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陳碧看了眼安妮,無奈道:“安妮,你就別折騰他了。還嫌剛剛鬧得不夠麼?我聽說,他纔出院不久,也難怪會受不住……”
一向寡言的醫生配合的說道:“上次肋骨骨折,傷口還沒有完全癒合,而且當時肺部被刺穿,儘管動了幾次手術,但還是會留下後遺症。”
“這麼嚴重!”安妮神色嚴肅起來。
“沒事,正好在家休息一段時間,也好照顧晚晴。”歐陽慕琛毫不在意的說。
安妮張了張嘴,想問什麼,但終於還是嚥了回去。
她望着躺在牀-上的晚晴,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會令一向溫婉的她如此失控。
回去的路上,安妮對夜陳碧說:“媽,我覺得雪人兒他不像是那種那種揹着晚晴在外面養女人的人。你看看他對晚晴多好,晚晴那樣對他他也沒有半分惱怒,還一直擔心晚晴的身體,我覺得,他看起來跟小時候一樣喜歡晚晴呢。”
“你呀,怒氣衝衝跑來要質問人家的也是你,現在找理由幫別人開脫的也是你。”夜陳碧無奈道。
“可我說的事實上嘛,況且不親自來一趟,我怎麼知道雪人兒對晚晴這麼好?”安妮想了想說,“不過好奇怪,晚晴之前爲什麼摔了那麼多東西?她剛剛看起來就跟平時換了個人,我都沒機會好好問她。”
“你怎麼不問問歐陽慕琛?”
“我不好意思問,你看人家都爲了晚晴傷成那樣了,我怎麼開得了口說‘你車上的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兒’?”安妮想了想,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了,下回找機會再問吧。”
“安妮,媽問你個事兒,”夜陳碧忽然坐直了身子,“剛纔那個醫生,你覺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安妮愣了愣,頓悟似的說,“媽,你又在打什麼主意——我纔不要那樣的呆瓜!”
夜陳碧笑:“人家怎麼呆了?我看着挺好的,沉穩大氣,又年輕,歐陽慕琛肯請他當家庭醫生,說明這個人一來家世清白,二來人品端正,三來年輕有爲,你看看,多好一個男孩子!”
“媽,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你幹嘛這麼急着幫我找對象啊。”向來大大咧咧的安妮在談到自己的終身大事上,也不禁俏-臉泛紅,又羞又急。
“在這方面,我和你父親那邊都沒有刻意幫你介紹什麼對象,你父親也不打算強求你去嫁給什麼名門公子,一切全憑你的心意,可以說是給了你最大的自由,”夜陳碧藹聲說道,“可是安妮啊,這世上有哪一個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早日找到好的歸宿,爲自己添上兩個白白胖胖的孫兒呢?”
“媽……”
“安妮,你是不是心裡有喜歡的人了?”夜陳碧想到這裡,眼中隱隱的有些期待,“是哪家的孩子?你要是不好意思,媽親自去幫你追他。”
安妮渾身一個機靈,立刻跳起來說:“我纔不要呢!我喜歡的人,要自己親自追到手才行。”
“這麼說來,安妮是有喜歡的人了?”
安妮低下頭,嘴角情不自禁的彎了起來。無論夜陳碧怎麼問,都再也不肯開口了。
寧晚晴睜開眼,發覺自己躺在臥室裡,一切都整潔乾淨,花瓶完好如初、相框也沒有一絲裂痕的擺在原位。
暖融融的燈光下,一身家居服的歐陽慕琛正靠在白色沙發椅上靜靜的看書。
她不禁舒了一口氣,原來真的是在做夢啊。
他沒有把她關起來,她也沒有在黑暗中看到那些可怕的畫面,沒有人要傷害她,沒有人要禁錮她,她也沒有像失去控制一樣摔碎所有的東西——
那令人崩潰的一切,原來都只是夢。
“晚晴,你醒了?”他放下書,朝她走過來。
寧晚晴點點頭,忍不住說:“我剛剛做了個好可怕的夢……”
“既然是不好的夢,那就趕快忘掉吧。”歐陽慕琛在她身邊坐下,伸手輕輕撫摸她的頭髮。
他望向她的眼神,是那麼的安靜,那麼的溫柔,幾乎要使她的心都整個融化。
她細細凝視着他的面龐,忽然詫異的說:“慕琛,你額頭怎麼受傷了?”
