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看什麼呢?先從窗戶上下來好嗎?”
這是個什麼情況啊?
怎麼陸少就會同意把小少爺帶來公司呢?
餘瀟瀟前腳走,後腳叉叉同學就趴在比他那個矮個子高出一大截的玻璃窗上,盯着下面看了半天。
叉叉同學倒是看得悠閒,他可是一顆心都吊了起來。
這麼高的窗戶,得多危險。
謹司扶得膽戰心驚。
媽咪真的走了耶!
上的那輛車是爸比的沒錯!
“小少爺?小少爺?可以下來嗎?”
謹司不知道自己重複哀求了多少遍。
終於——
“好!”
叉叉歡快往謹司肩上一撲,謹司忙抱穩孩子,轉過身,輕輕放在地上。
按照陸少的吩咐,必須陪着小少爺玩,只要沒有什麼出格的要求,就由着小少爺。
其實嘛,別看平時陸少對小少爺板着一張臉,暗地裡,還是很愛護小少爺的。
想着小少爺三年都是和少夫人呆在一起,母子倆在美國也不知道經歷了什麼苦,小少爺快四歲多了,倒是比同齡人
更加乖順聽話,不過——在陸少面前除外!
謹司一晃眼,心裡馬上低呼:不得了!我的小祖宗誒!怎麼坐在陸少的辦公椅上了,還拿着筆在紙上畫了什麼?
謹司苦笑走過去,“小少爺,這是……陸總的辦公文件,全是字,也看不懂,我們還是下來吧,謹叔叔帶你去別的地方玩好不好?”
叉叉手裡的筆依舊抓得緊緊的,沒有絲毫放鬆的樣子。
漫不經心地畫着:“誰說我看不懂?喏,謹叔叔,你看這裡是一個關於要在A市中央修建酒店大樓的企劃案,嗯……這誰提出來的啊?也太不靠譜了!A市中央的地皮那麼貴,還修這個……而且這裡預算也不清楚啊……”
“咳咳咳……”
謹司尷尬咳了咳,這真的是一個接近四歲小孩子應該有的智商?
不過想想也差不了多少,陸少每天都要聽上一個小時以上的財經報告,每次他去陸少家裡的時候,都看見旁邊坐着小少爺,靜靜聽着他們兩個大人的交談,不吵不鬧。
肯定是這樣耳濡目染的!
謹司欣喜,轉眼往叉叉筆下的紙一看,瞬間臉白了白,額頭上滲出了細細的密汗,他表示,就算有槍口抵在他額頭上他也從來沒有這麼驚慌好不?
謹司從小經過嚴格的訓練,這點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麼。
但是——
爲毛小少爺在那文風異常嚴謹的合同文件上畫了兩個大大的豬頭?
天!
這算不算小少爺過分的要求?
迅速一晃眼,那份文件可是涉及上億的資金吶!
他覺得自己可以先去死了……
謹司忙轉移話題:“小少爺,你想不想你爸比啊?要不我帶你去找你爸比?”
陸少這會兒肯定在開會,小少爺要是真的想要找陸少,他就帶着小少爺去公司後面的花園玩,兜兜轉轉幾圈,小孩子玩着玩着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謹司是想着這樣忽悠叉叉的。
叉叉手中的筆停了停,若有所思地擡起頭,對着謹司眨了眨眼,指着自己畫的,“謹叔叔,你說我畫的這個像不像?”
謹司一張苦瓜臉,感覺自己都快要哭出來了。
“好……好看。”
他說的是實話,確實真的很想一個……豬頭。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啊!
叉叉歡快跳下座椅,走之前還不忘一把扯下那張紙,往門口奔去。
謹司在後面
追:“小少爺,你去哪裡啊……”
叉叉頓住腳步,一臉認真地回頭對着謹司說:“謹叔叔不是說去找爸比嗎?我現在就是去找爸比啊。”
“哦哦哦!好,小少爺慢點,不急哈!”
可是當謹司打開門的一瞬間,他就發現他這個提議是一個非常錯誤的建議。
只能夠和他膝蓋上去一點齊平的小叉叉同學,貌似不用他的指引,踩着正確的方向往那間正在開會的會議室奔去……
誰能告訴他這是怎麼回事?
謹司不得不搶先一步擋在叉叉身前。
“小少爺,我們走錯了,你爸比不在這裡,跟着謹叔叔走好嗎?”
叉叉垂了垂頭,他善於思考一小會兒再回答,“可是剛纔我看到爸比的行程表,上面寫着爸比這個時間段就是在會議室啊。”
謹司暈!
什麼鬼?
哪裡看到的?
眼神兒也太好了吧!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
“那個……小少爺說的沒有錯,你爸比確實在會議室,不過,小少爺,會議室不再這裡,而且,小少爺,你爸比正在忙,可是爲了養活你和你媽咪的,你現在進去會打擾到他的。”
叉叉本來想把自己畫的畫給陸喬天看,聽見謹司這麼說,意識到自己好像是做的不對,圓乎乎的小腦袋垂下去,像泄了氣的皮球,慢騰騰地走了回去。
謹司鬆了一口氣。
不錯,會議室裡會議確實正在進行。
陸喬天深深鎖住眉頭,幾個企劃案,他都不滿意。
叫秘書去辦公室辦今天交的幾分企劃案,拿進來。
“陸……陸總……”
秘書進來,抱着一疊文件,臉色很難看。
她捂緊了身前的一疊文件,進去那的時候,上面怎麼會有一隻豬頭?
她會不會被陸少革職啊?
究竟是怎麼回事?
