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卉輕淡的搖搖頭,沒說話,低垂着眼簾,安靜得像個洋娃娃,讓人猜不出她在想什麼。
見沐卉不說話,反倒是一旁的白爸爸替莫允澤覺得尷尬,於是開口代替沐卉回答,“是……”但剛張口就停住了,原本是稱呼小卉的,但現在顯然是不妥了,忙轉口,小心翼翼的說道,“沐卉小姐的傷口是前天晚上大半夜上廁所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馬桶造成的。”他交代得十分仔細,生怕有不細緻的地方會遭來什麼誤會。
“是嗎,前天晚上啊!”莫允澤伸出拇指,輕輕的摩挲着她略顯紅腫的眼瞼,還有層深深的黑眼圈,那是怎樣的揪心,“果然是那天!”
一句嘆息,白爸爸和強哥聽得糊塗,沐卉卻明白得很,抱住莫允澤的雙手更加緊了幾分。她就覺得奇怪,怎麼可能有人能傷的了澤哥,原來,是因爲她這代表了什麼,是說他們之間的一切都已經被冥冥之中的某種隱線牽絆在了一起嗎?
強哥給白爸爸上好了藥,就將醫藥箱鎖上了,在白爸爸旁邊的小沙發裡坐下。
一時間,氣氛再一次冷場。
白爸爸眼珠子不安的舌佩着,急着想要打破沉默,於是找了個話題,“總裁,您和小…,額,沐卉小姐,是兄妹嗎?”
他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兩人的樣貌,怎麼也聯繫不到一塊兒去啊,難道,是認的兄妹?
“爸,你不要問白癡問題好不好?小卉當然是總裁的妹妹了。”白可可沒好氣的說道,端着幾杯茶從廚房裡走出來,白了白爸爸一眼。
事情過去了,當然她也記着這筆債是由誰而起的了,對白爸爸當然沒好臉色。
白爸爸立即閉上了嘴,不敢再吭一聲。
不過對莫允澤,白可可卻是滿心的傾佩,崇拜的看着莫允澤,將倒好的茶盤端到莫允澤身前,將第一杯茶放在莫允澤身前的茶桌上,偷望了一眼莫允澤,又忙垂下眼,靦腆的甜笑,像個初戀的女孩子,聲音也是前所未有的細柔,“總裁,您請用茶。”
不用說,強哥立即被這刺眼的一幕刺激得黑了臉色,滔天巨怒和醋意在心底翻涌而起,還有一種即將被奪走某種重要東西的心慌。
而同樣心思有所變動的,還有沐卉,就算沒有轉頭去看,以她對白可可的瞭解,也能猜想出她的表情,心沉了下去。
可可,難道你已經對澤哥動了心?
“謝謝你。”莫允澤和煦一笑,聲音含着暖風,讓人十分舒服,只是沒有動那杯茶的意思,連象徵的喝一口也沒有。
爲什麼?怕下毒?當然不是,因爲他潔癖重啊!就算是在本家,莫允澤也是用一組自己獨立的昂貴器皿,由管家親自清晰保養,當然,沐卉可以碰他的杯子,也可以用他的杯子,但他卻不會和別人的混在一起。
“不用謝。”白可可羞紅了臉,細聲回道,也沒多想,她本就是個單純不過的人,心思簡單極了,連眼皮子底下看得見的東西都會忽略,怎麼想得通這些事呢?
然後她看向沐卉的時候,猶豫了一下,纔將沐卉的茶放在莫允澤的茶杯邊上,也沒說話,直接走到強哥那裡,沒注意到莫允澤臉上一閃而逝的冰寒。
將茶杯放在強哥的邊上,看到他臉上沒有處理的傷,白可可一臉擔心,“你怎麼不上藥啊,我來給你上藥。”
“不用。”強哥忍着氣,冰冷的說道,眼睛都沒對上她的臉,胸口漲着氣。
白可可不知道他生什麼氣,想起他剛纔一直拉着自己,捂着自己的嘴,也賭起氣,心裡想着,你不上藥就不上,反正痛的不是我。
然後走向偷偷望着她的白爸爸,直接將茶盤放在他旁邊的桌上,冷冷的俯視着他,“喝茶。”
“謝謝。”白爸爸唯唯諾諾的說着。
“呵呵,其實你的問題很正常,第一次見到我們的人,都不會相信我們是兄妹,只不過……”
“只不過你們沒有血緣關係,對吧,總裁?”白可可搶過話,帶着幾分討好的味道,就是不和沐卉說話,她還在生沐卉的氣,所以故意冷落着她。
只是沐卉也並沒有如她心中所期望的,如平時一樣過來哄着她。
心的隔閡往往就在刮那間,沐卉可以幫白可可,甚至可以將自已所有的一切都白可可,但除了莫允澤,他已經融進了她的骨血裡,更無法容忍自己的朋友戀上自己所愛的人,就算,自己知道自己不配,但心裡總是過不了那個坎,何況還是唯一在意,上了心的朋友。
“呵呵,看來小卉告訴了你不少事。”莫允澤斂眸,望了眼沐卉,漫語,深深的笑意下是深不見底的冷寒與殺意。
強哥警覺擡眼,戒備的看着莫允澤,心裡暗暗叫糟。
豪門十分重視隱私,何況這個男人還是位高權重的總裁,一定不會希望外面的人知道太多他們的事。
“沒有啦,是今天小卉帶我去銀行裡取錢的時候,那個銀行長懷疑我們的錢來歷不明,沐卉對她說的,我才聽到的。”白可可摸着頭,不好意思的說道,不知道,正是這一番話及時保住了她。
“呵呵,原來如此啊。”殺意從眼底退去,莫允澤寵溺的看着沐卉,輕輕的撥開她的髮絲。
那含着深情的眼神讓強哥豁然開朗,因爲那是他看着白可可的時候會有的眼神。
原來,他在意的不是可可知道了太多秘密,而是因爲那是沐卉告訴她的。
寒氣從心肺涼到了骨子裡,強哥心驚肉跳的想到,難道,這個男人愛着自己的……?
莫允澤的警覺究竟有多高,無法預測,但他……
“小卉雖然長得柔弱,但個性很偏強的,這兩年應該都是你們在照顧小卉吧,你們可能也知道了,小卉的身體並不好,可是她又愛逞強,不舒服也不說,這也是她失了蹤的兩年裡,我迫切的尋找她的原因,我怕她在我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了什麼危險,否則,我真的不知道她出了事,這一生,我還怎麼能繼續走下去。”莫允澤苦笑,黑眸裡蒙上層氤氳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