歐陽慕琛微微一怔,笑道:“不小心撞到了牆,——別擔心,我一點也不痛。”
他的安慰顯然沒有起到作用,寧晚晴立刻神情緊張的坐起來,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去碰觸他的額角,隔着一層紗布,她彷彿能夠感覺都那種痛楚,而他竟然對她說,我一點也不痛。
她心裡難受極了,眼中不知不覺間泛起淚水,緩緩的湊過去輕輕吻他的額頭。而他保持着那個姿勢,一動也不動,閉着眼,任她一遍又一遍的吻着那道傷口。
在那一瞬間,他耳邊忽然掠過一個聲音——
“歐陽慕琛,如果我是她,當我得知真-相的那一天,一定會找一把最鋒利的刀子,狠狠的插-進你的心窩!”
他的心狠狠一顫,晚晴,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
“怎麼了,慕琛?”彷彿心靈感應一般,她退後一些,仔仔細細的端詳着他似乎變得更蒼白的臉色,目光擔憂的問“是不是不舒服?”
他深邃的眸光靜靜凝視着她,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將它拉向他,緊緊貼在自己的胸口上:“我這裡,有點害怕。”
“害怕?”她看着他認真的神色,忽然笑了起來,“我不記得黑會長也會有害怕的時候。”
“你不相信嗎?”他說,“我簡直怕的要死了。”
“嗯,好,我信你,”寧晚晴忍住笑,“那麼請告訴我,你在害怕什麼呢?”
他搖搖頭,說:“我不能告訴你。”
“好啊,你又在戲弄我!”寧晚晴伸手在他胸口拍了一下,像個孩子一樣鼓着嘴說,“大騙子。”
歐陽慕琛笑了笑:“對,我就是個大騙子。”
“可是我好喜歡你,”寧晚晴說,“我真的好喜歡你,就算你騙我,我還是會喜歡你。”
“真的嗎?”
“嗯。”她篤定的點了點頭。
他看了她一會兒,伸出手指,溫柔的颳了刮她小巧的鼻樑:“你在說謊。”
“你怎麼知道我在說謊?”她故作生氣的說,“難道一個人是騙子,就懷疑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跟他一樣是騙子嗎?”
歐陽慕琛呆了呆,自嘲的笑了起來:“嗯,有道理。或許我應該相信你,相信你會原諒一個騙子……”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就好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一樣。
“你說什麼?”她問。
“我說——我想吻你。”他伸臂將她攬入懷中,在她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牢牢噙-住了她的雙-脣。
儘管毫無準備,但她卻表現的比他更需要一樣,主動將自己的小-舌渡入他口中,狠狠的吮-吸着他,糾纏着他。
她想他,想要他……儘管說出來有些羞恥,但她卻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她貪婪的索求着他,甚至不安分的,伸手去解他的睡衣帶子。
一隻大手猛然包裹住她的小手,她微微一驚,臉色已忍不住發紅。而他目光中隱隱帶着笑意,一面吻着她,一面輕聲說:“這種事情,應該把主動權交給男人吧?”
說罷,他欺身向前,將她壓在身下。
陽光透過窗簾灑落,寧晚晴伸出手,遮住眼前的光,然後皺着眉慢慢張開眼睛。
全身都好軟,好像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一樣,然而下面卻沒有絲毫的黏-溼感,她將被子掀開一條縫,看到自己身上乾乾淨淨的,甚至穿着一件睡衣。
可是……這睡衣,好像有那麼一點點奇怪……
她轉過頭,看向躺在一旁睡得正香的某人。
他的一隻手臂還重重的搭在她身上,一隻手放在她頸下給她做了枕頭。他的雙-腿,牢牢的夾着她的一隻腿——
這個姿勢,是怕她逃跑了嗎?
