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讓蕭正南臉色真正難看的並不是這發燒,而是因爲混合着喝了不少的白酒洋酒,現在他的胃就像快要燃燒起來似得,一陣絞痛難忍!
本來剛剛飯局結束後他覺得很不舒服的想要快點回家,可是卻不想碰到了謝曉彤,這讓他不得不在身體極其不舒服的情況下還要拿出精力來應付她,如果說一開始還能極其客氣的儘量忍耐,那麼後來他則完全失了耐性,懶得事事周全的被她生生糾纏着。
可天知道,他的身體難受成這樣,在看到她的時候居然也會短暫的忘記,甚至剛剛在應付謝曉彤的時候,雖然他喝了不少的酒,但是保持清醒和冷靜的狀態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只是現在就這樣靠着她,他突然覺得有種巨大的疲憊感瞬間襲來,又好似那種身體逐漸放鬆下來的感覺太過美好,竟讓他忍不住心底謂嘆一聲,好似終日被工作佔據麻木的身體第一次如此釋然。
釋然的半點力氣都不想用的,只被那種放鬆的感覺牽引着走,彷彿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纔可以做一個毫無防備,也不需要防備任何事的蕭正南。
不。
是容琛。
琛,形聲。從玉,罙聲。本義:珍寶。
常做貢物。
漂亮的薄脣勾起一抹諷刺。他爸從不知道自己也會被當作貢品一樣,由親生母親‘辛苦栽培’後親手獻出。
他曾天真的以爲,獨一無二的珍貴才稱之爲‘琛’,卻想不到自己以前的名字具有這麼諷刺的意思!
身前人的柔軟讓男人不禁低低謂嘆着,垂着的雙手似在尋找着一種寄託,直到貼着她後背的慢慢收攏,將她整個人納入懷裡,他才彷彿可以感覺到自己空洞的胸口終於被填充上了。
實際又溫暖。
餘非身體微微一僵,下意識的想要掙脫,卻不想他這看似沒用幾分力氣的收納動作,實則她仰着脖子的根本撼動不了半分。
“蕭正南,你放開……”餘非皺眉,這讓她有點懷疑,以前在電視上就看到過男人一喝醉酒劣根性就會顯現出來,只要看到女人就會抱上去,現在‘理論結合實踐’的一看還真是果然如此!
靠,就算是他們從小就認識,但也不能說抱就抱啊,雖然她餘非隨便起來可以不是人,但平時她真一點也不隨便!她可以不在乎別的,更不能不在乎江家的名聲。
正當餘非思酎着再掙脫不開的話要不要給這個醉酒過度,臉色難看,又正發着燒的男人一腳時,就聽蕭正南低低的道出句讓餘非驀地一怔的話。
“憑什麼他一出生什麼都有,佔盡天時地利人和,不管是家世還是婚姻。不由他選擇的,上天爲他安排了最完美的一切,可以由他選擇的,上天同樣也把最好的送給他。憑什麼……”
他在她耳邊低喃,一字一句,雖然語氣很輕,卻足以被她聽清。只不過她卻完全聽不明白他這話是說的什麼意思。
他?那個她說的誰?他妹妹?
本來以爲他還有幾分清醒,可是接下來男人居然再沒了動靜,就連箍着她後背的手力氣也逐漸放鬆下來,好像靠在她肩膀上安心無比的睡着了似得!
她怎麼不知道自己肩膀居然會寬的像張*一樣?
“蕭正南?醒醒!喂蕭正南!”
餘非懊惱的瞪眼,絲毫沒有反應的人讓她忍不住翻翻白眼,“燒死了?醉死了?”
餘非左右看了下,周圍連個服務員經過都沒有,餘非伸手去摸蕭正南口袋裡的手機想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忙的聯繫人,果然在一排排的查找下來,找到了‘隋助理’幾個字。
餘非遲疑了一下的撥打過去,當聽到一個女聲的‘喂’聲響起後,餘非在電話這頭微微挑眉,嘖,名字輸入的這麼正經,原來是小蜜的電話啊!
