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弈城!”餘非心頭倒‘抽’一口冷氣的打開車‘門’,也跟着追上前去。
可是江弈城的步子大,走起路來那慍怒彷彿都帶着一種‘陰’森的寒風,她本就是‘女’人步子小,外加懷了孕怎麼可能追得上!
雖然她很想讓他等等她,希望他能先聽她解釋一下,可是。要怎麼解釋?事情本就是他想象的那樣沒錯。他那麼睿智的一個人,肯定是能查到的都查到了,能猜到的也都猜到了。
就像他剛剛說的那樣,他明白她的心思,也明白她這麼做是爲了什麼,所以——他寧可死也不要她這麼做!這麼,不惜以身試法!
在江弈城掃了一圈樓下客廳發現沒人後,他徑直上了樓。餘非氣喘吁吁的跟在他後面也‘噔噔噔’的上了旋轉樓梯。
彼時,藍起帆剛剛從殷雪的臥室裡出來,迎面正撞上率先上來的江弈城,這讓他頓時吃了一驚!畢竟是年紀輕輕,就連這做了虧心事被人撞見的吃驚都在短時間內來不及掩飾的替換上一副該有的從容鎮定。
而後,當他看到緊跟上來一臉焦急的餘非後,就大概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江弈城在這看到有外人在還是有些意外,雖然和藍家沒什麼‘交’情往來,但是對於和餘非同一個學校,外貌出‘色’又和她跳過舞,且在跳舞時眼珠子都快要黏在她身上的小鮮‘肉’,他還是頗有些印象的。
江弈城冷眼的瞥了餘非一眼,“想不到你還這麼寬心的請了外援?”
言外之意,這種事她做了也就做了,居然還告訴了別人,她這太相信別人的‘毛’病也不怕走漏了風聲把她自己坑進去!
江弈城沒說完,徑直往殷雪的房間走去時,藍起帆下意識的上前一步,連忙擋在江弈城跟前!
江弈城從一進‘門’本就沒正眼看他一眼,這會兒擋在‘門’前不讓他進去的藍起帆倒是讓他微眯起眼來,“讓開。”
沒有任何客套,也沒有任何看起和氣的掩飾,而是直接目光岑冷,聲音更冷的兩個字,掂量一下這分量,只怕這蘊着不耐的兩個字就只差再不客氣點說的讓他‘滾開’了!
“餘非不說讓,我是不會讓開的!”藍起帆‘挺’直了脊背的和江弈城針鋒相對道。
他知道他腳下站着的是誰的地方,但是他幫的是餘非,只要她說一個‘需要’,他就是可以爲她赴湯蹈火的!
但,事實上可以說他還從未見過一個人的眼神能比江弈城的眼神還要可怕的!這男人分明就是看他一眼,那眼睛好像都能‘射’出匕首來,把他釘在十字架上似的,這是第一個讓他呼吸都暗暗謹慎起來的對象!他身上那暗斂着的攝人氣魄,就連向來令他畏懼的父親都沒給過他這種可怕的感覺!
雖然藍起帆個頭不矮,但是任由他把頭昂的再高,厚脖子梗的再硬又有什麼用?氣勢上不知道輸了江弈城幾條街。
“藍起帆!”餘非叫住他,她咬了咬‘脣’的看了眼身前站着的江弈城,“讓他過去吧。”
藍起帆遲疑着,讓開身時,目光寒若零星的看着他,“藍少爺好歹也是個成年人了,餘非年紀小不懂事,你就由着她胡作胡鬧麼?發生這種事不但不制止和解決,反而還助紂爲虐的成爲幫兇,這種處事手法真是讓我懷疑藍少爺的頭腦問題。”
說他沒有頭腦,藍起帆當然不愛聽了,他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餘非,他也是怕她出事才二話不說的就選擇幫她,他那麼喜歡她,怎麼可能害她!當然,更不會出賣她!
江弈城徑直打斷藍起帆未說出口的話,意味深長的道,“若是真喜歡一個人,最基本的就是讓她隨時隨地都是絕對安全的,知道什麼可爲什麼不可爲!你這是在幫她麼?你這是在往火坑裡推她!你無所謂葬送自己的前途,也無所謂葬送餘非的前途麼?”
“江弈城!”餘非上前幾步的拽了下他的衣袖,“你別說他了,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他說不動我,難道你希望他去警局告發我來表現他的公平正義,爲我好麼?”
江弈城現在似乎一句話都懶得和餘非說,事實證明,一向不會對外人發火的他今天都對藍起帆這麼毫不留情,更何況是對她!只怕發出時就是雷霆震怒吧!
