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裡,冰冷的海水裡,陸景喬站在那兒,全身上下已經被海水打溼,他冷冷地望着她,脣角帶笑,那是一種深深地嘲諷。
“如果你要死,沒有人能夠攔得住你!池婉婉!你想清楚,你對的起你姐姐嗎?你對的起我這麼多年對你的照顧嗎?婉婉,感情的事情勉強不來的,我對你,就是哥哥對待妹妹一樣,我從來沒有往那方面想過,你不要再一廂情願了,婉婉,你可不可以懂事點?”
他從來沒有這麼殘忍地對她這樣說過,也沒有這麼明確地開門見山和她說過,但是經過今晚,在這麼瘋狂的場景下,陸景喬覺得,或許有些話早就應該說開了,他的猶豫不決,反而給了她希冀,是他錯了……
他以爲,她和她姐姐一樣,也是乖巧懂事的……
“你……陸景喬,你就真的這麼殘忍……”
池婉婉捂着發疼的心,身體受着慢慢漲起的海浪一陣陣地衝擊,這種天氣下,實際上她感覺雙腿已經被凍的麻木了,可是爲什麼,到了這樣的危急關頭,眼前這個男人還是不願意正眼看她一眼。
哪怕是騙她的……
他真的,從來沒有愛過她……他真的一直當她是妹妹……
碩大的淚珠在臉上滾落,池婉婉一邊哭,又一邊笑,漆黑的夜裡,她的那張臉看起來甚是猙獰,一股名爲絕望的東西,佈滿了她的臉……
陸景喬看着她哭,面上寒氣逼人,但是還是沒有任何的表情,那股陌生,疏遠,依舊在他的臉上,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她那張猶如死灰的小臉,踩着冰冷的海水一步步地走過去,然後抓住了她的胳膊。
海水一陣陣打在他們兩人的身上,陸景喬覺得,這麼冷的天,他身爲男人都快受不了了,更別說,是她這樣的弱女子。
“走吧,我送你回酒店,你想想你姐姐,她臨死前將你託付給我,你這樣做對的起她嗎?”
他的沉沉嘆息落下,然後他明顯感到身邊的她身子一震。
姐姐……
池婉婉通紅帶淚的眼裡閃過異樣的目光,但是不是愧疚,而是……那種目光轉瞬即逝,在這漆黑的夜裡,快地讓人無法捕捉……
陸景喬以爲她的反應是出於對她尋死的後悔,心裡一軟,也就原諒她:“以後那些事,你不要再提了,美國你要是真的不想去,那就別去吧,我幫你在b市找份工作,以後你就留吧。”
滿心絕望的池婉婉微微擡頭,看着他那張俊臉上緊抿起來的脣瓣,眼淚若有若無地飈下:“好,陸景喬,以後我不會再愛你……”
是對他的失望,還是絕望,池婉婉不知道,但是她心裡明確,這個男人是沒有心的,今天的這場陰謀,也是對他的試煉,真的證明,這個男人是多麼薄情的一個女人……
如此,她更加不能原諒那個霸佔着他的叫做慕初夏的女人……想必,蘇言已經得手了吧……池婉婉在心中冷冷地想,他心心念唸的慕初夏,現在可能已經被送進地獄了……
實際上,慕初夏現在就是生不如死……
啪啪!
清脆的兩個巴掌聲,又是狠狠地扇在她的臉上,她的長長秀髮被蘇言派來的那個陌生男人狠狠地抓着,頭皮痛得就好像要被他撕扯掉,而他竟然還朝着她的臉上招呼着!
“臭娘們!害得老子這麼費勁,真是找死!蘇小姐說了,只要給你留一口氣就行!你這個臭婊子!”
“啊!”
慕初夏叫痛,臉上火辣辣的痛,但心裡的恐懼,卻是更加地深,上次,最後陸景喬出現了,這次,他還能如她所願出現救她嗎?
他去找了池婉婉……
被死死扯着頭髮往後拖的慕初夏倏地打了個寒顫,一個可怕的想法在她心裡油然而生。
難道這一切……都是有人在暗中謀劃……他們在三亞被叫回國,然後陸景喬被池婉婉給叫去,她一個人回別墅,半路上就遇到這個被蘇言派來的綁架她的男人……
蘇言是怎麼知道她們今天回國的……
細細一想,慕初夏瞪大着眼,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巨大的陰謀漩渦,那麼黑,那麼不見底,那麼令人窒息……
眼前出現了那張精緻的美麗鵝蛋臉,如果蘇言真的和她串通好了,那麼池婉婉這個女人,也實在是太過令人恐怖了……
陷入絕望的慕初夏被他拖着往草叢裡走去,她下了死心,決定就算死,也要死個明白,然後她沉着出聲:“是不是池婉婉派你來的……”
前方拽着她頭髮拖着她的男人身子一頓,那不自然的反應,就好像被她戳中了心事,慕初夏的心瞬間沉入谷底……
真的是……池婉婉和蘇言聯手,謀劃了這場綁架案……要置她於死地……
真是可笑啊……她竟然還勸他回國去救池婉婉……誰知道她勸他回國,就是她踏入她們合謀的陷阱的開始,她真是傻……真是傻到隨隨便便一個人,都可以騙她……
慕初夏面如死灰,想到池婉婉,心裡慢慢涌現了不甘,爲什麼,她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害她……
“慕小姐,我勸你還是乖乖跟我走吧,不然,受苦地只有你,我也只是幫別人辦事,要不是你惹了她,她也不會花重金來僱我,停止抵抗吧。”
男人的眼裡,閃爍着得意和兇狠的目光,但是就是那股得意,讓慕初夏再度燃起了求生的*。
她知道這是池婉婉和蘇言的陰謀,那就不能讓她們如意,她要逃!
