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朗逸用眼神示意我,似乎在說現在人到齊了,可以說了吧?
我和楚瑜景對視一眼,而柳婼看向我的眼神有些警惕又帶着威脅,我想她現在的心裡一定很緊張,如果我把她害死餘燁的事情告訴餘朗逸,不管餘朗逸相不相信,他的心中總會埋下一顆不相信的種子,而柳婼需要的是餘朗逸的完全信任,她也是一個多疑的人,當兩個多疑的人湊再一次,哪怕只有一丁點的小裂痕,未來也可能造成分道揚鑣的結局。
“你有什麼話就快說,別耽誤大家的時間。”柳婼揚聲說道,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我知道她是在做樣子給餘朗逸看,做出完全不關心的狀態,到時候餘朗逸聽了我的話就不會那麼容易相信,需要掂量掂量,但如果是其他的事情餘朗逸也許會順遂柳婼的意,不過涉及到的那個人可是餘燁,餘燁對於餘朗逸的重要性,我想就算只有微小的可能性,餘朗逸也會去調查清楚,絕對不會任懷疑這樣埋藏下去。
我賭的也就是這一點。
“我要說的是關於餘燁的事情。”我沉聲道,語氣很堅定,絲毫沒有懼怕和動搖。
餘朗逸緊緊盯着我,而柳婼的眼神越來越恐懼。
我瞥了柳婼一眼,非常直接的說道:“我不想繞彎子,也不想做什麼講故事的鋪墊,我只是要告訴你一個事實,餘燁是因爲柳婼纔出事的,他的死跟柳婼有直接的關係,如果沒有柳婼作祟,他根本不會死。”
柳婼沒想到我說的這麼直白,臉色頓時變了,可是又因爲餘燁在身邊不好說什麼,於是咬牙冷笑着說:“原來你把我們叫到這裡來就是爲了挑撥離間啊,可惜你說的也太戲劇性了,哪怕小說和電視劇也不敢這麼寫吧,上來就說是我害了餘燁,卻拿不出一點證據,我看你根本就是在信口雌黃污衊我!我到底哪裡惹到你了啊?顧小姐,你要這麼處處針對我。”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因爲很明顯她只是想要打斷我的話而已,正是因爲我說的話對她有威脅,所以她纔要打斷我。
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只要有恐懼,那麼我的計劃就有希望。餘朗逸是一個聰明的人,可以敏,感的感知到其他人微小的情緒,何況柳婼的打斷也太刻意了,連我都能輕而易舉的瞧出來,更不用說餘朗逸了。
柳婼也許也認爲自己的反應太大了,於是又強裝鎮定,咳嗽幾聲冷冷的瞥了我一眼。
而我正好繼續講述關於當年餘燁被害的事情,我說的全部都是事實,說的很簡短,因爲害怕說的太冗雜餘朗逸不願意聽,所以也沒必要添油加醋描繪的像長篇小說一樣,只要把我知道的告訴他就可以了,這樣反而能夠讓我的話更加可信。
餘朗逸的表情變化不大,而我還有證據,我給他看了身上不算私,密部位的疤痕,並解釋這就是當年留下來的疤痕,柳婼看到疤痕後表情變得更加難看,可是卻不好說什麼來爲自己辯解,因爲在這種情況下,越是焦急的辯解反而越顯得有鬼,而爲了讓自己不顯得侷促只好裝作沒關係,但這就又讓我有繼續說話的機會。
現在的局面對於柳婼來說,是死局。
她是無法選擇的。
不過雖然我掌握了主動權,但我仍然沒有百分百的把握,因爲餘朗逸的神色讓我很是看不透,他沒有露出我預想的驚訝或者或者憤怒或者輕蔑,而是平平淡淡的,彷彿在聽的只是別人的故事一樣,跟他毫無關係,他只是一個冷漠的聽衆。
太冷漠了,很不正常。
難道我的話他不相信,或者說有哪裡安排的不妥,讓他產生了懷疑嗎?我思來想去並沒有覺得有哪裡出了問題,可是餘朗逸爲什麼絲毫不相信我的話呢?
我不免有些着急,餘朗逸並沒有表現出對我的相信和懷疑,兩者都沒有表現出來,這太奇怪了!柳婼一開始有些激動,面色紅潤想要和我爭執,不過這時候餘朗逸忽然開口,笑道:“是這樣啊。”
我沒想到餘朗逸會說的這樣雲淡風輕,還真的像只是聽個故事而已,難道他就沒有一點感覺嗎,也沒有一點對柳婼的懷疑?
柳婼原本想要爆發和我爭吵,不過聽到餘朗逸這麼說她似乎也放下心,重新恢復了鎮定,不再理會我。
我握緊雙拳,餘朗逸態度溫和淡然的對我說:“顧小姐,女性有傷疤是很難看的,我建議你去做個醫美,我可以推薦你一家。”
我有一瞬間的僵住,他這是在嘲諷我,也就是說根本對我的話不肯相信,說到底他還是在維護柳婼,沒想到事情最後會鬧成這個樣子……
我對餘朗逸感到失望,不過也有所預感,因此還能夠維持鎮定,但柳婼的表情卻瞬間變化,剛纔還陰沉焦慮,一聽到餘朗逸是站在她那邊跟我對着幹,整個人的傲氣不屑又回來了,居然驕傲的昂起脖子對我說:“是啊,要說到醫美我倒是認識人,你如果要去的話我可以既往不咎,幫你安排一下,畢竟那裡有疤是真的很難看。”
柳婼得意的望着我,眼神裡滿是勝利。
我不想再看他,這時候楚瑜景站出來替我說話,讓柳婼僵住無話可說,既然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我們四個也沒有交涉的必要了,反正再怎麼說餘朗逸都不會相信我們的,柳婼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讓他這麼相信她。
我們告辭後和他倆分開,我嘆氣道:“沒想到事情會搞成這樣,都是我當時安排不周,沒有摸清餘朗逸的性格就貿然行動,可是我還是想不明白,爲什麼他會一點反應都沒有。”
“一點反應沒有?不是的。”楚瑜景摟住我,寬慰的說道,“也許你沒有注意,餘朗逸有反應,而且是很大的反應。”
“什麼?”我驚訝。
於是楚瑜景給我解釋了餘朗逸的微表情和動作,認爲這件事餘朗逸和柳婼還有得磨,我信任楚瑜景的分析,想到他們兩個人會沒空來找我們的麻煩就舒心了一些,乾脆將這件事拋在腦後重新回到了社交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