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當初從蔚薇薇那裡用錄像帶交換過來的工作人員的工作牌,藉着那個可以混入陸喬天和餘瀟瀟的假婚典禮,但由於兩人的結婚典禮一拖再拖,他終究hia沒有機會。
後來,他又和蔚薇薇廝混了一段日子,那段時間,倒是沒有想着那個女人,他側頭微微一想,驚訝於自己對於那個女人的印象竟然是如此的清晰。
巴黎,咖啡館。
那天是他拿着餘瀟瀟和陸喬天兩人在酒店第一次見面時候的錄像帶,以此爲交換條件,逼迫蔚薇薇能夠找到他接近那個女人的辦法,可,他透過玻璃窗,正是午後慵懶的日光,那個女人,竟然就站在他面前,從他所處的樓層看過去,剛好能看清她柔美的側臉,金色的陽光將她臉上細細的絨毛照的清清楚楚,她的肌膚是那麼光滑細膩,像是一幅被放大的油彩畫,生動,迷人,不可方物。
原來……一切都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啊……
還有那個孩子……
如果能夠得到她黑她的孩子,就算她並不愛他,可是,如果有一天,他們能夠朝夕相處,他想,那將是一件多麼美好的事情啊。
*
醫院的門,砰的一聲被關上。
傅時剛剛一進去,門就被無情的甩上了。
陸喬天無奈,對待這種感情的事,外人真的很難以插手,更何況是男人出軌的這件事。
“瀟瀟,先去吃午飯好嗎?”
“好……”
眼含着憂慮,看着那緊閉的房門,好像一切……真的都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了。
比如那些曾經看起來堅不可摧的愛情,那些曾經的山盟海誓,或者是那些曾經以爲的未來,原來,世間真的有變數,且不可預測,也不可挽回。
她只覺得太可怕。
瑟縮了肩膀,就在她感覺到有點冷的時候,肩上一暖,整個後背也被人攬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回頭一看,是陸喬天。
眉目深深,意味悠長看着她。
她使勁嚥了咽一口唾沫,然後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我們……快點下去吧,叉叉還在下面等着我們呢。”
陸喬天並沒有動,只是擁住她的身子更緊了一些,將頭深深埋進了她潔白如雪的頸窩裡,低聲道,“真的沒事嗎?”
濃烈的木香包裹皺她的全身,在這個熟悉的味道中,她只想讓自己遺忘在這個世界裡,再陷進去深一點,再深一點。
或許她都沒有意識到,有一天,她也會依賴一個人到如斯的地步。
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她有一個視她如珍寶的丈夫,還有他們共同的孩子,這樣想來,她似乎是真的比瑤瑤幸運那麼一點。
女人們,特別容易在別人身上遭遇的苦難中,來看待自己現處的境地。
借他人反照自己,這句話說的一點都沒有錯。
*
叉叉從自己座位上跳下來,擁入兩人的懷抱。
“叉叉,今天媽咪帶你去吃大餐好不好?”
抱着軟乎乎溫熱的身體,看着身旁一直對她柔情注視的丈夫,她的心裡暖洋洋的。
有一句很俗的話,但很有道理:
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
只不過
,她要將少年時,改爲眼前。
陸喬天特地到了一家味道比較清淡的私房菜館,他想,她現在的心情,可能吃了油膩的東西,會不舒服。
陸喬天很快點好了菜,餘瀟瀟覺得有些累,靠着在陸喬天的肩膀上,閉了閉眼,耳旁是父子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她就這樣閉上眼,靜靜聽着,聽到好笑的地方,微微一莞爾。
是的,她很幸福。
或許是父子倆都知道她不想說話,還是怎麼的,全城叉叉竟然沒有纏着她,陸喬天也只是默默地給她夾菜,一邊幫叉叉擦着嘴,一邊照顧她的口味。
突然她覺得胸口有些不舒服,有點噁心,立馬站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間。
“咳咳咳咳……”
“阿嚏……”
她狼狽地擡起頭,見到鏡子的自己,臉色微微有點發白,眼圈通紅的,她……突然想到自己懷叉叉的時候,難道……這次她是有了?
心頭突然劃過一陣激流。
她胸口起伏得有些厲害,她還沒有組織好語言怎麼對陸喬天說這個意外的驚喜。
她站在洗手間,愣了半天的神,直到陸喬天前來敲門。
“瀟瀟,是不是不舒服?嗯?”
“沒……沒事。”
她心頭居然還寫慌亂,趕緊扯了幾張紙,簡單整理一下自己,然後走了出來。
“一個人躲在洗手間難過?”