在這荒無人煙的晚上,她要自救,就只能靠自己!
慕初夏趁着男人不注意的時候,瞥到了草叢裡的那一根根樹枝,或許,她可以藉助這個,逃出生天……
男人拖着她的身子又往前走,就在他轉身之際,慕初夏伸手,隨意抓過一旁的樹枝,然後往男人的後腦勺狠狠插去。
那一下,彷彿用盡了她全部的力量,也是她最後的希望……
“啊!”
伴隨着男人的痛苦哀嚎,然後是咔的一聲,那根說粗不粗,說細不細的樹枝立馬折斷,但是有一小段,已經狠狠地扎進了男人的後腦勺。
就是現在!
慕初夏趁着男人憤怒回頭之際,狠狠地朝着男人的下盤踢去,這是程小雅之前告訴她的,男人的下方,是最脆弱的部位,當初小雅告訴她,男人中招時的痛苦,相當於女人生孩子的十幾倍……
這一腳,就決定了她到底能不能獲得生的可能,慕初夏咬緊牙,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狠狠一腳朝着這個男人的下方踢去。
“啊!”
劇烈的哀嚎聲,響徹黑夜,面前的這個兇狠的男人彎下了腰,死死地捂住自己的下盤,倒在地上翻滾,哀嚎聲,一陣陣,從他嘴邊溢出。
“靠!你這個……臭婊子……敢……敢踢老子……”
那個男人捂着自己的下盤在草叢裡翻滾着,一陣陣哀嚎和吸氣聲從他嘴裡傳出,慕初夏驚魂未定地靠在地上,劇烈地喘氣,但是心裡隱隱有了希望,小雅說的沒錯……真的有用……
她得救了……
全身上下被恐懼包圍的慕初夏來不及多想,喘過一口氣之後立馬朝着草叢外跑去,趁着這個男人還在疼痛當中,她要早點逃出生天,這裡,離他們的家,也就只有一千多米的距離,她現在沒有孩子,跑快點,應該可以……
“站住!臭娘們……你給老子站住!”
見着她逃跑,那個男人忍着下盤劇烈的痛,掙扎着站起,一瘸一拐地跑過來,使勁叫囂着:“你給老子站住!”
但是好不容易逃脫他的鉗制的慕初夏,又怎會聽他的話?
跑!
是她現在唯一可以自救的方式,跑!沒命地跑!
冷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她終於跑到了大路上,身後又傳來了那個男人的叫囂聲,下一秒,一輛火紅的跑車,穩穩地停在了她的面前。
吱呀!
剎車上,響徹黑夜,也讓她的心跳慢了半拍,她以爲又是蘇言派人來了,恐懼又被放大了數十倍,但是當她看到從那輛騷包的蓮花跑車下來的人後,她緊緊提起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眼裡一直憋着的淚,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流下……
跑車上下來的,不是別人,是遲浩啊……是遲浩……竟然是遲浩!還有小雅,還有程小雅!
“嫂子,對不起,我來晚了。”
爲什麼遲浩會出現在這裡?
原來先前慕初夏的那一通隨意撥出去的電話,正好打到了遲浩的手機裡,雖然那個時候他正在程小雅在溫存,被打斷了心裡很不爽,很想殺人,但是聽到她的求救聲,驚呼聲,他立馬就讓人查出她的位置。
喬子的女人,誰敢動……是不要命了嗎……
“初夏,你怎麼會搞成這樣!”
程小雅從遲浩身邊跑出來,一把抓住了她雙手,臉上露出難以置信地心疼,眼裡立刻水汽瀰漫,看着自己的閨蜜,慕初夏心裡的大石終於放下,眼淚肆無忌憚地流着……
“小雅,你也來了……太好了……”
激動之餘,她倏地覺得眼前一黑,然後整個身子往前方倒去……
眼前的黑暗襲來,慕初夏只覺的自己渾身的力氣被抽乾,然後柔弱的身子不受自己控制地往前方倒去,耳邊,似乎響起了小雅的驚叫聲。
“初夏!”
