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冰一走出堂屋,院子裡忽然颳起了陣陣陰風,吹得塵煙四起,漫天的黑氣來回飄舞,瞬間就籠罩了整個院子,我直接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大冰連忙單手捏了一個法印,然後從懷裡摸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羅盤,端在掌心一邊看着,一邊大步向前走去。
我這時候兩眼一抹黑,看起來整個世界都已經變了樣子,索性我也不去看了,就低着頭踩着大冰的腳印一路往前走,一步都不敢走錯。
“地龍衝煞,左兇右吉,走右邊。”
“生死各半,一線天機,東南方。”
“貔貅望月,血光臨頭,避災兇。”
......
大冰一邊左拐右拐,來回的繞,一邊還在嘴裡振振有詞的說,我跟着他繞了一會之後,只感覺暈頭轉向,都快跟不上他的步伐了。
就在這時候,大冰忽然停了下來,冷不防之下,我直接一下子撞在了他身上,嚇得我連忙擡頭看了過去,只見前方竟然是一座萬丈懸崖,下面雲霧繚繞,這麼一撞,大冰直接被我撞得從懸崖上翻了下去。
我頓時被嚇得亡魂皆冒,連忙伸手去拉大冰,可是晚了一步,他已經掉下去了。
我急得跑到懸崖邊上朝下面眺望,大聲喊了幾句,可是大冰已經消失在了雲霧之中,一點回應也沒有。
這下我頓時六神無主了,這他麼哪裡是風水局?空間轉移吧?被轉移到什麼地方來了也不知道。
我連忙回頭看了一下身後,灰濛濛的一片,什麼也看不到,這下我頓時陷入了兩難之中,前面是萬丈懸崖,肯定不能跳下去,後面又是灰濛濛一片,什麼也看不見,我真怕一步走錯,那就和大冰一樣萬劫不復了。
糾結了一會,最後我還是咬了咬牙,硬着頭皮向着那一片灰濛濛的地方走了過去,不管怎麼說,走進未知的地區總會有一線生機,跳下那道懸崖的話,那就完全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我這時候根本不敢走快,就慢慢地往前走,也不知道往哪裡拐,索性就走直線。
我幾乎是伸手跟瞎子一樣摸着走的,因爲我根本看不到前面的情況,手伸出去碰到啥還能感覺到。
走了幾步,我真的感覺手碰到了什麼,嚇得我連忙又把手抽回來了,因爲剛纔碰到的東西是軟的,很顯然不是牆。
我沉澱了一下,然後壯着膽子再次伸手試探性的摸了一下,軟軟的,鼓鼓的,我捏了幾下感覺很有彈性。
見沒什麼危險,我膽子也大了起來,直接一把抓住那鼓鼓的東西,給扯了過來。
我只看到一張七孔流血,舌頭伸得老長的恐怖面孔向我撲了過來。驚恐之下我連忙猛地向後退去,但我腦海中還在想一個問題,這玩意是女鬼吧?她肯定是被我拽過來的,我他麼抓到哪裡了?
我腦袋裡面都還沒有適應剛纔的衝擊,那女鬼已經猛地撲了過來,她伸出爪子一樣的手,直抓向我的脖子。
情急之下我連忙反手拔出了腰後的滅魂錐,然後拿在胸前擋了一下,那女鬼一把就抓到了滅魂錐上面,不過她似乎有點懼怕滅魂錐,很快就鬆開了手,緊接着女鬼猛地向後飛退,下一瞬間直接消失在了灰濛濛的空氣當中。
我拿着滅魂錐在原地警惕的左右四顧,這種能見度非常低的情況下,太容易被女鬼算計了,我感覺她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在我身後一樣,搞得我說不出的緊張。
正當我有些手足無措的時候,周圍忽然傳來幾聲悶響,緊接着那些灰濛濛的色彩迅速退了開去,我轉頭一看,身後的懸崖也不見了,我還是站在那個院子裡。
再看看周圍,地上插着好幾把畫滿符咒的紙旗,大冰也從我側面走了過來,他手裡拿着一把紙旗左右揮舞,嘴裡還在念着咒語。
“剛纔那些都是假的?”我下意識的問了大冰一句。
“對。”大冰點了點頭說,“有人在這兇局裡面加了幻術,而且招厲鬼來對付我們,這地方不能待了,快走。”
說着大冰上就一邊揮着旗子,一邊走了過去,他也沒走正門,依舊翻的牆頭,想想大冰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我也沒有從大門出,跟着大冰就從牆頭上翻了出去。
來到外面之後我終於鬆了一口氣,知音還在門口等我們,不過奇怪的是,我和大冰都出來了,她竟然站在那裡沒有一點反應。
我連忙走過去拉了下知音的胳膊,問她怎麼了?知音沒有說話,不過被我這麼一拉,她卻是轉過身來了。
當我看清楚知音的樣子時,直接被嚇了一跳,這會她臉上看起來死氣沉沉的,眼珠子直往腦後翻,動作也透着一股僵硬,怎麼感覺跟鬼上身了一樣?
