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航一直關注着他的一舉一動,見他不舒服,趕緊伸手扶他。“Boss,你沒事吧!”
歐陽慕琛強忍住,搖了搖左手,表示自己沒事。
知道他在硬撐,秦宇航讓人把輪椅推過來,扶着歐陽慕琛坐下。
墨墨全程看着他,看着他脆弱的樣子。他好像十分痛苦的表情讓阮風墨感到擔心。這個人生了什麼大病嗎?
嶽東華看向墨墨,期待地道:“你再仔細看看,你真的不認識他嗎?”
阮風墨側着腦袋,再次認真地審視歐陽慕琛。歐陽慕琛也一動不動地看着他。他的眼睛裡充滿了期待,好像非常希望阮風墨能認出他。
阮風墨直覺他應該認識這個人。然後他想啊想,突然想到了。“你是那個丟了孩子的人,我見過你,在我家門口外面。我還叫你聖誕老人。”
歐陽慕琛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道:“是啊,我們見過的。”
阮風墨走近他,問道:“你怎麼在這裡?你的孩子找到了嗎?”
歐陽慕琛看着他,輕聲道:“這裡是我爲你準備的家,你會喜歡的。”
阮風墨不解地道:“你在說什麼?我的爸爸呢?”
歐陽慕琛很想大聲地告訴他,我就是你的爸爸啊!阮風華不是你的爸爸。可是他很怕阮風墨爲他,這是爲什麼!“這是我的家,也是爲你準備的房子!我們先進去吧!”
可是阮風墨並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他堅持着問道:“我的爸爸呢?”然後轉過身去,控訴地看着嶽東華。
嶽東華不知道爲什麼歐陽慕琛不直接告訴阮風墨,他就是他爸爸的事實。現在讓他來回答這個問題,他真是進退兩難。
“這……”先進屋吧,進去吃了飯我再告訴你。
“你是不是騙了我?”阮風墨經歷多了,對身邊的人已經回產生懷疑了。不是所有人說的話他都會相信了。
“我沒有騙你,是真的,我是帶你來見你的爸爸的。”
“可是他爲什麼沒有出現,我爲什麼沒有看見他!”這個時候,阮風墨孤身被帶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這裡遠離他們居住的海盜,而且一個熟悉的人也沒有,他心中十分害怕!
看向那個認識的阿陽叔叔,他問阿陽:“阿陽叔叔,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
“這……你還是問歐陽先生吧!”
歐陽慕琛看他不問清楚誓不罷休的樣子,只能妥協道:“你跟我進來,我把一切都告訴你!”他的聲音有幾分顫抖,幾分緊張。
阮風墨直覺這個叔叔不會傷害他,所有當他聽到歐陽慕琛說,可以告訴他真相的時候,就隨着他進了屋子。
這棟別墅非常大,秦宇航推着歐陽慕琛的輪椅,走進了一樓大廳。他回頭看着阮風墨,秦宇航看見了,就停下來等他。
阮風墨跟了上去,和他並排走着。雖然歐陽慕琛坐在輪椅,但是還是比阮風墨高出不少。他轉頭看着那個神情嚴肅的小人兒,他大步地跟着他的步伐,走進他的家。以後,他們就可以一起生活了嗎?他溫聲道:“我可以叫你墨墨嗎?”
阮風墨點點頭。
歐陽慕琛指了指一樓的書房,道:“我們去書房了談。”
秦宇航就直接把他推到了書房,然後退了出來,把門關好,讓他們可以認真談話。
阮風墨站在離歐陽慕琛一米多遠的地方問道:“你現在可以說了嗎?”
歐陽慕琛指了指書桌檯面上的一本相冊,道:“那裡有一本相冊,你翻開看看!”
阮風墨警惕地問:“是什麼?”
說到相冊,歐陽慕琛露出一個十分美好,十分懷念的表情,道:“是一本相冊。你打開看看,看過你就知道是誰了。”
看他如此神秘,阮風墨抵擋不住好奇之心,直接走到那書桌前,輕輕翻開了那本相冊。
這本相冊看起來已經有點舊了,但是卻保存得非常好。纖塵不染,照片也是人精心保存的。
“這是誰?”
因爲翻開的第一頁還只是個嬰兒,他根本開不出是誰。
“你繼續翻下去,就會知道的。”
隨着相冊的逐漸往下翻,一個小女孩逐漸成長的軌跡展現在阮風墨的面前。這個小女孩十分可愛,她清澈的眸子,燦爛的笑容逐漸長大。
越看越熟悉,越看越靈動。他情不自禁地叫了出來:“媽媽。”
當他看出了這是他日夜思念的媽媽的時候,他的淚水溢出眼眶。他撫摸着照片上面的人,帶着哭聲肯定地道:“這是我的媽媽。”
歐陽慕琛的眼睛也溼潤了,他輕聲道:“對的,這就是你的媽媽?”
