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的語氣中，帶着極度的肯定，以及不可置信。
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讓得他的臉色極其複雜。
顧心月向來城府頗深，凝視着大長老的臉色半晌，已若有所明，知曉箇中問題。
“爹，幻光洞府內，到底有什麼？”
能讓她爹這位堂堂幻光府大長老，中域有名的強者如此臉色凝重而複雜，裡頭之物，絕非尋常。
大長老搖了搖頭，“心月，你不知曉。”
“幻光洞府，從無人敢進，也無人能進…”
大長老的話，欲言又止。
“唉，罷了。”大長老搖了搖頭，“天不助我，我能奈何？”
“顧憐星續命數年，變數已生。”
顧心月聞言，眼眸一冷，“都怪蕭逸這個小子，壞了我等大事。”
“兩月前在天星險地中，又辱我欺我，女兒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挫骨揚灰？呵。”大長老無奈一笑。
“此子已成氣候，誰能奈何他？”
“之前府外探子回報，說他帶了顧憐星與公孫火舞回來。”
“我已立刻召集衆長老，打算及時除掉此子。”
“沒想到此子在我氣勢壓制下絲毫無損，連我全力之下，亦撼動不了他分毫。”
大長老搖了搖頭，臉色暗恨，“看來，前些天的傳聞是真的了。”
“天冥府那一衆殺手，在追擊他的途中悉數失蹤，再無音訊。”
“恐怕，這些傢伙早已是一具冰冷屍體了，不，應該說已然屍骨無存；不然天冥府的強者在之後不可能連他們的屍體都找不到。”
“什麼？”顧心月臉色一變。
“女兒當初出的價錢，可是連天冥府大長老這等傳奇殺手都請動了。”
“有他帶隊，外加清一色的金牌殺手，盡是悉數身死，還死得如此乾淨利落？”
“那豈不是…”
“不錯。”大長老點了點頭，“如果說，各大天驕，在第二次武魂覺醒之後，將從天驕躋身中域強者行列。”
“那麼，這小賊，單憑一己之力，在背後毫無勢力幫助的情況下，已躋身中域巔峰強者之上。”
“放眼中域，他已是一方豪強，除卻大能，再無人敢輕與他分毫。”
“這…”顧心月臉色一白。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惹到的，是一個恐怖到極點的人物。
顧心月臉色一白，卻又忽然一狠，“爹，這蕭逸小賊臭名昭著，又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假以時日，若羽翼更豐之時，回來與我們尋仇，豈非遭矣？”
“爹，我們何不如趁此時…”
顧心月說着，做了一個手刀的動作。
“羽翼更豐時？”大長老沉聲道，“你覺得此子現今羽翼，還不夠豐滿嗎？”
“即便爲父動用手頭一切力量，怕是在他面前，也不過是如若笑話。”
顧心月不死心道，“爹，我們不行，不代表別人不行。”
“女兒有的是辦法請動別的府出手。”
“若是別的一府之主出手，這小賊絕無命可存。”
大長老搖了搖頭，“若是我們十八府的府主親自出手，這小賊自然必死無疑。”
“別說現在，即便是他日後成就大能之位，也接不住各府主三招之數。”
“可，你拿什麼請動一府之主？”
“哪一府會願意惹上這樣一個年輕殺神？”
顧心月聞言，得意一笑，“這點，就不勞爹操心了。”
顧心月聽聞大長老口中之言，一府之主出手，便可擊殺蕭逸，霎時面露喜意。
“女兒能請動天冥府，自然也能請動其他府。”
“呵。”大長老聞言，不禁嗤笑一聲。
“心月，你是我女兒，我自然懂你，可你還是太天真了。”
顧心月精通心計，城府頗高，她父親天星府大長老，又豈會是泛泛之輩。
“你能請動天冥府，是因爲天冥府與其餘十七府不同，他們是個殺手勢力。”
“收錢賣命，這是他們天冥府；只要出得起價錢，他們天冥府便誰都敢殺，這是他們無數歲月來的底氣。”
“但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那便是諱無視這個曾經的中域殺神，是他天冥府曾經的總指教。”
“所以他們可以不懼追殺蕭逸，不懼諱無視這個中域殺神的報復。”
“即便他們真的殺了蕭逸，也有自信諱無視念及舊情，不會真動他們；他們需要應付的，僅僅是雲淵劍這個匹夫。”
“但，無數勢力，敢如此的，也就只有他天冥府。”
“如今天冥府折戟沉沙，包括大長老與一衆金牌殺手悉數身死，可謂傷筋動骨，他們不可能再出手的。”
大長老頓了頓，繼續道，“而換作別的勢力，誰敢真的引這兩大殺神齊齊再度握劍？誰敢當這出頭鳥？”
“哪怕是北隱宗，當日亦急急撤銷追殺令，鎩羽而歸。”
“當年劍域之內的那場血洗，震盪中域各大勢力的橫掃，誰敢忘記？”
“這小子身後，只要一日有這兩人庇護，他便足矣一直安全成長。”
“爲父知曉心月你精於心計，可這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說到最後，大長老重重地嘆了口氣。
“天不助我，天不助我。”
大長老搖了搖頭，臉上，已是一片灰喪。
顧心月身體一癱，險些跌倒在地。
恰在此時，書房之外，一聲呼喚響起，“報。”
“進來吧，何事？”大長老無力問道。
一位探子，快步進來，一封書信，恭敬交於大長老身前。
大長老隨意接過，拆開書信，看了幾眼，隨後瞪大了眼睛。
待得將書信看完，臉上驚色連連，原本的灰喪，霎時化作了狂喜。
“好，好，很好。”大長老一連說了三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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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看來天不絕我。”
“爹，怎麼了？”顧心月急忙問道。
“哈哈哈哈。”大長老臉上灰喪全無，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若狂與狂霸之勢。
“當日血光洞府一事，蕭逸力戰八府少府主，一劍勝之，看似風頭無兩，卻不知是自掘墳墓。”
“八府少府主回府後，各有損失。”
“其中，那賀幽最是嚴重，覺醒的黑色武魂，竟是被反噬大半，修爲連降五重，絕世天賦一朝盡喪。”
“幻光府那老傢伙，現在發瘋了。”
“我們要的出頭鳥，現在也有了，哈哈哈哈。”
大長老府邸之內，一聲聲陰寒大笑，接連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