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母還不同意你們在一起?”
菜已端上桌,還沒等林夕笑着讓他嘗一下,嶽海洋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話讓她手裡的盤子傾斜了一下,裡面滾燙的菜湯頓時灑了一手!
林夕頓時‘嘶’的低呼一聲‘抽’手,嶽海洋連忙站起身來從桌上‘抽’出紙巾,而後繞過桌子來到林夕那邊,“怎麼樣?是不是燙傷了?”
林夕眉頭緊皺,明明就是痛到不行的樣子,卻還故作沒事的搖搖頭。(.
嶽海洋扯過她的手,紙巾擦拭後她的拇指和虎口處已經紅成一片!
“去衝一衝。”他扯過她的手就準備往洗手間,那麼自然而然的動作卻讓她心頭驀地一跳!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想要把手‘抽’出來!
“不,不用了!”
那明顯透着躲避,抗拒的樣子讓嶽海洋心頭一動,不但沒讓她掙脫,反而還把她往前就勢一扯!
“爲什麼要把自己‘弄’成這樣?爲什麼要讓自己過的這麼不好?如果你過的好也就罷了,爲什麼你每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一定要讓我心疼,要讓我不惜一切想帶你離開這裡!”
嶽海洋的話讓林夕震驚的擡頭看他!
一開始鬱紹庭說岳海洋喜歡她她還不相信,可現在當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她卻一下子傻了!
他們,他們纔不過只見過一兩次面,他怎麼能……
正在這時,隨着房‘門’突然被打開,走進來的男人林夕頓時一愣!
可是她火速和嶽海洋分開的畫面卻已經先一步映入男人眼睛!讓他‘脣’角上雖然疲憊卻因爲回到家感到分外溫馨和期待的笑容一點一滴變得冷硬下來!
“嶽醫生就算對我太太再厚愛,也不該情不自禁到別人家裡來——*吧?”
林夕看鬱紹庭的臉‘色’就知道他誤會了,她急急的正準備跟他解釋,可是當聽到‘*’兩個字的時候,卻狠狠的怔在了原地!
什麼叫‘*’?兩個人才叫偷!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呵,我要是真想和你爭的話不需要*,直接就搶人了。而且據我所知,林夕還不是你的鬱太太吧?”嶽海洋冷冷的道。他是個從來除了醫學很少攙和其他事情的人,現在卻在林夕這件事上表現出了一副當仁不讓的態度來。
“鬱紹庭你誤會了,嶽醫生他只是……”
“過來。”鬱紹庭衝林夕伸出手來,她皺眉的在他們兩個間看了下,還是選擇去鬱紹庭那邊。
“我也希望我是誤會了,但是就看嶽醫生剛剛這番話,似乎這其中並沒有誤會。林夕,看來嶽醫生真的是對你一往情深呢!都說岳醫生醫術高超,只不過現在看來我覺得醫聖都不足以形容嶽醫生,而應該稱爲‘情聖’吧?”
嶽海洋淡淡的道,“今天我來只是想要看看林夕過的好不好。”
“她是我的‘女’人,和我在一起當然過的好了!怎麼,嶽醫生有什麼異議?”
鬱紹庭的話讓嶽海洋深深看了林夕一眼,他知道如果他真的和鬱紹庭之間展開一場明裡的爭奪,只怕她會更爲難!
於是他點了點頭,“沒有異議,只是看到林夕過的這麼憔悴不堪,身爲……她的朋友,我看到後很擔心。而且我在這也想要奉勸鬱少,且行且珍惜,不要等到失去後才後悔莫及!”
說完嶽海洋便拿起椅子後面的大衣走出‘門’去,只是在經過林夕身邊時,他低低的道了句,“對不起。”
林夕心頭微微一怔,她明白。他是在爲今天會發生這種場面向她道歉,更是爲他剛剛沒沉得住氣說了幾句不該他這個身份該說的話向她道歉。
只是在嶽海洋走到‘門’口時,聽到鬱紹庭口氣冷冷的丟出一句,“某些人不管是關心還是賊心,都趁早死心的好,我是絕不會把她讓給任何人的!”
