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于飛心裡五味陳雜,說不出什麼感覺,難道真的順勢嫁給這個強暴她的男人?她怎麼甘心?
何況,她的婚事,她自己真正能做主的餘地,很小。
這是她很久之前就有的覺悟。
過不了她父母那一關,說什麼都是妄談。
“拜託,你知不知道現在什麼年代?二十一世紀了老兄,你還玩這一套?”夏于飛忍不住譏諷道。
陸秉琛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我是認真的。”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夏于飛完全被他的氣勢所籠罩,霸道得幾乎令她喘不上氣來。
平心而論,他確實擁有着不次於京城她的交際圈中任何一人的資本,更甚至,他骨子裡所透出的掌控一切的能力,不是那些事業纔剛剛起步不久的人所能比的。
那種氣勢,在她父親,或者她的導師身上並不缺少,但在她的同齡人中,卻是極其稀缺的資源。
那是常年處於金字塔頂端的人才有的自信,日積月累,點滴而成。
家世,固然是很重要的一方面,但其本身所具有的足以俾睨天下絕大部分人的能力,纔是他們最引以自傲的本錢。
她不由得向後退去。
“你想幹什麼?你放手!”夏于飛試圖離他遠點。
這人……太危險!
陸秉琛順勢擠了進來,用腳踢上房門的同時,已經將夏于飛逼到房間正中的大牀邊。
夏于飛退無可退,腿一碰到牀墊便不由自主地坐了下去。
陸秉琛身體前傾,居高臨下的注視着她。
夏于飛仰着頭,一手撐着牀,一手被陸秉琛握着,兩個人此時的姿勢就顯得頗爲曖昧。
“你……你不要亂來啊!”色厲內荏的嘶喊顯示了夏于飛內心絕對的恐慌。賭廳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她可不想再重新經歷一次。
“如果亂來能讓你答應的話,我不介意再來一次。”
“你做夢!”
“所以你安全得很。”陸秉琛鬆開了夏于飛的手,坐到了窗戶邊的單人沙發上。
夏于飛深吸了幾口氣,這才讓心跳漸漸平息下來,剛纔的那一瞬間,她幾乎都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還好,他並沒有失去理智。
想也知道,憑他的身份地位,怎麼可能會缺少女人?而且看得出來,他是那種非常內斂話少的人,這樣的人,一般都有很強的自制力纔對。
那麼,下午的瘋狂,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夏于飛擡頭看了陸秉琛一眼,雖然她暫時還想不通,但是……他應該清楚。
要不要趁機問問?
兩個人各自想各自的心事,房間裡一時居然安靜下來。
夏于飛驚奇地發現,有陸秉琛在一邊“虎視眈眈”,她居然覺得好過了些,沒有之前那種抓心撓肝的暴躁。
這讓她能徹底冷靜下來分析整個事件的經過。
但不管怎麼分析,最悲催的人都是非她莫屬。
這樣想着,夏于飛不免又有些心浮氣躁,再看坐在旁邊的陸秉琛也分外不爽。
“你怎麼還不走?”
“我在等你的答覆。”
夏于飛滿頭黑線。
以她的家世相貌,在京城追求她的人不說排到五環外吧,排到三環還是綽綽有餘的。但是,誰不是先含蓄的以朋友的身份互相瞭解,哪會像他這樣,上來就立逼着別人答應婚事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總得讓我想想吧?”
“嗯。”陸秉琛答應着,繼續端坐不動。
夏于飛趕人:“你可以走了。”
陸秉琛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夏于飛就覺得他的目光像是看白癡。妄圖就這樣將他打發走,她果然還是太甜了嗎?
“我等令尊回來。”他淡淡地說着,語氣裡卻有着不容置疑的堅決。
夏于飛猛地站了起來。
“你見我父親做什麼?他不會想看到你的,你走吧!”