程小雅瞪大了眼,想要去扶她,她身邊的遲浩已經眼疾手快地閃身過去,緊緊地將這個喬子放在心上的女人接住。
他扶着昏迷的她,將她交給了程小雅,一雙深邃的眸子狠狠眯起,望着前方無端的夜色,沉聲道:“小雅,你先扶着嫂子去車上待着,還有點麻煩,需要我來解決呢。”
程小雅不知道他這話裡是什麼意思,直到她看到黑暗中,那抹人影的逼近,她才明白,遲浩話裡的意思是什麼。
“遲浩……你小心點……”
遲浩點了點頭,眉間緊緊擰起,程小雅瞥了他冷峻的側臉一眼,然後扶着已經昏迷的慕初夏上車。
確定車門被鎖上以後,遲浩揉了揉雙手,捏起的拳頭咯咯作響,他冷笑,敢動喬子的女人,真是找死,他作勢,擡頭眯着雙眼,瞪着追來的蘇言派來綁架慕初夏的男人。
遲浩和陸景喬一樣,平日裡玩世不恭,但是到了商場上這種關鍵時候,他們的眉宇間,總是能夠露着常人所沒有的霸氣和穩定,也就是那股霸氣,將追來的男人嚇的頓住了腳步。
“你……你是哪個道上的!敢擋老子的路!不知道老子是道上赫赫有名的老虎嗎?”
老虎……
遲浩抿脣一笑,眼裡的寒意更加深,猶如這黑夜裡的冷風,刺人心骨。
他捏着拳頭走過去,一步步朝着這個自稱老虎的男人靠近,然後,他停在他面前,捏緊的手背上,一根根青筋爆起。
“老虎?動了他,我馬上讓你變成老鼠!”
凌厲的冷森森話語落下,遲浩的眼裡倏地閃過兇狠的目光,然後那隻捏緊的拳頭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勢,迅速地朝着這個自稱老虎不可一世的男人臉上砸去!
“啊!”
慘叫聲再次響徹黑夜,這個自稱自稱老虎的男人連連後退幾步,雙手捂着臉,手心裡,一股溼潤感傳來,他難以置信地攤開手,赫然發現手心已經被染紅,出血了……
“媽的!你敢打老子!老子跟你拼了!”
他還是有那麼點骨氣的,憤怒將他的害怕給驅趕,然後他捏着拳頭朝着遲浩襲來。
遲浩冷冷勾起脣角,臉上是冷笑,也是嘲笑,他從小到大被逼着練跆拳道,空手道,還有各種武術,二十年,又豈能打不過這樣一個鼠輩?
真是不自量力!
還不等老虎的拳頭靠近遲浩的臉,遲浩修長有力的右腿已經擡起,狠狠地踹上他的肚子,正中靶心,這個所謂的老虎立馬被揣在了地上,伏在地上低嘔着,看樣子是被遲浩的那一腳踢中了要害,樣子十分痛苦,悶哼聲不斷。
那個自稱老虎的男人趴在地上大口地抽泣,臉上皆是紅色的血,但嘴裡還在叫囂着:“媽的!老子不信了,你這樣個小白臉還敢動老子……啊!”
鋥亮的皮鞋就在他話音還沒落下的那一瞬間狠狠地踩上了他的右手,遲浩冷峻的臉上,脣角冷冷地揚起更高,然後他故意地,踩着他的那隻手摩擦着……
“啊!饒命啊……我錯了……我錯了……大爺饒命!”
就是這麼一瞬間,老虎變成了老鼠。
真是孬種!
遲浩啐了一口,狠狠踩着他右手的右腳沒有鬆開,而是他緩緩蹲下身子,冷笑:“怎麼?不是自稱老虎嗎?現在孬了?恩?”
他說着又加重了腳上的力道,又是一陣哀嚎從老虎的嘴裡發出,然後他被遲浩狠狠踩住的手已經開始淌血,慢慢地,失去知覺……
“大爺饒命啊……我錯了……我錯了……”
遲浩這人吧,平時嬉皮笑臉的,但是狠起來,並不亞於陸景喬,這樣的男人,其實最可怕……坐在車內的程小雅看着,眉宇間也是露出了不適,這麼血腥的場面,她不禁想起了,那些年,他也是這麼殘忍對她的……
“說!派你來的人在哪裡?你要綁架她,那麼肯定有人接應!接應的人在哪裡!”
“我……我……”
老虎趴在地上喘着粗氣,眉眼轉着卻是不肯說,下一秒,遲浩的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根尖細的樹枝,抵在了他的脖間,微微一用力,那根樹枝,就如一把鋒利的刀刃,一點點插進了他的脖子……
痛……從頭到腳,都是痛……這是現在老虎的唯一感受。
“說不說?你拿錢做出這種事情,我沒有立刻殺了你已經是開恩,你還想要包庇她嗎?到時候,沒了命的人,可是你,你給我想清楚!”
