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楚瑜景和師兄離開後,詞作人明顯緊張了,他忽然看看我又把視線轉移開盯着牆壁,眼神飄忽的不知道在看什麼。
我笑着讓他不要太緊張,他也對我笑笑,不過笑容略有些尷尬。
過了幾秒後他似乎終於鼓足勇氣,先是輕聲咳嗽了兩聲,隨後認真看着我說道:“當年我聽到你唱歌,覺得彷彿聽到了天籟,也正是從那時候開始奠定了我想要進入這一行的決心,但是我沒有你那副天生的好嗓子,所以自己唱歌我做不到,不過我發現自己可以成爲一名詞作人,可以把內心的所想所感以歌曲的形式寫出來,這也是一種很幸福的工作。”
我側身傾聽,能感覺到他對於工作的那份熱枕,他是真的很喜歡自己的這份工作,我佩服和欣賞這種人,從前的我對於夢想也懷着同樣的熱枕,希望可以在舞臺上唱一輩子的歌,單是想想就覺得幸福的不可自已,雖然現在我已經退出了圈子,未來或許也不會再有好的機會擺在我面前,但我不會後悔,因爲我知道音樂會伴隨我的一生。
“其實我也很感謝你,你的話給了我很大的鼓勵。”我說道。
“我真希望能再次聽到你唱歌,你的聲音空靈而動聽,而且唱歌很有感情,尤其是唱悲傷情歌時格外動人。當年我就是聽了你的悲傷情歌入坑的,到現在還沒有出坑。”
他忽然用了網絡用語,我們相視一笑。
悲傷情歌……我大概知道他所說的是哪一首歌了。
記憶裡我唱的情歌並不算多,因爲我本身也不是一個消極低沉的人,大多數時候我都可以樂觀的處理眼前的所有事,但某段時間除外——
當時我正在和楚瑜景熱戀,熱戀中的人通常都是沒有腦子的,我也一樣。那時候每天心情就是圍着楚瑜景轉啊轉,只要他在身邊我就感覺世界是彩色的明亮的,任何時候都能開心面對一切,我希望楚瑜景能一直陪在我身邊,最好我們兩個連一刻都不要分開。不誇張的說就算短短分開了幾個小時,我也會很想他,很想快點見到他然後再和他膩在一起。
就是在這種狀態下,忽然有一天我和楚瑜景發生了矛盾,兩個人不可避免的陷入冷戰。
對於當時的我來說,這是一種致命的打擊,原以爲能夠白頭攜手到老的人居然會對我說出那種過分的話,我居然也對他說出那種話,心裡有愧疚也有憤怒,更多的是懊悔。
正是在如此心情下我唱了那首歌,用詞作人的話來說就是悲傷情歌,記得唱那首歌時我投入了全部的感情,每一句話都是我的內心所思所想,歌詞就是我要對楚瑜景和自己說的話,我一邊唱一邊哭,唱完後臉上已全是淚痕。
我和詞作人又聊了聊當年的事情,他說了許多對我當時那首歌的誇讚,他說那是他聽到過的最好聽,最能感動人心的情歌。
“你在唱歌方面一定有着過人的天賦,一般人在悲傷的情況下也很難唱的那麼好聽的,而且可能會比平時更不堪入耳,但是你的聽起來就很感人,可能也是當時的心境激發了你的天賦吧。”
我笑着搖頭:“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了,我也只是有感而發,所以唱的比平時好一點。”
“總之如果沒有當時的那首歌,我也不會入這個圈子。”
詞作人話匣子打開後也不再緊張,他變得很健談:“你是不是想要一首跟楚先生有關的歌?”
他忽然說道這個,反倒是我變得緊張起來,我頓了頓點頭承認:“確實,我也一直有意想要寫一首給他的歌。”
“你們兩個感情很好吧?”
“我們兩個啊……”我陷入回憶,過去的種種涌上腦海,有快樂的記憶但也有痛苦的記憶,我一邊想着一邊說着:“我和楚瑜景一開始完全是屬於情侶的愛情,兩個人互相欣賞互相吸引,那時候我真是感覺一刻也離不開他。不過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而且人也變得成熟,不再像上學時只幻想美滿愛情的學生,我們都需要工作和事業,那時候我們又變成了相互支持的伴侶。一直到現在也過了很多年,我漸漸覺得我們之間並不像是愛情,很多時候更像是親人的相處模式,如果非要總結的話,只能說似親人又是愛侶。”
詞作人點點頭,他沉思一會,很快擡起頭臉上帶着笑容:“不如這樣,我爲你們兩個寫一首詞怎麼樣,我保證一定會寫出讓你滿意的詞。”
他居然主動提出要爲我們寫詞,這是我求之不得的,因爲我擅長譜曲,詞正好是我的短板和弱項,於是我笑道:“好啊,如果你真的能寫出讓我滿意的詞的話,我就來譜曲和演唱,希望到時候我們合作愉快!”
我們聊的很暢快,也許是都喜歡音樂的關係,兩個人很投機,感覺通過短時間的聊天我們已經成爲了不錯的朋友,我也由衷的期待他爲我和楚瑜景寫的歌詞,心中對於夢醒的希望再次燃起,或者說那團火從來都沒有熄滅過,只不過外面的人只能看到煙,而真正的火被埋藏在心的最深處。
詞作人離開後楚瑜景忍不住詢問我是不是很喜歡唱歌,我先是覺得奇怪,我有多喜歡唱歌楚瑜景是知道的,爲何還要明知故問呢。不過下一秒我看着他皺起的眉頭和委屈巴巴的樣子心下了然,他言下之意其實是想問我是不是喜歡唱歌方面有共同語言的人,沒想到對詞作人他也能吃醋,我不由被他逗笑,轉念一想說道:
“對了我馬上要過生日了,要是到時候你能送給我讓我滿意的禮物,那麼……”我神秘的看着他,他問:“什麼?”
“那麼我就告訴你我和詞作人到底說了什麼,你不是很想知道嗎?”我看着他笑。
楚瑜景聽後也笑,並保證道:“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準備禮物,包你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