“你爲什麼會有我媽媽的照片?”
“因爲我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同時也是她的丈夫!”
阮風墨聽了,很不可置信地問道:“什麼?你說什麼?”
歐陽慕琛定定地看着阮風墨,堅定地重複道:“我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同時也是他的父親。”
阮風墨完全沒有相信他,反駁道:“不對,他的丈夫叫做阮風華,阮風華是我的爸爸!”
歐陽慕琛恨阮風華,就是他偷走了屬於他的一切。所有歐陽慕琛激動地說:“不對,她的丈夫是我。是阮風華偷走了她。”
“你在說什麼?你在說謊!”
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怕引起阮風墨的不安,歐陽慕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我沒有說謊。我和你媽媽真的是夫妻。桌子的抽屜裡,有我們的結婚證。你可以打開看看。”
聽他這樣說,阮風墨竟不敢打開來看。他怕萬一他看到的是真的,那可怎麼辦。他直直地站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歐陽慕琛看他一副受了打擊的樣子,十分難過。但是,這是他必須要面對的事情。他看阮風墨沒有繼續翻那本相冊,就說:“你還沒看完相冊呢!繼續看下去,你就會知道的。”
阮風墨看到的那張相片是寧晚晴在英國留學時拍的,當時還是個剛成年的少女。他繼續翻下去,寧晚晴越來越成熟,越來越漂亮。
翻着翻着,他看到了一張結婚照。那是二十歲出頭的寧晚晴,她成熟之中還透着幾分稚嫩。穿着潔白的婚說話紗,化着精美的妝容,一臉幸福地依偎在一個男人的懷裡。
那個男人和她一樣年輕,擁着他的手臂很有力氣。他穿着黑色西裝,配着白色襯衫和藍色領帶。
兩個人的姿勢十分親密契合,看起來和諧而幸福。
阮風墨仔細看那個男人的臉,那張臉不是他的爸爸阮風華。但是,爲什麼這個人的臉顯得如此熟悉。
他好奇地看着,看着。然後看了看前面的歐陽慕琛,又看了看照片。兩個人有幾分相似,但是,眼前的這個人,蒼老得有點太快了,讓他十分困惑。他覺得照片上的人是眼前的這個人,可是又不像。
歐陽慕琛回到他:“你沒看錯,那照片上的人就是我。自從你媽媽被阮風華帶着之後,我的身體就在不停地生病。所有你現在看到的我看起來如此蒼老,而且身體很虛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年我和你媽媽生活得好好的,我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有一天阮風華出現了,並且在一次被人買兇追殺時,你媽媽受了傷,而阮風華製造出你媽媽假死的樣子,然後帶着她消失了。我因此失去了她,而且苦苦掙扎了5年。直到有一次我到島上玩,無意中發現了你,才發現了你媽媽。”
“你發現了我?”
“你不覺得我們小時候很像嗎?”
“我們?”
歐陽慕琛按動手上的輪椅,滑到書櫃旁,拿出另一本相冊給他看。
“這是我小時侯的相冊,你可以看看。”然後阮風墨驚呆了。他彷彿看到了自己的相冊。除了穿衣風格和拍攝的環境十分陌生,要不然他會以爲看到的是自己的相冊。
但是漸漸地,相冊裡的人越來越大,越來越像眼前的這個人。他開始有點相信眼前人說的話了。但是,直覺上又不對。
“可是……”
“可是爲什麼你的父親是阮風華是嗎?”
“因爲他偷走你媽媽的同時,也偷走了你。當時你還在你媽媽的肚子裡。”
“不,這肯定不是真的。”阮風墨擡起頭,憤怒地看着歐陽慕琛,他不想承認這件事。他從來沒有想過,他的爸爸那麼愛他和他的媽媽,而他竟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而且還是一個搶走別人妻兒,破壞別人家庭的壞人。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不過,這都是真的。你慢慢就會知道事情的全部的。我不逼你,我們慢慢來。”
“你騙我,一定是你騙了我。我爸爸就是我的爸爸,你不要陷害他!”
“我沒有陷害他。如果你還是不相信,我們可以去做親子鑑定。你的身體裡留着我的血,這是誰也不可以否認的。”
阮風墨轉過臉,不再說話。
歐陽慕琛放軟了語氣:“你別生氣,我不是要詆譭阮風華。只是我是你的爸爸,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相信我。”
阮風墨還是不說話,歐陽慕琛道:“我先出去了,你可以在這裡繼續想想。希望你能想通。”
歐陽慕琛出去之後,阮風墨抱着寧晚晴的相冊坐在地上,開始無聲的哭泣。他撫摸着寧晚晴的照片,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漸漸地,他開始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