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若溪藉着收拾房間把整個房間都找了一遍,累的她滿頭大汗,可都沒有找到,正納悶時,視線無意中飄過看着的窗戶。
窗戶沒有關紗窗,可距離賀景軒躺着的牀起碼有十米了,而且窗戶還是開了一半。
藍若溪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但她還是走了過去,往窗外看了看,當她看到樓下水泥地上一個摔成兩半的綠色尿壺時,她簡直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她此時的心情,此處是不是該有掌聲?
轉過身,藍若溪無奈的看着閉着眼睛仍舊在牀上生悶氣的男人,有時候,她還真的看不明白他,有時候,錙銖必較讓人恨的牙癢癢,有時候,冷漠無情,有時候又像個沒長大正處在叛逆期的男孩子。
以前,她覺得每一種他,她都很喜歡,可如今,她真的恨他的小心眼,恨他的錙銖必較。
那天之後,藍若溪和賀景軒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和平相處,不再爭吵,當然也會有爭吵的時候,不過大多時候,藍若溪想到那個被扔下樓的綠色尿壺就決定讓着他。
她不再看狗血的韓劇,他也不看乏味的新聞,她每天早上去送飯,在樓下買雜誌時,也會給他捎上當天的財經報紙。
賀景軒身體恢復的很快,公司的事情也不能 一直堆積不管,他讓付言把最急需處理的拿來給他,每當他辦公時,藍若溪都會將電視關掉,給他倒杯水,然後坐在沙發上安安靜靜的看雜誌。
這天,付言來醫院時,一開門就看到賀景軒半靠在牀上看報紙,藍若溪坐在沙發上看雜誌,兩人手邊都放着一杯熱巧克力,金黃色的陽光洋洋灑灑的照在屋內,病房裡靜悄悄的,空氣中漂浮着香甜誘人的味道,付言一愣,看着屋內溫馨默契的兩個人,突然不想進去打擾他們。
可開門的聲音驚動了屋內的人,兩人同時回頭,目光裡都帶着疑問的看着站在門口不進來的男人。
付言一陣尷尬,笑了笑,走了進去,將緊急文件交給賀景軒,並報告最近的一些重要事項,賀景軒飛快的簽着字,不時擡頭問些問題,兩人交流了一個多小時。
突然賀景軒沉默了下來,付言疑惑的看向說話說了一半的男人,順着他的視線就看到靠在沙發上已經睡着的女人。
頭靠在沙發扶手上,身子蜷縮在一起,小嘴微張着,睡的像只可愛的小貓。
賀景軒伸手拿過腿邊的薄毯遞給付言,付言心領神會的接過,輕手輕腳的蓋在藍若溪的身上。
睡着的小貓受到驚動,但是沒有醒,頭埋在懷裡蹭了蹭,接着睡的更香了。
可愛的動作惹得兩個男人相視一笑,接下來的交談中,兩人默契的降低了音量,直到付言離開,藍若溪仍舊沒有醒過來。
賀景軒靠在牀頭處理剩下的並不是很着急的文件,視線落在一行行黑色的字體,卻沒有看進去多少,擡頭看着躺在沙發上像小貓一樣的女人,直覺得比看那些乏味的文件有意思多了。
他眼看着那毛毯從她身上一點點劃到地上,窗戶沒有關,快到傍晚,風有些涼,原本就蜷縮在一起的女人,此時縮的更緊。
賀景軒看了看開着的窗戶,掀開被子,慢慢的下牀,一步步走得有些艱難,彷彿經歷過千山萬水才走到她的面前,而彎下腰撿起毯子這個動作對他來說更是艱難。
將毛毯輕輕的蓋在藍若溪的身上,他就蹲在旁邊靜靜地看着她的臉。
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她在照顧自己,任勞任怨,細心體貼,他不知道她是不是還有想離婚的想法,這幾天,他沒提,她也沒有說過。
其實賀景軒自己心裡很清楚,他並不想離婚,他們兩個人走到今天這一步是他沒有想到的。
之前,他一直以爲他們會過的很好,因爲跟她在一起,他總是很開心,感覺很有意思,他覺得自己不會有一天對她生厭,她跟小時候一樣總是很討人喜歡。
指腹輕輕的摩擦她滑膩的臉頰,想到這幾天她對自己的照顧,想到每當他疼痛時,她眼中裝不出來的心疼,深邃的眼眸漾出一縷溫柔,他決定再給她一次機會。
"不要再讓我失望了,知道嗎?我們好好過吧。"賀景軒低聲的低喃着,說完連自己都笑了,以前的自己可不是那樣多愁善感的,從來沒想過自己還能說出這樣感性的話,不過,這話聽起來他卻一點也不排斥。
睡夢中的女人聽到聲音,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睡眼惺忪的看着他,一臉的茫然:"嗯?"
