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夜流光問道:“是墨墨嗎?墨墨在你那裡?”
“你怎麼知道?”
“真的?墨墨真的在你那裡?你沒有騙我?”
“這件事情沒有其他人知道。你知道了,我希望你能保密。”
“他真的在你那裡?”夜流光一次一次問道。雖然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但是他必須確定。
“是的。他在我那裡。當時他在島上遇到了危險,我的人救了他,並且把他快速帶離了島上。”
“太好了。總算你做了一件好事。”
“是啊。總算是做對了一件事。如果當時我的人不在島上,後果不堪設想。”
“這件事是我沒做好,我根本不知道他會遇到危險。”
“不,這跟你沒有關係。墨墨的事是我的責任,你沒有義務保護他。”
“不,我答應過要保護他的,可是我沒做到。他現在怎麼樣?過得好嗎?”
氣氛終於緩和過來。“他挺好的,但是,經歷了太多事情,現在有點不像一個小孩。而且他很想他的媽媽。很期待能夠再見到她。這次找晚晴,很大的原因也是爲了墨墨。”
“你剛剛說請醫生看病,墨墨生病了嗎?”
“是的。當他聽到阮輕語和皮軍野都遇害的消息以後,因爲承受不住這個打擊,發了高燒,昏睡了很久。當時醫院的醫生都沒有辦法,而且,因爲墨墨的身份特殊,我不敢把他暴露出來,那一段時間真的把我擔心死了。後來經過別人介紹,聽說有一個很厲害的中醫師,但是他看病比較隨自己的心意和機緣,不輕易出手。我去求了幾天他才肯見我一面,後面他同意救墨墨,但是要我答應他的一個條件。”
“他提的條件就是不能再見晚晴?”
“是的。雖然我不願意,但是爲了墨墨,我別無他法。而且當時我覺得晚晴可能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不管我答不答應,再也無法見到她了。不過,由此看來,玄玉師父是非常有先見之明的。”
“真有這麼神奇?”
“是的。他居然知道我的很多事。而且他給墨墨治病真的是藥到病除。現在墨墨的身體比以前好了很多,動作也靈活,習武的時候他師父都追不上他。”
夜流光來了興致:“這麼好玩?”
“是啊!真的很神奇。”
歐陽慕琛的話讓夜流光半信半疑,真的有那麼神奇的人嗎?“這個玄玉到底是何方神聖?”
“是住在古城裡的一箇中醫師。但是我覺得他並不是一箇中醫師那麼簡單,他知道的事情很多很多。而且,武功也非常了得。”
“居然有這樣的人?”
“是的。墨墨很喜歡他,但是我有點怕他。說起來,應該是敬畏吧!”
“哦,難得你會敬畏一個人。有機會我也想認識認識。”
“我建議你還是不要認識的好。”
“爲什麼?》”
“如果要見玄玉,一定是你遇到了非常棘手的事,我希望你沒有這樣的機會。”
“單純認識一下不可以嗎?”
“玄玉師父纔沒那個閒工夫呢!一般人他是不見的。我要見他一面都要等上好多天。而且現在我也不敢去冒犯他。怎麼說,感覺他是一個非常不普通的人,最好不要見。”
“你說得這麼神,我就偏要見。”
“隨便你。現在我們還是來說是晚晴的事吧,我真的很想得到你的幫助。”
“晚晴的事?說了有什麼用?你打算怎麼救她?”
“現在就是來求你幫我啊。我現在也是毫無辦法。而且對那邊的狀況毫無所知。我只知道那個喬治不是普通人,是個貴族。”
“是,他是個貴族。”
“晚晴在那裡沒被怎麼樣吧?”歐陽慕琛心急道。
“之前沒有,但是以後就不知道了。本來我的人是可以帶她離開的,但是誰知道對方會如此兇殘。他們竟然在晚晴身上裝了定位系統。所以他們怎麼逃,也逃不掉的。而且爲了攔住她,竟然讓她撞了車。”
“太可惡了。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對晚晴?”
“難道你不知道晚晴現在有多美嗎?想得到她的人比比皆是。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打碎了她原有的生活,可能她現在還在島上好好地生活着。”
“大錯已經鑄成,我現在後悔也沒有用。只能想辦法把她救出來纔是真的。”
“哼!”夜流光非常討厭他這個樣子。
“我說的是實話。你不知道我當初是多麼後悔,我連墨墨都不敢要。現在墨墨能在我身邊,我已經感覺到莫大的幸福了。再也不敢多要求其他。不過如果晚晴回來,墨墨肯定要跟她在一起的,到時候我又不能見晚晴,真不知道怎麼辦!也許墨墨也會離開我吧!現在墨墨會跟着我,只是因爲他需要保護,而且沒有其他的親人。”歐陽慕琛很落寞。
不知道爲什麼,居然將夜流光當成了起訴對象。
“你活該!”
