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人活着就是爲了愛。沒有愛,生命就將失去意義和依託,生活就會變得沉重、灰暗和空洞。”
朱曉明在心裡說:你不要說啦,哪怕你說得再生動,我也不會愛上你的。她見他一直不吱聲,覺察到了自己的多情,就說:“你能不能說句心裡話:對我怎麼看?”他爲難了,臉上火辣辣的,想了想才訥訥地說:“你,是一個才女。”
她是個聰明人,一聽就明白他心裡真正想要說的話,就說:“你不用不好意思了,我知道,生活中沒有完美,但人們卻偏偏要執着地追求完美。人都天生愛美,甚至於這種愛美,表現得很殘酷。我理解你,真的。”
可過了一會兒,她還不甘心失敗似地說:“假如你跟社會上一般男人一樣,把人的長相放在第一位,那你就去找靚女吧;假如你把人的內在才品放在第一位,我倒願意以心靈去尋找心靈,以真誠來換取真誠,去圓彼此的情牽之夢。你想想,哪個人能逃得過歲月鐮刀的橫掃呢?”
說着,她仰靠在椅背上慨嘆道:“人生寂寞而苦短,求一知己足矣!”
朱曉明在心裡慨嘆道:老天真是太殘酷了!沒有給一個才女安裝一個好臉啊。可從另一個角度說,老天也是公平的。否則,才貌雙全的她,能遠道而來,給你上課嗎?
嘴上則說:“真是聽君一席談,勝讀十年書啊。呃,今天,就先聽到這兒吧,希望下次有機會,再聆聽你的教誨。真的,跟你在一起,肯定能天天向上。要不要,我陪你去別的地方轉一轉?”
她有些失望地說:“不麻煩你了,朱先生,那就再見啦。”她麻利地穿戴好外套,先他一步走了出去。
還有一個北京的打工妹,真是個爲了愛而捨得一切的女孩。她竟然乘飛機來跟他見面。飛機說來就來,他似乎還沒做好迎接的思想準備,她就從機場打的過來了。
他們在文化宮門口見了面。不知怎麼回事,見面後,他們都愣了一下,纔不約而同地說:“你就是……”他們在網上聊得很投入,也都看了各自的照片。可見了實際的人,還是都愣住了。特別是這個二十七歲的女孩,皮膚幹糙,齊耳黃髮,身材結實豐滿,整個人像一支熟過了頭的香蕉。
朱曉明已經鍛煉出了對女人高度靈敏而正確的判斷力。他只要看對方一眼,就能推斷出她的性格特徵,文化素養,人生閱歷和家庭境況來,並能迅速作出談與不談的判斷。這個乘飛機來相親的打工妹,自學了大專課程,不是一個正宗的大學畢業生。要是她真的很美,他倒可以不考慮這些身外條件,可她的長相也只能算一般,那就只好對不起了。玩玩可以,或者做個情人也行,正式戀愛結婚,不行。
他的這個心裡決定還沒來得及傳達到臉上,那個女孩就感覺到了。人的感覺真是個不可思議的東西。也許是失望和難過吧,她垂着眼皮,顯得有些木訥和呆板,不像在網上那麼能說會道。他就虛僞地說:“你在網上說得很有水平的,人也長得不錯。呃,既然我們有緣見面,而且你還化了這麼多錢,乘飛機來相親,就不要急於回去,在鄭州多玩幾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