看她小貓一樣的動作,賀景軒心頭一軟,粗糲的掌心摩擦着她睡的粉紅的小臉,低聲一笑:"沒事,接着睡吧。"
"嗯……"藍若溪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又閉上了眼睛,賀景軒心頭一動,不由自主的吻了上去。
柔軟的嘴脣還是一如既往的甜美,藍若溪睡的迷糊,已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被他吻,下意識迴應。
感覺到她柔軟的小舌,賀景軒身子猛的一僵,眼中閃過一抹狂熱,勾住她的腦後,指尖纏繞着她烏黑的秀髮,吻的更加深入。
睡夢中被一陣窒息的感覺吵醒,藍若溪意識慢慢迴歸,當她意識到賀景軒在做什麼時,下意識的想要將他推開,雙手抵在他的胸口,還未用力,就聽賀景軒一陣忍受疼痛的悶哼。
藍若溪動作一頓,眉頭緊蹙的控訴,猶豫着,雙手還是沒有再碰他。
賀景軒將她的動作都看在眼裡,看她明明在控訴,卻因爲怕傷到他而沒有將他推開,她還是很在乎他的。
想到這,賀景軒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得寸進尺的吻的更深。
突然,房門被從外面推開,藍若溪大腦一空,下意識的就將身上的男人推開。
賀景軒一個不妨,整個人跌在了地上,摔到肋骨疼的他倒抽一口冷氣,臉瞬間刷白。
藍若溪這纔想起來他身上有傷,驚慌失措的想去扶他,可當餘光瞟到怔愣的站在門口的女人時,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賀景軒總算是體會到什麼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誰叫他不老老實實的躺在牀上,便宜可不是白佔的,現在疼的他想死。
看到她伸出手又不扶他,任由他狼狽的跌在地上,有些惱怒的低吼:"愣着幹嘛?還不快扶我起來!"賀景軒忍不住回頭瞪她。
這時,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響起,賀景軒這纔想起打擾到他佔便宜的罪魁禍首,惱怒的回頭瞪去,就對上跑到眼前一臉擔心的於小玉。
於小玉驚慌的看着他,雙手託着他的手臂,想要將他扶起來:"怎麼樣,有沒有摔到?"
賀景軒意外的看着突然出現的於小玉,下一瞬眉頭蹙起:"你怎麼來了?"
這段時間,他都快要忘記有這麼個人了,她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學姐,你怎麼傻坐着,快過來幫忙,趕緊把景軒扶起來!"於小玉力量有限,怎麼扶都扶不起來,有些焦急的看着藍若溪,眼神還帶着對她袖手旁觀的指責。
賀景軒下意識的看向藍若溪,對上她冷漠的眼神,怕她誤會下意識的解釋:"不是我叫她來的。"
藍若溪大腦一片空白,只覺得自己可笑,聽到賀景軒的話,冷笑一聲,淡漠道:"你不用和我解釋,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既然有人照顧你,那我先走了。"
藍若溪拿着包就往外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見不得於小玉,只要一看到她,甚至一想到她,她就覺得心口壓了一塊大石,壓的她喘不過氣來,壓的她精神崩潰,壓的她想要發瘋,可是她真的好怕看到自己聲嘶力竭的樣子,所以,她必須離開,離開這個讓人窒息的地方。
眼看着藍若溪要走,肯定是誤會了,賀景軒一把抓住藍若溪的手,也不顧自己會不會受傷。
碰到他汗溼的雙手,藍若溪像是觸電一般,條件反射的將他甩開,一個沒有控制住大吼出聲:"你別碰我!"
啪的一聲,賀景軒的手頓時紅了一片。
賀景軒臉色一沉,一把抓住藍若溪的手,任憑她怎麼掙扎都不放她離開:"不準走!"
說完,惱怒的回頭瞪着於小玉:"你說,是我讓你來的嗎?"
"我……"於小玉看着賀景軒緊抓着藍若溪的手,臉色頓時慘白,被他一瞪,整個心都揪了起來,咬着脣,受驚般的看着藍若溪,一副被迫說假話,滿心酸楚的樣子:"是……是我,是我自己要來的,跟景軒……跟賀總沒有關係。"
看着於小玉滿眶含淚,硬將委屈往肚子裡咽的樣子,藍若溪真是想要給他們兩個拍手了。
她不明白,賀景軒在解釋什麼,狡辯什麼,看把他新歡都給逼成什麼樣子了,她又不是沒有見過他們在一起,現在又給她裝什麼沒有關係。
她還真是傻,藍若溪在心裡給自己一個狠狠的鄙視,這麼多天辛辛苦苦,就連剛纔她還怕他受傷不忍心推他,他那時肯定在心裡笑話她好騙,沒腦子!
她看着賀景軒冷笑:"那既然已經有人對你這麼上心,我就可以交接班了,以後就要麻煩於小姐了,哦,對了,你如果身體沒大礙能出院了,我們就趕緊去把離婚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