餘非還沒說話,就聽那女聲透着種故作鎮定的畢恭畢敬,“很抱歉蕭總,我丈夫現在正在洗澡,蕭總有什麼吩咐我立刻轉告他!”
餘非再度挑眉,尤其是聽到‘洗澡’這兩個字時,原來小蜜不是女人,是女人的老公啊。果然啊,大家性別不同怎麼在一起玩耍?
於是,餘非清清嗓子淡然的道,“是這樣的,我是酈黃酒店的服務員,蕭先生在我們這喝醉了。麻煩請你過來帶他回去。哦對了,蕭先生身體有點不舒服,麻煩在來的時候買一些消炎退燒的藥,要是家裡有的話就更方便了。當然,他今晚應酬時喝了不少的酒,胃肯定也會不舒服,胃藥也一起備點。”
在餘非說完這些後掛斷電話,一向幫蕭正南打理各種小事的隋助理簡直愣了半天沒回過神來。
額,那毋庸置疑的語氣,不急不緩,條理分明的真的只是個服務員?
……
這樣站在這等也不是個辦法啊,她都快被這座大山給壓死了!
要是再回頭給江大叔看到她和蕭正南摟抱在一起的話,她可真是跳進什麼河也洗不清了!
索性餘非力氣大,肩膀撐着蕭正南的手臂,卯足了勁兒的還走了幾百米,就想找個沒人又可以休息的地方把他給安置下來。
要不是看到了洗手間,她甚至都忘了剛剛她出來的目的是幹嘛的了!
只不過索性洗手間門口的兩側,有暫供休息的椅子,不知道是爲外面等候的人設計的,還是專程爲醉漢設計的,總歸很人性化。
在俯身把蕭正南安置在休息椅上,又把他‘擺擺’好的背靠在牆上,餘非並沒有注意到自己上衣很淺的側口袋裡放的五帝錢在她彎腰的時候透過椅子的縫隙掉在地上……
看着側身頭抵着牆,彷彿真的睡着了的男人,臉上的線條英俊而凌厲,就算是睡着也沒有讓這緊繃徹底舒緩下來。而微蹙的眉心更像是凝着淡淡鬱結,不得舒展。
餘非不得不說,眼前的蕭正南一身深灰色西裝,黑色襯衫的將他整體的線條勾勒出一抹硬朗的弧度,卻又不會給人一種因爲身材的高大結實,就愣傻愣傻strong`man的感覺,而是那種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嗯,應該很有肉的那種。
畢竟剛剛她肩扛着他走了那段距離也不是白走的,完全可以感受到他身上那肌理分明的精壯。
在這清一色的濃郁色系的裝點下,餘非竟隱隱的覺得,不知道是她眼花了還是怎麼的,她竟會覺得一向優雅低調,成熟穩重,舉手投足更是流露出從容不迫的王者風範的男人,居然會有種說不出的邪氣。
不,這邪氣並非是鬱紹庭身上的那種。那個簡直比女人還要漂亮的男人應該更準確的形容是一種雅痞的邪氣。但是蕭正南身上的這種,卻是帶着種說她說不出也看不到的陰暗面所帶來的邪氣。
難道,這就是江弈城反覆告誡她這個男人危險,甚至接近她是居心叵測,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的原因?
……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
不管是什麼原因,她都無法對蕭正南真正的冷淡防備起來。雖然她不喜歡和他們圈子裡的人打交道,她卻始終沒忘記從小她有多麼喜歡粘着他。多麼把他當作是一個完完全全可以信賴的人。因爲記憶太深,所以她一直沒有忘。也一直心心念念那個像青松翠柏一樣,身上氣息乾淨清澈的男孩子對她所有的*溺和溫柔。
面對她的霸道和任性,那個年紀就能容忍下這些的少年,她並非他的親生妹妹,只不過是個發起橫來四六不認的小丫頭,他是憑着什麼可以無條件的包容她,對其它年紀的孩子完全可以做到視而不見的這包容她一個的?
