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了？”水姑娘輕笑一聲。
“你敗了什麼？”
“五大學宮之首天藏學宮顧院長，輕敗你手。”
“七殺凌雲，號稱隱世百家年輕一代最妖孽的劍修，你讓他積蓄元力數分鐘，硬接他最強一擊而毫髮無損。”
“青麟、冉琦，這二人與那位蕭逸殿主來往密切，連他都對這二人視作可比較之對手。”
“甚至是那位蕭逸殿主麾下最強的追隨者夏一鳴，仍舊敗於你手。”
“你敗了些什麼？”
淵若離不甘道，“我敗給了忘憂劍，他不過是世俗妖孽。”
“世俗妖孽？”水姑娘嗤笑一聲。
“原本，他是的。”
“可自從當年洛尊者給他奪來了劍帝本源，又給了他自身數千萬年醞養下的武道聖丹。”
“這兩大助力之下，忘憂劍早已不是尋常妖孽。”
水姑娘素手輕揚，指了指遠方，“在遠方劍域裡，有一座劍帝碑，你該聽說過。”
“裡頭，有世俗聲名赫赫的劍尊林夜…不，如今是劍君林夜纔對。”
“裡頭，還有一縷劍帝所留的劍靈。”
“當年之劍帝，留下了他的劍帝本源，留下了自己的至強手段。”
“他生前，被譽爲最擅戰鬥的帝境；死後，無人有能力強行覬覦他留下的力量。”
“這股力量，是劍帝本源，亦是劍帝碑本身。”
水姑娘，似是無所不知。
“你可知，若能得那劍靈認可，天驕得之劍帝本源，在其內苦修百載，便可在極短時間內成長到媲美當年劍帝之高度。”
“你又可知，即便無那劍靈輔助，只要得到劍帝本源，此物便可成爲武者最強的修煉輔助之物。”
“你敗給莫悠，並不冤。”
淵若離皺着眉，“可若離還是未能完成水姑娘的吩咐，未能殺掉那幾個天驕。”
“無所謂。”水姑娘搖頭一笑，“一月前，我現身南部範圍，不過是想給他們一個機會。”
“若能將他們收攬入麾下，便不算浪費我一番時間。”
“只可惜，他們不知好歹，而後，他們再無機會。”
“往後再見，他們只會是敵人。”
水姑娘邊說着，緩緩踏前了幾步。
但，腳步又猛然止下。
這裡，是一片密林，是南部邊緣之外。
她這一步踏出，便是走出密林，離開這片範圍，重入中域。
這片密林，幾乎成了中域與中域之外的一個分割點。
“哼。”水姑娘輕哼一聲，凝望遠方。
“這一年半的交鋒，我屢落下風。”
“我用了無數辦法，終歸無法讓隱世百家站到我這一邊。”
“你一從東域回來，現身中域，竟便已讓隱世百家齊齊站隊？”
從一開始，隱世百家便是她最渴望爭取到的力量。
因爲，在隔絕了遠古勢力的情況下，這百家上古勢力，將會成爲雙方博弈的最重要決定力量。
可這股決定力量，卻僅僅是在蕭逸現身一瞬便悉數追隨。
“在你回來前，我收服了水族，收服了東海，那會成爲我一大助力。”
“我攪亂東邊邊緣地域，你卻無聲無息間平了。”
“我欲要借水族之力，你卻忽然間給我攪亂整個東海，東邊海獸，一夜間陷入恐慌，個個自危，不時憑空消失一大片。”
“好，很好。”水姑娘似在喃喃自語，又似在低聲訴言。
“但你以爲，這場博弈，是你贏了嗎？”
“你以爲，你我的勝負，真會在這短短一年半間結束？”
“不，你未贏，我未敗。”水姑娘眼中，似有一絲瘋狂迸發。
“這一次，你只是運氣好。”
水姑娘看了眼遠方蒼穹，“變天之日，竟在此時來臨。”
“上一次變天，僅波及中域範圍。”
“這一次，卻將囊括整個大陸，連八宗都無法抽身其中。”
“這場危機下，你我的博弈，便也只能止下，無人可以逆天而行，對抗天命。”
“不過，最讓我可恨的，還不是你。”水姑娘的目光，猛地看向東邊遠方。
“自東傲劍君身死，這個千萬餘年不曾現身的老傢伙便瘋了一般。”
“整整半年，連天君都未能將他擒下。”
“亦是整整半年，生生逼得我無法現身，無法在南部範圍有任何部署，方讓你長驅直入，南部範圍宛若缺堤長瀉。”
“這一次，你只是運氣好，只是有這個老傢伙在暗中助你。”
水姑娘眼中，已盡是恨意，“如同你所說，誰站在我一邊，便是你的敵人。”
“我也一樣，誰助你，便是我水凝寒的敵人。”
水姑娘眼中，已殺意凜然。
周遭衆人，頃刻臉色大變。
那老者連聲道，“水姑娘，無上劍宗地位超然，無上劍君更是身份尊崇，論劍道乃是當世至強…”
水姑娘冷冽打斷，“無上劍宗地位超然？不聽話的狗，要來何用？”
“無上劍君身份尊崇？自他對我出手那一刻開始，他便註定了是我的敵人。”
“我是不能動他，可…”水姑娘眼中，漸漸愈發瘋狂。
“可如果是他要殺我，而我…迫於無奈下，被逼反殺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張狂的大笑，在密林之內迴盪不絕。
笑聲，陰寒莫名，毛骨悚然。
……
另一邊。
風剎殿總殿。
書房內，蕭逸以及八位總殿主皆在其中。
此刻，八位總殿主齊齊看着蕭逸。
可蕭逸的目光，卻透過窗沿，遊離在遠方。
風剎總殿主搖頭一笑，“你這小子，還真是個純粹的劍修。”
“一路御空飛回來總殿，還一邊看東邊那裡的劍道肆虐。”
蕭逸收回目光，笑笑，“老實說，我很想去看個究竟。”
事實上，半年前他就已經感知到這股肆虐天地武道的可怕劍道意味。
只不過這道劍道意味遠在東邊極遠極遠範圍，遠不會波及到他的南部據點，故他未理會罷了。
再者，那時鎮守據點，清剿邪修纔是重中之重，他也分不開身。
而今，邪修禍患已告一段落，他自然想去看看熱鬧。
對於一個劍修而言，這無疑是個誘惑。
炎殿總殿主瞪了一眼，“你去做什麼？去找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