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勒言的手在方粵的脖子上反覆摩擦,他強忍着要掐下去的衝動,鬆開了她的身體。
“剛下飛機,來這兒等你。”他的臉上雖然仍舊像以前一樣沒有笑意,但眼中那一絲溫柔,已經讓方粵十分滿意了。
“快去洗澡吧,我在樓上等你。”展勒言拍了拍方粵的後背,用低沉的嗓音催促道。
方粵擡起頭,在展勒言的臉上親了一口,才笑着放下包包上樓洗澡去了。
方粵才一上樓,展勒言擡手用力擦了擦剛剛被她吻過的地,露出嫌惡的神情。
“你先下去吧。”展勒言扯着領帶,裝作想要脫衣服的樣子,對傭人說道。
女傭自然是有眼力見的,明白了男主人的意思,於是趕緊回屋去了。
展勒言抓起方粵的包,找出了她的車鑰匙。
他顧不上整理剛剛被扯亂的領帶,迅速拿着車鑰匙走了出去。
方粵的車子停在院子裡,展勒言按下遙控,坐了進去。
打開行車記錄儀,看回放,發現了方粵剛剛的去處。
“這個蠢女人。”展勒言不屑的譏誚道,“竟然又是半山別墅。”
他太低估方粵的智商了,早知道她把若若抓去了半山別墅,自己又何必浪費時間等在這演戲!
這時,展勒言的電話響了起來。
“先生,監控顯示,方小姐的車子去過西城方向。”
“帶上人,去半山別墅。”展勒言下令。
“是!”
展勒言從方粵的車裡出來,鎖好車,將他的車鑰匙扔進了花園的草叢裡。
隨後,開着自己的車徑直朝半山別墅方向去。
方粵洗完澡,特意噴了從意大利買回來的香水,又吹乾了頭髮,只裹着一條浴巾從衛生間走出來。
卻沒看到展勒言的身影。
她找遍了整個房子無果,叫來了僕人。
“展先生呢?”她惱怒的問道。
“剛剛他要脫衣服,就讓我回屋去了,但是……我好想聽到車子響的聲音,他應該是……離開了。”
方粵聽聞,一個巴掌甩在了女僕的臉上,女僕倒在地上,捂着臉默默落淚。
“你這個廢物,連一個人都看不住!”方粵怒火中燒,臉色難看極了。
她跑到客廳去拿放在包裡的手機,卻發現拉鍊開着,裡面的車鑰匙不見了。
方粵連衣服都沒穿,跑出去卻看到自己的車還在。
車鑰匙呢?她趴在自己的車窗邊,發現安放在右側擋風玻璃上的行車記錄儀竟然是打開的。
“展勒言!”方粵恨咬着牙,怒不可解的捶打着自己的愛車,“你這個王八蛋!”
女僕正坐在地上哭,方粵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響了。
她爬起來,拿着手機跑到外面送給方粵。
“小姐,電話。”
“滾開!”方粵把氣都撒在了女僕身上。
女僕委屈不已,喏喏的說了聲是,轉身回屋去了。
方粵見電話是半山別墅的人打來的,立即接通了電話。
“小姐,有人闖進來了……啊……”話都沒說完,那邊就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是不是展勒言?喂?趕緊把程若珂
給我送走!聽到沒有!”
然而那邊已經沒人迴應她了,只剩打鬥聲,和慘叫聲。
方粵暴怒,跑回屋裡找自己的車鑰匙,卻怎麼也找不到。
“把我的備用鑰匙找來!”方粵朝女僕大吼着,自己則上樓去換衣服。
女僕不情願的到處翻找着,眼睛無意瞟到方粵包裡厚厚的錢包,她顫抖着手走過去,開打錢包,看到裡面一沓紅色的錢。
樓上傳來動靜,女僕趕緊放下了錢包,找到備用車鑰匙後,方粵還沒有下樓。
女僕猶豫着看着車鑰匙,又看了看方粵的錢包。
最後,她毅然抓起錢包,朝外面跑去,用備用鑰匙發動了車子,開上主路,頭也不回的跑了。
方粵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邊穿外套邊跑出來,卻已經來不及了
“我靠!”她大聲罵道,“爲什麼全世界都在跟我作對!”
半山別墅,展勒言到達的時候,傑森已經將守在別墅裡的人都制服了。
展勒言的目光掃過屋子裡所有人,卻沒有發現程若珂的蹤影。
“人呢?”他抓過一名男子,兇狠的目光盯着他問道。
“樓……樓上……”男子被打怕了,嚇得趕緊招了。
展勒言鬆開手,將人仍在地上,擡起長腿朝樓上走去。
程若珂早就聽到了樓下的打鬥聲,但是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想趁機逃跑,卻發現房門是被反鎖着的。
一個很有節奏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了過來,程若珂的心跳漏了一拍。
這個走路的節奏,和沉穩的步伐……
展勒言!
