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曉曉聽了這話之後有一瞬間的失神,但是卻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情緒透露的雖然很微妙,但是卻還是被蔣曉菀細心的撲捉到了!
蔣曉菀想,這應該就是沈曉曉的厲害之處了吧?可以將自己內心的真實情緒一瞬間收攏,不再表露出來!
多少次,蔣曉菀和沈曉曉曾經接觸過多少次,大概沈曉曉那時候也會不自覺的透露過情緒。
但那時候的蔣曉菀傻子的把沈曉曉當朋友,自然是不會注意到這些。而且蔣曉菀也從來沒有這樣近距離的仔細觀察過沈曉曉。
“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啊。於默生一直是人面獸心,你剛纔也說了,許娟兒既是於默生的繼母,也是於默生的女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蔣曉菀看着沈曉曉問道。
沈曉曉略微思量,輕聲道:“在於默生的父親還在世的時候。”
“既然如此,你剛纔爲什麼要試圖把許娟兒的事情推到我身上?她和阿哲分開也好,嫁給於先生也好,那時候我都還沒有出現!這能怪到我頭上嗎?”
蔣曉菀就是這樣一個人,既然事情說開了,就必須打破砂鍋問到底!既是她的優點,也是她的缺點。
凡事弄清楚自然是好事,但是有時候太清楚了反而不如糊塗些來的自在輕鬆。
“是許娟兒恨你,又不是我恨你。你來問我這個問題,是不是有點奇怪呢?”沈曉曉說着笑了,看向站起來走到自己面前的蔣曉菀說道:“如果我回答了,是不是有點越俎代庖的感覺呢?”
“什麼都不瞭解的情況下你也敢跟許娟兒合作,還有於默生,你就那麼確定你有能力駕馭那個男人嗎?失敗了吧。”
蔣曉菀好笑的說着看向沈曉曉,“我一直以爲你很聰明,很沉得住氣。不過現在看來,雖然你不是最好的,但是和許娟兒還有薛伊娜那樣的女人比起來,你是聰明的多,也更能沉得住氣。”
沈曉曉聽了蔣曉菀的話就笑了,“這都不知道是第幾次我們倆單獨正式談話了,剛纔說到的一點,你似乎不太在乎你這一己之身?”
蔣曉菀現在對沈曉曉的警惕之心可比之前強了很多!沈曉曉突然說這樣的話,讓蔣曉菀心裡莫名的“咯噔”一跳。
“你什麼意思?”蔣曉菀看着沈曉曉,戒備的問道。
察覺到蔣曉菀眼裡的戒備,沈曉曉也笑了,“沒什麼,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跟我一樣,也會有怕的時候。”
蔣曉菀可不認爲沈曉曉就那麼簡單的想確定自己有會怕的時候而已!她既然這樣問了,就一定是有原因的。
“你究竟想怎麼樣?不如開門見山的說出來。反正我們之間也已經鬧到這種地步了,不是嗎?”
比起陰陽怪氣、不清不楚的表達,蔣曉菀還是比較喜歡痛痛快快的說出來。
沈曉曉也不着急,淡定的喝光了杯子裡的水,笑着站起來走到蔣曉菀身邊說道:“死你怕不怕?”
蔣曉菀一聽這話,還未來得及反應,沈曉曉突然就卡住了蔣曉菀的脖子!
“我已經到了這般田地,已經失去的沒有可以再失去的東西了,一如你當年一般!可你卻不同,你現在有了牽掛,有了家人,有了怕失去的東西,一如我當年一般!蔣曉菀,我們就乾脆魚死網破吧!”
沈曉曉今晚忍到現在,總算是爆發了!這纔是沈曉曉心裡一直想做的纔對。
也不知道沈曉曉哪來的怪力,掐着蔣曉菀的脖子讓蔣曉菀根本掙脫不掉。
沈曉曉拖着蔣曉菀走出接待室,外面的人早就被清理的一乾二淨了,現在偌大的走廊上一個人也沒有,靜悄悄的。
包括興趣班的老師們在內也早就已經離開了這是非之地,不想被牽扯其中。
“放……放開……咳咳……”蔣曉菀想喘息,可是越是用力掙扎,沈曉曉的手就越用力!
帶着蔣曉菀到辦公室,沈曉曉從自己辦公桌上的筆筒裡抽出了一把壁紙刀!
沈曉曉雖然鬆開了卡住蔣曉菀脖子的手,但是刀子卻架在了蔣曉菀的脖子上,緊貼着蔣曉菀的大動脈!
“只要我輕輕割下去,你就別想活了!等你死了,我再想辦法去殺了你的兒子。葉昊哲再有本事,也有疏漏的時候。葉家就算再銅牆鐵壁,我也有辦法抓到你兒子!就像這次綁架他一樣。”
沈曉曉說着就猙獰的笑了,“走!”