遲浩嗤笑着,冷言道,但即使他不說,他也有辦法,查出接應的人在哪裡,他已經知道主使的人是誰了……
終於,老虎怕了,全身顫抖着異常厲害:“是……是蘇小姐……是蘇小姐叫我這麼做的……我只是拿了她的十萬,她讓我將這位慕姑娘綁架來交給她……”
“她人現在在什麼地方?你們準備在哪裡碰頭?”
“在……在半山腰的一顆樹下,她的車子等在那裡……大爺,我知道的都說了……你饒了我吧……啊!”
遲浩一個鐵拳下去,這個所謂的老虎也不知道老鼠的男人徹底地昏了過去……
“哼,這麼不經打,還敢出來綁架人?”
遲浩揉了揉雙手,大步來到了車邊,敲了敲車門,裡邊的程小雅解鎖,打開了車門,遲浩坐進了駕駛座。
“解決完了嗎?知道是誰幹的了嗎?”
程小雅一邊扶着昏迷的慕初夏,一邊問,遲浩沉了沉眸子,抽過車上的紙巾嫌惡地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後冷聲道:“是蘇言,她之前來了b市,果然事衝着嫂子來的!”
“真的是蘇言?這個賤人!搶走初夏的男朋友也就算了,現在竟敢還怕人來做出這種綁架的事?老孃一定要去狠狠地教訓她!”
性格火爆的程小雅當即就罵了起來,臉上一副想要和她拼命的神情,遲浩瞥了她一眼,伸手捏住了她的肩膀:“小雅,你冷靜點!我已經通知喬子去了,我們先送嫂子回去,找人來給嫂子看看比較要緊,蘇言的事,喬子會解決的。”
淡淡的一句話,雲淡風輕,但是遲浩知道,這次如果蘇言真的落在了喬子手裡,只怕會沒有什麼好下場了,不死,也要在牢裡蹲一輩子吧……
……
黑夜之中,黑色的賓利在疾馳,不顧一切,飛快地開上了險峻的盤山公路。
陸景喬捏緊了方向盤,眼前的視線幾乎模糊,眨眼之間,都是自己小妻子那張惹人憐愛的臉龐!
他剛送婉婉回酒店,遲浩的電話就來了,說她出世了!
那一刻,他只覺得自己呼吸的空氣都被人抽乾,世界一片寂靜,然後他狠狠一巴掌扇上自己的臉,他真的是該死啊!
竟然忘記了,山莊別墅位於山上,計程車是開不到裡邊的,她只能在半山下車,然後自己走回去,這麼月黑風高的夜晚,他竟然讓她一個人回去!
陸景喬緊緊地踩着油門,心裡懊悔不已,他應該先送她回去的,或者最起碼,他應該找熟人送她回去,而不是這樣,讓她一個人打車回去……眼前回放起之前那血流成河的一幕,陸景喬就恨不得再扇自己一巴掌!
真是該死啊!他!
想着,他又是狠狠地踩下油門,車子不顧一切地衝上山去。
就在這時,叮咚一聲,放在車內得手機亮了起來,他猩紅的眸子掃去,然後猛地踩下剎車。
吱!
巨大的響聲響徹黑夜,然後陸景喬坐在車內,緊緊地握着方向盤,大口地喘着粗氣,額頭上,卻是由於擔心,一滴滴豆大的冷汗冒出,低落。
“嫂子沒事了,你去趟半山腰,蘇言在那。”
遲浩發來的短信是這樣說的,陸景喬緊繃的臉終於開始鬆動,提心吊膽的心,慢慢地平穩了下來。
太好了!太好了……她沒事了……太好了……
平穩了好一會兒的心情,陸景喬的俊臉上,擔憂盡數退去,然後逼人的寒意開始浮現,猩紅的眸子,露出想要殺人的目光,握着方向盤的手一點一點地緊緊捏緊……
蘇言是嗎……那個女人,竟然還追到b市來對她下手……呵呵……
陸景喬嗤笑一聲,彎起的薄脣露出冷笑,眯起的狹長的鳳眸裡,是之前在a市的時候,見到的蘇言的那張臉,帶着無比的寒意。
看來之前給她的教訓還太輕了,他應該將她徹底打入地獄,讓她永遠不可能有機會傷害到他的初夏!
陸景喬又發動車子,打着方向盤轉彎,然後朝着半山腰開去,現在想來,剛纔他真的在半山腰看到了一輛車子呢,但是由於擔心慕初夏,他直接無視了……沒想到,所謂兇手,就在剛纔,從他的眼裡掠過……
半山腰
蘇言坐在一輛黑色的麪包車內,焦急地看着手上手錶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爲什麼她派去的老虎還不來呢!
難道出事了!
蘇言冷冽地擡頭,前方的司機說:“蘇小姐,人到了沒有啊!這麼晚了,我還要做下一單生意呢!”
下一秒,一疊鈔票從後座的蘇言手上扔向了他:“再等等!這些錢,就當我彌補你的!”
