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珂一愣。
“分財產?”她可從來沒真的想過要分他的財產。
展勒言卻是一副很奇怪的樣子看着她。
“怎麼,難道不是你想要分我的財產麼?離婚協議書上的內容,我可是一字不落的都看到了,你要我百分之五十的財產,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
程若珂尷尬的清了清嗓子。
“沒關係,你不用心疼,我一分錢都不會要你的。”程若珂苦笑。
“我是不會答應撫養孩子的,但是我必須要保證我兒子的生活質量,所以……你最好收下我那一半財產……”
這是在逼着她要他的錢嗎?程若珂愕然,難道不是應該拒絕她的協議要求嗎?
爲了暖暖?還是他覺得自己太有錢,一半的財產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程若珂乾脆不說話,一直到車子回了海邊別墅。
遠遠就看到院子前的馬路上停着一架小型飛機,程若珂正奇怪是誰來了,就看到展亦揚拎着行李往飛機上走。
原來是他們要離開了。
也好,程若珂走下車子,神情黯然的準備進去收拾東西離開。
她突然覺得自己腳步有些沉重,這一別,應該是很難再見了吧?也許等案子結了,她可以回去看看暖暖。
或者過幾年,等艾瑞克對她徹底放棄,她就可以接暖暖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
畢竟展勒言這麼優秀的男人,幾年以後肯定有了別人在身邊的。
她走進房間裡,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站在窗邊看展亦揚和林生往飛機上裝東西。
她正在尋找着展勒言的身影,想要在最後多看一眼……
卻沒有看到。
算了……
她輕嘆一聲,失望的轉過身,想要去牀上坐一坐,卻被不知道什麼時候立在門口的那個高大身影嚇了一跳。
“爲什麼嘆氣?”展勒言雙手環抱胸前,倚着門邊,看了程若珂好久。
他尾隨她上樓,一直站在門口看她,她卻竟然都沒有發現。
說明她腦子裡在想着別的事情。
“你怎麼還沒走?”她問。
“這倒是我想要問你的話,怎麼還不走?”展勒言學着程若珂的語氣問。
程若珂鼻子一酸,突然有點兒生氣。
忘恩負義說的就是展勒言這種人嗎?才把他從牢獄之災裡救出來,轉頭就要趕她離開他的房子了!
“放心,我馬上就走,不會多呆一分鐘。”
她氣惱的拎着箱子從他身邊走過去,髮梢飛揚,拂過展勒言的臉龐。
他閉上眼睛,深呼吸,聞着她的髮香,跟了上去。
看着她氣呼呼拎着箱子走在前面,展勒言覺得十分有趣,只是跟着,不說話,也不幫忙。
直到她們走出大門口,程若珂即將朝着和飛機相反的方向離去,展勒言才大步上前,拉開箱子,一把將人抱起,一個公主抱,朝着飛機走去。
“你……你幹什麼!放開我!我的箱子!”程若珂驚慌失措的大聲喊道。
展勒言低着頭看了一眼面紅耳赤的程若珂,嘴角綻開一抹笑。
程若珂就這麼被抱上
了飛機,雖然她真的盡力掙扎了,但是展勒言的那雙大手,完全不給她逃跑的機會。
“你信不信我報警!”程若珂威脅道。
林生憋着笑,從外面將程若珂的行李箱拿進了飛機。
“報警啊,告我綁架你!”展勒言完全不吃這一套,直接把人放在座以上,扣上安全帶。
自己則坐在她旁邊,緊緊抓住了程若珂的手不放開。
“我不能回去,讓我下飛機!”程若珂真的有些着急了,如果艾瑞克知道她沒有遵守諾言,回了中國,那麼……
他會不會返回,繼續讓方粵咬着展勒言不放?
正說着,飛機廣播響起。
“飛機即將起飛,請繫好安全帶。” 是林生的聲音。
笑話,堂堂海軍陸戰隊連長,怎麼可能不會開飛機呢!
“展勒言,你放我下去!我求你了!”程若珂幾乎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不要亂動,起飛了。”展勒言抓着她的手,坐直身體,目視前方。
隨着飛機拉高,攀升,然後到逐漸平穩,程若珂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她這些天的努力都白費了……
展勒言一定會再被抓回去……
她絕望的看着外面的藍天白雲,咬着下脣不看展勒言。
“要喝水嗎?”展勒言輕聲問道。
程若珂不轉頭,也不說話。
“你可以睡一覺,如果不舒服,倚着我肩膀也是可以的。”說話的語氣就像他的肩膀是什麼一般人不能碰的地方似的。
但是程若珂卻不領情。
“你能不能不噁心人?”展亦揚一直坐在兩人身後的位置,看着眼前的一切。
“嫌惡心你就把耳朵閉上。”展勒言白了他哥一眼,“或者下去。”
這可是在飛機上,而且正在飛行中……
程若珂心裡爲展亦揚有這樣一個弟弟感到哀傷。
“你這個白眼狼!”展亦揚手裡端着一杯紅酒,悠閒的晃動着,慢悠悠說道,“拋棄妻子跑到這裡把你撈出來,纔剛一轉頭你就翻臉不認人!”