“是啊,我活該!”歐陽慕琛自嘲。
“晚晴現在的情況不太好,如果想救她,可能會遇到很多困難。怎麼說呢,如果沒有九成的把握,不要出手。英國不是我們的地盤。”
“以後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幫我。”
“爲了晚晴和墨墨,我才肯答應的,如果是爲了你,那永不可能。還有記住你說過的話,答應過的事,永遠不會再見晚晴。”
“我答應。”
“你回去吧!有空我去看墨墨。”
“謝謝!什麼時候有空,都可以來。”
“好說。回去吧,已經很晚了。救晚晴的事情急不得,需要從長計議。”
“再等一下,我想問,報道說晚晴現在精神有點問題,是怎麼回事?”
“你還記得晚晴以前有一次被打了致幻劑的事嗎?”
“什麼致幻劑?”
“哦,是哦,你並不知道。那時候是我救了她。你當時好像是在哪個溫柔鄉里面了?”
“什麼?”歐陽慕琛覺得晴天霹靂,不敢置信地看着夜流光。
“呵。”
“到底怎麼回事?”歐陽慕琛急於求一個真相。
“不知道是你的哪個紅顏知己,嫉妒晚晴,想要把她毀了。當時把她帶走以後,給她打了很強烈的致幻劑,還,還讓人輪/奸了她。當時我接到消息趕到的時候,她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躺在地上。所以我爲什麼那麼恨你?都是因爲你的錯,讓她受了多少苦!後來她居然忘記了這件事,爲了不讓她難過,我誰也沒有提起過。”
夜流光的話像尖銳的刀一下一下地刺痛着歐陽慕琛。他心痛得要痙攣,捂住胸口,完全不能停止這種疼痛。
夜流光先行離開,他留下的話卻是驚濤駭浪,聽到的人都覺得殘忍。兩個秘書也離開了,把辦公室留給歐陽慕琛。他獨自在裡面難受,後悔,自責,恨不得殺了自己。
晚晴受過的苦,都是自己給她帶來的。自己還有什麼資格再見她,難怪她寧願見夜流光也不見自己,難怪她向夜流光求救也不願意聯繫自己。果然自己這些年所受的苦是罪有應得。比起晚晴受的,這又算的了什麼。
歐陽慕琛從辦公室裡出來的時候跌跌撞撞的,受到的打擊很大。江雨薇扶着他,然後讓司機送他回家。回到家以後的歐陽慕琛也是一蹶不振,連見都沒見阮風墨就回房了。他需要一點時間恢復,夜流光說的那些話讓他痛苦不堪。他的視線裡不停地出現寧晚晴被強姦的畫面,那些畫面折磨着他,讓他痛不欲生。
房間裡黑漆漆的,他就跌在在地上發呆。突然他從地上站起來,大叫着不停地推自己眼前的東西。“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該死,該死!”桌子被推翻,牀頭的檯燈被推翻,連椅子都被他拿起來丟得遠遠的。各種擺設全部被丟到地上。一陣發泄之後,他坐在地上大哭起來。門外的傭人根本不敢進來,聽到他的哭聲,就可以感覺他發自靈魂的悲傷。
阮風墨也發覺了他的異常。但是他現在的心情也不好,一直沒有媽媽的消息,他很擔心。而歐陽慕琛心情不好大概也和這個有關,所以他更加沒有勇氣前去安慰他。而是默默地躲回自己的房間裡面哭泣。
他從歐陽慕琛的發泄了感覺到了找媽媽這件事情正在遭遇着很大的困難,他也很傷心。當剛剛看到一點希望,接着希望又被打碎,他不得不打開自己的防禦機制,告訴自己不要去期待太多,不然會失望更多。
當歐陽慕琛的房間裡面終於安靜下來之後,傭人纔敢進去收拾。“少爺?需要我們進去收拾一下嗎?”
“不出聲我們進去了哦?”管家在門外詢問,沒有得到結果,但是害怕歐陽慕琛受傷,所有開門進去了。
房間裡面很寂靜。歐陽慕琛躲在房間的角落裡,一動不動。房間裡能被砸的東西已經去全部被砸碎,混亂不堪。傭人連忙上前收拾,把碎片和垃圾整理掉。管家上前詢問歐陽慕琛:“少爺,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當然他是斷然不敢問發生了什麼事的。
“墨墨怎麼樣了?”歐陽慕琛沒有回到,而是問起了阮風墨的情況。
“小少爺已經回房睡覺了,不吵也不鬧,很乖。”
“你幫我看着他點。今天晚上我就不過去了。”
“好的,少爺請放心。你剛剛有沒有受傷,需要喊醫生嗎?”