蘇言冷冽地望着車窗外的濃濃夜色,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今天是她和池婉婉密謀了很久後設的局,也是她報仇雪恨的日子,只要接下來老虎帶來了慕初夏,她就可以親手送她下地獄了……
蘇言的面上露出兇狠,心裡有興奮,也有迫不及待,就等着老虎帶着慕初夏來,那麼她就可以報之前的仇!
想着,她塗的鮮紅的脣角就忍不住高高揚起,前方的司機透過後視鏡,看着她這副妖冶的模樣,不禁打了個寒顫。
下一秒,汽車的嗡嗡聲傳來,有一輛亮光朝着他們這照來。
一定是老虎帶着慕初夏來了!
蘇言臉上的興奮清晰地顯露出來,她立馬推開車門下車,望着那道亮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打在了她的臉上,也就是那一瞬間,她瞥到了坐在駕駛座的臉色陰沉的那個男人,對上那雙佈滿殺意的深邃猩紅的眸子,她的靈魂,彷彿在那一刻從體內被抽出。
不是老虎和慕初夏,而是陸景喬!
蘇言打了個激靈,反應了過來,身子僵在了那兒,腳步顫抖着彷彿失去了知覺,連逃跑都忘記了……
晦暗的路燈下,那輛黑色的賓利車門被打開,然後那抹高大的身影緩緩踏着黑暗而來,昏暗的燈光,正好照射出了他佈滿陰森的如同撒旦般的冷峻的臉龐。
“陸景喬……怎麼會是……”
蘇言顫抖着脣瓣,說出的話一字一頓,連話音裡都帶着害怕,那個你字還沒有說出口,陸景喬已經緩緩朝着她走來,皮鞋啪嗒啪嗒的聲音猶如地獄傳來的魔音,召喚着她而去……
陸景喬的脣角帶着冷笑:“怎麼會是我?那你想見到誰?那個男人?還是我的妻子初夏?蘇言,你倒是告訴我,你想見誰?”
他冰冷的聲音,比起這黑夜裡的寒風更加地冷酷,就好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硬生生地劃開她的臉,然後戳進了她心底的最深處。
此刻,蘇言的腦子裡只有兩個字,就是完了……
只是短短的一句質問,她就已經雙腿發軟,就要癱倒在地!
怎麼會!池婉婉不是引開他了嗎?爲什麼陸景喬此刻會在這裡?老虎呢?慕初夏呢?爲什麼?她們如此完美的計劃會失敗?
此刻,她的心裡有千百個疑問,但是每一個,都深深地被陸景喬那雙猩紅的憤怒眸子給看穿。
陸景喬又是朝着她靠近,每靠近一步,蘇言越是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凜凜寒氣,越來越滲人,她一步步後退着,直到無路可退。
下一秒,一道寒風從她的耳邊呼嘯而過,男人的大手快速地伸過,狠狠地抓住了她的頭髮,一如當時那個自稱老虎的男人抓住慕初夏的一樣。
“啊!”
他十足的力道讓蘇言的頭皮一陣吃痛,接着,男人的大手一收,蘇言就那樣被帶到了他的面前,對上了他那雙怒氣騰騰的兇狠目光。
“我從來不動女人,但是蘇言,今晚你觸碰到了我的底線。”
此刻,蘇言是真的怕了……她從這個男人的眼底看到了殺意,他是想要殺了她啊……他想殺她!
下一秒,陸景喬狠狠地一巴掌扇上她的臉,清脆的巴掌聲在這夜裡響起,這下了十足力道的一巴掌,帶着他無限的怒意,帶着他對慕初夏的心疼,狠狠地招呼在蘇言得臉上,打的蘇言身子翻轉,踉蹌倒地。
一旁的司機見狀,連忙開車逃跑。
陸景喬的視線,一直在蘇言身上,她跌倒在地,他一步步逼近,最後停留在了她面前。
“你老實點告訴我,婉婉,有沒有和你勾結!只要你老實說,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陸景喬冷冷開口,話音卻是傳到了蘇言的心底,蘇言的身子一震,佈滿恐懼的臉上,又多了幾分慘白。
婉婉……他猜到了,這一場密謀好的局,已經被眼前這個殺氣磅礴的男人給看破。
蘇言捂着發疼的臉,顫抖着身子,擡眸看他,眸眼流轉之間,輕笑:“陸景喬,你要殺就殺吧,殺了我,你也逃不過法律的制裁。”
她知道,她已經難逃一死了,但是有人會替她報仇的……那個人,就是池婉婉!只要她咬死不供出她,日後,慕初夏也逃不出池婉婉的手心!
想到這,蘇言倏地覺得自己不怕了,橫豎是一死,反正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陸景喬冷笑:“殺了你,還真是髒了我的手,你不值得我動手,監獄裡,許多得不到滿足的男人,在等着你呢,蘇言。”
最後他叫出了她的名字,冷冰冰的,冷的讓她覺得自己全身的熱量被奪走,然後只剩一具空殼……
監獄……蘇言跪坐在冰冷的地上,半晌反應不過來,直到耳邊響起了警笛的聲音……還有他那冷冽如刀的話。
“不……不!陸景喬,你殺了我!你不可以這麼對我!”
