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豆正想問她，卻看到楊昊天走了出來，面色冷峻。
“怎麼樣？”莫小豆和舅媽一起問他。
“盆骨骨折，需要進行牽引治療，得住院一段時間。”
“天，需不需要我回去給媽媽拿些日常用品？”
莫小豆聞言擡起頭，愕然地看到王麗雅正從裡面走出來，滿臉關切地看着楊昊天。
“還是我回去拿吧！”舅媽趕緊cha話。
“不着急，舅媽！等天亮了再說。”楊昊天無視了王麗雅的問話，對舅媽的話卻等於否認了王麗雅的提議，然後便示意護工跟他一起把羅英擡到手術推車上送回住院部。
莫小豆和舅媽在一旁cha不上手，便跟在了後面。
“舅媽，媽媽怎麼摔倒了？”莫小豆看到王麗雅的那一瞬間，立刻想起舅媽臉上古怪的表情，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本能地覺得，王麗雅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是什麼巧合！
“你們今天剛走沒多久，她就來拜年了。”舅媽有些忐忑不安地捏捏自己的衣角：“我想着來者都是客，又是大過年的，沒有不讓人家進門兒的道理。”
莫小豆點點頭，“後來呢？”
“後來嫂子看到她來了很高興。”舅媽躊躇了一下，才接着說道：“小豆，你別多心。但是王麗雅她出國以前跟着嫂子她們生活了好幾年，所以我纔不壞不讓她進門。”
莫小豆有些黯然，這也難怪，楊昊天也說過，他和王麗雅相戀多年，而王麗雅幾乎沒住過宿舍，兩人又沒有在外面住，自然是和羅英她們生活在一起的。換句話說，婆婆對王麗雅的感情可能比對自己這個兒媳深厚許多。
“嫂子一向拿她當親閨女，”舅媽說道這裡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想說什麼，卻又沒說，只是說：“到了晚上，她要走的時候，嫂子可能是因爲捨不得，情緒就不穩定了。等她走了，嫂子先是把自己關到小丫的那間屋子裡呆了好久，又大吵大鬧起來，
我一個人勸着實在費力氣，偏偏大哥晚上回來的時候就喝醉了，我一沒留神兒，嫂子就從樓梯上滾下來了……”
“後來呢？”莫小豆想起來，自己在電話裡好像還聽到別的女人的聲音，那會兒因爲聽得不分明也沒有多想，現在回想起來倒像是王麗雅的聲音，可舅媽卻說她已經離開了。
“後來王麗雅又折回來了，就是在我給昊天打電話那會兒。”舅媽解釋道：“也是她從家裡找出來鎮定劑給嫂子注射的。”
莫小豆原本以爲舅媽早先說的“小王”是救護車上的醫生，這會兒才明白她指的是王麗雅。
“按說我不應該讓她跟着來醫院的，只是那會兒我也慌了神兒，你和昊天又不在！”舅媽很是歉意地對莫小豆說：“這事兒都是我的錯，我……”
莫小豆早就看到舅媽的臉上、手上到處都有指甲抓出來的血痕，衣服、頭髮也是凌亂不堪的，但是直到這會兒才知道那些大概都是被犯了病的婆婆給抓的。
“舅媽，這也不能怪您，只是個意外……”莫小豆嘴裡是這麼說，心裡卻隱隱覺得，婆婆好端端地突然犯了病，多半和王麗雅脫不了關係！
舅媽顯然也是這麼想的，後悔不及：“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我不那麼糊塗，不讓她去家裡就沒事了！我明明知道小丫就是嫂子的心魔，怎麼還能這麼糊塗！”
“舅媽您別這麼說，您身上的傷口，還是請醫生消毒處理一下比較好，免得感染。”莫小豆明顯覺得舅媽的話有古怪，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只好先勸慰她。
到了病房，把羅英安置好之後，就看到先前沒有跟他們一起過來的王麗雅提着從醫院領的病房空調、電視的遙控器和暖水壺、便盆等東西走了進來。
“天，我把這些東西都給媽領過來了，住院押金也交了。”她一進病房，就井井有條地開始擺放東西，顯得格外隨意主動，儼然沒拿自己當外人。
“麻煩你了，這裡有我
們照顧，你還是先回去吧。”楊昊天看了她一眼，格外客氣地說了一句。他雖然沒有聽到舅媽的話，但也感覺到王麗雅出現在這裡不會是個巧合。
“不麻煩，媽一直拿我當女兒，我照顧她也是應該的。”王麗雅眼神一黯，掃了一眼站在楊昊天身邊的莫小豆，隨即很是自然地說道：“再說媽媽一會兒要是醒來沒看到我，說不定又會難過……”
楊昊天皺了皺眉，從王麗雅的話裡他就推測出來事情的大概，於是冷下臉：“以後你還是換個稱呼吧。而且我希望以後你不要再去找我母親，她經不起刺激。”
“天！你怎麼可以這麼說！”王麗雅顯得很委屈，“我叫了這麼多年的媽媽了，怎麼能說改就改？再說媽媽一直對我那麼好……”
“如果你真的覺得我母親對你好，當初你就不會做出那些事來傷害她！”楊昊天的聲音充滿了憤怒。
骨科的醫生看到這一幕，覺得格外尷尬。舅媽見狀，便請他們幫忙處理一下自己的傷口，幾人趕緊離開了病房。病房裡除了還在昏睡的羅英，就只剩三人，楊昊天說話也越發不客氣了。
“如果你還能念一點舊情，就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們。不論是我還是我母親，都不欠你什麼。”楊昊天的語氣冰冷。
“天，你怎麼能這麼想！”王麗雅委屈的淚水噴薄而出，你明明知道媽媽拿我當女兒的，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莫小豆看着她聲淚俱下，心裡不是一般地膩歪。這女人面對自己的時候那麼飛揚跋扈，這會兒裝可憐裝的有模有樣，真的不得不讓人佩服她的變臉功夫。好在楊昊天不像趙軒那麼沒腦子，不會被這套把戲耍的團團轉。
“殘忍的不是我。”楊昊天絲毫沒有被她打動，“想想你自己以前做過的事情！到底是誰殘忍？我現在不想再提起，是因爲看在大家相識這麼多年的份兒上，並不代表我已經忘記了。所以希望你不要連最後的臉面都不給自己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