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菡的臉當即就白了。
她沒想到，媽媽居然會翻她的包！
這下，真的有口難辯了，她總不能對媽媽說，她買錯藥了吧？
她又不是傻子！
而此時此刻的媽媽，同樣也不是傻子！
她更加沒想到，媽媽一見到這藥，首先想到的就是秦落凡！
這難怪，昨天晚上她已經知道她答應了秦落凡的求婚，那個男除了秦洛凡還能是誰？
陳默菡低下頭，巨大的不安涌上心頭。
她不是在擔心自己與幫落凡偷偷相會被媽媽知道，她擔心的是，媽媽等會不會情緒激動，發起大瘋！
“媽，對……對不起，我錯了。您別生氣，我……我以後……”
她很想說，以後保證再也不見秦落凡了。
可這話，不知怎的，怎麼也說不出口。
“媽，對不起，對不起，求您別生氣。”陳默菡急得都快哭了，“媽，您千萬不能生氣，是菡菡錯了。”
看着眼前的女兒，楊雪柔嘆了一口氣：“菡菡，告訴媽媽，你什麼時候跟他發生了關係？”
陳默菡低頭，臉紅：“昨……昨天晚上……”
“在哪？”楊雪柔逼問。
陳默菡聲音在打顫：“在……在醫院的草地上……”
她的額上開始冒汗。
“你……菡菡，你怎麼這麼……”楊雪柔嘆了一口氣，遞了一杯水給她，親自撕開藥盒，從裡面拿出一片白色藥片，放到她手中，“把藥吃了。”
眼前的媽媽，與正常人沒有任何分別。
陳默菡含淚吃下了藥。
“菡菡，以後，離秦落凡遠點。我要你在我的面前發誓，永遠都不要再見他！”楊雪柔一臉嚴肅的說道。
陳默菡原本隱忍的眼淚一下子就涌出來了。
如果換是以前，她可是巴不得永遠不再見那個男人。
可是現在，她時刻想與他呆在一塊。
媽媽叫她發這種毒誓，她如何做得到？
永遠不再見他，對於她來說，這與慢性自殺有何分別？
“菡菡，在我和秦落凡之間，你要他，還是要我？”楊雪柔緊緊逼問。
陳默菡哽咽道：“媽，爲什麼要我做選擇？可不可以不要選擇？”
她，兩個都想要！
他們，在她的心裡，同樣重要！
“菡菡，你是不知道他以前如何對待我的？還是你故意忽視？”楊雪柔的臉一點點開始變白。
陳默菡沒有留意到，反而哭得更兇：“媽，不要逼我。”
“菡菡，是你在逼我！”楊雪柔的聲音忽然間陡然變調。
陳默菡猛擡頭，發現了她的異樣，整個人立即清醒過來了。
媽媽是病人，她怎麼就忘了！
媽媽是受不了刺激的！先答應了她，以後再說！
“媽，我答應你，我聽你的話！”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楊雪柔一雙無神的大眼睛裡突然間被恐懼所填滿，她白着臉，全身瑟瑟發抖，哆嗦着嘴脣道：“秦……秦落凡，不……不要殺我……不要搶走我的女兒……不要殺我女兒……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就是了……”
她呼吸急促，驚恐的看着前方某處，大眼睛直直的眼着那裡，彷彿那裡就站了個人。
但，這個房間裡，只有她們母女倆！
陳默菡當即明白過來，媽媽她，又出現幻視與幻聽了！
她衝上前，緊緊抱住楊雪柔的身子，安慰道：“媽，我是菡菡，您別激動，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楊雪柔不爲所動，驚恐的大眼睛依然盯着原處：“秦落凡，我錯了，不要把我女兒帶走！求求你！求求你，她是我的一切，不要把她帶走……”
陳默菡抱緊她，只覺全身無力。
楊雪柔的身子劇烈的顫抖着，可知，她有多驚恐。
陳默菡不知道她又看見了什麼，或者又聽見了什麼，但是她知道，一定與秦落凡有關。
眼淚，剎那間，如決堤的洪水般洶猛落下。
楊雪柔的身子顫抖個不止，終於，沒有聲音了，她閉上眼睛，整個身子往下滑。
站在精神科專家的面前，陳默菡面無血色，她低着頭，任由專家數落。
“精神分裂症最重要的一個注意事項就是，病人絕對不能受刺激。你這個女兒是怎麼做的？她是病人，精神病人！她提什麼，你答應就是了。沒必要跟她爭什麼，等她病好了，很多事情她就會想明白了。你跟一個精神病人計較些什麼？”
專家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女人，嘆了一口氣：“以後千萬要記住，不能刺激她。凡事都順着她。如果她失眠，一定要跟醫生說。失眠是病情加重的一個徵兆，你千萬要記住。好在她並沒什麼大礙，要不然，你可要用一輩子去後悔了。”
陳默菡唯有點頭，道謝。
醫生離開後，她痛苦的看着楊雪柔，心想，不能再拖了，必須儘快離開江城。