此刻,蘇言是又怕了,見了監獄,然後按照這個男人對她的憎恨,她會被那些囚犯給……不!
後面的事情,蘇言不敢想,太恐怖了……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太恐怖了!
蘇言搖着頭,爬了過去,抓住了陸景喬的褲腿,搖頭,淚如雨下:“陸景喬!你殺了我啊!你殺了我!”
現在知道怕了?太晚了……
陸景喬蹲下身子,對上她紅通通的淚眼,深邃的眸子裡,是滿滿的厭惡,蛇蠍毒婦,這四個字真是在她身上得到充分地體現,秦少安之前竟然會喜歡上她,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我要讓你知道,活着,比死更難受……”
說完這句,陸景喬就狠狠地踢開了她,不願意再看她,警笛聲越來越響,最後兩輛警車停在了陸景喬的面前,三四個身着警服的高大男人下來,恭敬地衝着他鞠躬。
“陸先生,我們來遲了,不好意思。”
陸景喬眯着眸子,瞪着失魂落魄坐在地上的蘇言,冷哼:“沒事,你們把她帶回去吧,涉嫌綁架,故意殺人,證據確鑿,明天我會去一趟你們的警局的。”
“是!”
被兩個警察架起胳膊的那一瞬間,蘇言知道,自己已經徹底完了……
……
慕初夏覺得自己做了一個長長的夢,黑暗,恐怖,然後從頭到尾,都有一隻手,在緊緊地扼住她的喉嚨,讓她喘不過氣來……
夢裡,觸目之地,皆是鮮紅的血,紅紅的,讓人看着觸目驚心,然後她回到了那個晚上,那個流氓的噁心面孔,深深映在了她的眼前……
然後那個流氓猥瑣地笑着,開始撕扯着她的衣服,噁心的手在她身上流連……
然後,她的身下鮮血漫延……她的孩子,就是這樣沒掉的!
“不……不!”
慕初夏猛地被驚醒,從牀上坐了起來,額頭露出一陣陣的冷汗,大口地喘着粗氣,也是這個時候,她發覺自己的手被人緊緊地拽着,低頭,垂眸,那張佈滿擔憂的俊臉,深深映入她的眼底……
“陸景喬……”
眼角的淚再也止不住,順着臉頰落下,被蘇言派來的男人抓住的時候,她沒有哭,陷入絕望,心底害怕不已的她也沒有哭,但是現在,見到他這張佈滿擔憂的俊臉,還有那雙充滿關懷佈滿血絲的紅眸,她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陸景喬坐在牀沿上,厚實地大手緊緊地握住她的,她的那雙小手,被包裹在她的手心,是那麼地冷……
同樣的事再次發生,一定很恐怖吧……
陸景喬擰起的眉宇間,閃過深深的心疼和自責,他伸出手臂,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她毫無血色的慘白小臉,輕輕摩挲,猩紅的眸子裡,佈滿着深深地歉意:“對不起,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回來的,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他的手最終停留在了她的眼角邊上,然後輕輕地抹去她眼角滴落的淚。
有他這句話,慕初夏倏地覺得,自己全身都不痛了,那點被樹枝劃破的傷口,就好像自己癒合了一樣,隨着他的話。
“陸景喬,沒事的,你不用道歉,誰也不知道會發生這些事,你並沒有錯。”
慕初夏強笑着,詳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這樣的她,更加讓陸景喬心疼。
他輕輕撩開她的袖子,本來白皙的光滑手臂上,此刻佈滿着一道道小小的傷口,雖然不深,但是看起來甚是駭人,這些,是剛纔慕初夏被那個男人拖進草叢裡的時候刮傷的。
兩眼通紅的慕初夏看着他越擰越緊的眉間,還有那臉上越來越清晰的自責,閃躲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立馬,被男人緊緊拽住。
“不要躲,讓我看看,你到底傷的有多深。”
陸景喬五官一沉,眼眸裡,是自責越來越深,都是他,纔會害的她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陸景喬,沒事的,只不過是小傷,我不痛,真的。”
慕初夏臉上帶着勉強的笑,陸景喬擡頭瞥她,然後起身,翻箱倒櫃着,最後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了一個急救箱,拿着酒精,鑷子,和海綿球來到了她的面前。
“可能會有點痛,你忍忍。”