程若珂突然緊張起來,她並沒有見他的打算,也就沒有做任何與他見面的心裡準備。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程若珂心亂如麻,不知所措。
腳步聲在門口停住了,門鎖動了動,門卻沒打開。
程若珂站在距離門口最遠的窗邊,清澈的眼眸瞪得大大的,雙拳緊握,小臉蒼白。
然後,碰的一聲,展勒言踹開了那一道門。
木門被踹的七零八落,在這七零八落終中間,展勒言的目光在屋子裡搜尋着,終於,他看到了她。
他們的目光相撞那一刻,程若珂彷彿聽到自己身體裡某個地方發出了破裂聲,有什麼東西,噴薄而出。
那張臉,讓她回想起了過去種種,那些甜蜜的,悲傷的,憤怒的回憶……
那些已經被她塵封在內心最深處的東西,在這一瞬間,統統冒了出來,巨大的衝擊,讓她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能力。
她以爲自己已經對展勒言失去了希望,她以爲她會無動於衷。
但是此時此刻,程若珂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做什麼,她驚呆了。
而門外,展勒言挺拔的身材站在那,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看着屋子裡那張驚慌失措的小臉。
是她,那個日思夜想的她的若若。
曾經無數次輾轉難眠,思念到發瘋的若若,她就那麼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
“若若,過來……”
熟悉的聲音隔着幾步之遙的距離,像是跨越了千山萬水,刻骨銘心的溫柔語氣讓程若珂的身體在一瞬間僵硬如石。
不……
她已經下定決心不再回到過去的日子裡,她要帶着暖暖回去瑞士,那纔是她應該在的地方。
對這個城市而言,她已經是個死去三年的人。
可是爲什麼,當她看到他那張俊逸的臉,聽到他溫柔的聲音,卻忍不住想要淚流滿面?
見程若珂愣在那沒有反應,展勒言擡腳朝她走了過去。
程若珂慌了,亂了,她不能就這樣原諒他,不能就這麼妥協!
程若珂強忍淚水,開口說道:“別過來……”
展勒言臉上的笑意在那一刻被凍結了。
傑森和身後的手下門都愣住,不知道太太爲何是這種態度。
“不要過來……”程若珂再次說道,“請你們離開。”
展勒言覺得自己的腳步此時有千斤重。
“若若,是我……”展勒言立在窗邊,朝程若珂伸出了手。
程若珂卻一步步向後退去。
“不要再過來!”程若珂歇斯底里的驚叫。
她被嚇到了,展勒言這麼想,一定是突然出現嚇到了她……
於是他後退,再後退,一直推到了門口。
傑森見狀,立即走到門邊,對程若珂說道:“太太,暖暖在林生那裡,他很安全。”
暖暖……
展勒言倏然一愣。
他們的兒子果真是叫暖暖!他親自起的名字。
程若珂聽到暖暖已經被救,一直高度緊繃的神經終於鬆了下來。
“謝謝。”她雙手撐住窗臺,眼中含淚對傑森說道,“麻煩你,把他帶到我身邊,順便,送我去機場……”
傑森轉頭看向展勒言,果然,先生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太太……”傑森試圖勸說程若珂,“暖暖防備心很強,不見到你,他是不會跟我離開的。”
“我想跟他通話可以嗎?”
傑森回頭看了看展勒言,見他目光冷冽臉色陰沉,於是拿出自己的手機,朝程若珂走了過去。
他開了視頻給林生。
“怎麼了寶貝兒?這麼快就想我啦?”林生剛剛教完了暖暖一套防身術,倆人坐在展勒言辦公室的沙發裡休息。
傑森才一打開視頻林生就冒出了這麼一句,於是整個人臉都綠了。
他輕咳一聲,把攝像頭對準了程若珂。
“程若珂?”林生驚訝的抓着手機,臉都快貼到屏幕上來了。
“林生,暖暖呢?”程若珂接過手機,看着視頻裡的情況,她一眼就認出,那是展勒言的辦公室。
原來,是展勒言帶走了暖暖!
她擡起頭,目光怒然的看了一眼站在門外的展勒言。
展勒言的情緒已經快要失控了。
這個女人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見到他卻是一副驚恐萬分的樣子,難道驚恐的不應該是他嗎?是誰死而復生了!
“媽媽!”聽到程若珂的聲音,暖暖從旁邊湊過來,出現在了鏡頭裡。
程若珂見到兒子,一直繃着的臉算是笑了,喜極而泣。
“暖暖,媽媽擔心死你了!”程若珂哭着看着手機裡兒子完好無損,並且很開心的樣子,欣慰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