江弈城沒有搭理任何人,直接錯開藍起帆往屋裡走去。
他推開‘門’時殷雪正躺在‘牀’上,雖然手腳被綁了繩子,此時她卻轉頭看向進‘門’的他,臉上竟沒有任何驚喜求救的表情,反而很平靜。
想必剛剛他們在‘門’口說的話她已經聽了個清清楚楚。
就像藍起帆說的那樣,自從餘非把殷雪綁來,除了她用硫酸嚇唬她,她就沒吵過鬧過,更沒有費勁了心思的想要逃走,從開始的絕食抗議到後來的正常吃飯,看起來竟不太像一個被綁來的。
江弈城二話不說的走向‘牀’邊,就開始就近幫殷雪解腳上的繩子,殷雪則始終很沉默,沉默的盯着江弈城的臉,看他臉‘色’‘陰’沉,眉心緊蹙的解開她腳上的又來解她手上的,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
房間裡安靜的一絲聲響都沒有。只能隱約聽到人輕微的呼吸聲。
剛開始餘非站在‘門’口,看着江弈城爲殷雪解繩子時手就暗暗的摳緊‘門’框,待到他開始一圈圈的去繞殷雪手上的繩子時,餘非頓時快步的走進屋裡,她想要去扯江弈城是手臂,卻被他毫不留情的揮開!
殷雪目光微微忽閃了一下。
餘非暗暗咬牙,不泄氣的乾脆一屁股坐到‘牀’上去擋着江弈城的拆解,江弈城雖然停下動作,可看向她的目光分外冷然,但餘非不怕!
事到如今,難道還有任何事比讓她失去他更可怕的嗎?
餘非搖頭的抓住江弈城的手臂,“不要!你讓我做任何事我都可以答應你,但是不要放了她!她是我唯一的希望!”
“這種方式換來的希望我寧可不要!”
江弈城的決然讓餘非臉‘色’頓時蒼白如雪,緊抓着江弈城的手指甲彷彿要穿過他身上的襯衫,刺破他的皮‘肉’,“什麼寧可不要!怎麼可以寧可不要!對我來說不管哪種方式!哪種方式都好!哪怕是搭上我自己我都心甘情願!只要你能順利動手術,我願意做任何事!”
江弈城鉗子似的的大手捏上她的下巴,那裡力道大的讓餘非吃痛的皺眉,卻不肯服輸的依舊倔強的跟她對視!
這次她沒錯!她沒錯!
她一起一伏的‘胸’口在瘋了似的叫囂着!一雙原本就大的眼睛此刻睜的就牛鈴似的。眼圈竟有些隱隱的泛紅。
也不管她是不是會痛,或者他分明就是故意要她痛,似乎痛了就可以讓她清醒一點。他那捏着她下巴的大手在一寸寸暗暗的收緊,那雙銳眸子更是冷酷的凝着她毫無血‘色’的臉一字一頓的冷冷道,“可對我來說,以身試法,不惜違法犯罪而獲得的希望,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餘非,你這麼做不是讓我懷揣着希望,而是讓我絕望!你覺得,我會欣然接受你以自我爲犧牲擠出的那點希望麼?我根本,用不着!你不用把殷雪綁來威脅艾倫來,她不用威脅你‘逼’你離開了,既然這件事的矛盾點是由我的手術而起,那麼這個手術,我不做了。這種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的買賣太虧!我江弈城從不做這麼虧的買賣,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威脅到我以及我的家人!我就不信,那多出的百分之二十的機率真能決定我江弈城的生死!”
雖然江弈城這話是說給餘非聽的,但殷雪也聽的很清楚,這話江弈城也同樣是說給她聽的。他的脾氣,他的‘性’格,這麼多年來還是一點也沒變。尤其在對深愛人的維護上。當年,他們相愛的時候他又何嘗不是這麼維護過她?
而多年來,還能保持如此沒有改變的又剩下了些什麼?
看着殷雪,江弈城目光暗沉的不見一絲微光,“你要想去告發,就說這是我的主意,和餘非沒有半點關係,是我擔心艾倫動手術的事有變才把你綁了來,爲了以防萬一的留了一手。”
一聽她把所有的事竟都攬到了自己身上去,餘非索‘性’抱住江弈城,緊緊的抱住,可能是江弈城的態度太果決,果決的沒有一絲商議的餘地讓她害了怕,讓她原本以爲就快要成定局的事情現在突然有了變化,讓她手腳冰冷的微微顫抖着。整個人瞬間就情緒崩潰的簡直哭成了個淚人!