陸景喬用鑷子夾着海綿球沾上酒精,輕輕划着她的傷口,給她消毒。
一道道細細的疤痕,手臂上到處都是,看的陸景喬就好像自己的心被人這樣一刀刀地劃開,生疼生疼。
“嘶……”
儘管他說過會痛,但是那種抽痛感,慕初夏還是沒有忍住,發出抽氣聲,下一秒,他低下了頭,朝着她的傷口呼呼地吹着氣……
他小心翼翼地用酒精幫她消毒,還低着頭幫着她呼氣。
慕初夏看着他那副嚴肅認真的樣子,心底倏地泛酸,這一次和上一次,截然不同,這一次,他真的第一時間趕到了她的身邊……
“陸景喬,我真的沒事的,你不用擔心,倒是池婉婉,沒事了吧。”
她輕輕地開口,然後正在低頭給她呼氣的男人身子倏地一頓,拿着鑷子的手倏地停住,片刻之後,他緩緩擡頭,暗紅的眸子,閃過了一絲的失望,還有懊悔。
“她沒事了,已經被送回酒店去了。”
“是嗎……那就好……”
慕初夏想要說的話,一下通通都被她嚥了下去,臥室裡,氣氛又變得詭異,但是她心裡想,她不說,眼前這個如此精明的男人,應該也知道,這一切的背後,到底是誰在真正操控吧……
消毒完畢後,他輕輕地幫她撩下袖子,然後在牀邊坐了下來,輕撫她的額頭,然後俯身貼上了自己的脣瓣:“你先休息會,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他說完,作勢就要起身,但是下一秒,低着頭的慕初夏伸手,抓住了他衣服的袖口,輕聲說:“陸景喬,你是要去找池婉婉嗎……”
作勢要離開的男人身子一頓,背對着她的身影,顯得是那樣地落寞。
慕初夏心裡苦澀地想,池婉婉是他的一個責任,他們只是猜測,沒有證據,而且就算有證據又能怎麼樣呢?
今晚,池婉婉真的可以用自殺來設局,誰能保證,她下一次會不會真的獻出自己的生命,而只是爲了讓陸景喬愧疚一輩子?
這些問題她都考慮過,因爲池早早,他動不了池婉婉,這就是他的軟肋……
慕初夏心裡啪嗒啪嗒在滴血,她不是在怪他,而是爲他感到無奈,還有苦澀,攤上一個這樣的“妹妹”,他的心裡也難受吧……
“陸景喬,別走,別走……”
千言萬語,化爲了別走這兩個字,她從背後緊緊抱住了他,低聲嘟囔,“陸景喬,不要走,待在我身邊……”
她寧願自己受點委屈,也不要他做出以後會後悔的事來。
下一秒,前方的男人倏地轉過身,雙手捧住了她的小臉,然後薄脣立馬湊過來,準確無誤地貼上了她的脣瓣,緊緊地!密不可分!
臥室裡的溫度一下子升溫,滿世界裡,似乎只有他那張臉還有他身上專屬於他的氣味。
慕初夏緩緩閉上了眼,顫抖着的雙手環住了他的腰肢,緊緊顫着,就好像,只要她鬆開,她就會失去他一樣……
這個吻,溫柔無限,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慕初夏全身開始起了變化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砰的一聲,然後兩道人影就跌了進來。
“哎呀!遲浩你個混蛋,你壓着我幹嘛?”
是程小雅的聲音!
慕初夏一個哆嗦,連忙睜開眼推開了身邊正往她衣服裡伸手的男人,雙眸轉向門邊,卻見遲浩壓着程小雅,兩人以極其滑稽的姿勢跌在地板上。
他們在偷聽?
慕初夏的小臉一下子漲紅,連忙往牀頭縮了縮。
曖昧的氣氛被這兩個攪局者打亂,陸少的心裡很不爽,他轉過頭,深邃的眸子轉過,冷冽的目光就像一把刀一樣,直直地掃向遲浩,冷哼着開口:“你們兩個,是太閒了嗎?客房這麼多,放着好事情不做,喜歡偷聽?恩?”
接收到他飛來的眼刀,遲浩的喉間微微一動,臉上扯着嘴角擺手:“沒,沒……我們只是路過,路過,小雅,我們走吧,這麼晚了,別留下打擾別人夫妻溫存了。”
溫存……
這個詞更加讓慕初夏臉紅了好幾倍,她向程小雅投去了求救般的目光,但是後者,卻彷彿是爲了故意逗她一樣,甩開遲浩的手,臉不紅心不跳地頂着陸景喬想要殺人得目光,來到牀邊,挽上了慕初夏的胳膊,頭還靠過來摩挲。
“要回去你回去,今天初夏差點被綁架,我要和她睡,我們兩姐妹之間,還有很多的悄悄話要……”
最後那個說字還沒有出口,就被兩道凌厲的聲音給打斷。
“不行!”
“不行!”
陸景喬和遲浩異口同聲,聲音大的彷彿房子都開始顫抖,也是讓程小雅嚇了一跳。
兩個高大的男人對視了一眼,四目裡的堅決讓兩人瞬間達成了共識,這種喪權辱國的要求,他們怎麼可能答應?獨守空閨,陸景喬想起那段時間,她懷孕的時候,被爺爺趕去客房,那幾個晚上,真的就好像是在煉獄,他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獨守空閨,說什麼都不行!
