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怔住，段尚燃收回目光，徑自將車開的穩當。
一路上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不約而同的保持這一份安靜，快要到別墅的時候，喻顏纔想起詢問：“暖暖在嗎？”
今天週二，暖暖這個時候應該是在學校的，幾乎是沒有懸念的，但是她還是神差鬼使的問了出來。
“沒有。”段尚燃回答，喻顏應了一聲，收起心思。
保持那個界限，不要退縮，也不要前進，喻顏一直在心底這樣不斷的警告自己，但是心思不受控制一般的總是胡思亂想。
每次都要自己碰了一鼻子灰才懂得回頭，喻顏你活該！
她撩起裙襬帶頭走向別墅，一開門便撲來一個小小的身影，喻顏連忙伸手將那小身子接住，面上一片訝然。
“暖暖？”
她輕喚出聲，疑惑的目光投向段尚燃，不是說不在嗎？
段尚燃亦是擰起眉頭，掃視一眼伏在喻顏懷裡的暖暖，凌厲的目光投向站在不遠處低着頭的鐘書。
鍾書有些頭疼，這兩邊都是不能得罪的祖宗，他一個給人打工的怎麼就攤上這麼尷尬的事兒？
“段總，是小小姐...”
鍾書欲言又止，眼神頗爲無奈的看了一眼暖暖，喻顏又是一驚，‘小小姐’？
“叔叔，幼稚園明天要開家長會，小朋友都回家了。”
暖暖控訴一般的將溼漉漉的眼睛投向段尚燃，後者先是一愣，接着不自然的別過目光，本來帶着冷意的眼神自然的收了回去。
“家長會？”
喻顏疑惑的看着暖暖，暖暖將小臉埋在她的肩頭，直勾勾的看着段尚燃，細聲細語的道：“今年我想要媽媽和叔叔陪我去。”
這個要求確實有些爲難，喻顏將臉皺成一團，思索着該用什麼樣委婉的方式來拒絕暖暖這個要求。
“叔叔，你要是不想去的話也沒關係，我還有歐陽叔叔。”
暖暖懂事的對段尚燃展開笑顏，大方的說話。
段尚燃眯着眼睛看着伏在喻顏肩頭的小小女孩，怎麼覺得她是在用激將法。
但是……這激將法對他該死的有用！
“爲什麼不去？”
段尚燃的話再一次讓喻顏訝然，她看着他緊繃着的側臉，心中思索着是不是該改變對他的見解，不然總是這麼出其不意實在是令人難以承受。
但是該怎麼改變，她一直以爲的，對她存有深沉恨意的男人，實際上並不是那麼的冷心絕情？
不，他將暖暖送走的那件事已經足夠讓她將所有的柔軟盡數拋棄，同樣的事情，她不能栽兩次！
“我帶暖暖去洗漱。”喻顏輕聲說着，打斷這略顯異樣的氣氛，她在努力調節他們之間的關係。
點到爲止，任何一點多餘的情分都是對他們的枷鎖。
段尚燃看着她抱着暖暖上樓的背影，淡淡的收回視線，那雙盛滿冰霜的眸子陰鬱更甚。
“那個男人的身份調查清楚了？”
他語氣裡不含一丁點的感情，鍾書微微頷首，從一旁的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文件送到他面前。
“白瑞川，兩年前來到墨本，進入‘弄尚’，一進公司便是主編的位置，與‘弄尚’社長秦杉之間有着微妙的關係。”
鍾書的話頓了頓，段尚燃翻看着文件的動作也頓住，他緩緩擡眸，指着文件空白處開口：“兩年前的蹤跡呢？”
鍾書擰眉，沉默片刻還是回道：“查不到，不論我用什麼方法去調查始終調查不到他兩年前的任何消息。”
段尚燃眼底驀然劃過一絲異樣，他看着手上的那一片空白，眼神犀利。
“再去查，不允許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得到命令的鐘書準備離開，卻被段尚燃喚住腳步：“那個陳諾呢？”
“已經處理好，那小子被嚇得夠嗆，近期內估計不敢再碰女人了。”說到這個，鍾書有點忍俊不禁。
陳諾並沒有觸犯到段總的禁忌，以此他只是小作懲戒，讓他知道自己老二的脆弱性而已。
段尚燃眼神一冷，似乎要將他冷藏起來，鍾書嘴角的笑意陡然收起，不知道總裁這突然的變臉是因爲什麼。
“碰了我女人的手，還留着幹什麼？鍾書，我發現最近你的能力不斷下滑，是不想幹了嗎？”
鍾書頓時冷汗直冒，心中又是一陣叫苦不迭，哪兒是他能力不斷下滑，分明是自從夫人回來之後，他的底線便一變再變，讓他這個在他身邊待了五年的人都摸不清了！