在嶽海洋走後,對於突然回來招呼都沒有打一聲的鬱紹庭低聲道,“吃飯吧。”
剛剛在他拉扯她入懷時,她就聞到了他身上那淡淡的洋酒氣息。
這種味道,是中午的時候從哪個酒桌上退下來時殘留的吧?她沒敢深呼吸,生怕聞到一絲陌生‘女’人身上的味道。
其實。
他現在回來並不代表着他剛剛下飛機,只是代表着他還記得有個家要回。所以,他是在今天白天就回來了吧?回家之前中午甚至還‘敬業’的直奔酒桌就應酬去了。這裡,不過只是他‘想起來’時纔會回來的地方。
雖然之前他們吵了架,但鬱紹庭突然回來她真的很高興!只不過他那句‘*’卻猶如一盆髒水,狠狠將她從頭到腳潑了個透心涼!
林夕覺得,自己就像被人罵了‘婊`子’沒什麼分別。
而這個人還不是別人,正是她最愛,最在乎的男人!
“我回來了,他卻走了,是讓你失望了麼?”鬱紹庭大手撫上林夕的臉慵懶的微揚起‘脣’角,眼神雖然看起來很溫柔,實則卻銳的彷彿藏着鋒利的刀刃!
“吃飯吧。”
林夕不想和他吵架。卻不想她才準備推開他,卻被他驀地扯住手臂,那近乎蠻橫的大力讓她吃痛的皺眉!一雙明亮的眼睛也不禁冒了火!
鬱紹庭看了眼桌上,“吃飯?可這桌上的飯似乎並不是爲我準備的,我吃別人的東西好像有些不太好,而讓我吃別人吃剩的東西,我也——不願意!”
這話讓林夕聽了後,不但沒生氣卻忽而宛如綻開的‘花’般展演而笑,“不願意?那就出去吃吧,我這裡做不出鬱少愛吃的山珍海味,也不如那些‘花’‘花’草草把鬱少伺候的舒舒服服,開開心心的!所以,不周到的地方還請諒解!”
鬱紹庭的臉‘色’忽而就‘陰’沉下來!他不相信她是那樣的‘女’人,他也只是一時太氣了纔會那麼說,可她不會辯解麼?換做這種情況哪怕他說不想聽,難道她不該爲剛剛發生的事繼續辯解下去麼?
可是!她卻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叫他過來吃飯!他還能吃得下那才叫奇怪!
只不過!聽聽她現在說的話,他馬不停蹄的從國外趕回來,中午在國外的酒席上他差點沒喝死,助理都讓他下午和晚上好好休息一下,第二天再回來也不遲,可是他想她!這次行程雖然突然,但是要辦的事卻非常重要,現在終於成功拿下,他自然是一分鐘也不願在國外多呆,馬不停蹄的都要趕回來!只要想到馬上就能看到她!他一顆心都充滿了柔軟和甜蜜!
可是——
她卻爲他準備了什麼?
她知不知道,他去美國這次籤的協議主要原因並不是爲了錦繡乾坤,而是爲了……
鬱紹庭的眼睛就像‘蒙’上了一層灰影,除了‘陰’沉更多的是一種疲憊。
“鬱少這麼累還回到我這來,是不是太委屈你這麼屈尊降貴了?我想錦繡乾坤的任何一個房間都比我家要讓你住的舒服吧。”
當林夕說出‘我家’兩個字時,鬱紹庭垂在身側的手微微動了下,而後,暗暗的收緊成拳頭!
他一直把這當作是離開z市,離開鬱家後唯一的地方,這就是他的家。是他在現在的疲憊中唯一感覺放鬆的地方。可是現在她卻擺出一副‘陌生人’的面孔,說這是‘她家’!
什麼意思?是要對他下逐客令麼?
鬱紹庭轉頭,當看到桌上放的那個禮物時,順手拿起來,“這是他送給你的?我是該說岳醫生這真是煞費苦心還是別有用心呢?”