還不等陸景喬開口,遲浩已經抿起脣瓣,冷着一張臉走過去,扯住了程小雅的胳膊,聲音冷了下來:“小雅,別鬧了,趕緊和我回去。”
遲浩強勢起來,和陸景喬差不多,但是程小雅不是慕初夏,性格火爆的她,不是那麼容易妥協的。
下了決定,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誰在鬧?我說真的,遲浩,我今晚就睡這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還沒答應和你復婚呢,你就對我這麼兇,看來我們的復婚,我還要再考慮考慮。”
“你……”
一句話說到了遲浩的軟肋,他的聲音立馬軟了下來,“好,好好……我不攔着你,你要再這睡,就在這睡,我不管你了,行了吧……”
遲浩一下子就敗下陣來,可是有什麼辦法呢?這幾個月,他好不容易哄的她答應和他復婚,就差把她騙進民政局,雖然晚上不能抱着她,他睡不着,但這一個晚上,他還是忍忍吧……唉……誰讓他被她吃的死死的呢……
遲浩在心裡嘆息,他身後的陸景喬拍上了他的肩膀,一個鄙夷的眼光隨即掃射了過來,意思就是說,你真是沒用。
“程小雅,我不是遲浩,我的老婆,憑什麼和你睡啊,你這樣,是在破壞我們夫妻之間的夜生活,你知道嗎?”
陸景喬冷冽的眸子散發出的陰冷目光,盯在她的臉上,平常人都受不了他這樣的注視,但是偏偏就是程小雅不怕。
她緊緊地挽着慕初夏的胳膊,直接無視了想要殺人的陸少的駭人目光,摩挲着慕初夏的身子,輕笑:“這你可說了不算,要我們初夏說了算,好初夏,你說呢,那個時候我們天天在同一張牀上睡覺,你全身上下,我哪裡沒看過啊,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不會你有了老公,就開始嫌棄我這個姐妹了吧。”
全身上下哪裡沒有見過……
這句話程小雅是故意說的,慕初夏呆愣着的時候,陸少的表情,已經扭曲地到了可怕的地步。
她的曼妙身姿,只有他有資格看!就算是女人,也不行……不錯,陸少就是這麼小氣……
寒氣逼人的眸子轉過,盯着最後做決定的慕初夏,陸少眼裡散發着這樣的意思,你敢答應,老子明天就一整天讓你下不了牀!
同樣是威脅,程小雅靠近慕初夏耳邊,輕笑着低訴:“初夏,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把以前你是怎麼樣逃出去和秦少安約會的,通通告訴陸景喬。”
什麼?
慕初夏一下子驚呆了,轉過頭瞪大眼看着滿臉笑意的程小雅,後者仍然是笑意盈盈,“怎麼樣,初夏,今晚還是和我睡吧?”
兩邊都是威脅,慕初夏心裡嘆息,自己怎麼攤上個這樣的姐妹和這樣的老公?
無論得罪誰,都不好……最終,慕初夏還是……
她嘆息着開口,最後轉過眸子,哀求般地望向自己的老公:“陸景喬……的確,我有好多話想和小雅說,要不,你就先去客房將就一晚?”
慕初夏試探的問,說完就不敢看他那雙暗沉到極點的雙眼,她擔心,自己會成爲史上第一個被別人目光殺死的人。
但是她的這番話,卻是讓陸少差點吐血。
好!真是好樣!這就是他娶回家的老婆,要姐妹,不要自己的男人!
最終的結果,是以程小雅完勝告終,陸景喬和遲浩就被無情地趕進了冰冷的客房,兩個大男人,縮在一張牀上,那場景,嘖嘖,真是格外地可觀。
“唉唉,輕點輕點!胳膊要斷了!喬子!”
一陣陣哀嚎從客房裡傳出,陸景喬狠狠地抓着遲浩的胳膊,眼裡一副都是你的錯的意思,手上的力道,當真是下了十足,想要將他胳膊捏斷。
陸景喬冷哼一聲,寒氣逼人的側臉動了動,甩開他的手,怒道:“都是你個沒用的,連個女人都搞不定!”
陸景喬實在難以想象,獨守空閨這種事會再次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這次,還是和一個大男人睡一張牀,真是夠了!慕初夏,明天他一定要好好懲罰她!一整天,不,兩天,他們都在牀上度過好了!
遲浩心裡也是惱火,轉着胳膊正想說話,卻見他憤怒的側臉,鬼點子極多的遲浩頓時有了想要逗他的想法,他輕輕一笑,然後胳膊伸去,詭異地纏上了陸景喬的脖子,滿臉故作嬌媚狀,在他耳邊吹着氣:“景喬,我們兩個不也挺好的嗎?又不是沒睡過,你忘了,以前十來歲的時候,我們經常這樣什麼都不穿在牀上滾,我還記得,那個時候你抱的我可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