鍾書心裡苦，但是不能說，低着的眼眸裡一片無奈。
段尚燃聲音冷漠：“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將陳諾的事情給我處理好了，要不然，你可以不用來上班了。”
“是。”鍾書連連應下，帶着滿手心的汗水離開。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鍾書能感受到的變化在段尚燃這裡絲毫體會不出來嗎，他踩着樓梯上樓，還未走到臥室前便聽到一陣嬉笑的聲音。
“暖暖你學壞了啊，誰教的你這些！”
他站在門前，聽着喻顏的聲音，目光只涉及到她的背影。
暖暖眼尖的發現段尚燃，一聲妝模作樣的叫喚：“呀，叔叔來了！”
喻顏頓時收斂笑意，轉身看向他，後者一臉淡然的神情，走到櫥櫃前拿出睡衣走進浴室，動作一氣呵成，視牀上的一大一小如空氣。
“媽媽，叔叔今晚睡哪兒？”暖暖忽的問出這麼一個尷尬的問題，喻顏頓時一驚，接着心頭一片絮亂，暖暖在學校肯定有哪個小鬼頭教壞了她！
“你這問題應該問你自己。”喻顏瞥了她一眼，這麼說着。
暖暖是個聰明的小孩，聞言頓時反應過來，小臉上堆滿了委屈：“又要睡兒童房？”
喻顏好笑，什麼時候她的暖暖性子變得這麼多變了？
這樣的小孩，誰還能將她和一年前那個被醫生診斷出擁有自閉症的模樣聯繫到一起？
想到過去，喻顏的心臟便一陣收縮，她將暖暖摟在懷裡，不讓她看到自己發紅的眼眶。
她的暖暖爲什麼要受這麼多的罪？爲什麼一定要狠心的將她的壽命生生折了一大半？爲什麼不可以用她的壽命來續暖暖的？
暖暖差距到異樣，小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一下一下，小大人似的道：“沒關係，以後暖暖會一直陪着媽媽。”
喻顏經不住笑出聲來，眼淚也便順着落了下來，恰好下一刻段尚燃從浴室出來，她收了心，將暖暖拉開。
“好了，暖暖該去睡兒童房了。”
她模仿先前她的語氣，暖暖跟着笑出聲，邁着小短腿，跳下牀歡快的跑去自己的兒童房。
段尚燃用毛巾擦着髮絲上的水珠，他身上只裹着一條浴巾，隨着他的動作那完美的人魚線便呈現在喻顏面前。
雖然已經爲人母，但是真正經歷過的人事還是少之又少，對於男女之事，她始終停留在少女時期，不自在的別過目光，面上燒紅一片。
段尚燃覺得有趣，又不是沒有看過，她這反應卻羞澀的令他有種自己很無恥的錯覺，但是不得不說，她確實能輕輕鬆鬆點燃他作爲男人最原始的衝動。
“你……睡衣呢？”
段尚燃只下半身裹着一條浴巾，光着上身在她面前晃悠，喻顏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她記得他明明是帶着睡衣進浴室的。
“怎麼？夫妻之間本就該坦誠相待不是麼？”他故意將‘坦誠相待’四個字咬的極其曖昧，喻顏面上紅暈更深，她抿脣，無法反駁。
段尚燃爬上牀的時候，牀榻因爲重量深深陷了下去，慣性原因，喻顏便順勢滑到他那邊，穿着睡裙裸露在外的肌膚頓時與他的相碰，引來一陣顫慄。
段尚燃倚在牀頭櫃上不動聲色的翻看着雜誌，與她接觸的那一塊肌膚整塊都是燙的，喻顏悄悄看了他一眼，企圖小心翼翼的挪開身子，卻始終戰勝不了慣性，一次次的撐開身子，又一次次的滑回去。
幾次之後，喻顏已然與牀槓上，因此絲毫沒注意到段尚燃越來越黑的臉色。
這是赤裸裸的誘惑！
段尚燃任由着慾火一點一點的襲上來，那個點火的女人還在孜孜不倦的將火勢越煽越烈！
喻顏還在與牀做着鬥爭，身下陡然一空，引來她一陣驚呼，鎮定下來發現段尚燃竟然將她抱在身上，她幾乎可以感受到他的灼熱感！
不知是誰倒吸一口氣，然後又被吞沒在脣舌間，淪陷，只需花上一秒。
窗外光影闌珊，月光將兩人不斷起伏的身影投射到牆面上，空氣中到處瀰漫着曖昧的氣息，誘人的低喘與嬌吟譜成一首美不勝收的曲子，在這迷人的夜色下緩緩盤旋。
一夜酣戰，喻顏醒來的時候天色還沒亮，霧濛濛的一片看起來極其安靜，恍惚間記起昨晚的一切，輕嘆一聲將頭埋在被子裡，兀自低喃。
“這樣……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