“你怎麼了?”我下意識的問了知音一句,不過迴應我的,卻只有一個滲人的詭異的笑容,嚇得我不由自主退了好幾步。
知音的身體開始抽了起來,就好像抽筋了一樣,身體一扭一扭的,而且那種身體扭動的幅度特別大,看起來非常誇張,樣子也很恐怖。
我一看連忙衝上去一下子抱住了知音,然後直接把她摁倒在了地上,我怕這麼下去知音會把自己身上的骨頭都扭斷。
大冰一看情況不對,連忙單手捏了一個訣竅,然後一邊揮舞着手裡的旗子,一邊念着咒語,好像是在驅鬼,可是他念了半天,一點作用都沒有,知音還是奮力的掙扎,而且力氣非常大,我都有點摁不住的感覺。
最後我直接被知音推翻了出去,大冰一看連忙用手中的旗子一下子壓在了知音的頭上,嘴裡還唸唸有詞,手中訣竅也不斷變換,不過看樣子還是沒什麼作用,很快他就被知音一腳踹的飛了過來。
“臥槽,這是什麼鬼?”大冰咒罵了一句,然後爬起來就準備衝過去,不過這一次我把他拉住了,因爲我感覺不對勁。
剛纔我把知音摁在地上的時候,那種感覺跟以前完全不一樣,大家都知道,女人這東西,你把一千個女人壓在身下,就會有一千種感覺,總之每一個女人在你身下給你的感覺都是不一樣的。
我以前也把知音壓在身下過很多次,所以那種感覺我非常熟悉,柔軟、嬌小,而且她身體特別軟,壓在身下的時候我會覺得她彷彿沒有骨頭一樣,但剛纔我把知音摁在地上的時候,完全不是這種感覺。
那時候我就已經開始疑惑了,加上剛剛大冰怎麼施法驅鬼都不起作用,我就瞬間明白了,這傢伙他麼不是知音,鬼上身也是裝出來的。
大冰還沒搞明白我爲什麼拉住他,知音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扭動着身體向我們走了過來。
來不及跟大冰解釋,我直接衝過去就是一拳,砸在了假知音的下巴上,對方應該沒有想到我會突然下這麼重的手,冷不防止之下直接被我一拳砸了個跟頭,翻在了地上,不過等我連着一腳踹過去的時候,她身體一翻就靈活的躲了開去。
“你是不是瘋了?對師妹下這麼重的手,你想打死她啊?”大冰氣得跑過來指着我的鼻子罵我,臉都氣紅了,看樣子都準備打我一頓似的。
“就是,對自己女人也下這麼重的手,你還是不是人?”假知音一邊揉着下巴一邊附和大冰的話說。
“你不是被鬼上身了?”我冷笑着問了她一句。
“對啊,師妹,剛纔上你身體的鬼去哪了?”大冰也瞪着眼睛問了一句。
“她不是知音,剛纔被鬼上身也是自己裝的。”說完我冷笑着問了假知音一句,“我說的對吧?”
“對,你說的怎麼能不對。”假知音說着“嘿嘿”笑了一下,然後她的身體一陣扭曲,骨骼也“噼裡啪啦”的爆響了起來。
轉眼的時間,假知音的身體竟然變高大不少,然後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和耳朵後面,甩了幾下腦袋,緊接着整張臉都變了,竟然變成了一張男人的臉。
最主要的是,這個男人我和大冰都是認識,他竟然是陳峰。
“臥槽,你他麼是誰?”大冰一看眼睛都瞪直了,長大着嘴巴指着陳峰。
陳峰攤了攤雙手,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說,“大冰師兄你不認識我了?我是你師弟陳峰啊?”
“滾犢子,陳峰怎麼可能會這種高深的易容術?你到底是誰?”大冰咒罵了一句。
“給你提個醒嘍,看你們那麼笨。”陳峰說着再一次揉了幾下臉,然後他的臉就變成了另一張陌生男人的臉。
我瞬間明白了,原來一直跟在我們身邊的,就是他,陳峰早就被掉包了,我想那個祭臺上面的人頭,應該就是陳峰的吧,只不過被他做了手腳,所以知秋道士沒有認出來。
當時我還在想茅山的人爲什麼偏偏放過了陳鋒和大冰,原來陳峰本來就是他們的人,至於大冰,留下來就是用來掩人耳目的,可以起到不讓我們懷疑陳峰的作用。
現在一切都明白了,原來昨天在崑崙控制邪屍,並且施展邪術傷了知音元神的,就是這個假陳峰,他一直裝作受傷,還真讓人忽略了他的能力。
我眯起眼睛打量着那個扮演過陳峰的男人,問了他一句,“茅山七子,你排行第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