“你不是噁心暈機麼?我只是在關心你這個哥哥而已,而且……”展勒言頓了頓,那表情一看就是又要冒壞的樣子,“你我一奶同胞,我要是白眼狼,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程若珂看到展勒言臉上閃過一絲得逞的微笑。
展亦揚則是用手裡的對講機問道:“林生,你們展總想要下飛機。”
這可是他的私人飛機,憑什麼讓這個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的混小子在上面!
對講機裡傳來林生爲難的回覆:“大少爺,這裡是太平洋上空,我實在沒那麼厲害讓飛機平安降落。”
程若珂撲哧一聲,終於沒忍住,被逗笑了。
展勒言見到她的笑容,總算是放下了緊繃的神經,招招手,飛機上唯一一名服務人員走了過來。
“展總,請問您有什麼需要?”
展勒言看看程若珂,問:“想喝點什麼?”
程若珂正被自己沒忍住的笑感到懊惱,於是沒好氣的回答:“酒。”
展勒言卻伸出一根手指朝服務員擺了擺。
“一杯紅酒,給她一杯白水。”他十分淡定的說。
程若珂仰起頭對服務員說:“我也要紅酒,麻煩你。”
“好的,請稍等。”
服務員回來的時候,遞給展勒言一杯紅酒,卻仍舊給程若珂端的是一杯水。
“麻煩你,我要紅酒。”程若珂重申道。
服務人員看了看旁邊的展勒言,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後,笑着說:“抱歉太太,紅酒最後一杯,給了展總。”
然後拎着托盤逃之夭夭了。
程若珂看着展勒言手裡那杯紅酒,隨後又將頭轉向了窗外。
“若珂,大哥的酒給你喝啊。”展亦揚將自己的酒杯從過道伸了過來,遞到程若珂手邊。
程若珂剛要伸手去接,卻被展勒言搶了先。
“她喝多了很可怕,你確定嗎?”展勒言用威脅的目光看着自家大哥。
展亦揚眉毛一挑,十分好奇的問:“哦?有多可怕?難道會當場把你推倒不成?這我倒是更好奇了,弟妹,要不要來點兒?”
展亦揚乾脆把自己桌子上放着的一瓶紅酒都遞了過來。
程若珂臉已經紅成了煮熟的蝦子了 。
她喝了酒的確有些難以控制自己,不過……也說不上可怕吧,只是有些……不得體而已。
展亦揚這是故意報復剛纔被自家弟弟趕下飛機的仇,一個勁兒把酒瓶子往程若珂手裡塞。
無奈,程若珂只能接下了。
其實她沒打算喝的,只是在和展勒言較勁而已。
“你敢喝一口試試……”展勒言一手去搶酒瓶子,身體前傾,貼在程若珂耳邊低聲耳語,溫熱的氣息吹拂過她耳邊的發,程若珂還沒喝酒,就覺得有些醉了。
“我要是喝了呢?”程若珂向來不是怕被威脅的,倒是‘越挫越勇’,跟展勒言槓上了。
她作勢拔出瓶塞,仰頭就着瓶子就要喝。
憑什麼,她是個獨立的人,憑什麼什麼都要聽他的,這個霸道、大男子主義的暴君!
“等你喝完了往我身上貼的時候,我不會客氣的。”
展勒言低聲說着,還不忘看了看坐在他們身後的展亦揚。
他現在真的很想把這個五百瓦的超亮電燈泡扔出窗外。
“我……我什麼時候往你身上貼……”話沒說完,自己就閉了嘴。
一是怕展亦揚笑話,二是想起來,的確是曾經喝醉了酒有些難以控制的時候……
情難自控,酒後亂性,她紅了臉。
“還要喝嗎?”展勒言得意的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杯,像是打了勝仗似的,好整以暇的看着落敗的程若珂垂着眉撅着嘴不痛快。
展勒言覺得自己心裡像是有小貓的肉爪子在抓,癢癢的,他再次轉頭看展亦揚,越看越不順眼。
“你要是現在下飛機,我叫你一聲大哥。”展勒言突然說。
展亦揚坐在靠窗的位置,翹着二郎腿,儒雅的喝酒。
“我決定讓俊良和你們家展俊燁爭奪財產。”他說。
“那我不得不告訴老爺子,你兒子戶口本上的名字叫葛俊良。”
“若珂,某人真的不應該被救出來,你覺得呢?”展亦揚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