“沒有,不用理我。”
“可是,可是你的手流血了。”管家細心地發現歐陽慕琛的手正在流血,鮮血正一滴一滴地掉到地毯上。。
“這點傷口沒事,你去幫我拿止血藥和紗布上來!”不想見人,也不想讓謝堯看不起,一點小傷自己可以解決。
“要不還是叫醫生來吧,再看看其他地方有沒有問題。”管家不放心地道。
“我說不用就是不用,你聽不懂我的話嗎?”歐陽慕琛生氣地喊道。
“好好,不用。我先去拿藥。”管家趕緊離開。幫歐陽慕琛處理好傷口的時候,房間也基本收拾好了。
“少爺,你別想太多了,早點休息。”
“好。你幫我去看看墨墨,告訴他我不舒服,先睡覺了。明天早上再去看他。”
“少爺你放心吧!”管家等人離開,房間裡再次寂靜下來。而這時候的歐陽慕琛情緒也冷靜下來。但是一旦想到寧晚晴,歐陽慕琛又開始流淚。心痛得無以復加。
管家推開阮風墨的房門,發現他自己在牀上哭。真讓人頭痛,大的在房間裡發泄,小的也在房間裡哭。管家在他牀邊哄道:“墨墨小少爺,你怎麼了?不高興嗎?有什麼不高興的告訴管家爺爺,爺爺幫你想辦法。”
阮風墨不理他,他也很無奈:“別哭了好嗎?你爸爸已經睡下了,他說明天早上再來看你。要不你也早點睡覺吧?是不是還沒洗澡?”
還是得不到迴應。管家過去抱起他去洗澡。“先洗澡。練了一天武功,渾身都是臭汗,怎麼能不洗澡呢!”
平時阮風墨都是自己洗,今天卻任由管家擺佈,最後管家看他一點也不想動,只能動手幫他洗乾淨了。
管家在他睡覺前安慰他:“你是不是擔心你媽媽啊?沒事的,怎麼一定能把媽媽找到的。”
“真的能找到嗎?”阮風墨帶着希冀問道。這是他今晚和管家說的第一句話。
“一定能的。夫人人那麼好,好人有好報,一定能找到的。”
“管家你認識我媽媽嗎?”
“當然認識了。她還小的時候我就認識她了。”
“那你快點跟我說說我媽媽小時候的事情。”
管家果真把自己能夠記起的事情通通回憶給阮風墨聽。其實管家當時並不是看着寧晚晴長大的,記起的事也非常少,不過說半真半假地說出來,哄一鬨阮風墨,阮風墨的心情就變好了。然後和管家道了晚安,滿足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歐陽慕琛還沒有恢復過來。但是該面對的事情還是要面對,還需要積極營救寧晚晴。
先打電話給秦宇航,看看有沒有什麼消息。“宇航,事情有什麼進展嗎?”
“沒有。寧小姐的消息一直沒有傳出來。我們只是打聽到有一個醫療團隊進了一個豪華別墅區,後面離開了。”
“你是說,有可能那是給晚晴請的醫生?”
“應該是的。因爲那個團隊是精神科醫生。專門給人看精神方面的病情的。我們看了報道說,寧小姐精神方面出了點問題。”
“能不能找到那些醫生,問問她的情況怎麼樣了?”
“這個我們已經找過了。醫生不願意透露。今天早上是我親自去問的,不過醫生說這是病人的隱私,不方便向我說明。”
“多給點錢!我就不信他不心動。”
“這,好吧,我再去試試看!”
秦宇航再次來到那家醫院,醫院裡的醫生都在忙碌工作。他掛了一個號,希望能夠和醫生面談。等了很久纔到秦宇航。
當他再次進入到醫生辦公室的時候,醫生就知道他要幹嘛了。這個人不是來看病的。他不高興地道:“你還是走吧,不要妨礙我給人看病。”
“醫生,我就是來看病的。”
“你有什麼病?快說?要是沒病就快點走。”
“我因爲牽掛、擔心我的朋友而睡不着覺,吃不下飯。”
“我說了不能透露病人的情況,這是我們的職業道德。請你不要再來胡攪蠻纏。出去!”
“我再說一次,我是寧晚晴的朋友。是她的丈夫派我來的。她的丈夫難道沒有權利知道她的病情嗎?”
“丈夫?誰都可以說是她的丈夫,我還是她的父親呢!”
“我可以給你看證據。”說完拿出歐陽慕琛和寧晚晴的結婚照給醫生看。照片上的寧晚晴比現在年輕稚嫩一點,但是醫生還是可以分辨出那就是寧晚晴。
“一張照片不能說明什麼,你走吧!”醫生的聲音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抗拒,但是總的來說還是不高興。
“這裡是100萬英鎊!”秦宇航偷偷地把一張卡放在醫生的本子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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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瞪大眼睛,100萬英鎊!
秦宇航不再多說什麼,就等着醫生反應。
醫生在心裡糾結了一下,慢慢把卡拿起,放在了自己的口袋裡。因爲心理醫生的辦公室都是相對封閉的,所以外面的人應該不至於發現什麼。
“那個寧小姐之前身體裡有殘留的致幻劑。這種致幻劑的藥效保留時間很長,而且效果強烈。之前她應該接受過治療,但是並不徹底。這一次可能遇到了她害怕的場景,所以導致致幻劑影響了她的神經系統。現在她的精神不是很正常,需要治療和靜養。”
“她的病情嚴重嗎?”
“不算太嚴重,但是也不好治。”
“不好治?”秦宇航擔心地問。
“是的。這種情況除了要清除她體內的致幻劑,還需要對她進行心理輔導。具體的效果還不知道。不過你們不用擔心,總的來說不至於太絕望。”
“那個喬治和埃文對她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