多年,還能見到你。”
林雯好奇地問:“那天你從我家離開後,後來去了哪裡?”
朱曉明想起這個情景,又難堪起來。他不安地在座位上動來動去,還不住地朝門口看,做賊心虛啊。
他十分難爲情地說:“後來被邢雪琴弄到她飯店裡,軟禁在三樓上。開始,她一直逼着我還錢,可那個工地的投資商逃了,工地死了,我虧了一百多萬,哪還有錢還她啊?她見實在沒有辦法要到我錢,就索性跟我結婚,把我栓住,想用我的智慧和能力給她還債。”
“哦?是這樣。”林雯心裡感到很好笑,虧你說得出?還智慧和能力呢?是騙的智慧和能力吧?就繼續好奇地問,“你們也領了結婚證書?”
朱曉明說:“一開始沒有領,後來才領的。”
林雯不解地追問:“那她是個有錢的女老闆,你跟她結婚,不是很好的嗎?怎麼又在網上尋找女友了呢?”
朱曉明搔着有些發燒的臉說:“我們又離了?”
“爲什麼呢?”林雯禁不住好奇,睜大了眼睛。
朱曉明當然不可能告訴她騙蘇小玉的事,就隨口說:“她嫌我窮,也愛嘮叨,性格不合。開始還是不錯的,生活也很幸福,我給她滿足,她也讓我開心。後來爲錢的事有了一些矛盾,慢慢地,感情就越來越冷淡,最後就離了。”
林雯心裡想,你肯定又在外面騙了別的女人,否則你有相貌和身體,邢老闆有錢和事業,你們不是正好可以互補嗎?爲什麼又離了呢?但她知道不能再追問這件事情,否則,他會逃走的。還是要穩住他,等會偷偷去衛生間裡報案。
於是,她撇開這個話題,轉而問:“那你現在在幹什麼呢?”
朱明明儘管是個大騙子,騙色騙錢的高手,但她這樣一問,臉上還是露出了一些慌張。不知是他說謊慣了,還是不好意思在她面前丟臉,他還是騙她說:“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在一個綠色農業集團公司當中層管理,是銷售部經理。”
“是嗎?”林雯又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說,“你是怎麼進的這個公司?真的有車有房嗎?”
朱曉明象真的一樣地說:“前年我就去這個公司上班了,經朋友介紹進去的。”但他迴避了有車有房這個問題。
林雯在心裡對自己說,他肯定又在騙我。那好,既然你還要這樣騙人,我就索性不戳穿你,暫時也不報案。現在就報案的話,萬一被他逃走,就很難再找到他了。
索性裝作相信他的樣子,穩住他,釣住他,然後把上過他當的女人都叫過來,讓他原型畢露,出出醜,受受驚,長長記性。到時再報案抓他,既穩當,又有意思。
好,就這麼幹!她在心裡這樣決定以後,就拿出一個女人哄男人的功夫說:“那很好呀,我要恭喜你。我跟你說,自從你離開我家後,我心裡其實一直沒有放下過你,真的。所以,我一直沒有再結婚。”
她也騙他說:“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對別的男人就是沒有感覺,就是不想再結婚。我好像一直在冥冥之中等待着誰,可能就是等你吧。真的,朱曉明,你想過沒有?老天好像是有眼睛的,它一直在看着我們,然後在冥冥之中給我們進行了安排。你看,過了七八年,我們竟然又碰到了一起。這不是有緣,是什麼?”
她邊說邊用眼睛去盯他。她要把他的鬼魂盯出來,然後盯出他的情來,繼而放鬆警惕,願意下次再跟她見面。這樣,她才能達到目的。
你這個鬼,我找你化了多少精力啊?現在被我撞上了,還能放過你嗎?哼!
朱曉明被她的表演打動了,慢慢放鬆警惕,真的以爲她對他情有獨鍾,就綻開笑容說:“我也一樣,我當時是真心的,後來也一直沒有忘記你。真的,就是我跟邢雪琴在一起的時候,也總是想起你。她不能跟你比,雖然有錢,卻不好相處,也有些看不起沒錢的人,還在外面有名堂,所以在那裡,我的心裡不好受,不象以前在你家裡那麼好。唉,不好意思。我是不好,是應該改改了。”
林雯聽着,心裡有些噁心,你以爲我真想你啊?美死你!騙子,我恨不得馬上就把你抓起來呢。嘴上卻還在哄他:“我家裡還是老樣子,什麼時候,你來看看吧。”
“好啊。”朱曉明眼睛定定地看着她,越發相信她了,真的迫切起來。三十八歲的林雯還是風韻猶存,對一個快五十歲的男人來說,是很有些迷人魅力的。
大概想起以前在她家裡的那種生活,解除警惕的朱曉明陷入了那種回憶,看她的目光明顯不同了。剛纔閃爍的目光定定的,色迷迷地盯着她,彷彿要穿透她厚厚的衣服,進入她的身體。緊張不安的臉上也浮現出曾經出現過的那種好色之相,淫褻之情:“想起以前我們在一起時的那種美妙情景,我心裡就感到說不出的開心。這種生活,真的令人神往!有愛和沒愛是不同的,當然,我現在已經沒有資格再說這兩個字了。”
林雯被他的目光盯得直起雞皮疙瘩,聽着他的話,心裡又象吃了蒼蠅一樣厭惡。想起以前被騙的經歷,她後悔死了,也非常生氣,真想罵他一通解解氣。
可是她現在還不能這樣做,她必須演下去,把他順利地釣到自己的家裡,然後再收拾他。於是她說:“你不是現在已經有了不錯的工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