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的人身份說高不低,皆是來自墨本各大企業家。
不同於娛樂圈的膚淺,從言談舉止便能夠看出,這些人的檔次明顯是圈子裡的人比不了。
因此,在圈子裡丟人,和與在這裡丟人,那完全是兩碼事。
就好比,在同學面前哭,和在老師面前哭的差異一樣。
喻顏面色微白,衆目睽睽之下,昂首挺胸離去,即便每走一步,便是踩在自己的自尊上。
段尚燃,你到底把我當什麼?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一個精神寄託?還是一個隨手便能拋棄的玩物。
出了大廳,冬日刺骨的寒意讓她瑟縮下,女人真是爲了美連命都能不要的生物,酷寒裡竟然敢穿裙子。
鍾書看着前方緊抱着自己雙臂的喻顏,腦海中響起的,是那個擁有同樣面容的身影,他心中一動,將外套解下,披在她身上,隨後利索的後退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喻顏看着身上的外套,回頭便見到他的動作,輕笑一聲,她隨口道:“看來以後喻欣交給你,我可以放心了。”
鍾書面上一紅,轉瞬又察覺到她話裡的重點,心中一個咯噔,他猶豫着試探問道:“夫人,是準備去哪兒麼?”
“我就是那麼一說。”
喻顏一筆帶過,接着又往掌心呵了口氣,鑽進車裡。
鍾書收了思緒,上車開往別墅的方向。
帶着一身的疲憊,喻顏回到別墅,卸了妝便想睡下,後腳,段尚燃追來。
喻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什麼話都沒說,便要睡下,段尚燃擰眉道:“你在怪我。”
她差點笑出聲,他讓自己在衆人面前顏面盡失,不怪他,難不成,她應該感謝他?
“沒有。”
最終她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回答,口是心非!連喻顏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段尚燃抓住她的手腕,往後一拉,她整個人便靠在自己身上,他的手心觸感柔軟,讓人語罷不能。
喻顏被他死死的按在自己身上,兩人之間,沒有一點縫隙。
“撒謊。”
段尚燃的聲音落了下來,喻顏剛想反駁,一擡頭,脣瓣便被堵住。
原意只是懲罰她,想堵住她的脣不讓她說話的人,在觸及那片美好的時候,頓時便失去自控力,他托住她的後腦,加深這個吻。
長舌直軀而入,舌尖與她的糾纏,含住那靈巧的小舌,不由自主的便想深入一點,再深入一點。
喻顏被他的吻吻得意亂情迷,一肚子的委屈此時也不知道該往哪兒擱,只是覺得這人的行爲太令人氣惱。
給了她一巴掌之後,又巴巴的湊上來。
腦海中再次浮現起剛剛的畫面,喻顏窩了一心窩的火便這麼噴發出來,她毫不猶豫的張口咬下去。
口腔裡瞬間蔓延出一絲血腥味,段尚燃正動情時,被這突如其來的疼痛打回去。
他鬆開她,伸手在脣瓣上拭過,指尖的殷紅告訴他,她做了什麼該死的事情。
擡起手,狠狠的掐在她的臉頰上,他聲音沾染了些許的血腥氣息:“喜歡咬人是吧?”
喻顏被迫對上他的視線,他眼底的冷然與憤怒令人心顫,緊接着身子便被他攔腰抱起。
本就離臥室特別的近,段尚燃的長腿一邁,人便已經進去,還未來得及說上一句話,身子忽的騰空,他的身體也跟着壓上來。
“既然夫人那麼喜歡‘咬’,今天,我便來滿足夫人!”
他的話在耳邊迴盪,喻顏腦海中緊繃着的那根線‘崩’的一聲,斷了。
靠,流氓!
腦海閃現這個詞,喻顏羞憤的想要掙扎,最後發現不論她如何掙脫,卻還是他的盤中物,她的反抗,只會是增添他的好勝心。
但是就這麼什麼也不做的任他胡作非爲,她更不甘心!
