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會們只等是要洽談重要的生意,會議被暫停了下來。
“沒有?是沒有時間嗎?這樣啊……那好吧,什麼時候?好,那我定位置,完了我發給你。嗯,嗯,好。”白百合並沒有接多長時間便掛了電話,接着充滿歉意地笑了笑,“李經理,你請繼續。”
李經理點了點頭,繼續開始報表。白百合叫來秘書,小聲地說:“晚上七點,你點個位置,我要和人一起吃晚餐。”
秘書點了點頭,問道:“定哪裡?”
白百合想了想道:“定在老區附近的店裡,要中式餐館,環境好的。”
秘書用筆記下了。
當天下午七點,左言溪準時的到了指定地點。想必白百合是充分考慮了他的地址,所以特意挑選了離她家不遠的地方。
這家九天飯店是附近最好的,但比起那白百合平日裡吃的酒店,還是相差太遠。
如果她只是一個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的人,那麼在自己身上下的心思,還真是多到有些令人懷疑了。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白百合會有什麼目的?
或者,還有另外一個可能——那便是愧疚。因爲對一個人愧疚,所以想盡了辦法要補償她,來減輕心裡的罪惡感。
左言溪不由想到了,如果是愧疚,那麼便只有一種解釋:左媽的死和白百合有關。
所以左爸才禁止自己和白百合來往,並且不想告訴自己真相。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便一發不可收拾。左言溪提前了十五分鐘到達了指定的包間,思緒整個環繞了一圈。越想越覺得這個白百合展太太有很大的可疑。
白百合進門的時候,她還沉寂在思緒當中,完全沒有注意到滿臉笑容的高貴漂亮的女人已經坐在了她對面。
“左言溪?”白百合見她在發呆,忍不住伸出手在她眼前繞了一下。左言溪這纔回過視來,見到了白百合大吃了一驚。
左言溪調整了一下狀態勉強笑道:“你都來了?”
又擡頭看了一眼時間,說:“你早來了五分鐘。”
“我還以爲是我等你呢,還想着頭一次請你吃飯,應該留個好印象。卻沒有想到你來得更早,點菜了沒有?”白百合輕聲問。
左言溪說:“沒有,你隨便點兩個菜吧。千萬別浪費了。”
就平時而言,如果和秦依雪見面。兩人基本就隨便挑一下小餐館兒,隨意挑個位置。哪裡會像現在這樣,兩個女人在包廂里正危襟坐?左言溪實在覺得不太自在。
“你這性格倒是像我。”白百合笑道,“你別看我這樣,其實我也是個最怕浪費的人。如果是自己一個人,吃不下的東西是絕對不會要的。你喜歡吃什麼?”
“展太太說笑了,”左言溪皮笑肉不笑的應了一聲,可不是說笑嗎?吃不下的東西用不着,又怎麼會爲了討小姐的高興,在家裡建一個完全吃不完的葡萄園?還專門請個園丁看守?這不是燒錢是做什麼?
不過有錢人的生活她不懂。
“我跟你這麼大的時候,最喜歡吃土豆絲了。不過我們那個時候,原本也沒有太多的選擇,菜式都很樸素,並不像現在這麼多花樣。其實吃來吃去,我還是最喜歡以前的東西。”白百合並沒有意識到左言溪的不自在與情緒變化,她彷彿心情很好,自說自話了一陣後,終於點完了菜,“兩個人,點了三菜一湯,而且都樸素。應該合你的口味。”
白百合笑得很溫柔,這時候纔想起來問:“你約我是什麼事?”
左言溪頓了一頓,決定直接開門見山。於是問道:“展太太,你跟我媽的意外,有關係嗎?”
白百合先是一愣,接着瞪大了眼睛,臉上的笑容退了下來。“你怎麼會忽然想到問這個?”
