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我想多了吧,雖然很想打聽一下他媽媽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但是又害怕知道些對自己不好的事情,索性就把這疑問吞進了肚子裡,然後和他一起上了車,我和雪曼兩個人坐在了後排。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怎麼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感覺車上的氣氛有點尷尬。
雪曼有些心不在焉的東張西望,看起來坐立難安,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爲陸歷懷先前說的那句話而多想了。
正要詢問的時候,雪曼卻在我的耳邊小聲的問道:“小秋,他是不是在怪我昨天帶你去黑金啊。”
我見狀,趕忙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他不是這個意思,你別太敏感了,他這個人就是這樣,臉一直都這麼臭,相處久了你就知道了。”
雪曼聽了我的話之後,這才哦了一聲。
陸歷懷像是聽到了我在說他的壞話似的,從後視鏡裡擡起眼皮掃了我一眼,我立馬如同見了老鷹的兔子似的收回了視線,在雪曼身邊縮作一團,然後故意用很大的聲音,對雪曼說:“陸歷懷的開車挺技術不錯吧。”
雪曼聞言,先是一頭霧水的擡起了臉,然後配合的哦了一聲。
車子不一會就到達了飯店,是一家粵菜館,我們找了一個臨窗的卡座坐下,我和陸歷懷坐一排,雪曼坐在我們的對面。
此時,夜色還沒有完全降臨,天空看起來灰濛濛的,有些陰沉,像是快要下雨的樣子,桌子上擺着一束乾花,乾花旁擺着一個暖黃色的小桔燈,看起來分外的溫馨。
我用餘光瞟了一眼陸歷懷,只見他在這朦朧燈光的暈染下,更加的好看,就連久經沙場,閱人無數的李雪曼,都不太好意思去直視他。
他今天一天都沒有去公司,手機剛一開,無數條消息便嗡嗡嗡的闖進來,陸歷懷低頭處理着文件,我和雪曼無事可做,便開始聊起了八卦。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夏夢,我本來對八卦沒什麼興趣,只看做消遣無聊的談資罷了,然而當夏夢的名字從雪曼嘴裡出來的那一刻,我立馬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心裡面還有點隱隱的小期待。
我的反應似乎過於大了,連陸歷懷都從百忙之中抽出眼神,掃了我一下。
雪曼提到夏夢,有點不樂意的說:“夏夢現在找了一個大款,天天要組織同學會好好的炫耀,到時候肯定會抓住機會諷刺我們。”
“那我們都不去就行了。”
“哎,大家畢業這麼久,好不容易能聚在一起,不去也確實挺可惜的,而且一有人說不去,她就挖苦,說什麼忘本,不認識老朋友之類的話,把自己說的可有情有義了。”
我原本還想看夏夢和陸歷懷見面會是怎樣一副場景呢,然而想法只是想法,怎麼可能會成真,陸歷懷這麼忙,纔不會和我一起出入那種場合呢,畢竟演戲只需要演給周圍的人看就行了,無關緊要的人,他才懶得去演。
然而,剛這麼想完,陸歷懷便合上了手機,輕輕挑起眉梢看向雪曼:“什麼時候。”
“應該就這兩天吧。”
陸歷懷聞言,瞭然於心,但是卻沒有繼續說話。
這時候,服務員端着菜朝我們走了過來,我和雪曼停止對話,陸歷懷也收起了不經意鎖緊的眉頭,我不知道爲什麼,明明心裡早就知道他不可能會去,竟然還是會有些失落。
我咬着奶茶湯匙,不知道在想什麼,陸歷懷端過我面前的牛排,我一句我自己來卡在了嗓子口,他已經開始切了,等他給我切好之後,我便把牛排和雪曼面前的交換,說:“切好了,快吃。”
陸歷懷見狀,偷偷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比刀子還要嚇人,看的我渾身不禁冷不丁一抖。
什麼嘛,要不要這麼小氣,他難道不知道應該先照顧客人的道理麼,不就是勞他的金手切了下牛排嗎,真小氣。
剛腹誹完,陸歷懷就往我面前又放了一盤牛排,甚至比剛纔的那份切得還要好看,於是我心裡高興了,立馬收回了剛剛在心裡面抱怨他的那些壞話。
飯吃的差不多,雪曼來了一通電話,接完之後看向我,說:“是蘇玉打來的,說有急事找我。”
我一聽,趕忙說:“我們送你。”
話落,我要從座位上出去,然而陸歷懷就像是一尊佛像一樣,把我出去的路擋的死死地,我悄悄的推了他一下,然而他卻紋絲不動。
我也不知道雪曼有沒有察覺到不對勁,她只是對我和陸歷懷笑了一下,說:“不用了,你們繼續吃,我打車過去會更快,就這樣,我先走了,改天再請你們吃飯。”
她說着,便拿起了皮包離開,我看着外面陰沉的天,不禁有點擔憂。
要下雨了呢。
陸歷懷皺眉,說:“坐下來吃飯。”
我聽着他的話,沒由來的心裡一陣悶氣,他的家人無論再怎麼欺負我,我都一聲不吭的,但是今天在雪曼面前,他三番兩次的讓她難堪,到以後雪曼哪還敢再來找我玩了。
我重重的坐回座位,之前還吃的津津有味的菜,此時卻一點食慾都沒有了。
陸歷懷見我不吃了,也像失去胃口似的放下碗筷,看向我:“不高興?”
我能高興麼。
雖這麼想,卻依舊嘴硬的微笑答:“沒有,陸總幫我切牛排,可榮幸,可高興了。”
陸歷懷聞言,嘶了一口冷氣,然後整個身子都轉向了我說:“我這麼主動的和你閨蜜保持距離不對?你沒聽過那句話,防火防盜防什麼?”
“那是別人家的閨蜜,雪曼纔不是那種人,再說,我們兩個之間又不是真的,如果你能和雪曼成了一對,還皆大歡喜。”
陸歷懷這次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冷冷的繃住嘴角看向我,眼神好像兩隻黑洞洞的利箭朝我射過來,音色寒涼:“你真的這麼想?”
我聽着他的問題,忽然像個卡殼的磁帶似的頓了頓,喉嚨裡不知道泛着什麼味,總之不太舒坦。
我嚥了咽喉頭,說:“真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