然而女人的力量一旦碰上男人的,那就是個魔咒,永遠掙脫不開。
喻顏最後還是被他吃抹乾淨,即便全程與他鬥爭,奈何逃不過事實。
酣戰之後,段尚燃伏在頸窩平復着呼吸,滾燙的身子還緊貼着她的,喻顏連動都不敢動,生怕再一個不小心,惹得他狼性大發。
憋了一肚子的氣,瞪着眼睛到半夜,最後是怎麼睡着的也記不太清了,總之對段尚燃的那口惡氣,就連夢裡都記得清清楚楚。
“混蛋……”
睡夢中,喻顏嘀咕一句,脖子一歪,便抵着他的下巴蜷縮着熟睡。
段尚燃始終清醒,黑暗中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眼底一絲明顯的無奈與好笑。
不用猜,她那聲‘混蛋’也是罵自己的,不過沒關係,只要能夠每晚這樣抱着她,便足夠。
只是……今天宴會上,她着實受委屈了。
白瑞川對她說了些什麼,他不知道,但是能讓她那樣的質問自己,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被警察茶水伺候只是個開頭,等着吧白瑞川,覬覦別人的所有物的後果,可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
……
次日。
一則小道新聞以勢不可擋的速度,迅速席捲墨本。
多年前的往事,被人翻開,曾經那條轟動一時的案子,也再一次被人挖出祖墳。
【飛機失事,造成十九人死亡,這其中究竟是包含商業陰謀,還是單純的航空事故?】
【據悉,飛機失事的原因已經查清楚,喻氏集團的董事長身爲這次失事飛機的最大責任人,被判罰八億賠償金,並判處無期徒刑】
【一則事故,墨本商業巨鱷一夜之間垮塌,企業倒閉,妻離子散,據知情人爆料,嫌疑人的妻子在其判刑當日,攜款與一陌生男子出境,疑似私奔】
各種的,關於五年前喻家出事的新聞都被人舊事重提,而引出這些新聞的,是一陣不知哪個不知名網站爆出的新聞。
【五年前飛機事件裡,還有兩名倖存者,一個是段氏集團的千金,一個是喻氏集團的少爺,令人膛目結舌的是,這兩位的身份被顛龍倒鳳,也就是說,前段時間宣佈歸來的段家千金,實際上是沒落的喻家千金,而另一個身份便更出奇了,著名雜誌社‘弄尚’的白瑞川白主編,竟然就是當年的喻家少爺,也就是現在的段家少爺】
這是那則新聞的全部內容,很簡短,但卻噱頭十足,在如今這個快餐時代,一陣見血的口味,才更能刺激人們的味蕾。
新聞出現不到兩小時,網站點擊率破萬。
喻顏手指翻動着這些新聞,一條條,彷彿致命符號一般,索要着她的性命。
人心真是炎涼,全然不顧她們這些家屬的情緒,肆意的評判事情的好壞。
那些網友活像一個個劊子手,毫不留情的斬殺這世界上所剩無幾的溫情。
客觀的講一句,在不瞭解事情經過的前提下,任何評價都是對當事人極其的不尊重!
“嗡——”
手機振動的聲音將她的思緒拉回,喻顏按下接聽鍵,裡面傳來喻欣氣急敗壞的聲音:“姐,這些網友真是太過分了,什麼‘死有餘辜’,‘這種人就該去死’之類的,連警察都沒調查清楚的事情,他們憑什麼這麼說?”
喻顏本來氣憤不已的心情,被喻欣這麼一抱怨,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爲什麼要爲了沒有關係的人的胡言亂語而生氣?被狗咬了一口,難不成她還要咬回去?
那是狗的做法,作爲人,她要做的,是將真相甩在他們面前,狠狠的打他們的臉!
“好了,彆氣了,我約了白瑞川,一起過去吧,我想知道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喻顏安撫着喻欣的情緒,喻欣直脾氣,不舒服的話說出來,也便好了很多,她聞言應下:“好,我在家裡等你,你來帶我過去。”
掛了電話之後,喻顏匆匆收拾一番,洗臉的時候,將毛衣的領子往上拉了拉,蓋住段尚燃昨晚在自己身上留下來的痕跡,深吸口氣,下樓。
段晚晚端坐在餐桌旁,見她下樓,‘和氣’的打了聲招呼:“早啊,顏顏姐。”
她說完頓了頓,接着脣角一挑,笑的嬌俏得意:“現在應該喊姐了。”
喻顏眼皮子不擡一下,淡淡道:“別了,我覺得還是更喜歡你叫我嫂子。”
‘嫂子’這兩個字彷彿尖銳的細針一般,狠狠的戳在段晚晚的心窩子上,她面色一白,接着瞪了喻顏一眼,故作挑釁:“以我哥對我的疼愛,我覺得這一聲‘嫂子’,不叫也沒關係,再說……以後你還是不是我嫂子,也說不定。”
她段晚晚什麼意思,喻顏當然清楚,她嗤笑一聲,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自己也喊‘哥’,這個稱呼,便足以證明,你要當他一輩子妹妹,也就是說。”
喻顏說到這裡頓了頓,接着收了笑容,聲音冰冷刺骨:“今後不管誰當你嫂子,你段晚晚,永遠只有喊‘嫂子’沒有做‘嫂子’的份兒!”
她說完,冷冷瞧她一眼離去。
段晚晚坐在餐廳上,雙手放在膝上,拳頭捏的緊緊的,一雙美眸裡滿是狠戾,險險恨得咬碎一口銀牙。
她的人生,幾時輪到她來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