“我一直很懷疑,但覺得如果背後調查展太太,會引起咱們都不快。倒不如選擇直接有效的方法。所謂無功不受祿,展太太又是收留我在家中小住,又給我擺平尤家那邊,現在還要介紹這份工作。如果沒有一好的理由,我實在不敢收這些好處。”左言溪笑了笑,接着說,“所以我想來想去,覺得唯一的可能,便是跟我媽有關。”
白百合向後縮了縮身體,眼神從左言溪的臉上移開。
“你在逃避我的問題,這個問題讓你非常困擾,非常不願意交談。也意味着,我或許說對了?”左言溪接着問。
白百合這才說:“你實在想多了,這個問題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跟你媽是朋友。”
“什麼樣的朋友?什麼時候認識的朋友?共同經歷了什麼事?我媽死的時候你在哪裡做什麼?”左言溪接着問。
白百合嘴脣動了一下,雙手放在了桌面上,微微地低着頭。“你這是……在懷疑我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白百合雙手合在了一起,無意識地動作着,語氣中頗有不滿。
“懷疑是每個人的權力,之所以被懷疑,是因爲不信任不瞭解,還有看到了不能理解的事。展太太,如果沒有這方面的原因,我想你不會跟我這麼一個一文不值的人小人物在這裡一起共進晚餐。”左言溪往前湊了湊身體,微微地嘆了一口氣,說,“如果這樣也傷害到了你,那我無話可說了。”
白百合沒有其他的東西,也沒有再說話。
左言溪耐心地等了等,見菜都已經上來了,她卻依然沒有開口的意思,不勉有些着急了,催道:“展太太,請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媽的死,是不是和你有關?”
“不是。”白百合擡起眼來,簡單地說,“不是。”
左言溪微一皺眉,仔細地盯着白百合的眼睛,說實話,她沒有看對言有撒謊的嫌疑。
百百合接着說:“你剛纔說到了調查,如果你一定要調查,那你就查吧。我是誰,我爲什麼對你好,我爲什麼要保護你。你查吧。”
左言溪瞬間氣憤不已,“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能說。”看來這飯是吃不成了,白百合提包站起來,神情有些激動,“我先走了。”
說着就要起身走人。
“站住!”左言溪站起身來,攔在了前面,“你今天不說清楚,就別想走。”
當初方亮傑也是這樣,一味地瞞着李葉舟的事,或許是他們二人之中定下了什麼盟約也不一定。但眼前這個白百合也是跟人定下了盟約?
白右合盯着左言溪,堅持說:“左言溪,你不要再問了。”
“你給我站住。”見她還是堅持要走,左言溪忍不住動手按住了她的雙肩,“你告訴我,我媽是怎麼死的,快點說。”
“你瘋了?”白百合想要推開她,卻被她緊緊地攔住。兩個人正在僵持當中,門外忽然衝進來兩個人,直接將左言溪用力推開了。
進來的是兩個大男人,左言溪被這一推直接摔到了地上。包廂裡的地板被擦得透亮,左言溪重重地摔在堅硬的地板上,摔得她半天都沒能爬起來。
兩個服務員跑了進來,見到這樣的場景,大吃了一驚。儘快跑過來要將左言溪你扶起來,卻被那兩個大男人攔住,說:“這是我們的家事,不要插手。”
服務生吃了一驚,互相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迅速跑了出去。大概去叫店裡經理。
白百合小聲驚叫了一聲,忙跑過來扶起左言溪,上下檢查着她的身體。“你沒事吧?摔到了哪裡沒有?”
左言溪見她眼裡滿滿只有關心,便說:“摔着了腿。”
“腿?”白百合想摸一摸她的腿,又怕傷着她,急道,“是不是撞到了桌腳,要不要去醫院?”
左言溪在心裡冷笑了一聲,一個動手一個安慰,一個拔刀一個給糖,這是在唱雙簧嗎?
她差點忘記了,這個白百合是展太太,是打倒正室成功上位,如今是展氏集團的一把手。她出行隨時會有保鏢在身邊,自已在她高興時坐在身邊談下話還行,想要動手——沒兒都沒有。
強迫這招在她的身上根本不管作用。
想到了這裡,左言溪推開了白百合,她其實並沒撞到桌腳,除了摔清醒了,她身上不帶半點傷。但她卻瘸着一條腿走出門。
白百合連忙追了上來,着急道:“疼不疼?到底摔到了哪裡?我都說過了,你們不要對手,傷着了她怎麼辦?”
兩個保鏢被罵,一齊抿了抿嘴,表情有些委屈。
左言溪看着白百合的臉,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上回在醫院,她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左文質的。想到了這裡,左言溪說:“我要去先去下洗手間。”
“先去醫院讓醫生看看吧?”
左言溪堅持道:“不行,先去洗手間。”
“那我扶你。”
左言溪看了一眼遠處正走過來的兩個服務生,推開了白百合,說:“美女,能扶我去一下洗手間嗎?”
服務生快步走過來,扶起了左言溪。跟在她身邊的還有飯店的經理,此時攔住了白百合,笑道:“這位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