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喝聲在耳邊炸開,藍若溪耳朵嗡嗡的叫着,她吃驚的看着他,像是完全理解不了他剛纔的話。
賀景軒慢慢的放開她,薄脣緊抿,拳頭懊惱暴躁的捶着方向盤,一咬牙說道:“我被下藥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藍若溪慢慢緩過神來,輕笑一聲,簡直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嘲弄又帶着憤怒的看着他:“賀景軒,你夠了!你拿我當傻子耍嗎?你要是個男人,你就勇敢點承認,做了就是做了,少用這種話來做藉口,這樣只會讓我瞧不起你!那裡是醫院,而且誰能給你下藥,於小玉嗎?她還沒有那個膽子吧!”
聽到賀景軒的話,藍若溪簡直覺得可笑,真沒想到他會用這種可笑的藉口,把她當成三歲小孩嗎?以爲什麼樣的藉口都能騙她?她在他眼裡就那麼傻?傻到他說什麼信什麼?他怎麼不說,他被催眠了!真是可笑至極!
她很清楚,於小玉根本就沒有那個膽子!
面對藍若溪激動的質問,賀景軒的臉色更加的難堪,雙手緊握方向盤,半晌纔開口,頹然道:"是阿姨。"
"誰?"
"是阿姨,是我阿姨!*!"賀景軒頹然的低咒一聲,雙手煩躁的猛敲方向盤。藍若溪第一次看他這樣狂躁無奈的樣子,暴躁的恨不得去抓自己的頭髮。只是他剛纔說的是誰?
“你說什麼?講笑話嗎?”藍若溪差點都要笑出來了,眼前的男人在說笑嗎?他說安琳秀給他下藥,讓他跟於小玉發生關係?
爲什麼,安琳秀爲什麼要這麼做,她是他的阿姨,是他的養母,她那麼疼他,爲什麼要做這樣的事!
藍若溪想罵他一句"你放屁",但到嘴邊的話卻說不出口,她想笑也笑不出來,因爲她心裡好像有一個聲音再告訴她,賀景軒並沒有騙她。
她想起在於小玉第一次到家裡來時,安琳秀竟然挽留她住下來,她想到安琳秀對她的厭惡,想到那天在病房外安琳秀臉上詭譎的笑容……
聽她冷嘲的聲音,賀景軒暴怒,太陽穴旁青筋暴起:"我沒有再講笑話,他媽的,你就不能給我一點信任嗎?我說的都是真的!他媽的,真是見鬼了!”
很難想象,賀景軒會這樣不顧形象的罵人。
狹小的空間裡,聲音不斷的迴盪,藍若溪臉上的嘲弄不見了,耳朵裡嗡嗡的叫着,她難以置信的看着他,臉上的表情不斷的變化。
可她真的無法相信,這太荒謬了!
車廂裡安靜了下來,靜的可怕,藍若溪沒有說話,賀景軒也閉口不言的平復着情緒,藍若溪靠在椅背上,面無表情,心裡卻早已經掀起滔天巨浪,慢慢的平復着賀景軒給她帶來的驚嚇。
一夜未睡,賀景軒頭痛的厲害,煩躁的情緒頂着太陽穴突突直跳,半響就聽身邊的女人幽幽的說道:"賀景軒,我們離婚吧。"
猩紅的雙眸難以置信的看着她,薄脣抿出可怕的弧線:"你說什麼?"
藍若溪目視前方,臉上的表情平靜到淡漠,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我們離婚吧。"
“不可能!”賀景軒斬釘截鐵的喝道!
猩紅的雙眸死死的瞪着她,握緊她的雙肩讓她看着他的眼睛,帶着對她不理解的質問:"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剛纔說的話,?!我不是都已經告訴你了嗎,我是身不由己的!”
藍若溪淡笑一聲,有些冷漠和決絕:"身不由己那又怎麼樣,該發生的不是都已經發生了嗎?你告訴我經過昨天,你讓於小玉怎麼辦?你又讓我怎麼辦?"
賀景軒握緊她的雙肩,讓她面朝他:"我沒想到阿姨竟然會做出這種事,可這不是我的本意。"
藍若溪揮開他的雙手,淡淡道:"是不是你的本意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們已經發生了關係,一切都再也回不到原點了,你知道嗎?我現在每當看到你,我腦海裡都是那些骯髒的畫面,我連心平氣和地面對你都做不到了。"
聽着她淡然的語調,賀景軒恨不得撕碎她臉上的平靜,有些抓狂的說道:"我們把它忘了不好嗎?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無法改變,我們忘了它,忘了它不就好了,忘了它重新開始。"
"呵~賀景軒,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天真了,發生過的事你以爲真的能像粉筆字一樣輕而易舉的擦掉?我忘不掉,我現在只要一閉上眼睛,都是你們發生關係的畫面!你放過我吧。”
藍若溪痛苦的拄着腦袋,平靜了一下又說道:"離婚吧,我們再這樣下去也不會有好結果。我真的難以想象,你阿姨竟然會給你下藥讓你和別的女人發生關係,她就這麼討厭我嗎?她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你知道我和你阿姨還有上官菁相處的有多難嗎?我不知道我到底哪裡讓她這麼厭惡了,但既然她不想我們在一起,我這下就如了她的意,離婚吧!”