“你不會簡單的以爲婚姻只是兩個人之間的事吧?”陸秉琛反問道。
夏于飛沉默。她當然明白,她就是太明白了,所以纔不想讓他見她的父親。今天發生的事,她不想跟任何人說起。
她只希望順利的回京城,然後把所有不好的記憶都留在M市。
從此以後,再也不要過來。
“瞞不住的。”彷彿看穿了她的想法,陸秉琛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我去晚了一步。”
“唉!”夏于飛嘆了口氣,
她也知道要將此事徹底的遮住有多難,更何況是他們的措手不及對別人的步步爲營。只是……她本來以爲他能解決的。
看來,即使強勢如他,也有力不從心的時候呢。夏于飛相信,在此事上,他跟她絕對有着相同的打算。
良久之後,陸秉琛忽然道:“一起去吃飯吧。”
“我不餓。”夏于飛搖了搖頭。
於是兩個人又沉默下來,誰也沒有再說話。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直到隔壁傳來開門的聲音。
夏于飛蹭一下站起來衝了出去。
陸秉琛卻頓了一下,沒有動。
走廊裡,夏文澤正在警衛的陪同下刷卡開門,夏于飛已經不顧一切的平撲倒父親懷裡,失聲痛哭。
“爸爸……嗚嗚嗚……”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在見到親人的一刻才徹底爆發出來。
她嗚嗚咽咽地哭,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輸錢了?也不用這樣吧?”夏文澤寵溺地拍着女兒的後背,笑道,“輸多少?我補償給你好了。”
夏于飛的淚水不停的流,好像怎麼也止不住。
如果僅僅是輸錢就好了……問題是,她輸掉的,是保守了二十五年之久的處子之身;是可能影響到她一生家庭幸福的重要砝碼;更是她不可預見的未來……
夏文澤敏銳的發現了女兒的不同,他扳正了她的身子,肅然道:“飛飛,出什麼事了?”
“爸爸……”夏于飛抽噎着,不知道該如何訴說。
這種事,她怎麼開得了口?
夏文澤的兩個警衛面面相覷,他們還從未見過大小姐有如此軟弱無力的時候,在他們的印象裡,夏于飛向來是樂觀而堅強的。
猶豫着,兩人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暫時退下去。
陸秉琛走了出來。
“夏先生,有關令嬡的事,你問我好了。”
有陌生人出現,兩個警衛自覺地站到夏文澤的身邊,警惕地盯着陸秉琛,寸步不離。
夏于飛依然將頭埋在父親的肩膀上。
“你是……”夏文澤問道。
夏文澤是那種很中正儒雅的學者,看起來也是和顏悅色,頗具長者之風。他的目光雖然溫和,但卻似乎具有能直視人心的洞察力。
陸秉琛心中一凜,本就恭敬的態度更加謙遜了幾分。
他微微彎腰:“晚輩陸秉琛,家父是被人們戲稱爲M市‘賭王’的陸鴻銘。”
“原來是賭王家的公子,坐吧。”夏文澤自己坐了主位,給陸秉琛讓座道。
在父親會客的場合,夏于飛只能跟警衛一起站在夏文澤的身後了。她雖然不情願,還是給陸秉琛和父親都倒了一杯茶。
“陸公子有何指教?”夏文澤看了女兒一眼,道。
夏于飛的心劇烈的跳動起來。
“不敢當。晚輩是來賠罪的。”陸秉琛似乎躊躇了一下,“夏小姐能不能暫時迴避一下,我有話想單獨跟夏先生講。”
夏于飛本就覺得尷尬,此時聽陸秉琛這麼說,她眼睛紅紅的望着父親,說道:“爸爸,我累了,想先去休息一下。”
夏文澤微微點頭,她這纔出去。
但她並沒有出門,夏文澤住的是商務套間,他們此時在外面的廳裡,夏于飛轉身進了裡間臥室。
進去後,卻沒有將房門關嚴,而是偷偷的留了一條縫。
當面雖然尷尬,但她還是想聽聽陸秉琛會跟父親說什麼的。這事關係到她自身,也不算偷聽吧,只能說是光明正大的聽。
反正那兩個人心裡有數。
此時的小廳裡,陸秉琛並沒有立刻說起下午的事,而是又將目光轉向了夏文澤身後的警衛。
夏文澤的眉頭皺了皺,到底是什麼事情需要這樣神秘?
他想了想,示意兩人也出去。
兩個警衛卻不幹了,他們負責保護夏文澤的安全,如果出了一點意外,他們可是要負責任的!
“夏先生!”
“您不能這樣啊!”
陸秉琛站起身,將雙手背到後面:“你們不放心的話,將我綁起來好了。喏——”
說着,他從口袋裡掏了一捆小指粗細的繩子出來。
他既然下決心過來,當然是備足了誠意,做好了萬全準備的。
兩個警衛互相瞅瞅,沒有夏文澤的命令,他們還真不敢就此動手。
“沒事的。來吧。”陸秉琛再次將雙手反剪背後。
看夏文澤不說話,其中一人就接過了繩子。他們綁人都是專業的,何況在接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暗自試了試,確實非常結實。
夏文澤也察覺出事情的不尋常,但他並沒有出聲,就這麼看着他的警衛綁人。
作爲頂尖的高能物理學家這種在全世界都很珍惜的人才,他也不是沒有受到過暗殺,各種各樣的手段他也見識了不少,因此對於自身的安全還是很在意的。
作者的話:
……別人放假出去玩,我苦逼的在家碼字。感謝林汐、木蘭書的紅包!好開心!我能說我看到紅包以後立刻覺得沒那麼苦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