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聞言,就小小聲的說話,隱隱約約聽到是個女的,在叫他先生。
我不想睜眼,頭一次覺得這種不用自己走路的感覺有點舒服。
後面的事情,有些模糊,我好像躺在了非常柔軟的牀上,陸歷懷脫掉他包在我身上的襯衣,用被子將我裹得嚴嚴實實,然後有些涼的鼻尖湊在我的嘴脣處嗅了嗅。
脣邊漾開了笑意似,輕笑着說:“喝了點力嬌酒就醉成這樣。”
什麼嘛,我纔沒有醉,我是被你這個惡棍給用風吹得好麼!
我用盡自己最後一絲的理智反駁他,然後意識變得越來越渙散,他躺在我身邊,開着昏黃的小燈看文件,我翻了個身子,一隻胳膊無意識搭在了他平坦的小腹上,想要收回,卻被他輕輕用手掌覆蓋住,暖意傳來,舒服的不想移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只覺得手忽然從懸崖上墜了下去似的,猛地從睡夢之中睜開了有些痠疼的眼睛,只見那盞暖黃色的牀頭燈依舊亮着,身邊卻沒有陸歷懷。
我看了一眼身上的被子,然後擡頭看了看周圍,發現此時是在酒店裡。
緊接着,浴室裡傳來嘩啦啦水聲,換衣凳上是陸歷懷脫下來的衣服,灰色的內褲在衣服最頂端的位置,分外顯眼。
我見狀,臉上立馬火辣辣的灼燒起來,哪怕我睡着了,也不用這麼大膽吧。
我瞬間睡意全無,連想繼續裝睡都沒有辦法。
於是出於慣性的去摸手機,摸到之後打開微信看看有沒有新消息,結果還真就看到了雪曼發來的消息,一個非常壞的消息。
‘明天晚上七點同學聚會,我準備帶蘇玉裝我男朋友了,你把陸歷懷帶上吧,氣死夏夢就靠你了。’
我給她回過去:算了吧,陸歷懷他太忙了。
結果剛發過去,雪曼就秒回道:不是吧你,這你就慫了,你要是不叫陸歷懷,我就把路北給你叫上,要是不找個撐場子的,她指不定要把我們糟蹋成什麼樣呢。
我一看,心想現在這個危險關頭,我一定不能再和黑金的人扯上關係了。
於是趕忙回道:別,我考慮下。
‘別讓我失望啊,我可是一直期待着這天呢。’
我剛看完消息,陷入無比的惆悵之中,正在糾結該怎麼辦的時候,忽然聽到浴室傳來了動靜。
我還沒有想到該怎麼辦,於是立馬把手機藏到了枕頭底下,然後繼續裝睡。
陸歷懷沒有意識到我醒來,出來之後便坐在沙發上擦頭髮,我知道他這個人眼睛比什麼都尖,所以連把眼皮撐開一個縫隙偷看都不敢。
我心裡無比糾結,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陸歷懷,想到上次和雪曼一起吃飯的那次,他好像知道了這件事,所以如果我要是沒有告訴他,他應該會很生氣吧,而且,我要是不告訴他的話,雪曼就直接給我把路北找來了。
相比於路北,我和陸歷懷更熟一點。
想到這,我正準備下定決心張嘴的時候,陸歷懷的手機忽然傳來了震動聲,將我快要脫口而出的話又堵回了肚子裡。
我心裡變的更加的忐忑,這忐忑之中,竟然還藏着一絲絲期待,期待陸歷懷會同意。
於是我只好繼續裝睡,偷偷攥緊拳頭,耐着性子等待着這通電話結束,陸歷懷一直小聲的嗯着,算是在迴應對方的人,就在我等的有點不耐煩,想要突然從被窩裡起來,嚇陸歷懷一大跳的時候。
卻聽到陸歷懷低聲對電話聽筒那邊的人說道——
“我對她好不代表我喜歡她。”
……
“她沒什麼特別的,我和她只是玩玩,將來嫁進陸家的人,也不可能是她。”
……
我緊握的拳頭忽然鬆開了,然後一直緊張的亂跳的眼皮也平靜了下來,陸歷懷冷靜的話語,像一桶冷水一般,將自以爲和他關係親近的我,徹底澆醒。
怎麼會這樣,他說的是大實話不是麼,我們一開始的協議就是這樣不是麼,可是爲什麼,在親耳聽到他這麼說之後,心裡面竟然會有點難受。
我竟然剛剛還想着讓他以男朋友的身份出席我的同學聚會?真的是太丟臉,太無法認清自己了。
他是我的僱主啊……我怎麼能有僱傭他的權利呢。
我像是一個被抽乾力氣的空殼子似的,表面上若無其事,倉在被窩裡的腿,卻渺小的縮了起來。
陸歷懷好像把手機丟到了沙發上,坐在那裡沉默了片刻之後,便朝我走了過來,然後整個人陷入了我旁邊的牀墊上。
我渾身的神經莫名的緊繃起來,我能感覺到陸歷懷好像正撐着一邊的下巴看着我,他的鼻息掃在我的後脖子上,浮動着我的碎髮。
沉默,還是沉默。
片刻之後,忽然有一隻修長手滑在我的側臉上,順着我後脖子的曲線,沿着我的脊椎骨,一節一節的往下滑。
我癢的想要發抖,只能咬着牙難受忍住。
陸歷懷帶着些許沙啞的咽音,從後上方刺刺麻麻的摩挲進耳道:“如果你是她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