賀景軒將心裡莫名涌上來的恐慌和怒火壓下,聲音放柔了一下,像是哄着鬧脾氣的小孩子一般的說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我們不要說氣話好不好?別和我鬧脾氣,我知道這次是我阿姨做得太離譜了,我會和她好好談談,但是離婚的話不準掛在嘴上知道嗎?她們不會一直呆在中國的,或者你要是不想跟她們住在一起,我們可以搬出來住。”
他寬厚的大掌揉着她後腦的頭髮,非但沒有給她安穩的力量,反而帶來了一陣陣的寒意。
揮 開他的手,聽他柔聲的語氣,藍若溪感覺自己快要瘋掉了:"賀景軒,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你以爲是我在鬧脾氣嗎?你以爲我再和你賭氣嗎?你錯了!我從未有過這麼認真的,我說和你離婚,是真的離婚!你以爲你和你阿姨談談能有什麼用,你阿姨能對我改觀嗎?她會接納我?你敢保證這樣的事情不會在發生嗎?這樣的事有一次就 已經夠了!我無法接受第二次第三次,我會瘋掉的!"
賀景軒沉着臉:"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你們談不來,以後我們分開住,過不了多久,她也會回美國的。”
"她是你養母,你永遠都不可能不管她,難道說以後她給你的東西你不吃不喝嗎?就算這樣,如果她真的有心,你也防不勝防,而我也不想過這種每天提心吊膽的日子,我會瘋掉的,我無法想象那種整天擔心自己老公主動或者被動出軌的日子!我不想要,我真的不想要啊!"
賀景軒有些挫敗,聲音冷硬道:"那你想讓我怎麼辦,難道要我和她斷絕關係嗎?!是她給了我一個家!"
藍若溪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是真的愛上他了,可是他們真的無法生活下去,如果只是兩個人的問題,她會學會接受學會寬容,可是現在他們之間橫着太多東西了,她 沒辦法裝傻充愣下去,安琳秀連那種事情都做得出來,她根本沒有辦法想象,她覺得好可笑,確定這不是狗血小說嗎?她真的不知道以後她還會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她的心臟已經承受不了了,真的承 受不了。
當一個人壓抑到一定的程度,一旦爆發,那可能就是無法收拾,藍若溪或許就是這樣,她已經忍耐很久了,她自認爲她已經很努力的去討好他的家人,她想要和他家人和平和睦相處,可是結果始終改變不了她們對她的厭惡。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痛苦糾結的臉,紅脣輕啓淡淡的吐出兩個字:"離婚!"
"離婚是現在唯一也是最有效的解決痛苦的方法。"
賀景軒像是被這兩個字刺激到了一般,突然就變得狂躁起來,猩紅的眼睛閃過嗜血的光芒,咬牙切齒的說道:"不!可!能!"
?
聽着賀景軒斬釘截鐵的話,藍若溪再也沒有辦法僞裝的淡定:"憑什麼不可能!你婚內出軌我就要離婚!你不是原本就喜歡於小玉嗎,現在正好,我看你阿姨也挺喜歡她,現在你們可以順理成章的在一起了,你爲什麼還要困着我,你們在一起啊,在一起啊。”
藍若溪承受不住的大叫着,爲什麼要逼她,她不想像現在這樣歇斯底里的說話,像個怨婦一般。
賀景軒被她刺激到了,猩紅的眼睛怒瞪,怒極反笑:"呵~~藍若溪,你不用把責任都推在我身上,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難道你就沒有責任嗎?如果你不是和沈維駿曖昧不清,還拿我的錢去倒貼男人,我們會變成這個樣子嗎?其實你早就想結束了是不是,結束了你就可以和別人雙宿雙飛了是吧,我告訴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離婚,絕!不!可!能!”
藍若溪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什麼意思?你出軌難道都是我造成的?賀景軒你不要再給自己找藉口了!這次不管你說什麼,我是一定要離婚的,我要離開你,離開你的家人,離開你的生活!"
賀景軒嘴角微微的勾起,嘲弄的笑開。
以爲和我離婚就能和沈維駿在一起嗎,你做夢!
他淡淡一笑,嘴角帶着嘲弄的弧度,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發動了車子。
藍若溪看着疾馳的車子,頓時有些慌亂,“停車!你幹什麼,賀景軒,你停車,我要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