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去找院長之前,我自己大抵也能預想到一些情況。
之前護士長就和我說過,蘇柒是空降兵,背後不知道有誰在給她撐腰。
但是這一次,我卻是心意已決,即便她有背景,這一次我也絕對要把蘇柒調走。
去了院長室,我委婉着言語,示意院長將蘇柒辭退,但院長表面上跟我客客氣氣的,卻一直假裝聽不懂的樣子,不動聲色的把話題錯開。
我有些急了,直接亮了底牌,道,“院長,您別忘了,我現在還是楚氏集團的總裁,楚氏集團的勢力,我相信你也不會不明白,至少你這個醫院是不在眼下的,你看清楚局勢,行嗎?”
院長看我攤了牌,便也不再僞裝,苦笑一聲道,“顧總,您有所不知,我要是能辭退,我早就把她辭退了,您真的要諒解我啊,具體的我也不能說,您看……”
我有些頭疼,其中的利害關係,估計也要仔細調查才能明白,現在院長也是很難做,我再刁難他,也是沒什麼作用。
我嘆了口氣,道,“那這樣吧,辭退不了,讓她去其他科室怎麼樣?”
院長想了想,點了頭,道,“這個沒準能行,我盡力試試……”
院長不是個無情無義的人,我也有些窩心,柔聲道,“院長,您肯定也知道我這麼做的原因,都是爲了瑜景,真的,麻煩您了……”
“哪裡哪裡,我如果能做到,一定做到,盡我最大的力,但是結果,還是未知的,顧總,您也別太擔心了,我看啊,楚總再過一陣子也就好出院了,不用擔心那麼長久的。”
我點點頭,聽出院長是在安慰我,蘇柒也猖狂不久了。
我謝過院長,便回去了。這件事情,實在是讓我頭疼,我不明白蘇柒到底還要跟我死磕多久,她有那個精力,我卻再也不想糾結下去了。
回到病房,楚瑜景躺在牀上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我剛想着去幫他拉一拉被子,我卻好接到了林姿琪的電話,連忙調低了鈴聲的音量,去了窗邊壓低聲音接起了電話。
“念虞?你的主題曲怎麼樣了呀?”林姿琪一如既往的風風火火,聲音極具穿透力,我默默把手機離着我的耳朵遠了些。
“進度沒落下,沒意外的話,這個周我就可以把正式版本發給你了。”
林姿琪在電話那邊笑起來,道,“念虞,我這還想告訴你不用急呢,你準備的這麼快,倒像是我們這邊不專業似的。”
我也低聲笑了笑,回頭看看,楚瑜景像是被打擾到了,微微側轉了身子,我連忙和林姿琪交代了幾句,很快掛斷了電話。
這之後,蘇柒也沒有再來,難得安靜的夜晚,我靠着牀頭聽了會歌,拿着主題曲的詞又斟酌一陣,反覆聽來,的確是沒什麼問題了,等到去錄音棚錄出來就可以了。
這大概是我這幾天最最心安的一件事了,我稍稍得到了些安慰,不久也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我打電話問了問小張今天的行程,得知沒什麼事情,我便準備下來今天去把曲子錄出來,以免夜長夢多。
我讓小張來公司接我,他來了以後還順便告訴了我之前搶項目的那個公司,一直都沒有回話,或者說,沒有搭理楚氏集團。
我有些窩火,楚氏雖然近期出了不少事故,可是這個名字打出去,卻還是要周圍震三震的,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怎麼能有這樣的膽子?
我剛想發火,在一旁默默聽着楚瑜景這時候發了話。
“這是什麼時候地事情了?能給我說說嗎?”
小張看了看我,我點頭表示答應。現在地這個恢復階段,楚瑜景已經能回到公司了,現在讓他慢慢回到之前的狀態,也是最好的選擇。
小張一五一十把事情原委告訴了他,楚瑜景一邊聽着一邊思考似的,微微點着頭,眉頭蹙了起來。
小張說完以後,楚瑜景頓了頓,道,“你們有沒有想過,那個公司背後,可能站着我們的競爭公司?”
他這一句話,瞬間驚醒夢中人。
我自始至終都在把矛頭對準這個小公司,只在憤怒着他的初生牛犢不怕虎,而沒有想過他可能是僞裝成牛犢的猛虎餓狼。
小張也驚歎起來,拿着平板的資料,跟楚瑜景分析起來。
我在一旁聽着,發現楚瑜景何止是恢復了,相對於生病之前那個極度疲累的階段,精力上升了不止一個度。
我確定下來,楚瑜景真的沒有什麼大事了,近期就可以返回公司,做他喜歡做的事業。
本來小張臨時提起這件事情,我是想着今天先不錄音了回公司看看局勢,可現在楚瑜景這樣的狀態,讓我瞬間放心。
“瑜景,這件事就交給你處理了。”
楚瑜景擡起頭看着我,有些疑惑,“我?真的嗎?”
“真的,今天我要去錄音棚錄主題曲,公司就拜託你了。”
楚瑜景一聽我的話,眼睛裡瞬間閃爍起了星星一般,頓了頓,然後又狠狠點了點頭,跟我保證一定不會出岔子。
我放下心來,囑咐小張現在醫院陪着楚瑜景,自己隨後打車去了錄音棚。
直到了錄音棚,我才感覺到自己身體中的其他東西被抽離出來,剩下的我是真正的我。我全身心投入在主題曲上,只覺得身體裡上涌的很久沒有體會到的感覺,是快樂。
伴奏方面,我先是用鋼琴錄了一版,聽成品感覺還不錯,只是因爲單樂器的緣故,稍稍有些空洞。
我正準備再加上別的樂器重新開始,工作人員卻提醒我時間已經有些晚了,建議我先去吃個午飯休息一下。
我有些詫異,時間竟然過得這樣快,沒辦法,只好出了錄音棚,陽光頓時刺得我睜不開眼睛。
我拿出手機來一看,發現之前楚瑜景給我發了消息,中午要來和我一起吃飯,我連忙給他回電話,這才知道楚瑜景已經在門口等我了半個小時了。
我一張望,就看到了他現在不遠處的身影,大抵是不知道出口在哪個方向,正背對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