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目光,也都落到了蕭逸的手背上。
手臂上,那明顯被剜出的傷勢,並沒有恢復。
蕭逸皺眉道,“哪怕是致命之傷,我的不死道體都可瞬間恢復。”
“可如今手背上的傷勢,卻…”
“卻什麼?”藥尊總殿主邊問着,邊將手搭在了蕭逸手上,細細查探着。
蕭逸皺眉道,“我不知道如何說。”
“彷彿剛纔的銀獠力量,讓這份傷勢成了哪怕對不死道體而言都無法恢復的頑症。”
頑症?
藥尊總殿主緩緩收回了手,也點了點頭。
“好霸道的傷勢,連不死道體都難以奈何。”
蕭逸點了點頭,道,“虧得這道傷口並不嚴重,我慢慢恢復即可。”
藥尊總殿主取出丹藥,磨成粉末,給蕭逸細細上藥。
手上少塊肉罷了,疼歸疼,但不是什麼太嚴重的傷勢。
蕭逸看了眼依依,皺眉道,“依依的淨月能力,連噬靈黑月和一般的屠魔毒道都能瞬間淨化。”
“可剛纔,卻奈何不了那片由銀獠力量所化的銀獠鱗片。”
洛前輩點了點頭,“正常。”
“否則你以爲銀獠皇那等存在,爲何會被譽爲視尋常帝境爲螻蟻?”
“淨月冕下,充其量是至強魂…冕下那個範疇。”
“在那個遠古歲月裡,位屬一衆帝境之頂尖接近巔峰,但還達不到第一代冕下那等絕對巔峰的層次。”
蕭逸點了點頭,問道,“銀獠皇的力量,太過奇怪,奇怪得我無法形容。”
蕭逸疑惑地看着洛前輩。
洛前輩搖了搖頭,“別看老夫,老夫也回答不了你。”
“銀獠皇,本就是天地間唯一且獨特的生靈。”
“哪怕是它的血脈後代,銀獠一族,也無法明白它的力量是怎麼回事。”
“當年妖龍老祖盤踞銀獠族地無數年,卻一直都看不透銀獠皇的力量。”
蕭逸看着蕭逸,“作爲除卻銀獠皇之外,第一個,且也是第一個人類武者,掌控這份銀獠力量。”
“沒人能比你更瞭解這份力量。”
蕭逸搖了搖頭,“我也不好說。”
“這股力量給我的感覺,便是獨特,獨特得宛若天地標誌,天地唯一。”
“同時極強,強得如同…我該怎麼說呢…”
“不是它的威力強,而是…這份力量與尋常力量對比,就像是龍炎和尋常火焰或者世間強悍火焰間的對比。”
“但這股力量,又達不到龍炎那等層次。”
“換句話說,這是我所見過的,除卻龍炎之外的,最強而又最霸道的力量。”
以往,這些銀獠力量僅僅是在銀獠皇所烙印給蕭逸的銀獠印中。
蕭逸,也只通過銀獠印調動過幾次。
而這一次,是真切地讓這些力量流淌在自己體內,真正地去感受之。
故這一次,纔算真正的去感受這股力量。
“還有別的嗎?”洛前輩問道。
蕭逸點了點頭,“這種力量,強,而剛,因剛而帶來霸道。”
修羅總殿主皺眉問道,“豈非恰與那位水姑娘的至陰水道相對立?”
“不,不一樣。”蕭逸脫口而出。
“銀獠力量,僅僅是強,僅僅剛,至剛至強。”
“卻並不像火焰的狂猛和肆虐。”
“剛纔這些銀獠力量入我體內,只是我承受不住,否則,這些力量會很平穩,在剛強中平穩。”
“對了。”蕭逸猛地恍然。
“似極了硬鐵。”
“這些銀獠力量,彷彿讓我渾身都成爲了一塊天地硬鐵,讓我僵硬不已。”
“力量流淌在我體內,則讓我體內五臟六腑同樣變得堅硬無比。”
“但,我的身軀完全承受不住,故過剛而脆,連我的道心都因此出現了裂痕。”
“這份力量,不是將我壓垮,而是太強而讓我承受不住;讓我渾身堅硬無比,卻在承受不住的情況下如同…”
蕭逸頓了頓,“如同一塊鐵石,被強行一掌轟成齏粉。”
“故我的身軀,也形同撕裂之極致疼痛。”
洛前輩點了點頭,“過剛而脆之感。”
“好了。”天機總殿主冷聲道,“這什麼鬼銀獠武道,危險如斯,不修也罷。”
藥尊總殿主沉聲道,“老夫也是這個意思。”
“你自己是煉藥師,該很清楚妖族的力量對於人類武者而言有着何等衝擊,以及彼此間何等的排斥。”
是的,妖族的力量,對人類武者而言有着極大的排斥。
妖獸內丹、妖獸精血等等,哪怕用作煉藥,都需要以火焰焚盡其中的妖獸氣息,方能發揮作用。
而蕭逸這些年來能直接吞服妖獸精血,也都是因爲修羅戰體的緣故罷了。
修羅戰體,乃是妖魔之法。
蕭逸點了點頭,“老實說,這些銀獠力量,可掌,卻不可修。”
當年他雖然修煉過六衡法則。
但六衡法則並不是完全的妖族法則,而是正常的天地法則。
妖族可修,人類武者也可修。
反倒是這銀獠武道,根本是獨特的唯一武道,不僅對人類武者,恐怕對妖族乃至銀獠一族而言都是難以掌控乃至無法掌控的武道。
“我想我有些明白銀獠皇前輩當年的意思了。”蕭逸輕聲道。
“它只讓我儘快掌控它的力量,但它口中所說的前提,乃是讓我去開鋒弒神劍。”
“真正應該吸收並掌控這份力量的,是弒神劍,而不是我。”
“只有強大如弒神劍,方能承受這種至剛至強。”
“我,只是通過掌控弒神劍,從而掌控這份力量。”
“它口中所說,乃是給了我一段不短歲月的範疇。”
“也就是說,即便我以這份力量開鋒了弒神劍,也要在成長中慢慢去掌控這份力量。”
“算了,小子。”天機總殿主沉聲道,“這妖族力量,你不掌也罷。”
“銀獠皇,不僅是妖族,而且幾乎是妖族中的最強生靈。”
“它的力量,也本就不是我們人類武者能夠覬覦的。”
“不。”蕭逸搖了搖頭,“我的判斷是,這些銀獠力量和銀獠武道,可掌、可借用,卻不可修。”
“但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可掌,也可修。”
“原因?”洛前輩直接吐出了倆字。
“不知道。”蕭逸搖了搖頭,“說不準,僅僅是感覺。”
“身上,似乎有某種東西或者歷練,可以駕馭之。”
準確如何,他說不準。
判斷和感覺,是兩回事。
他只是能感覺到這些力量在他體內流淌時並沒有絕對的排斥。
反而是自己,似乎有某種暫時想不起來的東西,能反壓之。
......
第二更。