“總比有些人沒有心的好。”林夕語氣很淡的道。
她以爲她是他最重要的人,不管他再怎麼生氣,他都不該一走了之的說都不跟她說一聲,這種行爲太不負責!他要是對她有半點心,半點在乎,就不會這麼做!
鬱紹庭直覺得心口就像燃燒着一團火!這還沒打開的禮物被他三下五除二的拆了封,包裝紙也被他隨手扔到地上!當他從裡面拿出一隻手掌大小的白‘色’水晶鋼琴音樂盒時,頓時吹了聲口哨!
“呦,看來嶽醫生這禮送還真是投其所好。這不管是往辦公桌上一擺還是往家裡一擺,一擡頭就能看到,這一看到東西難免就聯想到送東西的人,高竿!真是高竿!”
“鬱紹庭!誰讓你隨便拆別人的東西!你要不要臉了!”
林夕撲上來就去搶,鬱紹庭卻分明就不在乎這個‘要臉’或者‘不要臉’,他那身高只要輕易的擡擡手臂,林夕就算是跳起來也夠不着!
“咦,裡面還有張紙條?”說話間鬱紹庭把那紙條展開,唸了出來,“願你像這無暇剔透的水晶鋼琴,演奏出自由快樂的音符——你應該多笑笑。”
鬱紹庭眼中蘊着毫不掩飾的譏諷,“呵,自由快樂?怎麼,難道在他心目中你是隻被束縛了自由的小鳥?還是說在他心中是一個憂鬱的‘女’神?”
林夕搶不到鋼琴,而這會兒鬱紹庭把這紙條上的內容就這麼念出來,像剝光了她的衣服一樣,讓林夕咬‘脣’,上去便給了鬱紹庭一記響亮的耳光!
“瘋夠了就把東西還給我!”林夕口氣‘陰’冷的道,‘胸’脯卻在一起一伏的粗喘着!
鬱紹庭簡直難以置信林夕這舉動!彷彿被人‘逼’急了眼的小豹子,臉上那股子狠勁兒好像他是她的敵人一樣!如果他再不給她的話她就跟他拼命!
就爲了嶽海洋送她的這樣東西,她居然動手打她!!
鬱紹庭就那樣盯着林夕,忽而說,“好,我給你。”
然後,那高舉着的水晶鋼琴就那樣被他手一鬆——
只聽一聲脆響,那漂亮的水晶鋼琴已是碎成好幾片!甚至就連音樂盒裡的上弦裝置都給摔了出來!
林夕愣愣的看着地上,她覺得地上現在摔碎的好像並不是這鋼琴,而是她的心。
就這樣被她毫不留情的狠狠摔到地上!半點,不感到憐惜!
“滾!”林夕輕輕的道。
哪怕只是這麼輕的一個字,卻猶如一柄鋒利的刀刃,狠狠‘射’穿了鬱紹庭的心!
就爲了這麼一個破水晶鋼琴,她就可以讓他滾?她就那麼在乎那個嶽海洋!
鬱紹庭寒心的覺得,那他送給她的東西算什麼?她有這麼在乎過麼?
鬱紹庭就那樣看了林夕幾秒鐘,最終一言不發扭頭就走!
然,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剎那,林夕一忍再忍的眼淚卻頓時洶涌的落了下來!
……
沒過幾分鐘林偉便回來了,他只當是尋常回家,卻在看到林夕這來不及收拾的模樣時頓時把他給嚇壞了!
他什麼時候見林夕哭過?在他心目中林夕一向是堅強的,獨立的,從來不肯服輸和低頭,現在卻哭的像個淚人似得。
地上的那一地狼藉似乎印證着發生了什麼觸目經心的事,林偉撲過來抱着林夕,驚慌失措的問,“姐,姐你別哭,發生什麼事了姐……”
讓林夕最愧疚的事莫過於在林偉面前哭,讓林偉也跟着擔心,明明是這麼想的,可她就是忍不住。眼淚就像決堤的洪水一樣把他的衣服都溼了,也讓她這段時間以來所有隱忍的委屈,不安,痛苦通通有了一個發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