她與洛景楊打了聲招呼之後，匆匆離開醫院，回到了秦家。
在臥室裡，她一邊掉眼淚，一邊收拾行李。
縱然有千萬個不捨，那有如何？她總不能自私的爲了自己的愛情，對親生母親不管不顧。
醫生說得對，等媽媽病好了，也許，她就不會反對她和秦落凡在一起了。
她的行李少得可憐，不過幾套當季換洗衣服，以及一些證件罷了。
她拖了行李箱，拉開臥室的門。
這個時候本該在秦氏集團的秦落凡卻站在門口處，他的臉上是濃濃的憂傷。
“默菡，”他啞聲道，“對不起！”
顯然，他已經知道了發生的事情。
陳默菡感覺胸口一陣窒息，但她的臉上卻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秦落凡，你老笑話我傻，你才傻呢！好好的，說什麼對不起？”
秦落凡卻沒有笑。
他擠身進了臥室，隨手扣上了門鎖。
他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裡，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似乎只要他一鬆手，懷中的人兒，就消失不見了。
也不知是誰先開始的，他們抱在一起，彷彿世界末日一般抵死糾纏着，從門口，到陽臺，到牀上，再到浴室，場景不時的轉換，一遍又一遍，不知饜足的索取着。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安靜下來。
然則，空氣中，依然瀰漫着濃濃的旖旎氣息。
兩人緊緊擁抱着，享受這餘溫。
“默菡，你什麼都不要擔心。我已經替你聯繫好了雲城的醫院，到時候你們直接過去就行了，會有人接待你們。”過了一會，秦落凡忽然開口。
“嗯。”陳默菡鼻子一酸，只得答應。
“這張卡帶上。”秦落凡將一張金色銀行卡放在她的手裡，“密碼是你的生日。”
那張黑色的儲蓄卡，除了買過一輛國產車之外，根本沒有消費過其他。
可陳默菡還是接過了金色儲蓄卡。
她不想他擔心。
“去了那邊，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我會定期把錢打卡里面去。”
想起了什麼，陳默菡小心翼翼的問：“這……這裡面有多少錢？”
她指的是金色卡。
“不多，就九位數！”
陳默菡嚇了一跳，卡自手中滑落。
果然！
她抖了抖身子：“秦落凡，你……你是人民幣印刷機嗎？給我這麼多錢幹嗎？萬一被人搶去了怎麼辦？”
“我會給你重新辦過一張卡。”
陳默菡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她以爲他會說，他一定會把那個賊的皮給扒了！
就在這時，她的響了，拿過來一看，是洛景楊的，她立即接聽：“小姐，太太醒了，她在找你。”
陳默菡很不安：“她有沒有怎麼樣？”
“太太很安靜。”
陳默菡放下心來：“好，我馬上回醫院。”
剛剛太過瘋狂，她全身癱軟，但一想到媽媽，她咬牙撐着身子爬了起來，穿好衣服後，她拖一行李就想走。
秦落凡道：“默菡，你先去醫院，行李我會叫人送去機場。”
聞言，陳默菡鬆了手。
“我送你去醫院。”
“嗯。”
看着自家小姐走出別墅，羅姨以及其他傭人眼眶紅紅的。
羅姨道：“小姐，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
“媽媽的病好了之後，我們就回來。相信，時間不會太久。”陳默菡含笑道。
“小姐，我們都捨不得你。”
“傻樣，又不是不回來了。乖，給我笑一個。”
於是，一干傭人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看着少爺載着小姐離開秦家的車子消失，有的傭人居然掉眼淚了。
在他們的心裡，沒有小姐的秦家，不是一個完整的家。
但是，有什麼辦法呢？
太太的病，目前是最重要的。
秦落凡的車停在了醫院門口。
陳默菡坐在副駕駛座上，一動不動，眼神黯淡。
而秦落凡同樣不語不動。
過了一會，陳默菡伸手解了安全帶，她剛要開車門，秦落凡伸過手，一把緊緊將她抱住，開始粗暴的吻她。
陳默菡拒絕：“別……媽媽會看出來的……”
要是媽媽看見她頂着一張又紅又腫的嘴脣出現，她一定知道她幹了什麼，而絕對不會認爲她是猴急吃西被燙了。
秦落凡只好作罷，緊緊抱着她，啞聲道：“默菡，不要忘了你說過的話。我會一直等你，等你穿上嫁衣，嫁給我的那一天！”
“秦落凡，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