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抵達醫院的時候,關娜仍舊在VIP獨立特護病房。
賀心蓮在門外安靜的坐着,我遠遠看着她那沉思而又寧靜的模樣時,心裡就不由的打鼓。
那天在陸爺爺家裡,當她聽到陸爺爺的決定後,看向我的眼神都變了。
我不知道此時此刻的我,在她眼裡究竟還有沒有地位。
不過,我知道,她現在應該不是很待見我了。
“阿姨……”我走過去後,輕輕的喊了一聲。
她整個人愣怔了一下,而後腦袋來回的轉着向我身後看,問:“阿厲呢?”
“他沒來,他讓我過來的,關娜醒了?”我站在那問。
她依舊坐在那一動不動,聽我如此說後,臉色當即就變暗了很多:“阿厲不來,你來做什麼?”
看到她那苛責的眼神,我的心裡就不免一涼。
“陸歷懷讓我跟關娜說幾句話。”我繼續低姿態的說。
她坐在長椅上,動了動屁股的扭過身子,丟給我個脊樑骨說:“行了,你回去吧!那天你陸爺爺說的話,你沒聽清嗎?”
她果然還是搬出了陸爺爺來。
如果換做以前的話,我可能會退出去再給陸歷懷打電話,但是現在我不能那麼輕易的退縮了。
縱然她不知道我跟陸歷懷已經領證了,但是我自己很明確自己的身份。我是陸歷懷的妻子了,在陸歷懷緊張的處理着所有事情的時候,我怎麼能讓拿這麼些小事煩他。
我是有過婚姻經歷的人,我知道男人對於婆媳關係非常的敏感,如果我搞不定賀心蓮,以後,我跟陸歷懷也很難幸福。
“小秋啊,不是我說你,我承認我們家阿厲是優秀,但是作爲你一個女人,你該知難而退的!現在蘇柔都帶着孩子回來了,你還過來做什麼?白白惹了一身腥不說,以後怕是陸家上下都不會待見你。”
“阿姨,陸歷懷跟我是……”我說到一半的時候,又止住了,因爲她的背影當真太冰涼。我就是怎麼說我跟陸歷懷的事情,她都不爲所動。
“你跟阿厲纔多長時間?阿厲跟蘇柔都多少年了?那天陸鹿你也看見了啊!都那麼大了!你怎麼還不死心呢?你有什麼跟蘇柔爭的?”她說着控制不住的轉過了身子來,眼神更加犀利的說:“你陸爺爺都承認蘇柔的位置了,你還在這裡反駁嗎?”
“我不是反駁,我不反駁,我就是過來看看關娜。”
“你別說了,我不讓你看。小秋啊!讓我說,你安安穩穩的回家待着,清淨一段時間後,好好的找個人嫁了多好?!我知道我們阿厲喜歡你,但是不是說兩個人彼此喜歡就會結婚的啊!我們陸家啊是家族企業,家族企業你懂嗎?就是隻要你陸爺爺活着,那麼陸家的家產就是你陸爺爺說了算!你陸爺爺都那麼決定了,你還要反駁嗎?現在我的家產已經岌岌可危了,難道你還要讓陸歷懷失去一切嗎?回去!趕緊回去吧!”
說畢,她擺過頭不再看我的衝我揮了揮手示意我走人。
我站在原地沒有走。
她揹着身子也不再說話。
空氣凝結,氣氛一度非常的尷尬。
我想給陸歷懷打電話讓他告知他媽媽一聲,但是我始終沒有打出去,攥着手機的手,不由的都滲出了些許的汗來。
賀心蓮把家產和錢看的非常重,如果這會讓她知道陸歷懷將所有的股份都給了我的話,怕是心臟都會受不了的吧?
想到這些,我覺得以後就能難面對她了。
“誒?我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撅啊?你怎麼還不走?”賀心蓮的表情更復雜了,那股子厭惡之情溢於言表。
“阿姨,我知道您沒給楊雪晴下毒。”
“我當然沒下毒!雖然他們不信,但是我自個做事兒我自個清楚!我就是沒下毒!”賀心蓮以爲我要激她,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您這麼說,沒人會相信的。就是陸爺爺也不會相信您,現在您自己的丈夫也不相信您,除了我跟陸歷懷之外,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您。我跟陸歷懷想方設法的幫助您,您還要這麼對我嗎?”
她眼神沒有預想中淡定先來,反而更冷厲了一些,“你什麼意思?要挾我嗎?”
“我告訴您,楊雪晴沒有癡呆……”
“什麼!?”她忽然就跟清醒了似的,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問:“你說什麼?”
“我現在只能告訴您楊雪晴沒有癡呆,其他的還不能說。我跟陸歷懷在努力的想證明您的清白。如果您的清白證明不了,那麼後面陸爺爺發起火來,您照樣得不到家產,也得不到您丈夫的愛。”
她聽後,終於不再那麼激動了,眼神有點兒飄的問:“你,你什麼意思啊?你倆能想出什麼辦法來?”
“這個到時候您就知道了,只是現在如果您攔着我,就相當於攔着您自己的未來。”我說着便走向病房。
她仍舊不死心的站在了我面前。
我這次再也無法安靜的,冷冷的直視着她,“阿姨,我是不會放棄陸歷懷的,同樣也不會放棄你。希望你能明白我跟陸歷懷爲你做出的努力。”
“你現在的位置就是個小三!我怎麼相信你!”她見我目光冷下來的時候,同樣的冷了下來。
“阿姨,關娜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是有人蓄意謀殺!如果您不想自己的兒子遭遇什麼不測,那您就讓我過去!”
說畢,她整個人都驚了。
我一把推開她之後,直接走進了病房(當然,我從來沒有想到,我那天的說的話會一語成讖的成爲現實)。
進了病房之後,我轉身就將身後的門關上了。
進去之後,裡面是個小隔間,一個護士正在給關娜配藥。
見我進來後,一臉詫異的詢問一番後。
讓我穿上了隔離服,才放我進去。
關娜安靜的躺在病牀上,顯然還非常虛弱。
“關娜?”我輕輕的喚了她一聲。
“……”她沒有說話的,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我輕輕的把口罩往下拉了拉說:“是我。”
她的表情沒有驚訝,也沒有欣喜,異常的平靜,一種虛弱的平靜。
“我跟陸歷懷知道你的車禍不是普通的車禍,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查到兇手了。”
她聽後,眼睛微微有些溼潤的眨了眨眼睛,顯然對於一個沒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來說,誰都受不了如此大的重創。
我看了一眼門外後,低聲在她耳邊問:“陸歷懷說你有秘密,讓我過來問你是什麼秘密……”
“蘇…柔……”她努力的擠出兩個字。
“蘇柔?”我問。
“蘇柔死了…現在這個女的不是蘇柔……我,我見過蘇柔,也見過她被燒的樣子,蘇柔的兩天腿…都…都燒焦了……傷的很重很重……可是……”
“可是這個蘇柔腿上沒有疤對嗎?你那天失去脫了她的鞋子和襪子發現的,對嗎!?”我問。
“對…她不是蘇柔,真的蘇柔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