眼眸裡滿是晶亮的水光,一張小臉蒼白。
心疼的他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她總是爲他人擔心。
“喬天,我……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我……”
“嗯,我們先進去說好嗎?這外面風大。”
走廊裡,吹進的風,讓她縮了縮頸。
“可是……”
她想到自己即將要說的話,就心跳加快,甚至覺得自己的臉開始發燙。
陸喬天並不知道她心裡藏着的話,只是用大衣裹緊了她瘦削的身子,往前走。
“喬天,你走慢點我,我……”
陸喬天轉身,俯身,垂下眼,靜靜地看着她。
深邃的鷹眸裡,滿是他的關心,他視線移到了她那雙手,緊緊揪住他襯衣袖釦的手。
再加上她臉上蒼白的臉色,一直猶猶豫豫的話,他立馬抱起了她,往前走。
餘瀟瀟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喬天,你放下我,我沒事。”
“瀟瀟,別逞能,你已經不舒服到這種程度了,怎麼不早點告訴我?馬上跟我去醫院。”
餘瀟瀟苦笑不得,他還是一如既往地衝動,特別是在她僅僅只是一個簡單的小感冒還是別的什麼的。
不過,這次,她心裡暖暖的,的確是需要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但是,不是他以爲的生病呀!
“放我下來,喬天,我有一個很重要的消息告訴你。”
他轉頭,眸光中的堅定,在遇上她眼裡柔和的神色,一剎那間,他心還是軟了。
鬆了鬆手,彎下腰,揉揉她發頂,無奈嘆了一口氣,“好吧,說。”
*
“蔚小姐!蔚小姐!蔚小姐!你別走那麼快啊……”
身後的傭人跟着追出來,蔚薇薇氣呼呼地搖着輪椅,兩個輪子,呼呼地往前滾。
蔚正寧看見摔門而出的女兒,氣得站起了身子,發脾氣道:“這孩子!還是這種犟脾氣!說幾句就和我對着幹!”
坐在對面的唐淑芬,臉色有些僵。
這頓飯原本是她攛掇自己女兒,把蔚正寧勸過來的。
唐淑芬和蔚正寧分居之後,和蔚正寧住在一起的時候,沒有覺得,花銷之類的,從來沒有讓她操過心,可是一分居,她原本就不多的積蓄,就快花完了。
她狠狠一咬牙,後悔當時沒有自己多存點棺材本兒!
要不是以前爲了幫助蔚正寧創業辦公司,她把自己的那點積蓄都搭了進去,她今天會過得這樣?
哪知道,這個男人還是個負心漢!
在外面還有了女兒?
她想着氣不過,可是,畢竟她也是爲蔚家生了兩個孩子的人,而且,將來,蔚正寧那麼重男輕女,家業還不是得讓逸然來繼承?
到時候,這蔚家的江山,還不是她的?
一想到這裡,她的心情才漸漸平復起來。
男人嘛,總要給他一個臺階下,面子上過去了,哪裡還有那麼多的隔夜仇?
畢竟誰不想過那種錦衣玉食的生活?
而且她自認爲自己保養得比那個賤人餘芳保養得好得多,她害怕那個被拋棄的妻子回來和她爭丈夫?
真是笑話?
那人想也不要想!
也不看看,自己長得什麼樣兒?
一想通了,唐淑芬便去了醫院做了思想工作,子女的要求,蔚正寧總不至於不答應,都說女兒是媽媽的貼心小棉襖,唐淑芬便來了醫院給蔚薇薇說了事情。
但是她很尷尬,沒有想到自己女兒經歷了一場車禍之後,性情也不怎麼穩重了,很容易生氣。
“正寧,你別急,我去看看啊……”
唐淑芬硬着頭皮,走了過去,輕輕拍着蔚正寧的背,貼心地遞上一杯水。
蔚正寧嘆了一口氣。
見他沒有拒絕她,心頭一喜,繼續道,“我這就出去看看薇薇,唉,想想我可憐的孩子,還不知道將來……正寧,你說,咱們薇薇以後,是不是就這麼一輩子就毀了……”
說着說着,唐淑芬的眼淚很到位,簌簌落了下來。
蔚正寧聽得也是一陣心酸,說好的一家好好吃一頓飯,但是中途蔚逸然沒有來成,這小子,最近好像忙得很,他也沒有功夫去管他們年輕人的事情。
他就訓斥了幾句薇薇,說她最近太過於頹廢,不把自己的身體當會事兒,沒想到,薇薇竟然就生氣,甩頭就出去了。
“我也去看看,唉……”
“好好……好……”
唐淑芬心裡那叫一個高興,說明蔚正寧這是當那件事就翻篇兒過去了。
這邊的傭人還在追。
“蔚小姐!蔚小姐!”
跑得氣喘噓噓的幾個傭人,突然見到前面的人,一下子停了下來,趕緊追了上去。
“蔚小姐?”
連叫了幾聲,坐在輪椅上的人,都沒有迴應,幾個人傭人默無聲息對視一眼,順着蔚薇薇的視線看過去,那不就是陸家大少和他們家夫人嗎?
出於對陸氏家族尊重,幾個傭人禮貌點了點頭,叫了一聲,“陸少,陸夫人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