寧晚晴哭笑不得。
儘管這樣弄得她有些不適,但她並沒有挪動身體的打算,反而湊過去,輕輕的吻住他微溫的嘴脣。
歐陽慕琛睡相很安靜,身體不老實,臉上看着卻像一個很乖很乖的大孩子。
他乖乖的被她親來親去,從嘴巴親到臉頰,再從臉頰親到額頭。
親完之後,她仔仔細細的端詳着他,心裡面又歡喜、又驕傲:“這是誰家的男人,怎麼長的這麼好看?”
她湊過去再次親了他一下,自己笑眯眯的回答:“這是晚晴家的。”
“噗……”饒是歐陽慕琛定力再好,這時也有些撐不住,張開眼睛笑了起來。
“啊!”寧晚晴嚇了一跳,一臉驚恐的看着他,“你你你你你什麼時候醒的?”
歐陽慕琛看她嚇得活像一隻撞到大灰狼的兔子一樣,連耳朵都要豎起來了,忍不住要逗逗她:“我還沒醒呢。”
他閉上眼睛,脣角帶着一點笑意:“你看,我還在睡覺,所以你可以再親我一遍,”他伸手點了點自己的嘴脣,“從這裡開始,給你五分鐘的時間,我可以任你爲所欲爲,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你、你簡直壞死了!”寧晚晴又氣又急,卻拿這人一點辦法也沒有,禁不住撲過去一口咬住對方嘴脣。
“你是在向我證明‘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嗎?”歐陽慕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摸樣簡直像極了一隻得意洋洋的大尾巴狼。
無論是鬥嘴還是耍賴皮,兩人明顯都不在一個段位上,寧晚晴很快認識到這一點,於是默默的垂下頭,說:“我不理你了。”
“這就認輸了?”歐陽慕琛用手支着頭,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寧晚晴緊抿着嘴巴,嚴格執行着“我就是不理你”的作戰方針。
歐陽慕琛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她假裝自己是一截木頭,動也不動。
歐陽慕琛捏她圓圓的臉頰。她垂下眼瞼,眼觀鼻鼻觀心,試圖忽略掉他臉上那好看的笑容。
“真的不理我了,老婆?”
他磁性的聲音中含-着一點點委屈,寧晚晴真想知道他臉上現在是不是也是這樣一幅委屈的表情——
忍住,忍住……
她深吸一口氣,乾脆閉起眼睛,捂住耳朵。
但他那惱人的聲音還是清清晚晴、一絲不落的傳進了她的耳朵:“你再不理我,我可就對你不客氣咯。”
咦?
她還正在疑惑他會用什麼法子來整她的時候,就感覺到他的大手朝她伸過來,在她咯吱窩那裡輕輕一撓——
“啊……哈哈哈,哈哈,不要……不要……”她癢的不行,下意識的想要逃跑,然而他牢牢禁錮住她的身軀,一面惡意的挑動她的癢癢神經,她身不由己的的大笑着在他懷裡拱來拱去,試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然而歐陽慕琛這個怪物好像一點都不怕癢!
老天,這太不公平了!她笑的快要死掉了,她發誓,在這種刑罰下,再嘴硬的犯人也會忍不住投降!
“老婆,還要不要理我?”寬容的顧大人決定給她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小的錯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哈哈哈……”
“公堂之上,豈容嬉笑?不行,再罰!”英明神武的顧大人板着臉說。
明明是他一刻不停的使壞,還要怪她“嬉笑”?真是太可惡了!可是好漢不吃眼前虧,酷刑面前,她不得不放下可憐的自尊心,灰溜溜的向面前這隻大灰狼求饒……
歐陽慕琛抱着懷裡那香香-軟軟的身軀,貪婪的凝視她的笑靨,感受着她的呼吸。
她臉頰紅紅,雙眸烏黑潤澤,粉-嫩的雙-脣泛着一絲甜甜的笑意。
她是如此的單純、美好——
她是上天賜給他的禮物。
“慕琛……你爲什麼給我穿這麼奇怪的衣服……”她將臉埋在他懷裡,吶吶的開口。
“你不喜歡嗎?”歐陽慕琛忍住笑說,“我覺得挺適合你啊。”
“誒?”