誰在辦公室搗亂?
難道是小少爺?可是……萬一陸總生氣了怎麼辦?
再怎麼說着份企劃案也是上億的項目,這……最後要是怪在她的頭上,她豈不是會死得很冤?
陸喬天閉了閉眼,捏了捏眉心,低沉冰冷,一貫不帶任何感情的嗓音:“拿過來。”
“是……”
秘書硬着頭皮把自己拿來的一疊文件遞了過去。
陸喬天深邃的鷹眸緩緩睜開,深幽的眸底先是劃過一抹驚訝,隨意轉變爲隱隱的笑意,甚至剛纔臉上緊繃的寒意,也在一絲絲褪卻。
整個會議室緊張的氛圍都緩解了不少。
衆人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
這是終於有讓陸少滿意的企劃案了?
謝天謝地,今天他們終於不用加班了。
文件扉頁上兩隻赫然醒目的豬頭,一看就是叉叉那小子的手筆。
果然今天突然說想來公司,這小子是有目的的。
不過陸喬天發現就只有這一頁畫了,其他的地方都沒有,在這張紙的左下角,還寫了幾個很小的字。
“水平太垃圾!”
陸喬天忍俊不禁。
隨手批上幾個字:“爲父贊同!”
陸喬天嘴角浮起的淺笑,讓衆人都以爲是通過了。
正想歇了一口氣,只聽見-
“寬限你們三天,給我重做一份!好就這樣,散會!”
衆人心裡苦啊,不過他們還是知足了,好歹寬限了三天,放在以往,就是要加班了,也不知道上面寫的啥,感覺陸總看了心情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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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陽光正好,醫院前的幾顆柳樹,枝頭抽新芽。
只是這樹木
都從去年結巴的地方,重新長了嫩枝,但人,卻不一定能夠甦醒。
肖瑤有些乾燥的脣瓣,輕輕對着窗戶前的新枝椏,喃喃自語。
躺在病牀上接近一個周的傅時,聽到了之前他一直未曾聽到的話,好幾次,激動的心臟都快要從胸腔跳了出來。
瘦削的背影,柔柔弱弱站在窗前,他於心不忍。
既然他的目的達到了,他就不再裝睡了吧……
“瑤瑤,你在嗎?”
病房門傳來一陣輕柔的叩門聲,傅時心裡暗罵一句,時機不對,趕緊閉上了眼。
桃花眼一閉,膚若玉脂,氣色紅潤,單單撇開其他的不談,瑤瑤照顧他,可是細緻的沒法說,只是他不爽爲什麼每次都要請一個男幫傭幫他擦身子?
他很不爽一個男人碰他,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但換成另外一種,如果瑤瑤要是給他找一個女人來,估計他會被當場氣得醒過來,權衡之下,似乎找一個男人好太多……
咳咳咳,傅時斂住思緒,面容不再有任何的波動。
“瑤瑤。”
餘瀟瀟得到肖瑤一聲應後,推門而進,視線一掃牀上雙眼緊閉的人,傅時面色紅潤,如果不是知道他一週都沒有醒,她恐怕以爲牀上的人只是靜靜地睡着了而已。
“瑤瑤,醫生說了什麼嗎?”
餘瀟瀟不懂醫學,耳廓從一個人的面色還是能夠判斷地出健康狀況。
肖瑤雙眸隱隱紅紅的,盯着牀上的人,看了看,搖搖頭。
“醫生說,傅時他各項指標都沒有問題,但是遲遲不醒,有可能是意識還沒有恢復……”
“意識?”
腦子首先蹦出來的是失憶。
餘瀟瀟使勁搖搖頭,“腦部有沒有檢查?會不會是因爲腦震盪?”
傅時不禁暗自一噎,腦震盪,他可清醒得很呢!
自從躺上了病牀,他異常熾烈地愛上了夜晚。
月色如水,靜靜傾瀉,灑在他和她的身上。
瑤瑤淺淺的呼吸在他耳畔,一同隨着他的心跳,律動。
從來沒有如此踏實的感受,她的心是屬於他的。
餘瀟瀟拉着肖瑤坐下,肖瑤的臉上寫滿了憂慮,摸着皮包骨頭的手背,“瑤瑤,你看你都瘦了好多,才幾天,你……”
“我……沒事的,只要他能夠醒過來,我……”
泣不成聲。
傅時的心抽疼,時間差不多了,他下定決心,今天一定要找一個合適的時機,醒過來。
不能讓他的瑤瑤再繼續這樣瘦下去了。
“瀟瀟,前段時間不是還說要去度蜜月嗎?你們完全不必爲了……”
“瑤瑤!”
她知道她傲說什麼,可是現在哪有空去還去想這些事情。
快到中午時分,兩人站起身,準備去吃午飯。
餘瀟瀟剛剛一開門,門外站着一大一小,兩雙眼睛,都直勾勾地落在她的身上。
被他們父子倆這種傻氣差點逗了。
“你們來得還真準時。”
叉叉一進來,就歡喜得不了,靠在病牀旁邊。
三個大人都一陣納悶。
陸喬天溫柔得攬過餘瀟瀟的肩,“走吧,我在附近定餐,去吃吧,肖小姐要是不嫌棄,也一起下去吧。”
陸喬天紳士地客氣地對着一旁站着的肖瑤。
“謝謝,我待會兒就下來。”
每次她吃飯之前都會給傅時喂流食,喂完之後她才放心下去。
叉叉卻死活都不肯走,說要在旁邊看着。
傅叔叔要怎麼裝睡着然後又要吃東西呢?
他好好奇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