“不要不要!大叔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要失去你!你就聽我這一次好不好?就這一次,求求你了,以後你說任何事我都乖乖照做,我說到做到,我可以發誓……真的……求求你了……江弈城我真的好怕,我每天每夜都在害怕,我每天每夜都在做噩夢,我夢到你離開了,我夢到自己失去你了,你不知道那些夢有多‘逼’真,我一天天數過來,盼過來的唯一動力就是告訴自己夢都是相反的,你肯定會沒事的……艾倫是我最大的希望,求你不要讓我的希望破滅好不好……就算你不爲我,爲兩個孩子努力一次,爲他們多贏那百分之二十的機會不好嗎?孩子不能生下來沒有爸爸,那樣真的很可憐,從小我爸爸媽媽就相繼離開了,不要讓我們的孩子也生活在那種殘缺的家庭裡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很渴望能有一個完整的家……就差一點了,就差一點你就可以動手術了,就算是任‘性’你也讓我任‘性’這一次好不好,你就當什麼也不知道,這一切你都不知道,只要安心動手術就好了好不好,我什麼也不能爲你做,既然我答應了無論任何事都不會離開你,但是我卻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放棄希望多的去選擇希望少的,這是我唯一能爲你做的,也是我想出唯一的既不答應別人任何條件,又能救你的折中辦法,我知道這個辦法很蠢很不可取,我也知道我這麼做已經不是對錯的問題,而是犯法犯罪要去坐牢的!但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餘非也不怕,只有你能好好的活下去,餘非什麼也不怕!”
餘非覺得,這輩子她都沒有這麼傷心過,沒有哭的這麼今天動力過,像是經歷了一場巨大的災難,像是希望破滅了一般,彷彿手中抓着的江弈城的衣袖是她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讓江弈城的頭像是被斧子劈開了一般,也讓他俊逸的臉瞬間雪白鐵青一片!可是再痛也不及餘非的猶如把有利的錘子重重砸在他心上的讓他痛!
他不是怪她,不是恨她,而是怪自己,恨自己!
爲了他的病,爲了給他動手術,平日裡那麼聰明的她居然會糊塗的誤入歧途,靠綁架人質來威脅別人!如果不是因爲他她怎麼可能會走到這一步,做出這種事來!都是因爲他!!
而如果不是他跟上她,及時制止了這場大錯的鑄成,她就真的一錯再錯的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然——
就在這時,樓下本就虛掩着的大‘門’突然被人撞開,聽那凌‘亂’紛雜的腳步從樓下傳來,以及藍起帆驚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你們幹什麼!”
江弈城神‘色’一凜,立刻把餘非一把拽了起來,還沒來得及擋在身後,驀地,房間‘門’被突然撞開,穿着警服的人頓時魚貫般的將整個房間裡裡外外的圍住!幾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屋裡的人。
江弈城側了側的完全把餘非擋住,看到領頭的人後表情淡然的道,“原來是李隊,不知道李隊今天這陣仗是什麼意思?”
李隊在看到江弈城時頗有些意外,不,更準確的說,是剛剛他在樓下看到他的車停在那時已經很意外了!
“江總也在這裡?我是聽人告發,說是據可靠消息稱,他‘女’朋友被人綁架挾持在這裡,我們就想過來一探究竟。”
在李隊看到‘牀’上散落的繩子,以及殷雪手上還綁着的繩子時,狹光微微犀利了幾分。
雖然只是抱着到這來一探究竟的打算,但眼前的某些事實似乎正暗示着據說不僅僅只是據說呢。
艾倫擠開人羣的過來,當看到‘牀’上的殷雪時頓時急急的衝了過來!“殷雪!你有沒有事?”
雖然她毫髮無傷,但卻看到她手上捆綁着繩子時,艾倫的臉‘色’簡直冷凝的快要結冰了!
他一邊立刻幫她解開着繩子,一邊冷冷的環顧在場的幾人,“是誰,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餘非知道,事情既然到了現在這步,躲是躲不掉了,她當然不可能讓江弈城站出來替她頂罪,就在她想要上前一步的站出來時卻被江弈城察覺的側身擋住。而殷雪卻在這時眼睛落在他們這包圍圈子之外,落在某個人臉上說——
“是藍起帆。“
殷雪眼‘波’未動,表情平靜的敘述道,“這一切都是這個叫藍起帆的人仰慕我的名氣,在電視上見過我後,我幾次回國就在我家樓下等我,想要結‘交’我,可是我不同意他就把我擄到這來囚禁起來。還‘逼’迫我打電話給朋友報平安。”
衆人的目光頓時轉向‘門’口的藍起帆,甚至兩名警隊隊員已經‘逼’近他的以防他藉機逃走!
本以爲這種現場救援的正義畫面會讓殷雪把心頭的恨意盡數發揮出來,恨不能把她加油添醋的說成是一個罪大惡極的人,卻想不到殷雪在扭頭看向她和江弈城後竟說,“江先生和江太太是知道消息後趕來救我的。”
餘非倒‘抽’了一口冷氣!殷雪爲什麼要這麼說?她爲什麼要把所有的事都說成是藍起帆做的?她應該恨的人難道不是她嗎?
艾倫皺眉,在給殷雪解開繩子後表情有些困‘惑’不解的說,“你怎麼會在這裡?我事先查過,這裡可是江家的房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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