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江阮已經站在走廊最裡頭的兩間房間前指揮着小林收拾了,見孟時喘着氣兒到樓梯口,他微笑着道:“我就要這兩間好了,挨着的,一間書房一間臥室,剛剛好。”
孟時一口氣堵在胸口,上前惡狠狠的道:“誰允許你住兩間了?”
餘江阮無辜的聳聳肩,微笑着道:“外婆呀,不信你問問?還是我陪你去?”
孟時真是氣得肝兒疼了,竟然又搬出外婆來壓她。她知道這事是逆轉不了的……她暫時還沒有一個讓餘江阮滾蛋的理由。她捏着指尖兒,氣咻咻的看着餘江阮。餘江阮那得意忘形的樣子真想讓她揍他幾拳的。
餘江阮好像不知道他那樣子有多欠揍,還挑挑眉。孟時盯了他一會兒,抿抿脣,轉身下樓了。她總會找到讓他滾蛋的理由。
下了樓外婆在包餃子,她本是不想給那兩人吃的,不捨得外婆辛苦,腳步頓了頓還是進了廚房。
餘江阮當天就搬了進來,他幾乎是空手入住。外婆知道他要用書房,將外公留下的那一套保護得很好的書桌給了他,理由是孟時也用不上。放着浪費了。
孟時生着悶氣,臉上就沒個笑容。外婆笑她是小孩子,心眼兒小。這哪裡是心眼小,外公的書桌,怎麼能給一外人陌生人用?尤其是餘江阮這種沒臉沒皮不知廉恥的小人。
餘江阮很會討好老太太,帶了好些特產來。有的是食材,有的是補品,東西都是頂兒好的。孟時在心裡哼哼着,老太太什麼東西沒見過,他這些小恩小惠甭想將她收買了。
老太太是不會被這些小恩小惠收買,她是真喜歡餘江阮,他隨便說幾句話就能將她哄得眉開眼笑的。孟時氣悶,一整個下午都在菜畦裡除草。餘江阮和她說話她也不搭理。
餘江阮沒事兒做,出去晃了圈回來。手裡擰回了兩瓶葡萄酒。他將酒隨意擱在地上,微笑着對清理枯枝的孟時道:“你挺想我滾出去的吧?正好我也不樂意遭人背後罵,咱來公平的比試一下怎麼樣?”
孟時擡頭看他,他指了指那兩瓶葡萄酒,微笑着道:“誰喝醉誰算輸怎麼樣?要是都沒醉,就算我輸。”
“你確定?”孟時站了起來,臉上挺神氣的。
天色已經快黑了,她那清亮的眼眸在黯淡的光線裡灼灼生輝。餘江阮將酒擰起來,伸手勾了她的肩膀一把,笑着道:“當然,上樓去。”
孟時的身體一僵,掙脫餘江阮,將小鋤頭收起來,道:“等會兒”
晚飯吃得比較早,外婆沒有午睡,已經回房間了。孟時悄悄的去看看,老人已經發出輕微的鼾聲了。她輕輕的將門關上,將客廳裡的燈都關了,輕手輕腳的上樓去了。
餘江阮已經在等着,孟時帶着他到轉角的小陽臺上。裡面鋪着地毯的,放了張小桌和兩個躺椅。餘江阮跟着孟時脫了鞋,地毯挺軟的。小陽臺的視野很好,能看到小半個小巷。
孟時示意他坐下,又穿上鞋下樓去了。沒多時端了兩碟下酒菜和兩個高腳杯上來。她席地而坐,餘江阮很有默契的開了酒。
她也是挺會享受的人,這裡的視野好,每天吃過飯後來看會兒夕陽,那多愜意的事。安安靜靜的看會兒書,看會兒遠方,也是頂好的。
孟時的酒量並不好,一杯酒下去臉上就有了酡紅。她雖然瘦,但長得真挺好看的。皮膚是很好的,常常都是素面朝天的。他就沒見她化過妝。她的睫毛很長,在眼下留下長長的陰影。安安靜靜坐着不發飆的時候還真是個美人。
餘江阮打量着他,他是紳士的,多數時候都是他給孟時斟酒。孟時是蜷縮成小小的一團,頭微微的垂着。喝得不快不慢的,動作談不上優雅,甚至是有些粗魯,但卻並不讓人覺得討厭。
光線漸漸的暗了下來,酒才喝了一瓶。孟時就垂着頭不動了。餘江阮哎了一聲,見她沒動靜,伸出手指推了她的頭一下。
他又叫了聲孟時,還是沒反應。他上前去看時才發覺她已經睡着了。她那時候那神氣的樣兒,他還以爲她有多能喝呢。
餘江阮脫了外套替她蓋上,自己又斟了酒慢慢的喝着。超市裡隨便擰的酒,竟然也是有後勁的。他喝得差不多了,這才重新去叫孟時。
孟時已經睡熟了,臉兒紅彤彤的。外套下露出一小截纖細白皙羊脂玉似的腳踝來。餘江阮的喉嚨有些發緊。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臉,大概是疼了。孟時睜開了眼。即便是醉了,她的眼神也是很清亮的。就那麼直直的看着餘江阮。
餘江阮的心思兒動了一下,忍不住的俯下身靠近她。她身上有很好聞的味道,像皁角。他只是想將她攙起來的,卻鬼使神差的去碰那嬌豔的脣。
她的脣很軟,帶着葡萄酒清冽的香味兒。餘江阮輕輕的咬了一下,一碰不可收拾,覆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