不管他還是不是以前那個人,也不管他改變了多少,也許有一點是沒有改變的。那就是從小他就習慣把情緒隱藏在別人看不見的角落。沒有現在這麼世故圓滑,深諳難解的讓人完全看不懂,但也決不輕易泄露和出賣自己的情緒。
但是今晚他爲什麼要跟她說這些話?
當然,這都不是關鍵。
關鍵的是,她居然愚笨的一句也沒聽懂!
傻子才承認自己是真的傻呢!
餘非也當然不承認自己是因爲笨才聽不懂,而是把這一切都歸咎於她和蕭正南這麼多年不見,他的生活和他的圈子她完全沒有參與過,更不瞭解,對於他經歷的事她都不知道有哪些,又怎麼可能雞同鴨講的聽得懂他在說什麼?
……
正想着,助理的電話打來,這個前幾分鐘據說還在洗澡的男人,現在就已經敬業的在酈黃門口停車了。
果然是蕭正南的手下,有個這麼辦事能力這麼強的主子,跟着的人又會差到哪去?
在告訴助理他們的位置後,餘非
餘非抱臂的看着座椅上的男人,你說這麼帥的男人她要是就把他給扔在這了,萬一給人撿走了怎麼辦?
姑娘漂亮的話倒是也不虧,性別相同的也可以玩耍玩耍,要是碰見個取向特別的……或者對人身上的器官特別感興趣的販子……割你個腰子,或者挖你個眼睛倒也算就當交個朋友了,要是不小心被丐幫給擄走了……嘖嘖,那就太可怕了!
餘非眼前不禁回想起那些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些斷手斷腳,趴在小推車上的人……
這會,當不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好似男人質地稍硬的皮鞋後跟敲擊在光潔的地面瓷磚上,發出的極有節奏的‘噠噠’聲,知道肯定是助理找過來了,餘非則放心的轉過拐角的往他們定的包間走去。
助理過來後果然看到蕭正南坐在椅子上,這讓他連忙上前去試探着叫他,“蕭總?我是小隋。”
助理把所有的疑惑裝進肚子裡,他跟了蕭總有多少年了?四年總有了,蕭總的酒量怎麼樣如何他最清楚,暫不說他有多能喝,酒量的劃定線多高,有一樣就是,他不管喝多少,絕不會不省人事的醉倒在酒桌上,更不會做出任何有*份的事來,就算是再不舒服也會堅持到車上。
還記得蕭總喝的最醉的那次渾身冷的就像冰一樣,就連上車都費勁,手顫抖的甚至有些都不能自已,更在他口吐白沫的時候把他嚇壞了,可是他卻依然能夠淡定的對他發號施令,讓他立刻送自己去醫院洗胃!
但是今天他怎麼可能醉的完全沒知覺了?還靠在洗手間門口睡起來?額……最關鍵是,他一向不離身的手機居然會絲毫不警醒的任由一個女服務員拿在手機給她打電話,今晚太多讓他驚訝的事,簡直排山倒海的襲來,當然,不管他再怎麼驚訝眼下最關鍵的都是先把他們蕭總弄回公寓去!
在先前餘非叫了那麼多次都沒反應的男人,只不過在隋洋叫了一次就淡淡‘嗯’了一聲,尤其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隋助理心頭錯愕的發現,這男人深邃如海的眸子裡雖然有着淡淡的憊態,但是卻清明的沒有半點昏睡的跡象!