“還有尾巴哦。”他不懷好意的衝她眨了眨眼。
寧晚晴伸手摸過去,果然……在臀-部那裡,有一條毛茸茸的小尾巴——
她的臉騰地紅成一片,想到昨晚自己睡着後他抱着自己去洗澡,洗完澡後再幫她換上這樣一件全身透明,布料節儉的可憐、拼起來簡直湊不夠一條毛巾,並且在屁-股後面有一條兔尾巴的衣服……她簡直可以想象他對着她這麼一隻大號兔子時樂不可支的模樣!
她怒氣衝衝的瞪向他,他卻完全不以爲意的拍了拍她的腦袋:“不喜歡的話就脫下來吧。”
嗯?
這話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可是仔細一想,卻好像哪裡不對……
脫、脫下來?
向來反應慢半拍的寧晚晴腦筋轉了幾轉,才恍然大悟——
“歐、陽、慕、琛!”粉-嫩小-臉上明顯的怒火昭示着她生氣了。
她眼睛瞪得圓圓的,甚至朝他齜出一口毫無威懾力的小白牙。
歐陽慕琛竭力忍住心底的笑意。
她在生氣嗎?
他那個溫柔軟弱的小女人,現在是在衝他發怒嗎?
呵……真是新奇的狀況呢。
所以說——
兔子也要發威了呢?
可是,他非但不害怕,倒還有些隱隱的期待呢。
他乾脆安靜地望着她,用他那雙漂亮的惑人的雙眸。
好整以暇地抱着臂,等待着她似乎即將撲面而來的怒火。
嗯……讓他猜猜,她會做點什麼呢?
寧晚晴維持着怒髮衝冠的姿勢已經很久了,可是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出該要怎麼懲罰他。
打他?咬他?
不,想到他那雙好看的眉毛皺成一團,她自己都會忍不住心疼。
啊啊啊,寧晚晴啊寧晚晴,你到底是怎麼了?
他這樣欺負你,你還捨不得欺負回去?
寧晚晴簡直對自己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了。
那麼……跟他冷戰?
這樣的念頭剛剛冒出來一米米,寧晚晴連忙甩了甩她那顆小腦袋。
這樣也不行。
假使她膽敢跟他冷戰,他一定會咯吱她。
於是到底到底要怎麼辦纔好呢?
她苦惱極了,一張粉嘟嘟的小臉兒都禁不住皺了起來。
“老婆,你慢慢想,我先起牀了。”他等不及已經從牀-上坐起來,慢條斯理地拿起衣物,一面微微笑着看着她。
“哦。”寧晚晴點點頭,繼續陷入深思。
越想就越是頭痛。
爲什麼懲罰一個壞傢伙,居然也這麼難呢?
哎……
寧晚晴忍不住重重地看一眼歐陽慕琛,一面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想到了嗎?”歐陽慕琛笑眯眯地,好像一隻漂亮的狐狸。
寧晚晴無力地扶額:“沒有……”
“沒關係,不急。”歐陽慕琛摸摸她的頭,安慰她。
“嗯……”寧晚晴繼續冥思苦想。
然而,直到最後,她都沒有想到可以狠狠欺負他一回的好方法。
歐陽慕琛看着她傻乎乎的樣子,心裡其實有些恨鐵不成鋼,媳婦兒笨成這個樣子,可真是沒有辦法啊。
臨下牀時,他伸出手,慢悠悠的,在她那短短的兔子尾巴上摸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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