說着,沈曉曉一手攥住蔣曉菀的兩隻手,一手持刀架着蔣曉菀的脖子就往興趣班門口走。
門外的記者們沒想到等了一個多小時會等到這樣的結果!匆匆趕回來的葉昊哲看到被刀架在脖子上的蔣曉菀出來,也是嚇了一跳。
老遠,沈子謙就看到了趕來的葉昊哲,也急忙下車跟葉昊哲會和,“阿哲,你去哪了?”
葉昊哲看了沈子謙一眼,淡淡的說道:“去處理了一點家事。沒想到這邊居然發生這樣大的事情了,你想怎麼辦?”
因爲沈子謙已經來了,不管從哪個層面上來說,他這個做大哥的都有義務也有責任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而沈子謙也明白葉昊哲交給他來處理,無疑是不想把沈家趕盡殺絕。
兩人心照不宣的跟着沈曉曉和蔣曉菀一路上樓,而記者和好事者們全被陸澈軒派來的人攔在了樓下,沒有跟上去。
看着電梯不斷上升的數字,蔣曉菀的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脖子僵硬的不敢動,怕稍微一顫都會被刀口碰斷大動脈!
沈曉曉所在的興趣班是青市最繁華熱鬧地段的一座商業大廈的一樓門頭房,樓上全是商場、公司這一類的地方。
所以,樓層很高,電梯不斷上升,沈曉曉看着電梯門上倒映出兩人的身影,特別是蔣曉菀臉上驚恐的表情,沈曉曉就忍不住想笑。
“蔣曉菀,怕死嗎?”沈曉曉在蔣曉菀耳邊問道,“待會兒我們倆一起從三十樓摔下去吧,這樣我們就都解脫了,下輩子千萬別再見了,這樣就不用糾紛了。”
沈曉曉說着居然哭了,可是也只是淡然地流淚,卻不見有什麼情緒的爆發。
電梯速度很快,在樓頂停下,沈曉曉就架着蔣曉菀從安全通道的樓梯間上了頂樓的天台。
由於樓層高,又是青市的春季,這裡還靠近海邊,所以頂樓的風很大,颳得蔣曉菀的風衣外套呼呼作響。
沈曉曉沒有束起的長髮也被大風吹得張牙舞爪,推着蔣曉菀走到天台邊緣,沈曉曉往下看了一眼。
之前她興趣班門口的那羣記者和好事的圍觀羣衆都看不太清楚了,三十樓的天台看下去,那羣人小的跟小螞蟻一樣。
“怪不得阿哲總喜歡在辦公室往外看,原來居高臨下是這樣的感覺。”沈曉曉說着就笑了,可是眼淚卻還不停的往下流,已經被風吹的滿臉都是了。
“蔣曉菀,你說阿哲他愛你嗎?”沈曉曉站在最高處看着青市的夜景,不得不說青市是個美麗的城市,而這座城市的美麗沈曉曉卻在生活了快三十年的時候才發現。
“那你享受這一刻居高臨下的感覺嗎?”蔣曉菀答非所問。
沈曉曉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了蔣曉菀的問題,“還好,蠻喜歡的。”
“這就是阿哲不喜歡你的原因。”蔣曉菀才懶得回答沈曉曉的話,交手那麼多次,蔣曉菀豈會不明白沈曉曉的爲人,回答她的問題無疑是自己作死。
“你什麼意思?”沈曉曉看着蔣曉菀皺眉。
“阿哲喜歡的女人不只是要懂他,還要懂事。你明白的太晚了。”蔣曉菀說這話的時候心都快緊張的破腔而出了。
沈曉曉氣不打一處來,尤其是被蔣曉菀這樣一說就更惱了,“你現在跟我說這些,難道就不怕我現在就把你推下去嗎?蔣曉菀你不想想自己,還要想想葉樂賢吧?”
“如果我就那麼死了,說明老天爺只讓我活到三十歲。至於我的兒子,那更是葉昊哲的兒子,是葉家的後人,自然有人會照顧好,不用我太過於操心了。”
蔣曉菀說着看了眼架在脖子上的壁紙刀,“你現在就可以給我抹了脖子,只要你手法快,刀法準,一刀下去割斷了大動脈,我就回天乏術了。”
到底是第一次做這樣的勾當,即便是沈曉曉也會怕。
“運氣好一點,我還能看見鮮血噴出來的樣子,一定很壯觀,也會成爲黑夜裡的一道紅光。”蔣曉菀感覺到了身後沈曉曉的異樣,繼續道。
“你少危言聳聽!”沈曉曉說着又緊了緊手上的壁紙刀,不得不承認,蔣曉菀的這一席話是有些嚇到她了。
“沒有,你如果不信的話可以試試看。血是熱的,我的血濺在你的手上和身上,就會是你這輩子都洗不掉的血腥!”
蔣曉菀話音一落,沈曉曉的手明顯有些抖了。也不知道是天台太冷的關係,還是沈曉曉真的怕了。
而隨後趕來的葉昊哲和沈子謙一到天台就看到了站在天台邊緣的沈曉曉和蔣曉菀。
看到葉昊哲和沈子謙上來了,兩人均是不說話,沉默的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