就好似他只不過剛剛閉上眼休息一下下而已。
這讓隋助理不由得更好奇,要是蕭總根本就沒醉,更沒睡,那麼剛剛打電話給他的那個女服務員……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只不過再好奇也是蕭總的私事,更何況他一句話也沒有問他,好像發生了什麼他完全都知道似得,在這坐着也不過是爲了等他來,或許如果沒有人把他扶在這的話,他更可以從容不迫的去外面等他。
在扶蕭正南起身後,眼尖的助理一偏頭突然看到椅子下面隱隱的有東西,這讓他不由得彎腰撿起來,擼擼極短的板寸頭,拎着那串五帝錢疑惑的問蕭正南,“蕭總,這是你的?”
用餘非的話來說,蕭正南雖然就算不是個多正派的人物,但也絕不會和黑沾不上關係,但是他手下的人卻個個看起來都像小弟一樣!
不只保鏢像,平時貼身辦事的人也像!當然不是那種跟在大哥後面屁本事沒有,瞎混的小弟,而是身手一流,辦事一流,頭腦一流的高級進化版小弟!
……
隋洋這麼問是因爲畢竟這個地方只有蕭正南坐過。
不過他這話問的卻是極其不確定,因爲蕭正南不但從不用這些東西,而且從不信這些。風水這一類東西,很多經商人的人都會信,他們家蕭老爺也信。還記得有段時間他挺背的,就跟那衰神附身了似得做什麼錯什麼,差點沒被他罵死,他老婆就給他弄了個化煞保平安的小銅葫蘆帶着,剛好被蕭正南看到,他毫不吝嗇的諷刺了他一頓,說如果他再不端正點自己的辦事態度,給他成天渾渾噩噩的就像房事做多了似得大腦缺氧,就算是這個也去不了他身上的衰運。
話說的那叫一個狠心毒辣,毫不留情啊。
好吧,他越想越覺得這東西絕對不可能是蕭總掉的,是任何人的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是他的!算他問了句自打耳光的話,接下來等着他的是白眼和諷刺也怪不得別人啊!
蕭正南看着他手上的東西,一言不發的接過後微眯着眼的好像想起了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說的道,“走吧。”
在隋洋詫異的看到他們蕭總把這東西裝進口袋,步履穩順的走在前面時,隋洋趕緊亦步亦趨的跟上。直暗自腹誹着:今天要不是他做的一場夢,那肯定就是撞邪了!
在餘非回去後,大家正在包間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看到她立刻就安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齊刷刷的注視着她。江弈城慵懶的放下手裡的紅酒杯隨口道,“去哪去了這麼久?”
眉宇間不顯山不顯水的神色看不出他有沒有生氣,只不過餘非卻在回來時特地看了下腕上的表,她居然出去了足足半個小時!
“有點拉肚子。第一次沒拉乾淨,半路往返折騰了兩次。”餘非小手比在嘴上努力壓低聲音的附在他耳邊道。
這話說的,果然如她期許的那樣,招來江弈城的瞪!
得虧他們已經吃的差不多了,要不然的話江弈城非給這小妮子一句話折騰的一晚上的飯都會像吃了蒼蠅一樣。
他不這麼問還好,江弈城這麼一問,餘非頓時想到,她這搗騰了好半天,目的純潔的只是爲了去趟廁所,可是最後不但廁所忘了去,還要僞裝成呆了好久的樣子!
“我還以爲你掉廁所裡了,在考慮要不要去打撈施救呢!”江洲哼哼的道。
講和?餘非挑眉,她倒是覺得有時候兵戎相見一下倒也不錯?
只見她笑嘻嘻的說,“早知道我就不出來了,給你一個去女廁所英雄救美的機會。”
果然江洲的臉色頓時黑下一層,和她說話他一向佔不到絲毫便宜。只白了她一眼的哼道,“你也算美女?你根本就是不需要任何人施救的女漢子!”
“只要不是偷偷溜出去和帥哥幽會就好。”江弈城若有所指的挑眉道,雖然說的風淡雲清,卻讓餘非心頭驀地漏跳了幾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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