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莫小豆又問楊昊天，“是誰給你打電話？”
“是我們郝院長。”楊昊天嘆了口氣。
他雖然沒有說，莫小豆卻想起來，上次在醫院也是這個郝院長安排楊昊天進手術室陪蘇柔柔的。
“那個郝院長是想讓你這醫生捨身救人嗎？”莫小豆的語氣有些衝。
楊昊天並沒有責怪自己的妻子，他知道莫小豆最近心理壓力很大，雖然小豆從來沒有說過，但他感受得到。孕期的辛苦和不適都不必說了，單是沈慧榮一直沒能得到很好控制的病情，已經令小豆心力交瘁。可她依舊每天樂呵呵的，把苦處都埋在了自己心裡。
手機鈴聲又不依不饒地響了起來，莫小豆瞪了楊昊天一眼，“還不趕緊接電話？”
楊昊天看了看號碼，嘆息了一聲。
“又是你們醫院打來的吧？你還是去一趟吧！要不萬一蘇柔柔站不穩腳一滑，我可不想背個殺人兇手的罪名！”
“小豆……”楊昊天很爲難的看着她。
“算了，我知道我語氣不好。”莫小豆壓下心裡的煩躁，“你去吧，我沒事兒。”
楊昊天是醫生，尤其是腫瘤科的醫生，可以說他見慣了生死。可莫小豆知道，正是因爲這樣，他並沒有對人的生命漠視，反而正是因爲不得不面對太多無法挽回的死亡，他對生命更加珍惜。何況即便不是因爲他，莫小豆也不會真的眼看着蘇柔柔去自殺。
楊昊天帶着愧疚離開，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滿身疲憊的回來。他想跟妻子解釋，可他覺得自己在病房裡安慰了蘇柔柔一夜，無論是誰都會多想，所以覺得無從解釋。
莫小豆卻沒有就蘇柔柔的事情多問過他一句，直到有天早上她接到一個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男人的低喘聲和女人的呻吟聲。
莫小豆默默地聽了一會兒，掛斷了電話。片刻之後，手機收到一條短信，上面只有一個地址和一個房間號。
“媽！”她走到客廳，見沈慧榮正坐在沙發上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麼。莫小豆坐到她身邊，把頭靠在她身上。
“小豆啊！你放學回來了？”
“嗯。”莫小豆眼睛溼潤，低低地答了一聲。
“我讓你爸爸給你買魚去，你最喜歡吃魚了！”
“媽，我不想吃魚，您看我的肚子多胖！”莫小豆輕聲說，“我就想讓您抱我一會兒。”
“小豆啊，媽媽也想你啊！你看你一走就是一個學期，不過好在你到了放假的時候就回來了……”
莫小豆的眼淚流了下來，媽媽的病情一直在惡化，最近常常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時候，顯然現在她又回到了自己上大學的時候。
“小豆，你別難受了。”吳阿姨嘆口氣，以爲她爲了媽媽的病情在難過。
“沒事兒。”莫小豆吸了吸鼻子，擦乾眼淚。
“媽，您在家等着，我去找我爸回來。”說完她又交待吳阿姨照顧好母親，自己朝手機上那個地址趕了過去。
莫小豆不相信楊昊天會背叛自己，可剛纔電話裡傳來的暗啞的男聲的確是他的聲音。她不得不去求證。
站在短信上那個房間的門口，莫小豆深深吸了兩口氣，敲響了房門。
過了片刻，門被打開了。楊昊天衣衫不整的出現在裡面，看到莫小豆，滿臉的驚愕和不知所措。
“小豆，我沒有……”他手足無措的想要解釋。
“我們進去說。”莫小豆看了他一眼，聲音無波。
“小豆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進門，莫小豆就看到渾身赤裸的蘇柔柔正裹着被子哭泣，見她進來，立刻對着她道歉。
“怎麼回事兒？”莫小豆麪無表情的問。
“我、我昨晚請楊醫生吃飯，喝多了酒，早上起來就發現、發現……”蘇柔柔哭着說。
“我沒問你。”莫小豆打斷了她的哭訴，“昊天，你來說。”
楊昊天深吸了一口氣，儘管妻子看上去很平靜，但他清楚地知道掩蓋在這平靜之下的危機。
“我昨晚的確是和她見過面。”楊昊天看着妻子的眼睛，“但是我沒有吃過飯。因爲上次王麗雅的事情，我只是告
訴她，我很珍惜我的家庭，就回到醫院值班去了。”
莫小豆看了蘇柔柔一眼，“就是說，我丈夫沒有和你吃過飯，你在撒謊。”
“這、我一下子沒有想起來，因爲發生了這種事，我一下子太慌亂了……”蘇柔柔的確很慌張似的。
“什麼事都沒發生！”楊昊天面沉如水。
“你、你不想承認？”蘇柔柔滿臉眼淚，“我、我明明被人、被人……”
莫小豆一進來時，就看到牀上刺眼的血跡，這會兒她卻反而漸漸冷靜下來，掏出手機撥通了剛纔給她打電話和發短信的那個號碼。電話卻沒有打通。
“我明明是在值班室睡着了的。”楊昊天別開臉，“我也很想知道爲什麼我會在這裡醒來。而且我很確定，我根本沒有和你做過任何事！”
“這個不難，去看看醫院的監控錄像就行了。”莫小豆提醒了一句。
“沒錯兒。”楊昊天點了點頭，“小豆，我們走！”
“你們不能走！”蘇柔柔驚慌失措地喊道。
“那你想怎麼樣？”楊昊天怒視着她。
“我、我……”
“你是想讓我和昊天離婚，讓他娶了你對你負責嗎？”
“我沒這樣想過。”蘇柔柔一猶豫，說道：“我只是想、只是想偷偷喜歡楊大哥……”
“你如果真的只是想偷偷喜歡他，就不會一直糾纏他了。”莫小豆冷冷地截斷她的話。
“是！我開始真的是想把這份喜歡埋在自己心裡的，可是、可是後來我發現我做不到！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所以你就想辦法接近他、勾引他！”莫小豆斬釘截鐵地說，“你明明知道他有妻子，還不擇手段的妄圖破壞我們的婚姻！”
“我沒有！我只是想留在楊大哥的身邊！現在、現在反正我也是楊大哥的人了，所以、所以小豆姐，我求求你，讓我留在楊大哥身邊吧！我保證不會要求他離婚……”
“荒唐！你以爲我楊昊天是什麼樣的人？”不等莫小豆說話，楊昊天已經怒吼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